凶案背后-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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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心里有数。”钟翰点点头,没多做什么评价。
走的时候柯远主动留下了联系方式,甚至于目前居住的职工宿舍的地址,也没有让谁送他回去。一个人去赶公交车了,可以说总体来讲配合态度十分良好。
“你信得过这个柯远么?我觉得我是不是现在有点儿职业病了呢,人家抵赖不承认。我觉得还挺正常,像这种太积极主动,问一答十的,反倒觉得有点儿不太敢信任似的,总觉得他另有目的。”柯远走后,顾小凡对钟翰说。
“他自己说的是不是实话这是另外一个问题。不过柯远这人肯定是另有目的就对了,一个劲儿的跟咱们俩面前强调渲染王贺的暴力倾向。这本身就是带有很强目的性的,他说那么多,主要就是想让咱们明白,王贺和韩玉环的关系比他复杂,王贺的暴力指数也比他高很多,更具有危险性,这一招声东击西,目的就是把咱们的注意力从他身上转移出去,毕竟柯远之前虽然是有前科的,这一点比较敏感,但是诈骗前科毕竟只是经济类的犯罪,和人身伤害这个范畴比起来,在韩玉环的这件事上,嫌疑就明显要弱化了很多。”钟翰早就看明白了柯远的意图,虽然柯远的动机确实不单纯,但是站在他的立场上去想,又觉得他的做法总体来说倒也是无可厚非的,谁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尤其自己有并不是什么严格意义上的守法公民,恐怕都会本能的去做一些打算,因此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尽快确认柯远的不在场证据到底是不是能够如他所言那么站得住脚。
既然工厂有夜班,相比也会有负责人在那边,钟翰和顾小凡不耽搁的又一次来到了配件加工厂,找到了夜班生产线的线长,询问了一下夜班和白班的轮值情况,线长的说法和柯远倒是一致,柯远上一周确实是夜班,上班时间是从晚上5点到夜里12点,值班签名不上有他签字,其他同事也能够证明,那段时间他基本上是白天在宿舍睡觉,傍晚起来吃饭,晚上上班,半夜里下了班回去和其他夜班同事一起打牌到凌晨才睡,周而复始。
在去配件加工厂确认柯远不在场证据的过程中,顾妈妈又打过几次电话,期初因为不方便接听,被顾小凡选择了拒接,隔了一会儿又打过来,顾小凡已经从加工厂出来了,不能再不接听,再不结估计顾妈妈就要急了,这才接起电话来。
“我妈问怎么还没结束工作,说是留着饭呢,看来今天她的执拗劲儿上来了,躲是躲不过去了。”顾小凡挂断电话之后,叹了口气,对钟翰说。
“躲不过去就不躲了吧,咱们现在就开车回去。”钟翰也略微有些无奈,很显然这样的结果和他原本的计划出入很大,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一个方便调头的路口调转了方向,正准备朝顾小凡家住的位置去,钟翰的电话又想了,从不同分组的铃声来判断,这通电话肯定是局里人打过来的,钟翰扫了一眼车上的表盘,已经夜里九点多了,这个时间打来电话,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顾小凡在一旁也是同样的想法,并且有点纳闷,她和钟翰手头有正在调查的案子,如果不是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应该不会找他们去接新案子才对,可是假如不是新案子的话,那可能接下来要得到的可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钟翰接完电话之后果然面色变得有些凝重,看了一眼顾小凡:“恐怕这次不是找理由推脱,你家那边今天晚上是真的去不成了,咱们俩现在得立刻到郊区那边去一趟,出个现场,和之前韩玉环的案子有关联的。你给家里去个电话吧。”
“没关系,正经事放首位,反正本来咱们俩也是想拖一拖的,这样更好。”顾小凡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更多的是松口气还是失落,赶忙打电话向家里的父母说明了一下情况,当然,她并没有说出现场这部分,怕父母不放心,只是说工作上突然有其他的重要安排,可能需要折腾通宵,没有办法赶回去吃饭了,顾爸爸和顾妈妈虽然有点失望,但也表示理解,尤其是在他们看来,今时不同往日,女儿身边有个据说各方面都很优秀靠谱的男朋友一起,总是让家里比较能放下心的。
和家里面交代清楚了之后,顾小凡才问钟翰:“电话里刚才是怎么说的?”
