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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巴住冷男人-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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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声—落,室内—真喧哗。众人瞠眼直望似不同于往日他们所认识的席特助。

那笑,少了以往的娇媚,却多了几许寒意。

冰冰冷冷的黑瞳,想说的也像是——

如果对我不满,那就离婚吧,我无所谓。

像是突然看开了一切,席艾凌重重吐出心口积压许久的沉闷,笑扬眼,旋过身,她步履轻移,直向长廊远端办公室走去。

无所谓,无所谓,他讨厌她,那这—切,她——再也无所谓了。  
 

  

  

第八章
 

        没有束缚,没有压力——

原来,放下手边一切,她的日子可以过得这样轻松愉快。静听着满室悠扬乐曲,席艾凌一身宽松白衣,走往盈满灿眼阳光的白色阳台,席地而坐。

她双手环膝,以颊抵膝,偏着头透过白色栏杆望向星外绿色景致,这是她以前的家,也是她私人世界——席宅。

虽然宋家与席家很近,就约十步距离,但她很少回到这里,因为,她害怕那种孤独,还有寂寞。但是现在,她无所谓了。

想想,在宋家除了爸妈之外,她不也—样孤独,—样寂寞?

虽然结了婚,但她的日子却远比婚前,还要来得简单而弧寂。婚前她时常可见到尔言似捉弄似疼惜的伴在她身边,而她也能天天为他分担些许工作。

她可以高兴的为他企划新案子,可以将心中想法告诉他,可以对他提出好建议,然后,他就会毫不隐藏内心对她的赞赏,一脸惊讶地对她发出一声赞叹。

他总说她的聪明,毫不逊于他集团里的那些主管。在他眼底,她可以找到他对她的赞赏与认同。

而隔天他下班,她也会在他手中,看见他特地要人为她由台北西区买回的独家卤味。只是这—切愉快的相处,在他们婚期正式对外宣布之后,就宣告终止。

结婚三年,却远比婚前更为孤单,这样的婚姻好似有些可笑。

没人陪伴身边,那这样的婚姻,结得有些莫名,也结得有些委屈。既然这样,她又何必再继续维持这样的婚姻。

结婚,好累。凝望远处蓝天,黑色眼瞳忽地闪出坚决光芒。

他说过,不要的,就甩开。因为留着也是碍事,那现在,是到了她该甩开这桩不受他重视的婚姻了。只是——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忆起宋母的一席话,那闪于她眼中的坚决眸光,顿时隐隐褪去。

该争取吗?而她,又没争取过吗?凝向低飞于阔海苍穹间的黑鹰,幽黑眼瞳似失去焦距般,有着迷茫之情。这时——

“艾凌?”

忠实温厚的声音,引回席艾凌的注意。

—抬头,她就见到已照顾她近十六年的司机柯叔,手里正端着热腾腾的饭菜,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在幼年那场车祸里,他也是幸运生还者之一。而他对她的特别照顾,也是始于当时。

“柯叔。”

打起精神,她绽露笑颜。

见到她那—抹勉强笑意,柯叔微摇了头,将手中餐盘放在茶几上。每个人都以为提着行李出门的她是旅行去了,而他也曾这样以为。

但当他第二天清晨,习惯性的巡视空屋多年的席家,却意外发现另侧二楼阳台有人影出现,他就知道艾凌没有出外旅行。艾凌只是将自己给藏起来了。

他担心她近日来的异样,是一种情绪崩溃的前兆。一种教她压抑了十数年时间,深埋心底,既深且重的罪恶情绪。

“对我,你何必笑得这样勉强?” 

他真的很担心。

“这……”

她脸上笑容顿地僵住。

“有什么难过的事,哭一哭不是比较好过吗?为什么你偏要——”宋家人没人不知这对年轻夫妻的婚姻亮起了红灯,就连外人也看得出一二。

只是,他知道的更多。他知道艾凌为何在两人正式对外宣布婚期后,即拒绝与新婚丈夫同行的真正理由。

“有什么好哭的?哭只会让人更想欺负我而已。”黑瞳—黯。

“艾凌——”

一听她这么说,柯叔皱起了眉。

“只要我不哭,就没人可以欺负我,不是吗?”她仰起倨傲脸庞。

叹了口气,柯叔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多年来,影响她思考言行最为深远的人,依然是宋家独子——宋尔言。

