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伤 作者:neleta-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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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包括瑟琳娜在内的所有护士嘴巴都成了“O”型。
男护士如遭电击般瞬间甩开病人的手,站了起来:“谁,谁要你道歉,我才不是因为你,我,我想我妈了!”吼完,男护士跑了。为什麽要关心他?他和他素不相识!心快跳了几下陡然剧痛起来,好像在被刀子捅。
“噢──我们的害尔害羞了。”瑟琳娜甜蜜地捧住自己的脸。
西门大少爷站起来跟了出去,问他的另一位保镖:“我的护士跑哪去了?”保镖指指男厕所。西门少爷拿过葡萄糖水袋子一个人向男厕所走去。
“西门少爷,您可不能再把我们的害尔宝贝儿弄哭了!”瑟琳娜双手叉腰威胁。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西门大少爷进了男厕所。
“你!你怎麽又来了!”男护士的怒吼响彻整个楼道。
谁是谁的伤:第二十章
陆不破被人盯上了,准确地说他被人粘上了。一块牛皮糖用强力万能胶把自己黏在了他的身後。他向左,牛皮糖向左;他向右,牛皮糖向右;他嗯嗯,只能在牛皮糖病房的卫生间里嗯嗯,如果他去公共洗手间,牛皮糖就敢隔著一道栅栏等他,绝对不怕被熏。
“你不要再跟著我啦。”怒瞪床上的病人,男护士快要暴走了,明天队员和教练就要到了。
“你身体怎麽了?”病人还是这一句。
抿著嘴,男护士就是不说,过了一会他威胁道:“明天我要去找我的队友。你,不,许,再,跟,著,我!”以前他是段华的时候这人都没这麽粘过他,男护士心里说不清是什麽滋味。
“你的身体怎麽了?”病人的眼里全是男护士,问。
牙齿磨了很久,男护士这次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妥协:“和你无关。”
淡蓝色的眼睛微闪,病人突然一个翻身,把床边的男护士扯过来连同被子压在了身下,男护士的脸唰地红了,然後又发白,红白相间再次成为五花肉。
“你放开我!”男护士发功,可因为近日的疲劳,体力明显不支。而病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能把男护士压得死死的。
“你的身体怎麽了?”
“哼”,男护士也使出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学习病人的沈默是金。打死他也不说。虽然他常常被对方吃得死死的,但是他真的不想说的事,是绝对不会说的!
病人的嘴唇抿紧,头略微底下,声音放缓:“我想知道。”
男护士脸上的怒火瞬间去了一大半,嘴唇动动:“我不想说。”
“我想知道,睡觉不踏实,也吃不下饭,你的身体怎麽了?为什麽会喝中药?很严重吗?严重到什麽程度?”
男护士剩下的那半气也消了,可胸口却阵阵发疼,嘴硬地说:“我是你的护士,你又不是我的护士。等你病好了我和你就没有瓜葛了,没必要问那麽清楚吧,我们又不是朋友。”说完,男护士就觉得他被病人抓著的胳膊快断了。
“你放手!好痛!”竹竿男护士的脸从五花肉变成了纯肥肉。
病人立刻放手:“对不起。”说著就挽起男护士的袖子,果然那里青了。
“你起来。”双手获得自由的竹竿男护士去推病人,明明都瘦得皮包骨了怎麽还这麽沈。病人稍稍退开些,却没有离开,揉著男护士的胳膊垂眸不知在想什麽。
“你起来啦,我只是你的护士,你别这样缠著我,这会让我很困扰。”男护士尽量不碰到病人的身体,那让他浑身都不舒服,他是小破孩儿不是段华。
这一次出乎男护士的预料,病人居然听话地退开了。不过仅愣了一秒,男护士就快速从病人的床上下来闪到安全的距离以外。
“你该午休了,下午吃药的时候我再来。”叮嘱完,男护士闪出了病房。病人并没有去追男护士而是从病服口袋里掏出振动的手机,如果不是手机响了,他才不会退开。
“是我……已经查到了?”
