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伊梦-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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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凡，你真的好美！”田子夫由衷的赞叹。
“是婚纱很漂亮！”吕凡傻傻地笑。
“你喜欢吗？”
“嗯！”
“能让你喜欢，这就是我最满意的作品。”
“这是你设计的？”
“专门为你设计的！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来构思，总想找对一种适合你的感觉，最后才确定是它。我是在法国进修的时候将它完成的！原本以为没机会看到你穿上它……我今天真的好高兴！”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很不公平的人，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都不知道。”吕凡不觉黯然。
“吕凡，你身后有根羽毛。”
“嗯？哪里？”吕凡向身后看去，随着裙摆作了一个旋转。
田子夫嘿然一笑，“骗你的，我就是想让你转个圈给我看看！”
“赖皮！”吕凡又不觉地被他逗笑。
“吕凡，好像又看到你以前的样子了。”
“以前的我是个什么样子？”
“每次我惹你笑，你都会说我赖皮。还说再捉弄你，你就不理我，结果我总是忍不住，你就会生气地说，‘大赖皮先生，如果你再这样屡教不改的话，你以后再让我做饭给你吃，就没有两个鸡蛋、一根火腿肠的方便面了！’‘那吃什么？’我好奇地问你，因为实在不知道你还有做得比这更好吃的东西。谁知你却说，‘白水泡面！’……”
吕凡听后呵呵地笑起来，“夸张！”
“我说的是真的！我以胃作证。”田子夫也笑起来，“吕凡，我还真有点饿了！”
“那我换衣服给你做饭吃。”
“可我还没看够呢？”
“可我也没见过有人穿着婚纱做饭的呀？”
“这话有道理！好，去换吧。”
田子夫见吕凡转身进了卧室，连忙从口袋里掏出药瓶来倒出两粒止痛药吃下。他必须得珍惜这宝贵的一天，让他在吕凡的面前精神更好一点。他也不知道自己过了今天，还能够再挺多久？
吕凡换好衣服出来，接着进厨房做饭，一会儿的功夫就菜香扑鼻了。
“好香啊，没想到你现在这么厉害！我真怀疑你以前是不是偷懒才不给我做？”
“像我这么勤劳的人哪里会偷懒？”
“你以前可是宁可啃面包吃饼干也不下厨房的！”
“也许是我的厨艺大器晚成嘛，况且现在又有刘嫂教我。”
“刘嫂是谁？”
“我师傅喽……”
田子夫就这样在厨房外看着吕凡忙碌着，他多希望时间能够就此打住，停留在这一刻，永远也不再继续进行下去……
这是一顿丰盛的烛光晚餐！
蜡烛是莎丽早已准备好放在餐桌上的，吕凡做了一桌子的色香味美的好菜，田子夫打开了原本准备在新婚之夜才与吕凡分享的那瓶红酒。
“有点儿酸，又有点儿甜，又有点儿想让人流泪，这就是幸福的滋味。吕凡，干杯！”
“呵呵……听上去像在给红酒做广告。”
“我现在真的感觉很幸福！能够和你这样坐在一起吃一顿晚餐，感觉心里满满的都是高兴，没有空虚和烦恼。吕凡，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够回到你的世界里来，能够回来后快乐地生活，做完完整整的你。这样我才能放心地到另一个世界去。”
“如果我恢复不了记忆，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
“傻丫头，现在我的时间已经不归我管了。来，为美味的晚餐开杯！”
“只可以喝一点点！”吕凡盯着田子夫的杯子叮嘱着。
“遵命！”田子夫听话的只将酒沾了沾唇。“我要多吃一点，以补偿我禁酒之苦。”
“好，你尝尝最喜欢吃哪一个，我下次再做给你。”吕凡不住的往田子夫的碗里夹菜。
“我把今天当作我们结婚的日子，我尝到了幸福的滋味！吕凡，谢谢你给了我这美好的一天！”田子夫无声地低头吃着饭，他内心百感交集，有心满意足的幸福，又有难分难舍的酸楚。脸上虽然装得很开心的样子，但是心里却是千丝万缕成泪流。
经过十多天的接触，吕凡对田子夫已经不再陌生，可是她依然没能想起过去，所以有时她竟不知道该对田子夫说些什么？并且该用怎样的感情来对他？她现在心里已经深爱着晨曦，而且无法忘记他。可当面对病重的田子夫，她又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亏心事，除了关心他，担忧他的病情之外，好像回想不起曾爱他的感觉，也无法回应他内心的那份期盼。或许那颗爱他的心真的随失忆而去了？
