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慢慢来-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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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许以为这样变来变去没什么关系,只要有钱,想买多少设计就可以买多少设计。”
舒渝努力地克制自己已经微颤的嗓音,尽量平静地说,却还是不太成功,只差一点点地就要开始哽咽了。
“不过,我可是很认真地把两位的问题都考量进去,才做出这份草图来,希望可以让你们都满意,也希望讨论之后,大家都会很高兴。”她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想哭的冲动。“可是,如果你们的态度一直像这样,我想,两位需要的是婚姻谘商,而不是建筑师帮你们设计新房。”
她不管了!管这案子有多大、预算有多少、后面还可以拉到多少相关客户,她不想做了总可以吧!
耿于怀下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小女生。
她虽然一直没有提高声调,还是细声细语的,可是,她白皙的小脸上,燃烧着愤怒的红晕,眼眸闪闪发亮,充满了敌意。
这么生气?!
“我会付之前的设计费……”
“付钱可以解决一切的话,那请你付钱找别人设计好了!”她实在气不过,怒道:“以后就算你“终于”“确定”要结婚了,也请不要再来找我们事务所!你的钞票又没有比别人的大张,留着自己慢慢用吧!”
说完,她把摊在茶几上的纸张和数据都收起来,塞进她的包包里,转身就想走。
餐厅方向突然传来突兀的掌声、还有微弱的叫好声。“骂得好!”
耿于怀没好气地瞪了那个方向一眼。“老爸,您可不可以别管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他敏捷地从沙发上起身,追了过去,在门口捉住那个气得满脸通红的小女生。
“请你放手!我要走了!”舒渝挣得脸更红了。
耿于怀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这个看起来平凡安静的舒小姐,要真的火起来,也像只野猫一样,颇具攻击性。
其实看她开车就知道了,绝对不是什么温和柔弱的女子……
真恐怖的落差!
这是他这几天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想笑。
“我的钞票虽然没比别人大张,不过还是得还给妳。”他懒洋洋地说。“我欠妳车钱一千块,妳不记得了吗?”
“哪有?”她恶声恶气的反问,却好像小女孩闹脾气一样,让耿于怀直想笑。
“第一次坐妳车时,妳丢给我五百块,我想妳载人的行情大概就是一趟五百;上次又麻烦妳从新房那边载我回来,所以一共是一千。”他转头叫道:
“项名海,你身上有没有钱?拿一千来。”
钞票迅速送到他手上。那个英俊却沉默的年轻男子,很忧虑的看了他们一眼,又离开了。
“拿去,这是我弟的钱,妳可以比比看有没有比较大张。”他把钞票塞进她包包里,“谢谢妳今天专程来。抱歉了,下次我要是确定要结婚,一定会把生意给妳,好让妳赚回来。”
舒渝的“不希罕”三个字已经在舌尖了,不过一向乖巧的她用力咬住下唇,只是怒气腾腾地瞪了他一眼。
“我怕我命没那么长!”
她挣脱那只有力的手掌,气冲冲地一面走、一面恼怒地细声咕哝。
耿于怀还是听到了。看着她纤柔的背影,他忍不住破口笑出声来。
第四章
英明神武的耿医师,每周三下午都会固定到大型医学中心来看诊。
这是院内所有女性同仁们最期待的时刻。
耿于怀不太会去注意身旁人们对他的注目,因为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今天实在太奇怪了。
他一踏进医院大门,穿过大厅,准备搭电梯上楼时,就看到身旁有两个护士小姐在交头接耳,还一面上下打量他、窃窃私语着。
本来这也没什么,又不是没遇过,可是当他才走到护理站,就已经看到至少五次相同的情景时,他便开始发现不对劲了。
大家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他,然后,私下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换上医师服,从小姐手上接过挂号的病历后,他发现平常不太敢直视他的护士小姐,也是这样上下盯着他看时,他终于忍不住了。
“妳们在看什么?”他耐着性子问。“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事。”小姐赶快别开眼,但过没几秒钟,又转回来偷看。
这像没事的样子吗?
不过,他知道多问无益,因为平常他就不是和气型的医生,所以现在大概也不会有人想回答他,于是他便闷闷的走到办公室。
“你还好吧?”才坐下,隔壁诊间的医师就探头进来,“可以上班了吗?”
