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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帝王绿-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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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世均沉声道:“兴许是自己驾车离开了。”
“也有这个可能性……我们已经派人到马金昌福建老家去调查了,如果他回去的话,马上就能找到他。”
“他受了伤,加上带着子琳,不会跑很远的。”蒋世均推断:“他不敢逗留在附近,继续往京城反方向扩大搜寻范围。”
“是。”
蒋世均问道:“外界有没有走漏风声?”
“警方对外宣称是盗窃逃犯,没有人知道夫人失踪的事,我们询问的时候也不提及有孕妇,都是只问马金昌的情况。”
“不用挨家挨户问了,以免打草惊蛇,让警方多派便衣警察巡逻。”蒋世均改变策略地说:“他只要还在这里,必定要出来活动的。”
“是!”
袁泽坤退下了,外头那名便衣军官随即进来,向蒋世均呈上了他调查到的线索。
“司令,调查有进展,马金昌的一名同房表示,在事发前,见过有可疑的人去找他。”那军官说道,蒋世均随即找到那份记载相关情况的资料。
那份笔录写着:马金昌同房,黄包车脚夫二牛口述,六月二十七日,傍晚,见一头裹纱巾女子与马金昌在大院门外谈话,女子年龄三十岁以下,高挑身材,特征,眼角下有泪痣。
蒋世均一看到那句“眼角下有泪痣”,脑袋里登时轰隆一声炸开了——眼角有泪痣,又跟他和姚子琳扯上关系的,世上只有一个!
杜雨晴……
蒋世均眼内浮现恐怖的光芒,捏着资料的手指收紧了。调查人员又道:“还有,我们派人到马金梅生前工作的地方详细问过,一名酒保也说过,马金梅到艺术馆闹事之前,曾经有客人探访过她,司令,资料就在底下。”
蒋世均取出另一份资料,上面的描述是:金碧歌舞厅王姓酒保口述,六月初(时间不确定)晚上,一裹头巾女子探访马金梅,两人在大厅闲聊,过程约半小时。
同样是裹着头巾的女子,蒋世均已经可以下定论了,马金梅到艺术馆大闹,马金昌绑架姚子琳,这一切,都是杜雨晴在幕后搞的鬼!
他放下资料,身上已然怒气勃发,表情却无比冰冷阴沉。
“将当初送杜雨晴去上海的人找来……”他缓缓开口。
那名调查人员是蒋世均的心腹,他立即就会意过来,应道:“是!”
“那女人还在这里。”蒋世均声音里阴冷的杀气叫人不寒而栗:“掘地三尺都要把她挖出来。”
“是!”
作者有话要说:

☆、马家妹子

阳光从狭小的窗户投射进来,简陋的厨房里,一团灰色的身影蹲在黄泥砌成的灶台前,炉灶里面正燃起了一点小火苗。
姚子琳拿着竹制的吹火筒,鼓起小腮帮子,费劲地朝那堆火苗吹气,奈何那火苗就是越变越小。她抓起一旁的干柴,想往里头塞,又怕被火烫到。她手忙脚乱地把干柴往灶口一丢,赶紧又拿起另一旁的棍子将柴推进去。
因方法不当,一大股白色的浓烟随即冒了出来,呛得姚子琳一阵咳嗽。
“咳咳咳咳……”她眯着眼睛,摇着小手猛扇。
姚子琳拿着棍子往炉灶里乱捣,原本只有一星半点的火苗忽然蹿了出来,把她手上的棍子也烧着了,她吓得大声尖叫:
“呀!!”