这虽然是顿美味的晚餐，但是田子夫并没有真正吃下多少。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星期之前他就已经失去味觉了。餐后，吕凡很快清理好了厨房。也许是身后田子夫注视的目光，让她第一次有种做家庭主妇的感觉。
“吕凡，我还有件礼物要送给你。”田子夫牵过吕凡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旁边的沙发上，然后自己用摇控器开了电视和影碟机。“这是我拍的美丽天使！”
电视画面上出现了一片绿绿的草地，“我的天使在哪里？我在苦苦地寻觅！”田子夫的嘻笑声，然后镜头旋转向后，拍到了坐在地上拿着画板写生的吕凡。她戴了一顶绑着蝴蝶结的草帽，身上穿着半袖的白色T恤和背带牛仔裤。
“噢，终于让我找到你了！我的茱丽叶，吕凡小姐！”田子夫夸张的大笑。
“罗密欧，田子夫先生，你挡到我的视线了！”吕凡也学着田子夫的腔调，然后把自己头上的草帽摘下来扣在了镜头上。
“噢，天使生气了，在拒绝拍摄，那我们只好换个场景喽！稍等片刻。”
画面又切到了工作室，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身着淡蓝色职业装的吕凡正在往模特架上搭纱配色。“我的天使还在工作，她已经有一个星期不见我了。不过还好，今天她答应和我共进晚餐，你看我有多开心！”田子夫把镜头对准了自己，然后张嘴大笑。
“下面再看看天使参加宴会时的样子。”
“嗯，这条粉色的才好，”吕凡身着乳白色露肩晚礼，正在对着镜子打丝巾。她的头发端庄、简洁地盘在脑后，除了在水粉色丝巾的适当位置加了个白钻丝巾扣外，全身上下再无其它饰物，浑然清水出芙蓉的感觉。
“天使，帮我打个领带吧！”
“你领带不是打得好好的？”吕凡看着镜子里的田子夫。
“哪里有？”田子夫迅速地将打好的领带拉了下来。
吕凡嘟起嘴笑道，“大赖皮！”
“天使打领带喽，稍后再回来。”画面关掉。
田子夫的话外音又起，“我迄今为止最最成功，最最满意，最最幸福的就是拍到了我向天使求婚的一幕！”
画面中出现的正是现在这间客厅，只不过是未装修前的样子，现在放吕凡巨幅照片的那面墙壁被整块白布遮了起来，房间里除了两把椅子和一个摄像机的三角架外便无它物。
“天使马上就要到了，我要先做好准备！祝我求婚成功！”田子夫冲镜头摆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接下来把摄像机放到三角架上去选好角度。
门铃响了，田子夫又冲镜头摆了摆手，“天使到了！”
“这是谁的房子？”吕凡问道，然后和田子夫一起走进镜头。
“这是我将要给你的家！也是我从出生到现在三十年来的财产总和。再加上我这个潜力无比，前途远大，又英俊又潇洒的赖皮王子，都将属于你！美丽的天使，吕凡小姐！”田子夫一本正经的样子。
吕凡歪着头看了看他，扑噗乐了。“如果我没误会的话，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吧？”
田子夫笑着竖起大拇指，“聪明！天使的智商就是高！”
“又赖皮！”吕凡嘟起嘴。
“那是答应了？”
“才没呢，连花儿都没有，没诚意！”
“有花你想返悔都不行了？”田子夫诡秘地笑道。
吕凡看了眼四周，“我才不会像你赖皮呢！”
“吕凡，嫁给我吧！”田子夫上前扯下了墙壁上的挡布，一墙的百合瞬间绽放。
吕凡激动得笑着哭了。“死赖皮！”
“我爱你！”田子夫上前紧紧地拥着吕凡。
“这就是我的天使！我生命中最爱的那个女人！”田子夫的话外音结束，画面停止。
沙发上的吕凡早已泪流满面。田子夫颤抖着手帮她去擦脸上的泪，吕凡却握住他伸过去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泪流得更加汹涌。看着她伤心的模样，田子夫更加心痛不已，用牙齿咬着另一只攥成拳的手才使自己没有哭出声来。两人就这样默声的痛哭，不知过了多久才算止息。
夜幕降临。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你忘得这么彻底？我现在头脑里一片混乱，我没有办法把现在的我和原来的那个我联系到一起，我真的好想想起你，但真的是想不起来了，对不起！”
“我会等你！也许是你现在还没有原谅我，我一定要等你！等你找回自己来，等你回来记起我……”
田子夫多希望时间能够过得慢些，再慢些，这样他离自己生命的终点才能更久一点，他想看到自己所爱的人能够完完整整地回来，与她那被他所伤的心做个告别，这样他到另一个世界才能少些内疚和牵挂……
莎丽在七点准时到了楼下。吕凡推着田子夫像刚来时一样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一一把灯关掉，最后轻轻带上房门，锁好。在田子夫的心里，他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也同时被上了锁，永远地关在了那个屋子里。
