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心绝恋-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突然间,沈橙眉头紧锁的表情出现在她脑海——
“天哪,你们的冰箱好可怕!竟然没有任何食物?”
这是沈橙第一天搬来她家时开口的第一句话。
然后他一溜烟人就不见了,后来她才知他是去超市大采购。
橙橙很喜欢做菜,所以他对冰箱的要求很高,一定要塞满食物,这样才可以随时做出想要的菜色。
还记得那时她和橙橙“同居”一起时,她的冰箱永远是满的,有各式各样的蔬菜、水果及零食;细心的橙橙知道她常忙得忘了买东西吃,总在下课后绕去市场补充“货源”。有时她半夜肚子饿,想吃消夜,橙橙三两下就可以变出好几道菜,每每让她叹为观止。这个时候他又会开始强调冰箱里装满食物的重要性。
如果让他看到此刻这里的情景,肯定又是皱紧了眉头,说不定还会跑去买一台大冰箱来装满食物咧!
一想到那幅画面,翁静君就不禁浮上微笑。她还真没见过哪个男生像橙橙这样重视食物,而他的手艺也是她吃过最棒的——那是她独居在外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被照顾的感觉真好,虽然他足足小了她六岁……
六岁呀,这样的差距让她根本不敢对他有丝毫非分之想,何况他喜欢的还是自己的好友。要不是托家的福,他又怎会搬来跟她同住,让她享受到这种福利?
当年他匆忙离开,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留下一张纸条说要回美国念书,让她连当面和他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他在美国过得好吗?感情上有了新的出口吗?曾……想她吗?
翁静君忆起过往,鼻头忍不住一阵酸。她努力仰起脸,好让思念的泪水不会溢出。
说好了,这是一段没有出路的单恋,也不可以有任何的眷恋,自己不是已经安然度过了好长一段没有他的日子了吗?
拍拍眼皮,她告诉自己该停止再去想起那段过往的点滴了,此刻应该想想眼前要怎样填饱肚子才是!
怎么办?她已经饿到没力了,哪里还可以找到吃的?翻遍安净婷身上的口袋,该死的连一块钱也没!就在她穷尽脑力之际,门外传来一阵阵狗叫声,而且愈叫愈大声。
“吵死了!你们这些野狗!再吵就把你们捉来红烧!”她烦躁得破口大骂,突然一丝念头钻进她的脑袋——红烧?
天哪!她竟然饿到要吃人类最忠实的朋友?翁静君忍不住敲敲自己的头,怎么可以饿到连人格都失去了呢?
她突然想到电视偶像剧《贫穷贵公子》里的一只狗就叫“红烧肉”,据说男主角太郎养它本来就是准备在他没饭可吃时拿来当紧急食物的。
当门外的狗叫声愈来愈狂时,她真的生气了,一跃起身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她决定找那只叫得最狂的狗开刀!
就在她循声走近狗群时,发现狗叫声仍不断,而且这些狗全有志一同地对着同一个方向狂吠,似乎那儿出现了什么异物似的。
翁静君大着胆子走了过去,当她看见垃圾堆旁出现一只庞然大物时,以为是只大山猫,走近一细看,她差点没吓得昏倒!那是一只……大老虎耶!
下一秒她拔腿就跑。不得了!老虎竟然跑下山来了!这种乡下地方还真可怕,什么怪事都会有!她跑到最近的一户人家,也就是欧巴桑的家。不过她敲门敲到手都快断了,居然没人应门。
大白天怎么没人在家呢?翁静君气喘如牛地张望四周,除了一望无际的沙滩和一大片灌木样外,这附近一户人家也没了。
糟了!连个帮手也没,那她……她不就注定要命丧虎口了?虽然这是别人的身体,但到时没有以“身”易“身”,别人不肯还她身体怎么办?
一想到此,翁静君咽了咽口水,顿时变得勇敢起来。她得好好保护自己才行!
抄起墙边一根截断的树干,她决定自力就济。
再度走近狗吠处,那只老虎还是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儿,翁静君悄悄绕着它周围打量着。
仔细一看,这只老虎全身上下都受了伤,到处可见斑驳却干涸的血迹,老虎身上的毛发也都脏兮兮的,而且,这只老虎瘦骨嶙峋的,乍看之下,还真看不出是只老虎咧。难怪她第一次看到,会以为是只山猫!
怪了,它怎么一动也不动?十几只狗这么狂吠,怕是连死人都要被吵醒了,它竟是没个动静,该不会已经革屁了吧?
