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梦-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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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十二点，你演什么鬼片呀？”我冲他嚷到。
“谁让你胆子那么小？”他到先怪起我来了。
“你知道我胆子小你还吓我，不怪你怪谁呀？”
“怪你自己交友不甚。”不知这话我可否理解为他承认了自己是一个损友？
“得，得，得，别吵了，这儿人多，别丢人。”陈冬娜这话说得我一口气上不来，她倒嫌我俩丢人了。于是乎，我和林子臣联合想她发起总攻——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回到家里，又是没人，反正我也不饿，飞机上吃得够多，我洗了个澡就睡了。明天学校就要开始补课了，我回来的还真是时候。我没有告诉高奇他们我回来了，我想装一次鬼去吓吓他们。还有就是，我要好好去收拾吴寒，他换电话号码居然不告诉我，去了趟德国回来就不来接我了，怎么也得让他请我吃顿饭补偿我的精神损失。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突然反应过来，我的高二生活开始了，过去的那一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文理分科把我们几个人分开了，我和叶铭毅选了文科，而其他人包括吴寒都选了理科。听说代嘉佳也选了理科，我终于不用再每天面对她了，看得我难受。
可一大清早我一进学校就和代嘉佳来了个面对面，她把头扭朝一边，我也装作没看见她，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不喜欢见到我，我也从来不认为她什么时候会觉得我好？我去看了分班名单，我和方巧、叶铭毅在一个班，高奇、张潇、吴寒和代嘉佳在一个班，而刘辉在另一个班。怎么分班其实无所谓，关键是从这时候起，我们似乎应该为梦想而努力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闹得到处不得安宁。
在一个新的班里，我认识的人不算多，但认识我的人却不少，新班主任让我们自己选座位，我选择了和方巧坐在一起，而叶铭毅坐在我前面，我觉得这样坐让我觉得有人保护我，因为进入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会害怕。那一天叶铭毅和方巧的心情看起来都不太好，我用礼物逗他们，他们也不笑，也不知道我哪儿又做错了？上课的时候，我传字条问方巧：
干嘛闷闷不乐的，我回来你们不开心吗？
不是，只是……你不知道吗？
废话，你以为我是先知啊？怎么啦？
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哦，那……你还是问你哥哥吧！
为什么？你的表达能力很差吗？
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还是让他告诉你比较好。
我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件事和我有关，但方巧不愿意说，我又踢了一脚前面的叶铭毅，把字条递给他：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乖，先别问，放学之后我送你回家，路上再告诉你。
那好吧！
本来我还打算中午出去逛逛，又得被他“押解回家”了。他在很多时候，比我妈管我还多。
我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上课什么也没听进去。从我回来之后，什么事情都怪怪的，只不过半个月而已，我看天也没塌下来啊！本来从香港回来，多好的心情，就让他们给弄没了。
中午放学，叶铭毅走到我身边等我，我看他对于我实在慢的动作也是无奈至极。但更多的，我觉得眼前这个叶铭毅很陌生，我和他相处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迷惘的眼神，好像电影中那些大富商去拉斯维加斯输得倾家荡产一样。
“怎么啦？这样看着我？”我受不了他那种眼神。
“走吧，祖奶奶。”难得的，他挤出了一点微笑。