姚子琳胡乱把棍子扔下,棍子掉在一旁的干柴上,瞬间就把那堆柴火点燃了。
“呀——呀——!”姚子琳大惊失色,在厨房里急得团团转。
屋外,马金昌正提着一条新鲜的鱼儿回来,刚踏入家门就听见厨房里的叫声,他慌忙冲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
“哥——!”姚子琳像看到救星一般飞奔到他身边,马金昌一看炉灶的状况,赶紧放下鱼,果断地往那堆火苗连踩几脚,火苗终于熄灭了。
马金昌把干柴拨到一边,又拿起那根烧火棍子,把炉灶里的柴火弄好。姚子琳擦着脸上沾到的灰,抽抽搭搭地站在一旁。
马金昌处理完后,转过身,见她眼泪汪汪,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没事吧……?”他担忧地问。
姚子琳摇摇头,愧疚地说:“哥……对不起,我连怎么烧饭都忘记了……”
“……”马金昌心想,你不是忘记了,你是根本没烧过……他安慰道:“没事,以后你在家里就先把菜摘好洗好,等我回来再烧吧。”
“嗯……”姚子琳扁着小嘴点头,又道:“哥,我会尽快想起怎么烧的……”
“没关系的。”马金昌爱怜地说,姚子琳这么个娇弱的千金小姐,跟在自己身边,实在太委屈了。他很想替她把所有事都做好,尽量不用她动手的,奈何他白天都要去干活,姚子琳自己在家里,多少都得分担一些家务活儿。
饭菜烧好后,马金昌和姚子琳坐在小木头桌子旁吃饭。马金昌炖了鱼汤,说是给姚子琳补身子的。姚子琳因为小产,失血过多,脸色一直很差,有时候站久了还会头晕。
她端起鱼汤喝了一小口,马上就因为腥味而阵阵作呕。
“喝不下去吗?”马金昌担心不已。
姚子琳为难地点着头,愁眉苦脸地望着那鱼汤,马金昌道:“喝不下就算了,别勉强自己……”
“哥……对不起,你特意为我做的……”姚子琳非常过意不去。
“没事的。”马金昌对她可谓千依百顺,道:“喝不下我就再做点别的。”
“哥,不用了……我吃普通的饭菜就好了。”姚子琳连忙摆手。
“你身子要紧,东西可不能随便吃。”马金昌知道是自己把她害成这样的,不可能就手旁观,而且,他也确实想让姚子琳的身子调理好。
吃过午饭后,马金昌稍事休息,准备又去干活,姚子琳在厨房里刷锅洗碗——本来马金昌要自己洗的,被她抢去了。
快洗完的时候,外头有人喊道:
“马家兄弟!马家妹子!在家吗?”
马金昌忙答道:“在的!”
他开了门,一名壮硕的村妇和一名姑娘走了进来,那姑娘十五岁出头,长得也是粗黑健壮,她看向马金昌的时候,流露出一点羞涩和爱慕的神色。
“张大婶。”马金昌招呼着她们坐下,给她们倒水,那张大婶摆着粗短的手道:
“不用客气,我们过来串串门而已。”
张大婶是马金昌的邻居,为人热情,跟他们混得比较熟了,她身旁的女孩是她的小女儿,叫萍萍。张大婶回头看了看,问道:“你小妹呢?”
“在厨房里头。”马金昌道。
“刚吃过吗?”
“是的。”两人唠了几句,马金昌蓦地问道:
“对了,张大婶,上回你教我煮的那个鱼汤,我妹妹吃不下去,老想吐,还有没有别的补身子的汤水可以煮给她吃的?”
“鱼汤吃不下去啊?是不是嫌太腥了?”
“是啊……”
“那就换点别的口味吧,当归鸡蛋炖红糖也不错。”
“哦,是怎么煮的?”马金昌忙问,那张大婶又把详细的作法告诉他,马金昌仔细记住了。
姚子琳洗过碗进来,他让她跟张大娘她们继续聊,自己出去干活了。张大婶羡慕不已地看着姚子琳,笑道:“哎呀,马家妹子,你可真是有福气啊,有个这么痛爱你的哥哥。”
“嗯……谢谢您。”姚子琳点头道谢。
“不过,我看你们兄妹长得不怎么像嘛。”张大婶八卦地说,马金昌长得粗犷帅气,这“马家妹子”却是娇小玲珑,精致秀丽,看着不像是同胞兄妹。
姚子琳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呵呵笑了笑,张大婶问道:“你哥哥今年几岁啦?”