仗着十几只狗在她前面,心想老虎要吃也不会先吃她的。翁静君捡起地上的石头,十分准确地朝老虎身上丢,然后反身拔腿就往几公尺外的大树后躲起来;好一会儿,老虎仍不见动静,翁静君又捡起石头再丢一次,就这样反复丢了好几次,老虎依旧没有反应。
咦,老虎肉可不可以吃啊?如果能吃,那今晚就有老虎肉可以吃了!虽然她不知道这老虎肉要怎么料理,但,有得吃就好!
于是她大着胆子走近老虎旁边蹲了下来,近看之下,才发现老虎身上的伤口真是可观!一定是因为伤口过于严重而致死吧,翁静君看了也不禁摇头,但身后的狗仍叫个不停。
“吵死了!再吵我真拿你们炖成狗肉汤喔!”她举起树干对那些狗比划一下。这些狗总算识相,一个个夹着尾巴无趣地跑了。
要怎样将这只老虎扛回去呢?她得叫欧巴桑来帮她,不然她连鸡都没斩过,更别提这只庞大的老虎了。
“你就安心升天吧,别在人间继续受苦呀!阿弥陀佛。”
当她正念念有词地超渡它时,老虎的眼睛突然睁开,一看见她就奋力向前扑,将翁静君整个人扑倒在地。
翁静君吓得魂飞魄散,一时腿软,竟然连跑都跑不动!
接着,老虎竟然拼命舔她的脸!
这……这该不会是它吃人前的习惯吧?翁静君心想这下完了,吃虎不成反被虎吃,天下恐怕只有她这号白痴了!没辙之下,她只好闭上眼乖乖准备等死。
但是等了好久,没有预期中被撕裂的痛苦,反而脸上被这只老虎舔得好痒。
她终于受不了满脸的口水,睁开眼睛偷瞄,结果发现这只老虎脸上一点也没有要吃人的恐怖表情;相反地,看起来像是遇到熟人一般的欣喜。
她有没有看错?
犹豫几秒,她大着胆子推了推老虎。
“你不要再舔我了啦,很痒耶!”翁静君大声抗议道。
老虎像是听得懂人话似的,真的马上就停了下来,但也随即瘫软下来,像是力气用尽了一般。
翁静君拼命使力,才终于推开身上的老虎,爬了出来。
她惊魂甫定地瞪着眼前这只庞大的猛兽,感觉真是不可思议,它一点也不像印象中的老虎那般凶猛可怕,难道是因为它受伤的关系吗?
就在这一刹那,翁静君突然看见老虎杂乱肮脏的毛发里有个项圈,她随即蹲下来仔细察看;那是一条颈链,被长长的毛发盖住,不仔细看还不会发现它的存在。
颈链上系着一块长约五公分宽约三公分的银白色吊牌,上面的字已被磨得有些看不清楚,她端详好久,才勉强看出那是英文的缩写——C。B。
原来这是有人豢养的老虎,难怪她感觉不出它有丝毫的凶猛气息。
显然这只老虎没死,而且它还可能是别人的“宠物”,她当然不可能把它拿来当晚餐。现在,她该怎么办呢?
夜色渐临,有一群人却浑然不觉,他们全都蹲在树边,正瞪大了眼仔细瞧着门口那只庞然大物,他们惊愕的嘴大得可以塞下一颗芭乐!
“偶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看过老虎粗菜哩。”欧巴桑在一旁啧啧称奇。
“偶也速啊!真奇怪啊!”另一位卖水果的欧吉桑也跟着附和。
阿嬷也跟其他邻居一样猛摇着头,嘴里不停地惊叹,像是开了眼界。
只见那只老虎像是许久未进食,正低着头大啖食物,诡异的是,让它吃得兴高采烈的食物不是哪个动物身上的肉,而是一把一把的蔬菜及瓜果。
瞧!它现在又转而猛啃着西瓜,吃得满嘴的红色西瓜汁液,不晓得的人,说不定还以为它生吃了哪只动物呢!