“不,不要送到医院,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病人换掉病服,叮嘱病房外的保镖帮他掩护,病人带了两位保镖从楼梯逃跑了。医院外面仍有大批的记者,病人和保镖直奔地下停车场。
男护士现在何处呢?他不在自己的休息室里,也不在瑟琳娜大姐姐的办公室,而是在院长怀特的休息室里。
“为什麽还不给西门做检查?”男护士一脸质疑。
怀特院长扶扶他的眼镜,原谅了男护士对他专业水平的不敬,解释道:“西门少爷营养不足,有轻微贫血症状,这个时候做肺部穿刺检查对他的身体会造成不好的後果。从昨天拍到的片子来看,西门少爷肺部的阴影范围并没有扩大,这对我们来说是一条好消息。最终的确定检查要等到西门少爷的身体的各项参数恢复到一个基本的范围之内後才可以进行,所以现在的治疗主要是提高西门少爷的身体抵抗力,增加营养。”
男护士一脸不信:“他会营养不良?会贫血?”那家夥一顿吃的是他的两倍他都不贫血那家夥怎麽会贫血?他不相信,打死他也不相信“世华”集团的总裁西门竹音先生会营养不良!
怀特医生叹口气:“以西门少爷的身份来说营养不良和贫血是绝不可能的。但是根据检查的结果显示西门少爷确实是营养不良,而且贫血。西门少爷住院後曾有绝食的迹象,我怀疑西门少爷在住院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曾很好地吃过东西,甚至他的睡眠时间也相当少。我觉得那时候的西门少爷……”
怀特医生考虑了一会,还是告诉了这位很凶悍的男护士:“我觉得西门少爷有自杀的倾向。虽然我不知道原因是什麽。”
自杀?!男护士当场愣住了,脑袋一片空白,好半晌没有缓过劲来。自杀,他为什麽要自杀?难道是好朋友、王芷和段羽逼他逼得太紧了?男护士在心里摇头,他认识那家夥十八年了,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那家夥也不曾有过轻生的念头,他为什麽要自杀?!
见男护士的脸上毫无血色,吓得不轻,怀特医生又马上安慰道:“不过这也不可能,也许是我猜错了。而且西门少爷现在非常配合治疗,这全要归功於小破护士。还希望你能更好地配合我的工作,照顾好西门少爷。”
“真的80%以上的可能是癌吗?”男护士颤声问。
对於他的伤感怀特医生颇为惊讶,扶扶眼镜:“肺部出现阴影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而且西门少爷有很严重的吸烟史,他平均每天要抽掉三包烟,这对他的肺部会造成非常沈重的负担。而且抽烟者得肺癌的几率要远超过不抽烟者。当然,肺炎也会导致肺部出现阴影,西门少爷有咳嗽的症状,咳出的痰中也有血丝,但通过这几天的治疗和检查已经基本可以排除肺炎的可能了。”
“那就说是癌了?”男护士没有发现自己快哭了。
怀特医生擦擦汗,再扶扶眼镜:“虽然是这麽说,但在最终的结果没有确定之前,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谢谢您,院长。”男护士木然地离开了院长的办公室,怀特一屁股坐了下来,猛喘气。
脚步发软地下了楼,男护士抬头才发现自己站在病人的病房门口。想进去,但他却突然不知该如何面对,没有发现门口少了两位看门神,男护士转身离开了,他得想想,他得好好想想。
………
陆不破,男,年龄18岁,於Xxxx年2月14日出生在中国香港。体重154磅,187公分。父亲陆维诚,香港“维信娱乐”董事长兼总裁;母亲陆唐芳芳,耽美小说作家兼家庭主妇。XX06年4月11日陆不破私自驾驶其父的奔驰跑车於香港中环发生严重车祸,後医生判断为脑死亡,陆唐芳芳大闹XX医院,用高跟鞋把那位医生砸成了脑震荡,医院又判定其为重度植物人。
一年後,即XX 07年5月21日上午9点22分,深度昏迷的陆不破奇迹地醒了过来,在XX医院掀起轩然大波。第二日,那位之前一直坚称陆不破为脑死亡的王姓医生被陆唐芳芳用高跟鞋踩断了脚骨。在医院休养复建了一年,陆不破於XX 08年5月1日出院,同年9月考入港大计算机系,10月加入篮球社成为主力球员。XX09年6月15日独自搭乘香港至纽约的HX1800客机抵达纽约。
母亲:陆唐芳芳──见照片1
父亲:陆维诚──见照片2
女友:郝佳,港大二年级中文系才女,港大校花──见照片3
好友:戚光祖,与陆不破同班同寝──见照片4
篮球队队友:省略几百字──见照片5。6。7……
陆不破现居住在段华的弟弟段羽的公寓内,同王芷、段羽同居。此前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他们相互认识。“世华”首席秘书莉莉?纽曼女士也曾出现在段羽的公寓,并且与此人的态度亲密──请见照片a。b。c。d……
独自坐在轿车後排,西门竹音一遍遍翻开他委托私人侦探为他查到了关於“小破孩儿”的资料,很详细,想知道的他都知道了,不想知道的他也知道了。
材料上,陆不破苏醒的日子──5月21号,被西门竹音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
体重──70公斤,被西门竹音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
陆不破的女朋友──港大校花,被西门竹音画了三个超大的红圈。
陆不破同班同寝的好友──一个土里土气的壮硕男子,被西门竹音画了两个超大的红圈。
陆不破的队友──趴在他背上的,搂著他肩膀的,和他相视而笑的,与他抱成一团的──所有的主力男队员都被他画了两个超大的红圈。
陆不破和段羽出门时被拍到的亲密照,和王芷勾肩搭背的亲密照,还有和莉莉姐相互擦眼泪的亲密照被西门竹音画了十个超级大圈,并画了N条红线!