如果我知道听到的会是那样的消息，说实话，我宁愿不知道，不管我经历过多少事情，我想这是我有生以来最难以面对和接受的事实。听叶铭毅讲完这件事，我都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我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可能这么说有一点夸张，但当时我真的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崩溃了，因为叶铭毅告诉我：吴寒……死了！
“你又逗我呢吧，怎么可能？”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吗？”
“他招你惹你了？你这么咒他？”我这句话是吼出来的，但吼完这一声我就哭了，不管大街上有多少双眼睛在看我，我还是大哭了。
叶铭毅没再接我的话，我知道他的痛苦其实不压于我。因为那天他们满心欢喜地去机场接吴寒的时候，竟然在等待中听到了飞机坠毁的消息，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不在飞机上，可惜赶飞机的人一般都是很准时的，他们在遇难者名单中找到了他的名字。
吴寒对我说过，飞翔是一种幸福，他可以尽情地陶醉于这种幸福之中，然而他所追求的幸福却无情地背叛了他，无情地让他葬送了生命。这个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走到我身边的人，像哥哥一样照顾我，毫无怨言地帮助我，我就这么再也见不到他了。他还真不给我面子，连我大老远带回来想送给他的一张照片，他都不愿意收下，就这么离我而去，而且是再也不回来了。
“星期六不上课，我们去看看他吧！”叶铭毅突然这样说。
“我不去！”我想都没想，这三个字就脱口而出。我不敢去，他的墓地上一定有无数他的影子，这种回忆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可怕的折磨。
“那好吧，你不去我们去好了。”或许这个时候，也只有叶铭毅能看透我心里在想什么，也或许他最能体会我此时的痛苦。
下午我没有去上学，我在家里努力地一点一点地回忆吴寒。他霸气的性格；他小心地安慰我；他带我去体会他的幸福；陪我去买摇滚CD；被我搬空了他好听的CD而不怪我；和我争论2006年世界杯的冠军得主；穿着我最喜欢的荷兰队9号球衣在球场上飞奔，却被我在上课的时候，在他球衣上画流川枫；哦，对了，他还说过有时间就教我玩滑板……
渐渐的，觉得他模糊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什么都看不见了。床头柜上那一盘盘的CD、那张我在海底照了半小时的照片、墙上他送给我的那些海报，一时间全部堆叠在了一起，眼前是吴寒的笑，永远抹不去的笑。
好像放映机一样，这个比我还霸道的人就这么消失了，甚至一点痕迹也没有。在飞机上我还想，他看见我为他拍了这么久的照片，一定会“感动”得唏哩哗啦，然后一个走廊地追着我打，因为他绝对不可能接受我说他和一条鱼长得很像。我宁愿他还可以打我，他从来不会真的打我，装装样子罢了，我只要投降他就收手了，我本来以为这一次也会这样的，可是我连“投降”的机会也没有了。
晚上高奇打电话问我下午为什么不去上课，我告诉他我没心情，上不上学的我现在无所谓。
“不要这样，好吗？”他很平静。
“那你说我可以怎样？如果你要我听到这种事还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像以前一样继续闹，继续笑，那么对不起我做不到。”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和高奇一样平静，仿佛是背了很久的台词，说出来就像完成任务一样，或许这也就叫命中注定。
第九章
过了大概半年吧，我差不多从这件事中走出来了。在这半年中，我去看过他一次，哥哥们陪我一起去的，我没有哭，因为在老早以前我就答应过他，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坚强勇敢地面对。其实半年之中，我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很多时候面对困难，当哥哥们习惯性地想要帮我一把时，我学会了拒绝，毕竟不可能靠他们一辈子，更不可能让他们帮我一辈子。也或许是我的独立和渐渐学会的冷漠让那四个人离我越来越远，在他们眼中我不再需要他们；在我眼中他们开始对我不信任。然后我们过上了不相干的生活。
我的生活突然变得很平静，不过慢慢地也就习惯了这种平静。除了上学，我几乎不出门，陈冬娜他们约我，我实在推不了了才会去，因为我觉得那些闹腾的场合已经不适合我了。有的时候杰杰也会在，我们会聊聊天，但每次不会超过十句话，他身边的女孩子每次去都是我没有见过的，我心情好的时候，就会跟着大家一起凑热闹，打击他两句。我仿佛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一个当天才认识的人。我们根本就是两种人，火星撞地球的几率让我们认识对方，却再也走不到一起。