“老虎也有吃素的啊,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翁静君感叹地说道。
她下午在垃圾堆里捡到这只老虎后,就死推活拉地把它拖回家门,简单为它上过药之后,看它饿得发昏无力的眼,跟自己的惨状实在没两样,她正想着要怎么去找食物时,欧巴桑正好提了两袋东西走过来。
“那速啥米啊?”待欧巴桑看清楚是一只老虎后,吓得甩了手上的东西就跑到树干后躲起来,嘴里还不停大喊:“哎哟!么寿喔!卡紧来救人喔!”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还奄奄一息的老虎突然像睡醒的猛狮,迅速一起身就往欧巴桑躲藏的地方走了过去。
翁静君一见大吃一惊,她快步跑过去挡在欧巴桑前面。
“不可以!你不可吃她!她对我很好哪!”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对着愈来愈靠近的老虎大喊。老虎没有理会,仍继续向前,翁静君登时傻眼了,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就在此时,奇怪的事发生了,这只老虎竟然在树前停了下来。它弯身俯向那两包被甩在地上的塑胶袋,然后低头在袋子里嗅了嗅,最后只见它一张口咬住某样食物,然后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翁静君和欧巴桑定睛一看,不禁面面相觑!
老虎吃的竟然是一颗苹果!它不挑袋子里面的猪肉,竟然吃水果?
两人就蹲在树旁,瞪大了眼瞧着这只怪老虎。不久,阿嬷咳嗽着走了出来,原本看到一只大老虎也吓坏了,可是看到两人不怕死地蹲在老虎旁不知在看啥,也跟着瞧过去,这一看,也大吃一惊地跟着蹲下来看。没多久,卖水果的欧吉桑推着车子过来叫卖,一看到三人蹲在一只大老虎的旁边,恐惧终究抵不过好奇,也跟着走过去看,这一瞧,也啧啧称奇地蹲在她们旁边看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直到老虎吃完了袋子里的水果,它开始忙着吃蔬菜,只见它咬了一口高丽芬,然后很快地吐了出来,看样子不合它胃口,然后又翻找其他蔬菜,但怎么找,就是不挑里头的肉类。
在它寻遍袋里的食物,似乎没得好吃之后,它抬头看了看围在它四周的这一群人,一脸的无辜。
“偶看它应该速没粗饱,你再拿水果来啦!”欧巴桑用手肘推了推认识十几年的卖水果欧吉桑。欧吉桑呆了一呆,随即起身跑到推车上挑了样水果来。
“你怎么拿西瓜?叫它要怎么粗啦!”欧巴桑不客气地念道。
欧吉桑搔了搔头。这是他想到比较大的水果,可以够老虎吃饱。他正想着要换什么水果时,只见老虎抬起脚掌,一个大掌便往西瓜踩下去,西瓜应声破裂,它又低头继续吃。
“它爱粗偶的西瓜啦!”欧吉桑颇为得意地笑道。
他们看得又大为惊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这样,这只吃素又温驯的老虎成了翁静君家中的新成员。
为了养活她的新家人阿嬷及“水果妹”这是她暂时为爱吃水果的老虎取的名字,她必须找一份工作。
靠着介绍,翁静君找到一份泡沫红茶店的小妹,因为“安净婷”未满十八岁,所以薪水很低,不过,聊胜于无!因为她总不能一直靠着欧巴桑的救济,而且阿嬷的身体很差,一定要去看医生;再加上“翁静君”的身体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虽然靠着旅游的意外保险费及业者支付的一笔赔偿金,暂时还可以在医院疗养,但她不知道这还能撑多久,所以她必须要有收入来源。
没钱,不能吃饭;没钱,不能看病;没钱,她甚至不能回台湾。她身上的财产加起来还不到五百元——有生以来第一次,她尝到了贫穷的滋味,她的家境还算小康,从小到大,她从来也没有为钱伤过脑筋。求学时,她的爸妈总是给足她专用钱,让她自由使用;毕业后出社会工作,她也不需要拿钱回家。即使她爸妈后来决定移民澳洲安享晚年,也不常跟她要钱,甚至还留了一笔钱给她,以备她不时之需时用。
而如今,她得为每天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伤脑筋,还要张罗着照顾一老——阿嬷、一小——水果妹,跟以前单身的自己比起来,责任好重,也不自由许多。
如果这一切是天意,上天给她的是恩泽,还是惩罚呢?她不知道。
现在她每天要花一小时以上坐公车到位于马公市区里学校附近的泡沫红茶店,工作七个小时后,然后赶去医院去瞧瞧自己本质的恢复状况,接着再买菜回家做饭;安顿好一老一小后,她洗个澡就上床睡觉,隔天早上又起来打工,日子就在这种单调下日复一日。
泡沫红茶店平常就靠学生光顾,所以生意还算不错,而翁静君也渐渐适应小妹的工作,还有等公车。
澎湖的交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