自小与尔言—块长大的她,事事以他为目标,为学习对象,就连他曾说过的话,她也字字谨记在心底。

若说尔言是陪她—块长大的玩伴,那述不如说,是艾凌紧追着尔言—路成长至今。她似将他视为—生的追寻目标了。

静看着那隐含着倔强的澄亮眼瞳,柯叔双肩颓然垂下。

“是我的镨——”如果当年他够小心,她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了。

顿地,她睁大眼。

“如果当年我再小心一点,反应再快点,你今天就不会因为那场车祸——”

“柯叔!”突地,一声尖叫冲出她的口。

美丽脸庞血色尽失。精致的脸孔,犹如覆上一层死白,透明而吓人。

瞠大的眼,似受到至极惊吓般,圆睁而惊恐。她不想再记起那些事的,真的,她—点都不想!

她只想好好过日子,简简单单的过日子。她不想回首从前,她只想—路就这样走下去。不想当年—切,不想回忆那——紧紧纠缠着她的多年梦魇。

那梦,那梦……

当年那根刺穿她父母身体,狠心夺去她父母生命的尖锐铁棍,一再地狠锥她滴血的心,一再怨怼地对她滴落着——父母两人当时汩汩流出的鲜红血液。

那—再在她眼前泪流而出的血液,一再顺着铁棍滑流而下的红血,似—张紧密无缝的红网,紧紧地……紧紧地……裹覆捆绑着她。

她无法呼吸……她……似遭人紧紧地掐住了颈,席艾凌脸色倏转成红,再呈紫。惊骇黑瞳膛大,满是恐惧之情。

虽然,当时车祸鉴定是那酒醉驾驶的错,但,记忆中一再滴落的红血,却好似……好似怨恨地对她说……

“啊!”

一声惊惧尖叫,随着席艾凌骇然自地面站起,回荡于室内。

还来不及安抚席艾凌似受到巨大惊吓的心情,柯叔已因房门突然被打开,而急转过头——

“你到她房间做什——”跟随柯叔身后来到席家二楼房间的宋尔言,微蹙双眉。

虽然愤怒于她那天的威胁方式,也来不及探索她那天眼底的一抹豁然是何意思,但在他表情难看,尚未做出任何决定时,白平司已开口为艾凌提出多项理由来提醒他,他没有理由不准假。

她既已开口说要休息几天,他就应该准假,毕竟她已为集团辛苦多年。

平司说的没错,他是该准假的,但她不该如此公然挑衅他的权威。

若非当时白平司及那一群主管急切出声为她说情,也算是给他台阶下,否则就算会与父母发生争执,损失一名事业伙伴,他也定要教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只是——

宋尔言不解的望着前方突然仓促站起,步子有些不稳的席艾凌,他们一家人,都以为她提行李是出门旅行去了。

所以,就算他真气她抛下公司一切,不理会他的忙碌,而—人在某地逍遥度假时,他也只能忍住心底不满,希望她早点回来,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就好像原本摆放在眼前的焦点,被挪开了,教他突然没了可以注视的目标。

而空出的视界,让他意外发觉柯叔近日来,常端着餐盘往席家空屋跑的异常行为。只是他没想到,一时的好奇,竟让他找到了他那个离家多日的妻子。

尚来不及抓住那道自心中闪掠而过的惊喜情绪,宋尔言惊愕地看着眼前—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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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滴落的红血,那不舍却又难过的双眼,那逝去的亲人……那一再回荡于她眼前的凄惨景物,就似一再的对她控诉着——

如果你那天听话留在家里,不强行跟着到机场,车子会是他开,那当天一切定数都可能改变,车祸就不会发生!

一句句满是怨恨的字眼,一再向她狂逼而来。

“不!”她尖声凄喊,脸色骇然,步子踉跄。

是你害死自己的父母,你是——凶手!

突然间,似遭到恶人侵袭,席艾凌红着眼,疯狂地朝空中挥舞双手。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她一再地狂叫着。她不是,她真的不是!

惊看眼前似失去控制,而胡乱挥动双手的艾凌,宋尔言急步上前,张开双臂,强行紧搂住她挣扎的身子。

“怎么回事!?” 

他眼中的艾凌—向是冷静自持的,怎才几天没见,就成了现在这模样?

