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婀传-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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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君烈与司马空空在一边差些喷笑出来，对望一眼，无力的摇摇头。
摊主是个拘搂着背，满身补丁的老头，见有生意上门，急忙点头，连声应“是”。
“给你。”宫暮云从怀里摸出一锭碎银。
老头傻了眼，急忙摆手道，“少爷，老头儿找不出来的。”
“不用你找啦。”商君烈取过银子放在老头的手中，“拿去吧。”
“这……”老头感激的说不出话来。
司马空空正想招呼二人离去，不料背后叫人撞了一下，转身一望，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低着头就往人群内挤。
司马空空啼笑皆非的晃动身形，迅疾拦到了瘦小个子身前，慢吞吞的说道，“小子，才多大呀？什么不好学？偏偏学人家偷东西？”
小个子缩着头，两肩膀微微向上拱着，直盯着地上不敢抬头。
“交出来吧。”司马空空伸出手，见他那畏缩的模样，不禁有些暗笑。这小子鬼迷心窍了，什么人不好偷，偷到你老祖宗头上来了？当他这天下第一伸偷是当假的呀？
“小贼偷东西呀？”人群指指点点。
“真看不出来，年纪那么小竟学人家偷东西？”
“姐姐……姐姐……”一个五、六岁左右，梳着小辫子的男童奔了过来，抱住瘦个子的腿直叫唤。瘦小个子紧紧抱着弟弟，头还是不敢抬一下。
“小雅，小雅……”一名拄着树枝当拐杖的老奶奶一瘸一拐的赶来，拖着那瘦小个子面向司马空空，竟老泪纵横，“这位大爷，请您饶了她吧，我孙女年纪小，她不懂事……她……她还小，您不要怪她，千万不要把她送衙门，我……我给您跪下了。”
“老人家，千万不要，您这不是让我折福吗？”司马空空急忙扶住老奶奶。
商君烈也上前扶起那老奶奶，好言相慰道，“老人家，快快请起，有话好好说。”
老奶奶抹了把老泪感激的望着他二人，“两位公子，老身多谢了。只因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在外面欠下巨额赌债，那些凶神恶煞天天上门要打要杀的，如今我那不肖儿子跑的无影无踪，赌坊的方老板硬要我们还那三百两银子，我……我们哪里还的出啊？那些开赌坊的个个全都是有后台的，要是还不出，我家小雅……小雅……就要被他们拉去怡红院……孙女也是万不得已，才……才出来偷盗的……还望两位公子开恩，饶了她一次吧，大恩大德，老身……只有来世再报了……”
说着又要跪下，司马空空与商君烈急忙拦阻扶持，“老人家请起，老人家快快请起。”
“是啊是啊，那个方老板真不是个东西，缺德透了，尽干些逼良为娼的恶事。”
“就是，就是，这种人啊，早晚遭报应的。”众人纷纷插口指责道。
“老人家放心，这件事我不追究就是了。”司马空空最见不得老太太流眼泪，看了怪难过的。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老奶奶激动的直谢。
眼看一场风波很快便得化解，不料街上又骚动起来，五、六个横肉饱绽的大汉吆喝着推搡路人，伸腿乱踢着摊子，众小贩均纷纷抢救路边摊子，皆敢怒不敢言的瞪着他们。
为首一名独眼龙敲着手里的粗棍描着祖孙三人，不怀好意的笑着，“怎么样？我们方老板派我来问问你们，款子酬到了没有？”
祖孙三人抱成一团向后退去。
独眼龙方想上前，就见一抹白色人影晃了一下挡在了身前，定睛一望，竟是一个飘逸俊美的无法用笔墨来形容的男子。独眼龙长那么大哪里见过此等美人，一时看的口水差点落下来，抬手抹了抹嘴巴，纳闷的问道，“你是哪家的少爷？想要挑梁子？”
后面一群横肉男跟着吼道，“管东管西管我们方老爷头上来了？你是不是要替他们还钱？三百两！一分不能少。”
宫暮云淡淡的笑了一下，一扬手，连发数枚紫叶，分打六人穴道，于是，就见那六个横肉男怪异的表现了起来。有的笑，笑的浑身横肉抖动，有的哭，哭的坐地号叫，有的面部抽筋似的嘴牵鼻子歪，有的则形同疯状抱头痛叫。
众人愣愣的望着当众表演的六名恶男指手画脚，拍手叫好，幸灾乐祸大笑的居多。
