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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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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谢恩都不会,太监都觉得好笑,转过身对息月说:“皇上有旨,贵妃息月上前听旨。”
息月明显要比婉容来得有经验:“息月领旨。”
“贵妃息月,持宠而娇,非但不能统领后宫反而屡生事端,无故排挤众妃,令朕烦劳,于此夺去其贵妃衔,贬为贵人,望其能痛改前非,与人和睦,钦此。”
息月一下子没了想法,只能回答:“息月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监有点落井下石:“息月娘娘,还不向婉容娘娘道喜?”
息月立刻感觉到无限的苦涩:“息月恭贺容妃娘娘……”接下来的话,她实在没心思说了。
婉容反而被弄得不好意思,慌乱的回应:“也……也恭喜息月娘娘……”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而息月的脸也是红一阵白一阵,带着宫女走了。
婉容看着息月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也像息月一样。这个时候太监提醒她:“娘娘,不要出神啦,快点准备准备吧。”
“准备?准备什么呀?”
“娘娘,陛下今晚召见娘娘临幸啊。”
婉容的脑袋一下子好象炸开了。
第五节
    婉容被盛装打扮之后送到了乾清宫,婉容觉得很奇怪,以前都说妃子被临幸之前是被剥光送到宫中的,今天自己似乎打扮得特别光鲜啊。乾清宫一片昏暗,宫里没有点灯,婉容不知道这是不是规矩,也不敢问,只能摸索着前进,不小心踢翻了个脚炉,把她吓得跳了起来。昏暗的角落里有人叹了口气,婉容听出了是谁:“陛下,怎么不点灯啊?怪黑的……”
皇帝的声音有点沙哑:“朕……朕心情不佳,刚叫人灭的灯。”
“陛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可以说给臣妾听吗?”
皇帝没有回音,一阵沉默后,婉容说:“陛下既然不愿意说,那就让臣妾说吧。”
皇帝哼了一声:“你说?你能说什么?”
“陛下啊,您高高在上,不知道一些小事情,比如臣妾能够今天在这里侍奉皇上,也是经历了一番痛苦离别的。”
皇帝似乎有点兴趣:“怎么个离别法?”
“臣妾是南方小镇的人,宫里人口口声声地说服侍陛下是多大的荣幸,但是宫外的人可不这么想,进宫就意味着生离死别,如果运气不好,没等得宠就死了,那家人就一点消息都得不到了,如果运气好一点,得宠了,那就更不能见家人了。记得臣妾当初要进宫的时候啊,和弟弟分别,弟弟那双眼睛臣妾到现在都还记得,只要一想到这辈子都看不到这双眼睛了,臣妾的眼泪啊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收都收不回啊……”婉容说着说着,都想哭了。
“你现在不是满开心的吗?”皇帝似乎也被感动了。
“臣妾啊,就自己安慰自己,就算见不到,但是只要知道他过得好,臣妾也就满足了。”
皇帝哽咽了:“但是,如果我不知道他过得好呢?”
婉容似乎猜出了什么:“陛下,一个人如果不在这个世界上,他就会去另一个世界,那你就想他在那个世界会生活的好呀。”
“是啊,他是个好人,在那个世界一定很好啊。”皇帝一下子抱住婉容,哭了出来,“燕王去世了,朕唯一的弟弟啊。”
岁月如梭,一转眼,四年过去了,在这四年中,婉容扶摇直上已经是皇贵妃了。自从燕王去世这件事之后,皇帝就将婉容当做了知己,有什么事都会对婉容说,婉容也慢慢溶入自己的角色,渐渐有了贵妃的样子。
所有女人在没有出嫁之前都会想象自己未来的丈夫会是什么样子,婉容也不例外,她想象中的丈夫高大而英俊,温柔体贴,反正心目中好男人的形象,他要完全符合才行。实际上皇上并不是这样一个人,他高大,但是不英俊,只能算是长相端正(以前她一直觉得皇帝应该很英俊,直到皇帝带她去了奉先殿,看了列祖列宗后,她才不得不承认,身边的这个人已经算得上英俊的了),有点犹豫不决,优柔寡断。但是婉容觉得自己很快乐,很幸福,她没有去求专宠,因为她觉得她不需要,似乎皇帝对她的宠爱是自然的,不需要像别人那样去追求。
想到这里,婉容不觉笑了出来,周围也发出了隐隐的笑声,婉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和绣女一起喝茶的时候走神了。自从她进宫后,坐在身边的这批绣女已经是第四批了。现在的婉容不再是客人,而是以主人的身份来招待这些绣女了。
“抱歉啊,最近天热,睡不好,说话时候老走神。”婉容客气道。反而引来绣女们更多的笑声:“娘娘不必道歉,看娘娘的神情一定是想起陛下来了。”
其他的绣女附和着这个结论:“是啊是啊,神情别提多甜蜜了。”
“刚进宫的时候就听说,后宫佳丽中陛下专宠娘娘一人,以后我们还要请娘娘多照顾我们啊。”
“哪里的话,大家都是来服侍陛下的,何分高低呢?”话虽这么说,婉容还是很高兴听到这些话的,可以满足一下她的虚荣感。和乐融融即使是假象也让人感到高兴。谈话进行到这里,婉容的宫女轩弈过来禀告:“启禀娘娘,陛下昭娘娘速去避暑山庄作陪。”
婉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绣女们眼中羡慕甚至嫉妒的光芒,她有点享受:“唉,大热的天,这样奔波,也不怕热的慌。”说着,慢慢的站起,对众绣女说:“大家慢慢的喝茶吧,本宫只能先告退了。”绣女们这次没有说话,目送着婉容离开。
婉容来到永寿宫,吩咐宫人们打包行李,一边询问轩弈:“皇上一个人吗?”
