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不爱-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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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病情。他说他的朋友要做手术了。他看过电视的，电视上常说眼睛受伤了要移植角膜，买角膜需要很多钱。他说，如果血检没问题的话，他就打算把自己的捐给他。‘我的视力很好。’他说。”

　　　　西敏！一定是他，我知道！

　　　　“‘那你自己怎么办？你还很年轻，盲人是很痛苦的。’我问他。‘因为我年轻，才有的是时间来适应黑暗。可是，我那个朋友没时间了。他得了癌症。’他这么回答我。小喆，你相信世间有这样的友情吗？宁可自己活在黑暗里，也要让朋友在有限的时日里享受七彩阳光？”

　　　　我相信，我相信！西敏会这么做的。他是个非常非常好的朋友。伊青没有等待我的回答，她不需要。

　　　　“那天早上，我来到病房门口。几个年轻人正在哀求护士让他们进去探病。一个小伙子说是病患的哥哥，被护士骂了一顿，问他为什么弟弟病成这样才送来？小伙子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弟弟已经得了癌症。那五大三粗的汉子跑到医生跟前流着泪说：‘大夫，我不计较花多少钱，我有老婆本，我还有一身的力气，多少钱，我都能挣回来，可是我弟命只有一条！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是王政！我嘴唇哆嗦着，我的哥哥啊！

　　　　“大概半个月前，我还和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

　　　　小喆，有个人叫作谢荣你认识么？他在美国修心理学的时候，跟我是同班。那天他送来一个男人，很英俊的一个男人，他告诉我说这人有自杀倾向。

　　　　至少两次，他实施过自杀行为。一次是半年前，谢荣新婚，当天午夜，那个男人飞车从立交桥上冲了下去；另一次是来我诊所的三天前，谢荣接到那男人母亲的电话，她说小宇可能会有危险，请谢荣去看看他。谢荣找到他的时候，他的手臂上已经多了一条十几公分长的刀伤，血流满了厨房的地板。

　　　　但是，跟你不同，那个男人坚持否认自己是自杀。他说那都是意外。

　　　　但在我看来，已经很明显，这种意外还会继续发展下去。

　　　　这些本是病人的隐私，我不该讲给你听，但那个病人有好转之后，他希望我能为你治疗。他说，只要能治好你，他并不介意自己会怎样。小喆，你真的毫无牵挂、毫不在意吗？”

　　　　于胜宇，你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我……该恨……你，还是老天？

　　　　我心中折折叠叠，千滋白味，酸痛无比。

　　　　“他介绍给我的那个病患，是个很善良的男孩。他生活在痛苦的煎熬里。而这痛苦，多半是精神上的。他很悲观，有自杀倾向。他的一切经历跟观点明确地告诉我，他受抑郁症的困扰。他看不到前方亲人，朋友和爱人为他点燃的一盏盏明灯，而执著于过去的黑暗。他明明有这么多人可以依赖，可以信任，可以牵挂，但却以为自己是孤独的。他是背运也是幸运的。可是，他只看到了黑暗的那一面。当然，这不是他的错。因为，他被抑郁蒙蔽了双眼。如果我告诉你，小喆，你的前途不像你想象得那么黑暗，疾病也没有你预料的那样严重，你告诉我，你有想要的东西吗？你真的毫无留恋吗？你，愿意让我帮助你重构人生吗？”

　　　　想要……我的视线转移到了于胜宇身上。我想要……可是，我能吗？

　　　　“小哲，”于胜宇立刻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把手给我。我干过许多坏事，可是，我从来没欺骗过你是不是？相信我，我们能帮你康复！”他向我伸出一只手。

　　　　以我的眼神都能看到他手腕上蜿蜒的暗红色的疤痕一只向上延伸到袖子里。我定定的盯着那伤痕。有多深？有多痛！

　　　　“不碍事的，没什么。”于胜宇轻声说，“小哲，把手给我，我从头讲给你听。”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抬头，试图看看他的眼睛，可是，眼前很模糊。到底是泪水还是什么？

　　　　“小哲，我爱你。留下来，陪陪我。”

　　　　爱，或者不爱？我望着那只手，两年前，他就是这样结识了我。命运轮转，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之后，他再一次向我邀约，依旧执著而热切。我，到底该不该或者能不能忘记从前的种种，与他执手？

　　　　全文完

　　　　注：此文是开放式结局，可能会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