“简直是找死。”司马空空踢了为首的独眼龙一脚，“滚~~滚回去告诉你家方老爷，就说你司马爷爷今晚光顾府上，要他好好准备。”
“你打算如何？”商君烈到不同情那个方老爷，只是有些好奇。
“还能如何，把那方老头子值钱的东西全搬出来，孝敬他爷爷我。”司马空空嘿嘿笑道。
“嗯，好。”商君烈点点头。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老奶奶又上前道谢，感激的几乎又要下跪。那瘦小个子总算抬起了头，望了司马空空一眼。这小姑娘生的瘦弱，一双眼睛到是挺水灵的，算得上可爱。
小雅双手奉还司马空空的锦囊，怯怯的问道，“公子需要奴婢吗？小雅可以去府上做工。”
司马空空闻言笑了，转而望着宫暮云，“我倒觉得你把她收留下来比较好。”
宫暮云挑挑俊眉，意思是问他何解？
司马空空笑道，“你不觉得婀儿需要一个贴身丫头吗？这丫头看上去挺机灵的，婀儿一定会喜欢。”
宫暮云淡然的望了小雅一眼，微微点了点头，“你可愿意？”
小雅拼命点头，巴巴的望着宫暮云，“公子，我可以把奶奶和弟弟也带去吗？”
宫暮云很淡的点了点头，换来那小雅姑娘一脸灿烂的笑容。
第三十二章　诸多纷争
　　　　司马空空果然没有料错。蔡婀十分喜欢小雅，也许是年龄相近的关系，也或许是蔡婀从来就没有女伴，所以她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叫小雅的小姑娘。
蔡婀有了小雅与弟弟小宝当玩伴，这两天玩的不亦乐乎，果真到是没再四处去闯祸。
为了感激司马空空，宫暮云特地搬出陈年好酒来招待老朋友。商君烈则是闻酒气寻酒味而来，并无人邀，就自顾自厚着脸皮坐下了。酒过三巡，便听到一阵“呜呜”的哭声由远及近而来。
“婀儿？”宫暮云伸手搂住哭着奔到他怀里的蔡婀，慌忙举袖为她擦拭眼泪，“怎么了？”
“哥哥哥哥，她骂我……还打我……”蔡婀哭诉着。
“好你个臭丫头，把我弄成这般模样，竟然还敢来恶人先告状？”满身脏污，一脸狼狈的谢雨婷与跟着劝阻直唤“妹妹”的琼花一同而来。
“你对婀儿不好。”蔡婀指着谢雨婷哭哭啼啼的叫道。
商君烈摸摸鼻子，“家里头女人一多，就是麻烦。”
“婀儿，你怎么和她闹起来了呢？我不是叫你别惹事吗？你怎么又不听话？小雅呢？”
蔡婀偏过小脸蛋，一手指着红红的左颊嚷嚷道，“她打婀儿的脸啊，哥哥哥哥，为婀儿报仇。”
“你为何打她？”宫暮云沉下俊脸，不能苟同的盯着谢雨婷。
谢雨婷抚面大哭，“云哥难道没见着我这狼狈的模样？这全都是拜她所赐。”
宫暮云不悦的瞪着她，“小孩子胡闹，你也跟着她较真了？”
“云哥，你不要怪雨婷妹妹了，实在是婀儿太顽皮了，把雨婷妹妹推进了荷花塘子里，雨婷妹妹一时气不过才会出手教训了她一下。”琼花急忙为谢雨婷解释。
“是她先嘲笑婀儿的。”蔡婀指着谢雨婷直嚷嚷，“婀儿和小雅、小宝捉迷藏，她就在旁边笑我们，还骂婀儿是痴呆。”
“就算我们笑了几声，也不必把我家小姐推到荷花塘里弄了一身泥污呀？”谢雨婷的丫鬟小红不服气的为小姐抱屈。
“住口。”宫暮云瞪了那丫鬟一眼，跟着训斥谢雨婷，“看看你教的丫头，没上没下的，这儿轮的到她开口吗？婀儿才多大？犯得着跟她闹吗？偏生就不肯让着点，你当你三岁呀？还跟个小孩子闹脾气？”
谢雨婷被骂得直哭，琼花忙上前安慰，对宫暮云道，“云哥就别骂她了吧，雨婷妹妹知道错了。”
婀儿胜利的挥挥拳头，宫暮云低头好笑又好气的点点她的额，“你也是，别人笑你两声就使性子，叫你乖一些，还四处作怪，真是一点都不听话。”
“婀儿很乖的。”
商君烈对她这句童言嗤之以鼻，司马空空则举杯笑道，“好啦好啦，都别哭哭啼啼的了，多扫兴呀，高兴些高兴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行了行了。”
“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管家福伯迈着肥墩墩的腿一路大呼小叫而来，气喘吁吁的跑到宫暮云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道，“少……少爷，不……不好了……”
“福伯，你慢慢说。”宫暮云看着胖胖的老头，微微皱了下眉头。
“是，少爷……二少爷他……他在碧香肪跟人闹了起来，跟着二少爷前去的小六子满脸都是伤的跑回来，说……说二少爷跟人动上了手，听说对方叫叫什么绝情绝情公子杜杜什么……”