西门竹音紧紧抿著嘴,淡蓝色的眼睛成了深蓝,他拿出手机,拨出院长怀特的电话,对方立刻告诉他今天男护士去找他的事,还有男护士明显的担心。
“这周就安排胸刺检查吧,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没有问题。”
挂了怀特的电话,西门竹音又打出去一个电话。
“从现在起,我要知道陆不破的一切行踪,包括他回香港之後。还有他女朋友的资料,我要详尽的。”
谁是谁的伤:第二十一章
今天只更一章,喜欢罗马的亲别生气,尼子最近没有灵感,也不想随便写糊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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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病人回到医院後得知男护士并没有发现他其实不在病房里,病人著实松了口气,快速换了病服掩盖了曾经出去过的痕迹後,躺在床上装睡。时针指向下午4点,病房的门被准时推开了。进来的人发现病人还在睡,很小声的关了门,然後走到床边静静地看著病人,病人继续装睡。
过了一会,有人轻轻探上了病人的额头,然後很轻地摸了摸他的脸,他听到了对方的咕哝:“怎麽这麽糟蹋自己的身体?”接著,他听到对方长长叹了口气,带著明显的酸楚。然後……
“喂!起来啦,该吃药啦!”有人大力摇他的身体,就像和面一样。病人立刻配合地睁开眼睛,一副分不清状况的模样。
“吃药。”脸色臭臭的男护士转身去车上拿药,病人的眼神急闪,在对方转过身後又瞬间恢复朦胧。
“吃了药再睡。”男护士的声音温柔了一点,但脸色还是不好。病人虚弱地坐起来,听话地接过药,接过水杯,仰头喝下。
“今天还要打葡萄糖,还要打盐水。”
病人躺下,听话地伸出左手。男护士在他手背上擦了碘酒,把针刺进他的手背。做完这一切,他把一个装满热水的瓶子塞在病人的手边。
“小破。”病人虚弱地开口。
“干嘛?”男护士垂著眼不看他。
“我饿了。”病人更虚弱地开口。
男护士抬起了双眼,眼里明显闪过激动。“你饿了?我去看看有什麽可以吃的。”说著就要走。饿了是好事!
“等等。”
病人咳了几声:“我想喝你那天给我买的粥,很好喝。”
“我去给你买。”男护士一听,马上开门出去了。病人深沈地看著关上的房门,心中激荡不已。模样变了、身高变了、声音也变了,可他的习惯、他的小动作、他和他在一起时会出现的小情绪还有他的性子却一点都没有变!
他很疑惑,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他”在天堂不放心他所以下来看他了?可陆不破是活生生存在的。病人从枕头底下抽出那些照片,陌生的笑、陌生的面孔、陌生的人,却给他那样熟悉的感觉,熟悉到他闭上眼睛都知道对方是谁。十八年,他们在一起十八年,他爱了“他”十五年,他怎麽会认错?怎麽可能认错?难道是“他”的灵魂舍不得离开他,附到这个叫陆不破的人身上了吗?但“他”为什麽不来找他?不对,“他”有理由不来找他,在他那样伤害了“他”之後。
“他”还会走吗?当“他”觉得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什麽值得他留恋的时候,他的灵魂会不会也离开这个他附身的人,像“他”的身体那样抛弃他,再也不要他。
捂住自己的肺部,西门竹音沈重的喘息。这一次,他说什麽都不能再出问题,哪怕是死,他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