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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娇妹子-第13章

小说: 娇妹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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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名的三名老板忐忑不安地上了前,纷纷检查起自家骰子上的记号。

“呃……没错,这是我们专用的骰子……大人,有什么不对吗?”他们盯着文质彬彬的子言,嘴硬地问道:“我们可没动什么手脚……”

子言微一示意,捕头拿起骰子,宏亮扬声道:“各位乡亲父老,这三种骰子都是巡按大人微服私访,亲身取得的,请众位瞧瞧里头的玄机……”

捕头微微一用劲,捏碎了骰身,在众人屏息注目中,小小闪着亮光的水银滚落盘中。

“水银!”众人惊呼。

原来这骰子里头注了水银,动了手脚。

“‘赌’原是你情我愿的一项博红争利游戏,愿赌服输天公地道,”子言环视众人,清亮公正地道:“可是里头动了手脚,就是存心坑陷害人,置赌客们于必输之地……虽说赌客若不沉迷过度,就不会遭此诡计逼害,认真说起,两方都有错,但是赌场蓄意以阴谋诡计来坑害人,论国法天理皆不容……三位老板,我可有冤枉了你们?”

楚、杨、张三个赌场的老板眼见骰中手脚被识破,众人义愤填膺到纷纷挽起袖子叫骂起来,不禁缩了一缩。

“小、小、小人们……”他们丝毫不敢迎视子言凛然的眸光,“……小人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啊……求大入网开一面,给小人们一次自新的机会吧……”

“来人,楚、杨、张三名老板各杖责二十,并罚款三千两银,用以供数来堡铺桥、造路,设置善堂与医堂之用,也算是稍稍赎了些许罪孽,”子言惊堂木一拍,眸光如炬,“往后再有动手脚坑陷他人之举,罚款数目往上追加,杖数也一样……如此判决,你们可心服?”

楚、杨、张三人惨然相觑,却也知道捡回了一条狗命,急急忙忙伏地谢恩。

子言虽然有心肃赌,却也知道打远古时期起,这赌字就是人类天性之一,只能规范而无法根除,所以今日整肃之举也在着重于严加管束,而不是彻底根绝。

何况有官府监督着的赌场还方便管束,远比明着禁止了,却暗暗转入地下经营以至于无法无天到官府朝廷律法都难以督管得到。

子言手中握有实证明据,一一判决了十一家赌坊或轻或重的罪责与惩罚,公道廉明精准干练,听得围观群众心服口服不已。

剩下最后一家,也是最大一家史药钱赌坊,子言摊开了疯子赌写下的状纸,沉声地叫唤道——

“史药钱赌坊的史大老板……”

爱爱颤抖了一下,她小脸苍白,却是横了心夷然不惧地排开众人,直直来到他近前。

“史爱爱在此,巡按大人有何指教?”她脸庞雪白,眸光紧紧盯着他不放。

子言一抬头,玉面瞬间僵愣住了,“……是你?”

她冷冷一笑,“可不就是我么。”

他震惊地瞪着她,状纸自修长的指尖溜了下来,“爱爱?”

“‘巡按大人’,”她凄然一笑,咬着牙道,“咱们俩都想不到吧?”

“你就是史药钱赌坊的当家三娘子之一,史老板?”他不敢置信地凝视着她,胸口蓦然一紧,“为什么……不告诉我?”

老天,邂逅以来,在他心里脑海里缠缠绕绕着的……精灵可爱慧黠的爱爱,竟然就是“恶名昭彰”的史药钱当家娘子。

“你不也没告诉我,你就是鼎鼎大名的巡按大人吗?”她受伤地望着他。

“我……”他一时语结,眸光复杂至极地凝注着她。

所有的人都被他们一来一往的交谈懵傻了,有些茫然地瞅着他们俩……

咦?是怎么了?

“公堂之上不谈私事,”她小脸苍白,有力地叫道,“巡按大人,我们史药钱赌坊向来经营合法,公公道道……不知巡按大人有何见教?”

他心下一痛;想拭去她眉心紧攒着的痛楚,却又颓然地摇了摇头。

公堂之上以法为尊,不论儿女私情,他再怎么震惊心疼……此刻他的身份是八府巡按,立场不能动摇更不能稍加偏颇。

他强自捺下惶急与心痛,面色一整,“史老板,本官收到了一份状纸,指控你们史药钱赌坊设局坑陷善良百姓,以至其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并且涉嫌以异种熏香控制赌客,致使赌客身陷赌场无法自拔……可有此事?”

