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分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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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麻越来越感到眼前这位正欲宽衣解带的比她大十八岁的丈夫像个嫖客,而她通体内外又像极了妓女。她和他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嫖客与妓女的基础上,所以一直顺延下来的情感方式注定是嫖客与妓女的关系。
他只知道一味地向她手里递钱从来不过问她的任何感受和需求。而她本人又一直在乐此不疲地承受。虽说苏麻对这个满脸冷酷通体透着寒意的丈夫十分不满,但无论如何钱是最好
的疗伤剂。每当她从他手里接过一沓沓爽新的钞票。她总会眉毛挑得老高眼睛瞪得滚圆,那样子极像一只豺狼盯在喷香的肉串上。
她赤裸裸地躺在床上忍受着她丈夫怜爱的粗鲁和冷酷地撞击她身体时疯狂的蹂躏。
她想哭,可她欲哭无泪。
苏麻咬着牙反复对自己说,我是不能够怨懑他的。不能。永远不能。
他,法律系的高才生,堂堂的声誉显赫的大律师,朴高。将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她才有了今天的一切名誉、位置和风光。
但是这些东西在她看来是那么的不踏实和脆弱,就像一枚玻璃器皿指不定何时何地于不小心间被撞成粉身碎骨来去无踪。
她的心猛地一沉,身体也随之紧张地收缩起来。他用一双深沉而严肃的目光探照灯般地上下搜寻了她几下,然后用他经常惯用的傲慢与令她压抑和窒息的语调对她说:
“你,哪里有不舒服吗?”
她简直要哭出来。但是她忍住了。
这么爽清的夏日夜晚,这么温馨的房间,她应该尽量面部呈出甜蜜的微笑才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眼前这位道貌岸然的丈夫。她这样反复替自己心灵的忧郁找着诋毁的理由。然而那些理由鞭子般肆无忌惮地抽打着她使她更加痛楚和万般无奈。
苏麻在和丈夫朴高的整个做爱过程中丝毫没有感受到某种激情和快乐。相反,她的思绪像穿越时空一样飞出了她的大脑皮囊并且迅速坠落着、坠落着……
最后,那思绪很快贴近伤痕和疼痛。
记忆如闪电般划出一道惨白的光柱。透过惨白的幕帘:她看清了蓬头垢面缩在角落里的自己、看清了病榻上枯瘦如柴的母亲、看清了醉酒后永远释放出淫荡眸光的继父的一张狮脸以及周围人群那如吊死鬼般伸出的长舌。
在一个雷电轰鸣风雨交加的暗夜,苏麻的母亲因关节炎疼痛难忍,因此早早地躺倒在那个又凉又硬的木床上。母亲躺在床上半哼半睡的痛楚之状让她看了有些心碎。她悄悄离开母亲和继父的又潮又小的房间进了同样又潮又小的自己的房间。所不同的是她的又潮又小的房间被她用各种彩纸和明星画像装饰一新,房间内有一种鲜艳的格调。
苏麻在经过两屋中间的夹道餐桌旁时发现了又抽又喝的继父正在大吃二喝着。继父一面向口里夹送着蚕豆一面频频举着酒瓶子向一张阔嘴里倒着酒液。一股酒液发酵的浊气随着苏麻继父的响嗝喷至苏麻的脸上并穿入苏麻的口腔。苏麻立刻有一股反胃之感。她欲从速进入自己的房间,却被继父用一只粗长的胳臂拦住。她看见继父正用一双色眯眯的小眼睛审视着她。那双色眯眯的小眼睛里射出的光线像无数只绿头苍蝇紧紧地盯在她的脸上。这大大增加了她的反胃之感。继父淫荡的凝视像毒汁一样扩充并凝聚在她的体内。