“杜熹？”三人齐声惊叫。
“啊对，就叫杜熹。”福伯用力的点了点头，哭丧着脸道，“听说二少爷被人打的很惨，少爷您快去救救他吧。”
“这个宫守俊，怎么会和杜熹动起手来了？该死的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宫暮云放下蔡婀站起身来。
“我也去。”司马空空与商君烈同声道。
“嗯，走吧。”
“哥哥哥哥，我也去。”蔡婀用力的扯着宫暮云的衣袖不放。
“不准胡闹。”宫暮云啼笑皆非的甩脱她的手，“乖乖呆在家里，哥哥一会儿就回来。”
“哥哥哥哥……”蔡婀望着离去的三人，气愤的跺了跺脚。
宫暮云与司马空空、商君烈一同赶到碧香肪上，打斗似乎已经结束了。偌大的画舫上，走的只剩下一个黑衣男子和一个红衣女子。男人坐在檀木香案前悠闲的抚琴，而女人则靠在男人身边，含情脉脉的相望。
宫暮云冷冷的问道，“宫守俊呢？”
抚琴的男子下巴微微一抬，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条人影高挂在船帆上迎风飘荡。
宫暮云双臂一振，身形拔飞冲天，掠上前将宫守俊抱了下来，一探他微弱的脉息，检视一遍他的全身，竟发现四肢筋骨尽数被人折断。宫暮云怒了，轻轻放下弟弟，转而冷笑，“杜熹，你真狠。”
“不知情识趣的家伙，通常都是这样的下场。”杜熹慢悠悠的弹琴。
宫暮云旋身抽出碎月剑，凌厉的剑气一下就将案上的古琴劈为两半。杜熹略微一纵，取出冰魄神剑扑上前“刷刷刷”三剑，强劲之气，震的宫暮云身形略微一滞，退了半分。
眼看他二人在半空中打的不分高下，司马空空不禁叫道，“君烈，你有没有发现，才几天没见这个杜熹，他的武功似乎精进了不少。”
“不错，比之数天前在翔泰客栈所见，似乎功力有了大增。”
“你不觉得奇怪吗？寻常人就算再怎么练武，也不可能几天有此进步，简直是神速。”司马空空怀疑道。
“难道他有灵丹相佐？”商君烈猜测。
酣斗了片刻，杜熹中了一掌，张狂大笑着，“好一个宫暮云，七日后我们再来比试……哈哈哈哈……”
“杜公子杜公子……”女人痴痴的唤着，却见那杜熹头也未回飘飞离去。
第三十三章　离家出走
　　　　宫暮云将宫守俊带回济月山庄，摒退了闲杂人等，动手为他接骨治疗。老太君由凤萍扶着在厢房外头来回的走动，宫守俊的娘早已是哭的泣不成声，宫振鸿则不停的叹气。谢雨婷与琼花也在一旁陪着老太太，七姑八嫂的也全都在，个个脸上皆不好看。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宫暮云才从厢房内走了出来，吩咐下人煎药。
“云儿，守俊的伤势怎么样？”老太君拄着拐杖急忙上前询问。
“还好。”
“云儿，守俊不会……不会终身就……瘫……瘫了吧……”宫守俊的娘哀泣道。
“婶婶放心，守俊的四肢已经接好了，只要稍加注意，以后走动是没有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恐怕不能再练武。”
“能保住命就好了，奶奶也不指望他能做出什么大事业来。”老太君安心的点点头。
“嗯，多亏了有云儿在，不然真是……”宫守俊的娘抓着暮云的手激动的说不下话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宫振鸿安抚着拍拍妻子的手。
“公子……公子……”小雅拉着弟弟小宝急匆匆的奔来，神色有些慌张。
“怎么了？”
“不好了公子。”小雅抓着一张字条递给宫暮云，“小姐她留书出走了。”
宫暮云接过字条一看，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婀儿走了。
“婀儿……”宫暮云心惊胆战的握紧字条，瞪着小雅道，“你不是陪着她吗？怎么就让她一个人走了呢？”
“对不起公子，小姐叫我去厨房弄点东西给她吃，等我弄好点心回来，就……就只看到那张字条了。”小雅惊慌的直落泪。
“暮云，你冷静点，别怪小雅了，她怎么知道你的婀儿如此诡计多端呢？”司马空空笑着劝道。
宫暮云倏地转身，老太君急叫道，“云儿，你上哪儿？”
“奶奶，我要回怀璧山庄一趟。”
“小丫头既然是离家出走，岂会那么呆的跑去怀璧山庄等你抓呢？”商君烈摸摸鼻子。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