“回娘娘,陛下一人在避暑山庄,陛下说无聊的很,想要娘娘去。”
“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也不怕别人受累。陛下还说了些什么?”
“回娘娘,没有了,陛下只让娘娘快去就是了。”
第六节
    婉容到了避暑山庄,看到皇帝四仰八叉地睡在龙床上,似乎睡得很熟了,于是悄悄走到旁边,低声地呼唤道:“陛下,陛下,您这样睡会着凉的……”
皇帝侧了侧身,咕哝道:“好了,吉儿娘,让朕再休息一会。”
婉容一下子凝固了。
在避暑山庄的那段日子,婉容过得不开心。一直以为一心只有自己的男人在睡梦中呼唤别的女人的名字固然让人生气,但是最让婉容可气的是,这个女人的名字一听就很低贱,婉容觉得这是间接地侮辱了自己。于是暑气刚过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避暑山庄。但婉容终究知道喜怒不形于色的道理,告别那天还是很给皇帝面子的。
“诶,爱妃,这么多行李都提出来了,是要去哪呀?”
“陛下,臣妾是来告辞的。”
“怎么?住的不开心?”
“怎么会呢?臣妾也不舍得陛下呀,只是宫中那些绣女们还等着臣妾去教授礼仪呢。”
“这些东西不是有宫女在吗?怎么需要你亲自教呢?”
“臣妾还不是希望能够亲自教导,以后他们服侍陛下的时候也能够尽心尽力啊。”
“呵呵,爱妃如此体贴,难怪朕这么宠爱你啊!”
婉容却在心里一阵冷笑,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还会有一个吉儿娘吗?婉容忽然想起以前息月说的话,一阵难过,婉容现在才知道事情没有发生前再怎么装大度都没有用的,事情发生后每个女人都不能避免嫉妒的,那个该死的息月!想到这里,婉容匆匆地离开了:“那陛下,臣妾就在宫中等您回来了!”
婉容回到宫中,狠狠地往床上一躺,对轩弈说:“叫泰熙进来!”
这个时候不得不介绍一下轩弈身边的这两位,一个叫轩弈,一个叫泰熙,轩弈现年8岁,照道理是不能入宫做宫女的,而敬事房的首领太监也这么拒绝了轩弈的父母,但是轩弈家乡连年旱灾,再不将她卖进宫,那就只能进青楼了,轩弈的父母当然不愿意了,在宫里好歹面子上过得去,正在宫门前僵持不下的时候,被婉容给看到了,当下就让她做了自己的宫女,一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二是宫女还小也学不会勾引人的本事,经常见到皇帝也不用担心。还有一位就是泰熙了,是自从自己成为贵妃后一直跟着自己的太监,不太爱说话,婉容也觉得这样的人不容易闯祸,所以也就一直留着他了。
泰熙闻昭之后进了宫来。
婉容也没让他行礼,就直接说:“你去查一下,吉儿娘是个什么人?”
泰熙立刻做了回答:“回娘娘,奴才早就听说了吉儿娘这个人物。”
婉容大吃一惊:“你从哪里听来的?早到什么时候?”