苏麻拼尽气力挣脱掉继父的拦截快速奔回自己的小房间。她给继父的这种反常举动吓坏了。虽说平日里继父望她的眼神也存有一种猥亵的成分,但并未曾像今天这样放肆和胆大妄为。苏麻敏捷地将自己房间的木板门插好并且用一个小方木桌顶在房门上,然后她关闭了灯的开关。屋子里即刻呈出一片灰暗和死寂。潮乎乎的夏日的热浪从窗口处一股股涌进室内,使得室内更加闷热不堪。苏麻躺在窄小坚硬的木制小床上默背着英文句子。不知背了多久,也不知诵习了多少遍英文字母,总之,她的熟练程度足以应付得了明日的考试她才心满意足地躺倒在床榻上。此时她早已将继父的丑陋行为忘到爪洼国去了。
第一部分第一章爱即是陷阱(2)
月亮挂上柳梢之际,苏麻已经沉沉睡去。蚊虫张牙舞爪地围绕着她盘旋起来。最后看准了她身体的一个方位猛地叮上去,在她洁白柔嫩的肤肌上烙上一个圆形的红记后满足地伸着前爪缓缓向墙角处移去。苏麻翻了一下身又情不自禁地向那个圆形红记拍打一下,而后重又进入眠状。这是十几岁女孩子的通病。她们一经进入眠状便很难清醒过来。
但是,一种沉重的撞击和肉体撕裂般的痛感使她猛然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继父白哗哗的赘肉在不断撞击着她的视觉。天幕已经泛亮。她看清了床上的一摊血迹。继父赤身露体地在床下酣睡着。她即刻明白自己是被继父强暴了。但她咬紧牙关没有哭泣和声张。她悄悄打开房门去厨间的破木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把已经生锈的大剪刀后又悄悄地返至她的小屋。她几乎连思想一下都没有过,便将那把大剪刀对准继父的那一堆刚刚伤害过她的烂肉,啪地一声铁器的脆响和着继父杀猪般的嚎叫,那堆烂肉便从继父的身体里肢解出来。汹涌如柱的血渍溅满了小屋墙壁和她的一张俊美秀色的脸部。
做完这件泄了她大恨的事情,她去了厨间冷静而沉稳地拧开了自来水,哗哗的水流很快冲刷掉她脸部的血迹。而后,她进了母亲的房间,母亲仍在沉睡着。她为母亲驱走了一只大蚊子又为母亲拉了一下蚊帐,这才离开母亲的房间。继父瘫在地上双手捂着伤口猪般地哼唧着。她看都未曾看他一眼便从容地离开了家门。她去自首了。
尽管司法部门很同情她的遭遇,但法律是无情的。她犯了故意伤害罪。她和他继父都被判了刑。她继父是在伤口愈合的一个月后被捉入狱。
那一年,她恰好刚满十七岁。
狱中的每个夜晚她几乎都在思念母亲和恐怖着水泥地面上的蟑螂与潮湿的角落爬进爬出的蛆虫中度过的。那个几乎与地面平行的同样是水泥铸造的床铺上外加一屋薄薄的铺盖硌得她常常腰酸背疼。她在这种难耐的腰酸背痛里时常梦幻着美好的事物。她闭着双眸把这硬水泥台想像成一张柔软温馨的席梦思床,把满地乱爬乱滚的蛆虫和蟑螂们想像成是一碟碟美味佳肴。把这所监房想像成是一所花园别墅。她像极了安徒生笔下卖火柴的女孩。常常于幻觉中嘴角上挂着些许的笑意与满足。蛆们在她睡着之际如同一群偷袭边境的偷渡客缓缓向她爬来。这些蛆们就像她继父偷袭她的那个夜晚一样,在她身上恣意爬行着。而她却毫无感知。所不同的是蛆们没有餐食她的肉体,它们只是在她身体的某个部位跳舞般地滚动着。那舞动的姿态极其虔诚和认真。
那个闷热的夜晚,她的继父在喝完最后一瓶烈性白酒,眼目混浊着,酒液图腾使他本就倾斜的欲望在他体内更加躁动不安起来。他走进了妻子的房间,看见妻子一副病容和满脸的忧郁就谎称自己晚上有事要外出一趟。妻子信以为真微微点头算是应允。