“大概……二十吧?”姚子琳自己也不确定,张大婶笑了。
“你怎么连自己哥哥几岁都说不准啊。”
“对不起……”姚子琳哪能告诉对方自己失忆了,别说马金昌几岁,她连自己几岁都不知道。
“那你哥怎么还不娶妻啊?二十岁也不小了。”张大婶说这话时,故意瞟了瞟身边的萍萍,后者羞赧地低了低头。
“抱歉,我也不知道……”姚子琳只能这么回答了。
“哦……那你呢?马家妹子,你有没有婚配?”张大娘继续八卦,马家兄妹俩才住到这个村子没几天,就有成堆的大婶大妈托她来询问,叫她打听打听他们兄妹俩有否婚配。主要都是问这马家妹子的,小姑娘虽然气色差了点,长相却绝对是方圆百里内无人能比的,村里不少见过她的未婚男子,魂儿都要掉了,好几户人家都想跟她结亲。
张大婶问过马金昌,对方却满脸不高兴,只说妹妹现在身体不好,暂时不想提这些。张大婶估计是妹妹长得太美了,这当哥哥的都舍不得让她嫁人。
姚子琳羞窘地摇头:“没有……我不知道这些……”
“那你喜欢怎样的人家?要不我帮你问问?”张大婶热情地问。
“我不知道……”姚子琳实在不懂得应对,只好道:“这些事,让我哥做主吧……”
“那也是,这事儿你也做不了主。”张大婶谅解地说,自言自语道:“哪天我得找你哥好好聊聊。”
又聊了几句,张大婶便领着女儿告辞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生不如死

杜雨晴坐在沙发上,正翻看着今天的报纸,敲门声传来——笃笃笃……
“谁?”她谨慎地问。
“杜姑娘……是我……”门外是何婶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低沉,杜雨晴没想太多,起身开门了。
门刚打开一半,猛然被顶了开来,杜雨晴差点被撞倒。她往后一个踉跄,定睛一看,门外除了站着神色惶恐的何婶,还有数名士兵。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穿着威武藏青色军装的高大身影缓步走进屋内,充满压迫感的影子将她整个笼罩住。毫无感情的双眸锁定在杜雨晴身上,她只觉得身上的血液顿时凝结了,仿佛掉进了冰窟里。
砰!房门被关上。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住,杜雨晴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眼前的还是那张她熟悉的绝美俊颜,却带着一股叫她陌生又恐惧的肃杀感。蒋世均的目光如利刃一般,光是看着她就让她感到身上泛起阵阵寒冷的刺痛。
杜雨晴并不清楚姚子琳是死是活,但她知道马金昌一定是已经采取行动了。她这几天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每天只看报纸,却一点信息也掌握不到。
而今蒋世均找上门来,她能推断,一定是姚子琳出事了!同时,自己也大限已到了。他必定已经掌握了一切情况,自己做过的事,再也隐瞒不住。
杜雨晴不自觉地往后退去,蒋世均步步进逼,像拿着刀刃的屠夫走向待宰的羔羊。杜雨晴脚步凌乱,几乎摔倒。她自我保护地将手护在胸前,蒋世均猛然使劲抓住她的手腕。
“啊……”杜雨晴痛叫,蒋世均用力之大,几乎把她的手腕捏碎。
蒋世均面无表情,一手扣着她两只手腕,将她整个提了起来,杜雨晴双脚离地,她感觉两条手臂都要被扯断似的,她疼痛地挣扎起来。
“世均……世……”她求饶地喊着:“启轩……启轩!你原谅我……”
蒋世均的手再度用力,痛得杜雨晴再度哼叫,他眼内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仿佛自己捏着的是一只没有生命的木偶。
“启轩!你原谅我吧!”杜雨晴哭着哀求:“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太痛苦了……”
蒋世均忽然松开了手,杜雨晴落在地上,她还没站稳,冷不防又被揪住头发。
“呀……”
蒋世均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扯住她后脑上的头发,杜雨晴的头皮都几乎被扒下来。她没来得及痛叫,一把手枪已经堵住了她的嘴。
“呜……”她双目圆瞪,心惊胆战地地看着顶在她口腔内的枪。
蒋世均抠动击锤,食指放在扳机上。杜雨晴已经吓得手脚发软,近乎晕厥。他依旧用冷若寒霜的眼神着她,这般轻蔑,这般鄙夷。杜雨晴见过他这种表情,他当年用枪指着自己父亲叶继兴的时候,就是这种模样的。
她认命地闭上双眼,一滴泪水从她脸颊滑落。
良久之后,堵在她口里的枪移开了。杜雨晴粗喘着,有点不可置信地睁开婆娑的泪眼。
蒋世均揪住她头发的手稍微用力一扯,杜雨晴整个往后摔倒,她重重撞在了一旁的边几上,将上面的一盆花也撞落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巨响。
她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开了,疼痛地在地上半爬起来。
蒋世均冰冷的声音响起:“你最好从现在开始,每分每秒都祈求子琳尽快回来,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他的口气一丁点起伏也没有,不带威胁,不带恐吓,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听在杜雨晴耳中,仿佛是从地狱传来夜叉的传召,叫她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蒋世均对外面低声唤道:“来人。”
“是!”守在外头的两名士兵随即进来。
“带走。”蒋世均说完,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
两名士兵将杜雨晴架了起来,半拖着带走了。杜雨晴神色木然地被带到了一辆囚车上,在车上,她被扣上了脚镣和手铐。
车子将她送到一处偏远的牢房,她换上了囚衣,士兵推着她往里面走。黑暗潮湿的牢房内弥漫着阵阵腐烂的恶臭味,杜雨晴刚走进去就几乎要吐了。
她心里的恐惧感在不断扩散,在一个牢房前经过的时候,她看到了那名曾经送她去上海的护卫,对方脸色憔悴,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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