“回娘娘,是听避暑山庄的执务太监谈论时听到的,到现在都快有半年了。”
婉容更加吃惊了:“那这半年来都住在避暑山庄了咯?泰熙,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本宫。”
“是,娘娘。听执务太监说,这吉儿娘是在开春的时候,随祈福团一起进的宫,后来就被留在了避暑山庄,听说两个多月前生病了,才被送出宫去了。”
婉容一算,正好是自己被昭进避暑山庄的时候,不禁又增生怨恨:“那、那个吉儿娘是做什么的?多大啦?怎么名字如此轻佻?”
“回娘娘,吉儿娘是个舞女,现年15岁。”
15岁?陛下都可以大她一倍了,婉容的心像被刀绞着一样,她用她的手指折磨,扭曲着手中的丝帕,而扭曲的丝帕同样折磨着她的手,忽然,婉容猛地拍了桌子,仿佛下定了决心。喝退了泰熙后,婉容对自己说,不要气,她既然只能呆在避暑山庄,说明皇帝还是在乎她的,不忍心让她知道,好,既然不让她知道,她就装作不知道,何况现在那个狐狸精也被送出山庄了,接下来就看皇帝该如何向她交代了。
但是婉容并没有想到,世界上有些事情不一定是按照人想的那样发展的。皇帝不久之后回了宫,却对吉儿娘闭口不提。这使婉容更生气,他当自己不知道就可以瞒过去了吗?婉容觉得这是皇帝对她不信任的表现,难道自己给别人的感觉真的就这么小气吗?连一个女人都容不下。想到郁闷之处,决定去散散心,又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心绪不佳,那就去西校场吧,那里人少,而且那里还有着一段她和皇帝美丽的回忆。
走近西校场,远远看见两个人在那里放风筝,婉容定睛看清楚之后,不禁一阵苦楚,那是皇帝和一个年轻女子,应该就是吉儿娘吧。婉容不老,也就21岁而已,但是吉儿娘只有15岁啊,她涩涩地告诉自己,那正是最年轻的时候啊,即使不说出她的年龄,这种年轻的光芒也会自然的流露了,婉容心中一痛,她老了,真的老了。
第七节
    吉儿娘忽然看见远处站着一个人,看打扮似乎身份不低,于是动作都停住了,皇帝立刻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也停下来顺着吉儿娘的视线看去,发现婉容正往这边来,一阵紧张,倒也不是忌惮婉容,而实在是吉儿娘的身份太低,当初也是因为她舞娘的出身才把她放在避暑山庄的,即使是生病了都不敢诏太医来诊治,现在没想给婉容发现了。于是很尴尬地和她打了招呼:“婉容,你今日怎么想到要到西校场来啊?”
婉容很幽雅地行了个屈膝礼:“回皇上,臣妾这两天身子有点乏,想趁着天好,出来走走,御花园又人多嘴杂,就想到了西校场,可巧,陛下也在这儿。”她又打量了一下吉儿娘,“皇上,这位想必就是吉儿娘了吧,怎么这么久才让臣妾见到啊?”
皇帝很吃惊:“你怎么知道吉儿娘?朕不是……朕不是……”
婉容撅了撅嘴,替皇帝说完了话:“皇上不是要求周围人不要说出去吗?怎么臣妾就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呢?”
皇帝没有接口,他也很想知道。
“陛下就不知道,告诉臣妾的就是陛下您呀。”
“是朕?朕何时告诉爱妃的呀?”
“陛下当然不记得,因为陛下是在梦中告诉臣妾的,臣妾当时就在想,不知是什么样的美人啊,竟把我们的皇上迷成这样,在梦中都叫着名字啊。”婉容用扇子遮着笑了,但扇子下的脸却毫无笑意。
皇上有些尴尬,赶忙对吉儿娘说:“这位是朕的容贵妃,还不行礼?”
吉儿娘早就听说这么一位娘娘,立刻行了跪礼:“吉儿娘见过贵妃娘娘,吉儿娘不懂规矩,还望娘娘恕罪。”
人家都这么说了,婉容反而不好降罪了,笑了笑说:“怎么会不懂规矩,你可比我当初懂规矩多了。好了,本来是要来休息的,结果絮絮叨叨也说了这么多话,还不如在御花园逛逛呢。”婉容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又补了一句:“皇上,您就继续吧,臣妾先告退了。”
皇帝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好啊,那你就先跪安吧。”
婉容无奈地行了个屈膝礼,转身走了,没走几步就又听见了后面二人的笑声,听在耳里实在是刺耳,忽然似乎有人在耳边嘲笑她:“以貌侍人者,色衰而爱弛,你也会走上我的路的,你正在走上我的路啊……”婉容回头看了看那两人,心里一恨,息月这死东西,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第八节
    离开西校场,婉容马不停蹄地去了清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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