“她不是去旅行吗?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转头愤问一旁的柯叔。

“先生——”柯叔又惊又急。

他知道是自己刚才的自责,意外挑动了艾凌深藏心底的回忆。但,却不知道艾凌竟没有大家所想像的坚强。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不是,我不是!”一声又一声的惊恐尖叫,再自席艾凌口中尖锐传出。

她双眼失去焦距,眼眶泛红,—再地猛摇着头,—再地想挣开紧紧束缚着她的红网。当年,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那眼前滴落的红血,紧紧捆缚住她的红网,似否决她所有抗辩,而一再地滴着,也一再地束紧了她。

“艾凌!”柯叔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求救般地看着宋尔言。只是—见宋尔言脸色难看的酷颜紧绷,只紧搂住席艾凌的身子,他急急扯住尔言衣角——

“先生,帮帮艾凌,求你帮帮艾凌!我不是故意要让她想起以前一切的,我真的不知道她没有我们想像中的坚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快说!”他恨吐出两字。不要说柯叔不知道艾凌没有大家想像的坚强,就连他——也让她的外表给骗了。

看着愤怒难平的宋尔言,柯叔虽心急,却也明显犹豫。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说。

说了,会不会让艾凌的日子更难过?若不说,艾凌是不是还能继续面对她自己,面对已在她心中隐藏十数年的——深深罪恶?

“她若有个一丝一毫的差池,你就给我——”久等不到柯叔的回应,尔言愤道。

顿地,一声失控尖叫,阻断宋尔言对柯叔的强硬口气。

“我不是凶手!”

那尖锐的驳斥与激动,同时震住了宋尔言与柯叔。他蓦地双手一松。

一双黑眼惊骇地瞧着挣脱他怀抱,一路跌撞远远逃开的席艾凌。

不是凶手?什么凶手?她杀了人吗?

“她杀人了?”他怔愣看着柯叔。虽然她性子曾那样好强,不服输,也曾显得咄咄逼人,但是,他依然无法想像她曾动手杀了某个人!

只是——黑眼顿地一黯。

“不准把今天所听到的事传出去,否则——”未得到柯叔的及时回应,宋尔言已回过神做出决定。因为不管事情如何,艾凌都是他的妻子,那他就得想办法为她解决掉这一切麻烦。

在这—刻,柯叔明显感觉到尔言对艾凌的关心,也知道就算他没说出实清,宋尔言依然会找人调查事情真相。

“艾凌没有杀人。”注意到他眼底的坚决,柯叔深吸一口气静道。

迟来的回复,教宋尔言—愣。“那,这是怎么回事?”

“当年席先生与席太太,早决定要亲自开车到机场接机,后来因为艾凌离不开他们,才临时要我开车送他们到机场接你们。”柯叔说着当年席慕禹因临时要他帮忙,斯文有礼对他的解释。

“那又如何?”

他不明白柯叔为何要提起那些往事。小孩子原本就会想溺在父母身边,更何况艾凌小时候还有自闭倾向。

“我想这一切全是因为艾凌小时候聪明,却有些自闭的关系。那样的小孩子,心思很敏锐的,不是吗?”柯叔叹了口气。

“你是说——”宋尔言惊讶。

“艾凌认为,如果她那天听父母的话,乖乖在家里等,那开车的人会是她父亲,少了我和她,少了大房车,也许当时的祸事可以就此避过。”

宋尔言脑中顿然一空。

“还有,你还记得当年在艾凌父母双亡后,第—次要带她坐房车外出的事吗?那阵子她一直很乖、很听话,但是那天她却拼命哭闹,紧抓着你,怎么就是不上车。这些你还记得吗?”

他愕然点头。

“当时是你强迫她上车的,但也从那次开始,除非必要,否则她会找尽理由拒绝跟我们同车。一直到她长大考取驾照,我们就再也没人有机会跟她同车。”

这就是艾凌多年来始终与他保持距离,不肯与他同行同车的原因?瞪看眼前柯叔,宋尔言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接受多少个像这样意外的答案。

只是,如果这就是—切问题所在,那,他势必得除去她心底的障碍。

“先生,如果你仔细想想,就会知道那场车祸对她的影响有多大。”

宋尔言沉默许久。

“我知道了。”拧紧眉,他朝柯叔点了头。“你去忙吧。”

一待房门被带上,整间房室似沉人一种寂静世界,安静无声。黑色的眼眸,直盯着那窝藏在沙发角落的身影。

这十数年来,她一直独自生活在这样童年梦魇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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