原本以为，我剩下的高中生活就会这么结束了，高考之后就去读我的大学，找我的工作，然后谈恋爱、结婚，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再后来就这么过一辈子。我也以为曾经那些人，我不会再想他们，忘记我们那些事。不过，上天是不会让一个人就这么平静一辈子的，它总要弄出些事儿来折腾你一下，让你什么都无法忘记。就好像，在分开一段时间以后，我又接到了叶铭毅的电话——他过生日，让我去。
他这半夜三更打电话给我的毛病过了那么久还是没有改，他那个电话一来，我差点被吓死，我还以为他梦游呢！我没有理由拒绝出席他的生日party，就算有我也不想为自己找理由，过去的事谁也没有忘记，大家都在默默关心着彼此，只是不说话了而已。
他生日那天我去得挺早，不过在我先到的也不少。我和方巧一起去的，方巧那天穿得跟个幼儿园小孩儿似的，带蕾丝边的白衬衣，白色的蛋糕裙，还梳了俩小辫子，我也是第一次见她这么穿，她平时的打扮很简单的，T恤、牛仔裤、扎马尾就解决了她自己了。因为熟人多，也就玩的比较开。高奇、张潇、刘辉都在，既然我来了，也没打算避开他们，没过多久，我们也玩在一起了，我们没有提到以前的事，这样的气氛挺好，别破坏。高奇身边有个女孩儿，应该就是他的女朋友，我没问，他想说自己会介绍。
没过多一会儿，叶铭毅的女朋友来了，长得很好看的一个女孩儿，笑得挺温柔，白色的衣服，粉红色的长裙，很长的头发，属于古典美女的类型。大家都起哄，我也跟着凑合，心里想着：他换女朋友的速度，和杰杰有得一拼。叶铭毅今天也挺帅的，人都是要打扮的，男人和女人都一样，打扮过后怎么看怎么顺眼，一身欧款很适合他。
我突然有了一种想法，方巧今天穿得这么特别，是不是想来比美呀？据说这是女人都有的毛病，自己过去的男朋友交了新的女朋友，自己总要去和那个女孩子比一比，以证明那个人不如自己，最后给自己一点心理安慰——和原来的男朋友分开是没有错的，那是他的欣赏水平不够。不知道方巧是否也是这样？
因为那个女孩和我们不熟，所以他就一一介绍我们给她认识（估计她一个也记不住），介绍到我和方巧的时候，我愣了一下，他会说我们什么？是朋友、同学？或者妹妹？可叶铭毅也老实得太可怕了，他居然对他女朋友说：“这是我妹妹程逸雪，不过最近这丫头挺别扭的，她不理我（我怎么觉得他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这是方巧，跟你说过的，我以前的女朋友！”我和方巧着实惊了一把，有他这么介绍的吗？我看方巧不好说什么，只有我顶上，对他女朋友说：“二嫂，你好。”我喊得还真别扭。方巧跟着笑笑，算跟她打个招呼。我看我这一小生人，绝对要毁在叶铭毅手上了。
过了一会儿，他女朋友坐到了我旁边，和我们聊天，她人挺好的，长得又漂亮。我喜欢看她笑，所以我想方设法把她逗笑了，然后自个儿慢慢看，那天我才发现，看美女是件那么享受的事。漂不漂亮本来无所谓，关键她对叶铭毅好就行了，不过既然长得那么漂亮也就是叶铭毅够幸运，这样更好喽。
切生日蛋糕的时候，他把第一块蛋糕给了我，他说我是一家之主所以先给我。我开玩笑地说：“你真觉得我是一家之主啊？你心里的一家之主怕该换人了吧？”所有人都跟着我瞎起哄，他女朋友特别不好意思，他到挺大方的：“换人？我敢换人吗？你还不把我给拆了？”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说什么，我不喜欢扭扭捏捏的，只是一块蛋糕，没什么了不起的，他女朋友总不至于为这个吃醋吧？
说起吃醋，到让我想起件事儿了。那个时候，张潇和他女朋友刚好了没几天，有一天他一个人在吃冰淇淋，我大骂他没人性，自己吃独食，他就这么很随意地喂了我一口，本来我们之间那么好，也没什么。得，他女朋友看见了，硬是跟他吵了一个星期，最后是他受不了了，对那个女的说：“不就是喂她吃了一口冰淇淋吗？你至于吗？行了，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都不喜欢不够大方的女生，那样的人在身边，这以后的日子得怎么过呀？
我看叶铭毅这次的女朋友挺好的，不吵不闹，还一直告诉我没关系的，给我就给我了，她不在乎这些。
从叶铭毅的生日回来后，我们在学校还是一句话都不讲，就像做了一圈梦回来一样。我们之间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可能在那个学校里，就是讲不出话来吧？要我们像以前那样，还真是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