“说是在远郊的一条路边发现了一名男性死者,衣着完好,但是随身没有任何值钱物品,手表、手机以及现金之类的东西应该是都不见了,如果不是检查随身有没有什么能证明他身份的证件或者物品的事后,发现了肚皮上有和韩玉环类似的针线缝合,可能就当成是普通的抢劫杀人交给别人处理了。”钟翰说。
顾小凡皱起眉头:“韩玉环的案子就够变。态的了,现在搞不好又变成连环杀人,那性质可就更复杂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这个案子会不会往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变。态的方向发展,根本不在咱们的掌控当中,只能见招拆招了。”钟翰叹气。
案发地点位于a市的远郊,距离主城区已经有一段距离,但是又没有到周围的村镇,属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那么一处地界,附近有一条公路,可以通往外地,也可以顺着岔路口到就近的镇上去,所以即便地处偏僻,倒也市场有车辆从那附近经过,钟翰和顾小凡赶到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多了,沿途也还是会遇到路过的车辆。
现场位于一条小马路的旁边,小马路通向不远处的环城公路,马路旁有一条小河,位置比马路要略低一些,河滩上布满了碎石头,已经是寒冬,小河里原本就不多的水也结了冰,即便如此,还是依稀能够闻到空气中夹杂着几丝河泥的淡淡腥臭,因为出了人命案,现场附近被架起了照明设备,除此之外,周围连一盏路灯都没有,光线很差,尤其在现场强照明的衬托下,便显得更加黑沉沉的。
钟翰和顾小凡把车子停在小马路的旁边,一面妨碍的可能从这里经过的车,在他们车子前面,除了公安局的车辆之外,还停着一辆私家车,八成是属于报案人的,之前在电话里钟翰已经得知,报案人是开车途经此地的路人。
顾小凡和钟翰越过警戒线,来到小马路的路边,借着照明灯的光线,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河滩上面的情况。
布满了碎石块结了冰的河滩上面躺着一具男性尸体,男尸面朝下,身穿一件中长款浅灰白色羽绒服,羽绒服背面的反光条在灯光下看起来格外醒目。
☆、第二十二章 肚子里的报纸
其他人也刚刚就位,钟翰和顾小凡见状,便没有立刻下到河滩上去,免得干扰了现场的取证工作,他们打算趁着这个时间,先和报案人聊一聊。
报案人是一对父子,因为并没有看到尸体的具体情况,所以他们表现得还是比较淡定的,被要求暂时留在现场接受询问,也没有任何意见,两个人坐在他们自己的那辆灰色面包车里面,一边抽着烟一边听广播里面的评书节目呢。看到钟翰和顾小凡过来做笔录,两个人赶忙吧面包车后面的拉门打开,年轻的那一个还有点不好意思的赶忙下车,到后面来把后排座位上随意扔在那里的外套、杂物拾掇拾掇,腾出座位来好让钟翰和顾小凡能到车上坐,年长一些的打开了车内照明。
“不好意思啊,我们俩平时都是开车出去干活儿,所以车里头脏兮兮的也没怎么收拾,你们凑合坐一会儿。”父子两个人里的父亲对钟翰客气的说。
钟翰表示不介意,然后问:“能把当时的情况跟我们尽量详细的说一下么?”