吕凡刚刚泡了个热水澡，她全身无力，大脑感觉混沌。送田子夫回医院，又从医院回家，一路上她就一直处在恍恍忽忽的状态中，甚至从医院到家再熟悉不过的路线竟然坐过了站。她擦掉浴室镜子上的水气，谁知第一眼却发现自己把睡衣穿反了，她下意识地解开扣子又把睡衣翻过来重新穿好，然后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这真的是我吗？我真的是吕凡吗？我真的是我吗？”她伸手摸着自己的鼻子、眼睛和嘴，然后又用牙齿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感觉到痛，真的，真的是我！她拿起梳子梳着自己还湿着的头发。它直直的，又黑又亮，把吕凡的小脸儿衬托得更加白皙。
“你怎么不说话？告诉我我是谁？我怎么才可以找回我自己？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理我？啊！为什么？”吕凡扔掉梳子，抱住头揪着自己的头发，“告诉我，我是谁？我是谁？”她闷在胸口喊不出来。整个脑子像要爆炸一样。
“吕凡，你在里面吗？吕凡？”一楠刚回来，在外面没见到吕凡，听到浴室里有声音过来敲门。
吕凡像是一下子被惊醒过来，上前拉开浴室的门，紧紧地抱住站在门口的一楠。“一楠！”
“怎么啦？吕凡？”一楠紧张地捧起她的脸。
“为什么记不起来自己这么痛苦？为什么？我好害怕一个人的时候没人理会我，没有人和我说话，我感觉不到自己是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哪里去了？一楠，我害怕你们都离开我，都不要我了，我一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吕凡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你不要自己吓自己，没有人会舍得离开你！你是那个善良又可爱的吕凡，你有你自己的骄傲！你还记得当年你对我说过的话吗？‘只要太阳没有抛弃你，就证明阳光属于你。只要黎明没有抛弃你，就证明希望属于你。既然阳光和希望都在，那你还怕什么呢？’我就是记得你的话，才一个人走到今天。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一样，不要害怕，要勇敢一点！”
“一楠，只要我不再害怕真的就会好起来吗？”
“会的，你只要再勇敢一点，一切都会过去的。所有爱你的人都等着你回来！吕凡，听到了吗？”
“嗯。”
“相信你自己！”
吕凡在一楠的安慰下终于平静下来。一楠为吕凡冲了杯牛奶，又要她陪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在确定吕凡的情绪已安然无恙的情况下，一楠才放心让吕凡上床去睡觉。
吕凡的梦里开始下雨……
她在夜里的街上游走，身上被雨淋湿了，然后她回到了一个没有开灯的屋子。闪电过后是震耳欲聋的一声雷响。
同样是这间屋子，梦里又回到了白天。
“你不要离开我！你说的都是假话，骗人的。我不相信！”她发疯似的追上前面的那个人大喊。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爱上了别人！而且我要和她结婚。你听明白了吗？”田子夫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样子。
“在去法国前那个向我求婚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你说过要爱我一辈子的，难道你忘记了吗？”吕凡又赶到田子夫的前面不让他拉开门走。
“你知不知道你很让人不耐烦？你眼里只有你的工作，你的事业。我在你面前就像个附属品一样！连约会的时间也要根据你工作忙不忙来决定，我是个男人！你以为我喜欢一辈子受你支配吗？和你谈恋爱都这么累，难道我还会傻得真的跟你结婚？以前我不想再说，现在让我感到庆幸的是我终于遇到了我真正想要娶的人，所以我要跟你分手！”
“分手？五年的感情，难道你说一句分手就都完了吗？可能吗？它真的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吗？你说呀？我要听你亲口说一声，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你能吗？”吕凡哭着摇着田子夫的胳膊。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