“我有什么事?”耿于怀被问得莫名其妙,浓眉皱了起来。
“呃……昨天,我是听说……”
“听说什么?”耿于怀没好气的问。隔壁间的医师是他的学长,长他快十岁,讲话还这样吞吞吐吐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学长,有话请直说好不好?”
“不是听说你吃药吗?”学长走进来把门掩上,用很痛心的表情对他说:“学弟,我知道你这么年轻就要表现得这么好,压力一定很大,可是,对自己要求不要这么高嘛!”
“黄医师,你不要乱讲话啦!”正在整理病房的小姐,马上从布帘后面现身,苦口婆心地劝说了起来。“耿医师,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这么帅,还怕娶不到老婆?不用这么执着啦,真的。”
“我……”
耿于怀瞠目结舌。
“人家他才不是因为结婚的事情,一定是压力太大,我偶尔也会这样……”
“耿医师什么时候怕过压力?他这种天才喔,一定只有因为感情的事情,才会想不开啦!”
黄医师和病房小姐继续各执一词,非常坚持己见的争论着。
让在一旁的耿于怀哭笑不得。
“我哪有想不开!”他大声地说:“我只是胃肠不舒服,休息了几天……”
两人都用怜悯的眼光看着他。
“没关系,我们了解。”“对啊,真的,没有关系的。”两人根本不让他讲完。
这算什么了解啊?他们明明都用那种“自杀未遂,值得同情”、“不要激怒他,他说什么都同意吧”的眼光在看他。
于是,他闷着一肚子气看诊。在动完了三个双眼皮的刀、帮一个隆鼻的测角度和计算机仿真、和替一个唇颚裂的小朋友复诊……
“到底是谁说我自杀的?”
到了下班前,被不断出现的探询或同情眼光弄得即将爆发的耿于怀,终于忍不住地怒吼出来。
“你不知道医界无秘密吗?”打着来探望状况,其实是来看热闹的老同学,自顾自地喝着咖啡,一面幸灾乐祸的说:“你诊所歇业四天耶,这可不是小事,所以这消息在你歇业第一天就传回医院了。”
“我又不是超人,人总要休息啊!”耿于怀气得想摔病历。“休息跟自杀哪里扯得上关系?”
“听说有人打电话去你家探问状况,得到的回答却是--威风凛凛的耿医师因想不开……而婚期呢?不知道。连有没有要结婚都不确定了。”
耿于怀只能在一旁咬牙切齿,无计可施。
他能怎么样?回家对他爸爸狂吠?
“你不晓得,关心你婚姻状况的女生,排起队来,大概可以绕院区好几圈。”老同学笑呵呵的说:“不过说实话,看你这种人跌跤还满爽的,怎样,老婆跑了?”
耿于怀忍不住地诅咒了几句不太文雅的粗话。
“这是干什么?别让全外科、全院的护士小姐都美梦破碎嘛!你才三十出头,多单身几年也没什么关系。”老同学摸摸已经秃的头。“你不知道,连我们科里的小姐都一天到晚在讲耿医师,你忍心让她们失望吗?”
“我不是为了谁的美梦跟希望而活着的!”他忍无可忍的怒斥道。
“开个玩笑而已,别这么认真嘛。”同学拍拍他的肩,“你看,你就是绷得这么紧,所以才会一时想不开。”
“我、没、有、想、不、开!”
他觉得自己必须尽快离开医院,否则,他非常可能因为怒吼过度而喉咙发炎,得去挂耳鼻喉科的门诊。
顺路去照会了小儿科CR关于唇颚裂小病人的手术时间,他和那位医师一面谈、一面走下楼,至一楼后,穿过长廊,打算从急诊室侧门出去。
结果,就是这么巧。
旁边等候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儿。
她用手按着额头,脸色苍白,身上的浅色上衣也沾了几滴暗红色的血。旁边有个护士小姐正在跟她说话,她仰着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唷,爪子都收起来啦?
倒霉了一整天,耿于怀看到她这样时,几乎有点幸灾乐祸的愉悦心态,他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受伤了?”