父亲说:“行,是这么回事儿,我们爷儿俩是住那边松泉镇下面,平时跟别人搭伙儿,揽一点儿装修的活儿干一干,糊口而已,白天在市里干活儿,晚上收了工开车回家,天天打这儿走,今天是因为东家那边催的紧,说是要我们把我们的活儿给赶出来,然后还有别的需要弄。所以我们就贪了点儿黑,没想到就遇到这么个事儿。我俩开车打这儿过,周围挺黑的。车灯一晃,我就看到路旁边河岸那儿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我俩就把车停路边,用手电照了照,发现是个人,衣服上有个东西光一照就有反光,那人趴那儿也不动。我俩心说估计是喝高了想吐,结果摔那儿了吧。这大冷天,可不能一直在那儿趴着,回头冻出个好歹来就麻烦了,我俩就招呼了几嗓子。结果那人没动,我说要下去看看,我儿子没同意。”
儿子这时候接过话来说:“不是说我这个人心眼儿不好,这年头坏人太多了,防人之心不可无是不是?我也怕万一是被别的车撞了刮了,给推下去的,反过头来再赖上我们爷俩儿,或者万一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过去再有点什么不好的事儿。那种新闻看多了,心里也没底,所以我没敢让我爸下去。喊了半天没动静,我就见了两块儿小石头,没多大,也就大枣那么个大小,往那人旁边扔了两块儿,没反应。一动不动,一声都没有。我就又捡了一块儿,那一块儿扔的时候没瞄好,直接打那人脑袋上了,结果还是一动不动,我俩心说这下可坏了,肯定是出了事儿了,赶紧就打电话报了警,接着110就来了,一看,人还真是死的。”
“幸亏是我们爷俩发现,也幸亏那人衣服后背上有个反光的东西,不然明天等天大亮的时候,指不定得吓着多少人呢!”父亲咋舌,“我刚才听110那边的警察说来着,说是可能是被人给劫了道,钱抢走了还把人给弄死了,这年月别说是女人不能一个人走夜路,就是大老爷们儿没啥事儿也还是别晚上跑到这种僻静的地方来乱晃悠了,你说挺好一个人,早上从家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结果晚上回不去了,出事了,家里头这日子可怎么过!人呐,可真不能把钱看的太重!你说人家劫道,你把钱给人家,好好说,别伤人,比什么都强,别舍命不舍财,钱没了,回头辛苦一点就又赚回来了,人要是没了,家里头老婆孩子天都塌了!”
这对父子不清楚案件的性质,只是在110巡警过来的时候,间接着听到了只言片语,然后便先入为主的把这件事当成了是一次抢劫杀人,不住的感慨,钟翰和顾小凡深知事情性质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但是又不好说什么,说出来会给他们增加不必要的心理负担,所以不如就让他们这样想当然好了。
钟翰又询问了一下,他们当时在周围有没有看到什么其他人,他们都表示没有看到,当时周围静悄悄的,除了他们因为发现死者,所以逗留了一段时间之外,其他就什么人都没有看到了,那段时间连经过的车辆都没有。
和这对父子两个聊过之后,钟翰和顾小凡便放他们离开,既然该问的都问完了,时间也不早了,确实没有必要把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免得家里人担心。
送走了这对父子之后,钟翰和顾小凡开车在周围转了转,在近处没有发现任何监控设备,此处距离周围最近的一个有居民聚居的区域,开车大概要六七分钟,步行大概需要二十分钟左右,周边最近的一个摄像头,便是在这个居民聚居区附近,而且还只是一家店面规模很小的金店门口,自己安装的一个监控器而已。
等他们再回来的时候,刘法医基本上已经完成了现场的工作,站在一旁等着其他人忙完好带尸体会公安局呢,看到钟翰和顾小凡回来了,便招手示意他们两个过去,把现场的情况给他们说明一下:“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证件,所以死者的身份就暂时没有办法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24小时左右,现场没有发现有血迹,包括衣服上也只有非常少量的血迹存在,颈部有一条很细的勒痕,在颈后有交叉,死者颜面发绀,肿胀,面部皮肤和眼结膜有点状出血,应该是机械性窒息导致的死亡,用来类似死者的东西很细,比一般的尼龙绳之类东西更细很多,死者的指甲剪得比较短,从指甲缝里目前没有发现有皮屑或者血迹之类的东西,照理来说死者被人从背后勒住脖子,要不然会试图用手去拉颈部的绳索,做不到的话,应该会试图去拉开背后的凶手,抓挠的过程中可能会抓伤对方,在指缝里留下点线索,可是现在没有,所以暂时我也不能确定是凶手包裹的比较严实,还是说死者在遇害前神智是不清醒的。”
“刘法医,辛苦你们了,接下来的尸检还得拜托你们继续受累,死者身份的确认工作我们也会尽快完成的。”钟翰点点头,向刘法医道了谢,案子有了新的发展,就注定了所有人都必须“开夜车”,而对于法医们而言,这一夜的工作量可能比他们这些刑警还要更高一些。
“各司其职嘛,谁都不轻松,”刘法医叹了口气,“要是所有人都能规规矩矩的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