她睁大了眼睛,忍不住冲口而出,“见你个大头鬼!”

所有的人惊呼,不敢相信她竟然当面辱骂大官。

知府大人吓得连忙跳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头大声叱喝道:“大胆刁妇,竟然敢辱骂巡按大人……来人啊,先押下去打三十大板再说!”

“慢!”子言大手一摆,深深地凝视着爱爱,眼底有着掩不住的失望,“你的意思就是不承认了?”

爱爱心口一阵阵绞疼,相识一场,难道他还不明白她的为人吗?她像是那种设局坑人又用邪法控制人的妖女吗?

尤其他一向深邃含笑的眸子此刻充满了浓浓的失望之色,好像对她这个人完完全全不抱任何期望了……

他的眼神远比他的言语指控更加锥心刺骨……伤得她鲜血淋漓,却连个辩白的机会都无。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他的心里早已经对她判了刑了。

在他心中,她已有罪。

“你不过想要我承认,”她痛极反笑,眼底有着一抹疯狂之色,“是不是?你只是想要证明你是对,的,是明镜高悬公正无欺的,是不是?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罪名要宣布的,你干脆一次痛痛快快都说了吧,我都承认!”

众人愕然——

“爱姑娘……”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啊,巡按大人会不会是误会了,弄错了?

子言胸口像是被火烫的鞭子狠狠划过,他脸色也苍白了起来,声音却兀自坚定冷静,“史老板,你误会了,我不是存心要陷你入罪,只不过照证据办事,若有冤枉你之处,你径可以辩白……”

“辩白什么?”被冤枉与误解就像两把锋利的刀,狠狠插在她胸口,尤其这两把刀还是她心爱的男人扎上去的……

“史老板……”

“这份状纸是谁状告于我的?”她盯着他。

子言微微一怔,“槐树巷的杜阿强,你可认得这人?”

“谁知道他是谁?”她依旧冷冷不屑地道。

这下子知府大人又忍不住了,气得咆哮连连,“爱……呃,史老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平常本府看你也是个知法守礼的,没想到你暗地里干下这样的阴狠手段,现在巡按大人揭发于你,你非但不知错认罪还三番两次侮辱巡按大人,你可知道就凭这一点,本府就能将你重重治罪……”

爱爱已经豁出去了,她抬头睨了知府大人一眼,“大人,是不是我们每个月的孝敬不够,所以您趁这个机会发发火出口气儿?真不错,您这火儿发的正是时候,八府巡按是多么大的官儿呀,随随便便一弹指都能够帮您出了这口恶气。”

众人嗖地吸了一口凉气,几个赌场老板像是看到了鬼一样傻傻地瞪着她——她她她、怎么把这事儿都捅了出来呢?

爱爱心一横,反正横竖都是死,光是君子言的一抹眸光,早就不知判了她几个死罪了,痛彻心扉到极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你你你……你含血喷人!”知府大人脸都青了。

子言震动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瞥向知府,目光一闪,“这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回答的还是爱爱,她大声地道:“巡按大人想找证据,我们赌坊里还收着三年来孝敬知府大人的银两账,还有知府大人亲手签收的单据……您想看吗?”

子言目光如剑,知府顿时刷地矮了半截,颤抖着趴跪了下去,“禀禀禀……大人,下官、下官……”

“原来如此,”他玉面蒙上一层寒光,“这就是你千方百计要本官住驿馆和府衙,几次三番要本官慢慢儿来,缓着点行事的原因。”

爱爱冷着小脸,冷眼旁观着知府大人像是被抽离了骨头般软瘫在地。

他们经营赌坊虽然财源滚滚来,可也受够了鸟气,今日总算可以大大地出一口气了,就算又被加上一条贿赂官员的罪名,她也甘愿!

子言惊堂木一拍,高声喝道:“来人,摘去知府的官帽袍带,先行押下去,待本官取得物证后再行判决!”

“是!”左右如狼似虎轰然一声,将吓瘫了的知府大人拖下去。

全场大快人心,只不过大家都还是忧心着,不知巡按大人会怎生判处爱姑娘。

“史老板,”子言眸光闪过深深的痛楚之色,

“对于杜阿强状告之事,你……没有什么要辩白的吗?”

她微颤了一颤,随即硬下心肠,“没有!”