着洁白医师袍的高大身影立在她面前,舒渝努力地把头拾得更高,一看,便露出惊讶的表情。
俊脸上的微笑、和那一口洁白的牙,为什么让她觉得拳头痒痒的,舒渝扁扁嘴,不太甘愿地回答:“嗯。”
“消毒了没有?我来看看。”他握住她的手腕,小心移开。
眉稍有道伤口,不太大,但是颇深,且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要缝。”他简单扼要地下令,对站在旁边的小姐说:“今天外科急诊是谁?告诉他,这个病人我帮他处理。”
“我不是值班的小姐啦,我是舒渝的表姊。”护士笑了,“原来舒渝认识耿医师,那正好麻烦耿医师了。让你缝,一定没有疤呢。”
“我去洗手,妳带她进来。”耿于怀没有多说,只是很酷的交代。
舒渝只能任凭摆布。从清洁伤口、打破伤风、到耿于怀快手快脚的帮她缝了三针,她上了麻药的眉梢只觉得有东西穿出、穿入,然后就好了。
“注意不要碰水。”手脚果然利落,前后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耿于陵一边收拾器具,一边顺口问:“体质容不容易留疤?我开药给妳吃。”
“还好。”舒渝乖乖地回答。“要回来拆线吗?”
“不用。我帮妳用美容线缝的,会吸收掉,不用拆,不过要复诊。”
她坐在那里猛点头的样子,好像乖巧的小女生,可惜耿于怀知道,那不过是外表而已。
“跟人家打架?”他一面写病历开药,一面笑问。
没回答。耿于怀回头,发现她死命地瞪着他。
“不然是怎样?”
“去看施工的场地,被钉子刮到了。”舒渝闷闷地回答。
写完病历,他把名片和药单一起给她,看她的样子,忍不住又笑。“小伤,注意一点的话就不会有疤,别这么闷,有问题再打电话给我。”
舒渝只是做个无奈的表情。
“帮妳服务这一次,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房子的事情,妳就不要再生气了。”耿于怀低声地说。他顺手帮她把一撮掉到额前的发拨开,免得沾黏到伤口。
舒渝的表姊正想过来看看状况,这一幕,刚好落到她的眼里。
等英俊的耿医师一走,表姊就开炮了。“舒渝,妳跟耿医师认识?|奇*_*书^_^网|很熟吗?妳怎么都没讲?”
“我哪知道他在这间医院上班啊?”舒渝不服气地道。“他只是我的一个业主而已,而且还是“以前”的业主!”
“原来如此。”表姊笑着说:“我还以为妳何时这么厉害,钓上一个名医当金龟婿呢。”
舒渝闻言胀红了脸,她想反驳,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闷闷地又闭上嘴。
“好了,别瞪了,我可以走啰,一起去吃晚饭吧。”表姊挽着她,亲切地说。
出了急诊处的小房间,舒渝却迟疑了。
因为她看到走廊另一边,一个着白袍、满脸笑容的中年男人对着她们走过来。
她知道那是谁,那是表姊的男朋友。
已婚,有两个小孩,是表姊科里的主治医师。
“我……我还有事情……要回公司画图……”她往后退,想挣脱表姊的手。
表姊先是诧异,然后看见小表妹的表情,她也猜到了。
“不想跟“他”一起吃饭?”表姊苦笑着,没有坚持。“好吧,那妳自己回去小心。”
“嗯,我知道。”
到舒渝该复诊前,伤口已经结痂了。因为画室课程接近尾声,要办一个小小的成果展,所以她除了平日的工作外,还要帮忙画室筹备,结果这一忙,便忘记去复诊了。
画室预算不多,她又有相关背景,所以由她负责打造一个临时的展览空间。从材料到简单的施工,都由舒渝一手包办。
周日的午后,懒洋洋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安静的巷道。舒渝扛着一大片临时隔间用的甘蔗板,从停车场一路走过来。
板子很重、天气又热,汗珠渐渐开始冒出来,滚落额际时,让她眉尾的伤口有些隐隐刺痛。
搬到画室门口,她先把板子卸下来,正想喘口气时,就在面前铝门窗的倒影中,看到一个双臂抱在胸前的伟岸男人站在她身后,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舒渝大惊失色,猛然转身。“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刚跟着一个不知好歹的病人,一路跟到这里。妳要不要猜猜是谁?”耿于怀虽然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却丝毫不损他的英俊,他就站在那儿瞪着她。
“啊?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