子言痛苦地凝望着她坚定苍白的小脸,咬了咬牙,星眸一闭,“杜阿强状告史爱爱一案……经查属实,证据确凿……判史爱爱……罚金一千两还诸杜阿强,并杖责……三十,罚银三千两……以敬效尤。”

“是!”左右衙役轰然应道,就耍上前拖抓爱爱。

围观的众人纷纷惊呼——

“大、大人……”

爱爱小脸惨白,却夷然不惧,昂然地抬高下巴,大笑起来,“哈哈哈……痛快!本姑娘长这么大来还没被杖责过,还是一次杖责三十……真是太痛快了!”

哼!肉体的痛比起心上那个流着血又痛彻入骨的伤口来,又算得了什么?

跟见爱爱一脸从容,豪迈慷慨地被抓下去杖责,子言恨不能以身相代,他紧紧握紧了拳头……痛苦得几乎掐出鲜血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老天开了他一个多大的玩笑啊!

爱爱被细心叮嘱以软轿抬回史药钱赌坊,以往热热闹闹的赌坊此刻安安静静,盈盈和多多焦急地在门口等着,没想到等回的却是奄奄一息,满股血渍淋漓的爱爱。

“爱爱!”

“爱姑娘……”阿东、阿西、阿南、阿北急急接过手来,小心翼翼地抬着她往楼上去。

衙役们叹了一口气,好意地道:“盈姑娘,多姑娘,爱姑娘被杖责了三十个板子……晚上可能会发起烧来,你们得快点去找个好大夫来帮她上药诊治,否则她的身子禁受不住的。”

被杖责三十板?!

盈盈和多多面色惨然若纸,“为什么会这样?”

衙役欲言又止,“唉,爱姑娘今儿不知道怎么了,像是大受刺激,把好多事儿都给掀了出来,还承认了用熏香与骗局坑害杜阿强……这明明就不是她的原故,为什么她要承认呢?那个疯子赌是十年前被早已关门的”黑心赌场“给坑的,关爱姑娘什么事儿……”

“这又跟疯子赌有什么关系?”她们越听越胆颤心惊,迷糊了起来。

“总之……嗳,我也不明白,还是等爱姑娘清醒之后你们再慢慢儿问她吧!”衙役们摇着头走了。

多多哭了起来,“都是我,我早该拦着她别让她上堂的。”

“不,是我。”盈盈声音冷静,娇容却是一片惨然无色,“我是史药钱管账、管事的,这件事责任在我,应该上堂的也是我,不该是爱爱被刑罚成这样。”

阿南咚咚咚地跑了下来,急慌慌地道:“盈姑娘,多姑娘,你们快点上来呀……爱姑娘她……不好了……”

“爱爱!”她们再也顾不得自责,飞快惶急地冲上楼了。

静夜,皓月当空,悄星无语。

子言玉面煞白,幽幽地伫立在史药钱赌坊的门口。

抬头凭望,黝暗无人的赌坊小楼惟有顶楼处隐隐透出晕黄灯光……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她……现在好吗?

子言止不住衷心倾心的思念与忧伤,痴痴守立在窗下……

他知道,今日这三十大板打得奇重无比,爱爱此刻只怕是伤势不轻;他多想冲上楼去守在她床边身畔,紧握着她的手寸步不要离开了。

可是他不敢……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是杜阿强口中那般阴险狠毒的赌坊老板,只是今日证据确凿,就连她自己都一口承认了,以当时的情势,根本不容得他再多做迟疑。

他痛楚地闭了闭眼睛,脸庞苍白无血色,低低自喃:“对不起……我当时……别无选择。”

他先前的判决雷厉风行,公正无私,怎可以对她就另眼相待?他身受皇恩,身负重任,有责任为首姓伸张正义与公道,不能因为儿女私情就坏了天理国法。

只是为何判决完了之后,他竟有前所未有的失落与惶惑感?

难道他的判决有误?亦或是他的情感已经完完全全取代了理智?

“爱爱……”他抬头眺望窗口,眸底有隐隐泪光,内心却强烈挣扎得好不痛苦……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究竟是他爱的那个?还是他全然不认识的那个?

他该……相信她吗?

第10章

爱爱心病与身上的伤口一齐发作,浑身发烧陷入昏迷与呓语中……

多多和盈盈着急的不得了,请了好几名大夫同时来看诊,药也买了数十帖,灌了好几次了,但是她身上的烧就是没有退下去的趋势。

“大夫,怎么办?她一直高烧不退,已经一天一夜了。”多多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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