继父诡谲地转动一下眼珠几步便跨向门外。子夜的热风厚重地吹向他的周身,使他的酒力消失了一半。他介于半醒半醉区间,所以借着月色很快便找到苏麻的依然敞开的小屋的窗户。苏麻平静地躺在小木床上,均匀的带有韵味的呼吸像一股磁波和电源直刺继父的神经末梢。继父的通体充满了邪念。当他看到苏麻的两条裸露在毛巾被外修长的弹性十足且白嫩如雪的双腿时,他早已按捺不住淫邪的冲动。他像豺狼见到猎物一样嘴角滴出大滴的涎水,既而他眨了几下淫邪饱胀的小眼睛向寂然无声的暗夜左右窥视了几眼,然后便如同鬼蜮一般悄然攀上苏麻房间的窗台又速度地跃进室内。这个色魔继父一眼瞥见养女苏麻那充满青春气息的一起一伏的胸脯和一对饱满活力的乳房……他恶狼扑食般地扑向养女。得手后他本打算长期占有养女,可他万没料到养女苏麻会如此快刀斩乱麻般地结束了他行使男人的权力。他躺在地上翻滚嚎叫的时候,紫红的血浆从伤口处喷涌出来,那股粘稠的腥味给清爽的黎明带来层层浊气。太阳若隐若现嘲笑般地从门夹缝间钻进室内照映着他血红的双眸。他半撑起身体牙齿咬啮得咯咯作响,那样子仿佛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他目光邪恶地向门口处望去。那儿刚刚闪过苏麻的背影。这使得他将一腔怒火转移到苏麻母亲身上。他拖着鲜血溅飞的躯体猛地掐住苏麻母亲的咽喉。苏麻母亲口吐白沫眼白僵直的时刻他才住了手。苏麻母亲至此一病不起加之女儿受到如此凌辱和酒徒加色徒丈夫的百般折磨不久便仙逝。
第一部分第一章爱即是陷阱(3)
苏麻继父被抓捕的当日上午竟在酒后又犯下滔天罪案。自那次事件以后,他没有去他所在的公司上班,而是天天泡在酒堆里。他用一些小食品诱来邻家正在户外玩耍的小女孩。小女孩甜丝丝的奶气和稚嫩柔滑的肤肌让他淫心大起,于是他将那个不知所以然的小女孩搂抱在怀里开始对小女孩进行一系列的手淫。小女孩被他弄晕睡过去后,警车呼啸的呼叫声让他有一种即要下地狱的感觉。他看了一眼正在昏睡的并且下体正在从裙裾中渗着血渍的小女孩,用脚重重地踩在小女孩腹上,嘴里亦不干不净地骂着脏话。警察铐他的时候他仍在骂着世
上最不堪入耳的脏话。一直到收监以后的数日内他仍在不停地骂。他的骂话的脏污程度让看守们常常恼怒和狂躁不安。看守们一批批地撤换,而他的脏话却一直没有停歇过。就连晚上睡觉时间他也能在梦魇中骂上几句并且有滋有味地品渍着骂话中的唾液。后来同牢房里的监犯提出抗议,要求离开他。原因是他们同样受不了他的骂话。他的骂话用尽了全世界最下流的语言,也可以说打破吉尼斯记录。监狱长不得不找来神经医师为他诊治。神经医师诊出他患有严重的歇斯底里症和狂躁症兼有秽语综合症。他被调了单房并且接受了医生的诊疗。医生每天为他注射镇静剂和服用镇静药类。尽管如此,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仍是骂不绝口。医师摇头、监狱长摇头。这种神经性的顽疾短时期内是无法根除掉的。因此监狱长只好将他安置在一处僻静的监房按时为其注射和服药。一日医师为其诊治前往关他的监房发现他一丝不挂地躺倒在地嘴角处流出紫红色的血液。他的被苏麻用剪刀剪掉半截的阳物结着厚厚的紫痂怪怪地竖在他的两腿区间。那上面的静脉还在一跳一跳地抖动。他人却死了。他是歇斯底里症大发作后引起大出血而导致死亡的。
苏麻在听了他的死讯后仍没有解开心头之恨。她甚至将下唇咬出了血泡。她的目光呆滞而沉重。透着阴森的大理石墙壁让她心中滋生出丝丝凉意。当法警告诉她她母亲去逝的消息时她就是这副神情和凉意。母亲在这个世上永远地消失了,她和那会儿遭继父强暴后一模一样没有一滴泪水涌出眼眶。在这个世界里眼泪是最孤弱无助的可怜虫,所以她鄙夷它甚至像仇视继父一样地仇视它。
她没有让泪水流出来却在心中凝成血结。她把对母亲的思念深深地裹在心灵深处的最隐端。苏麻面对着冰冷的结着蛛网的墙壁在等待着命运之神对她的裁决。
她丝毫没有想到命运是否会出现契机。
在哪里?或者何时出现?
她站在崖口,等待着命运的最严厉的审判。
苏麻在这间霉味四溢的牢房里垂眉低首地迎来一日又一日的黎明。在每个黎明里她都竭尽思维祈盼着命运之神早日定案与裁判她。
这样的时刻终于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上午来到了。她被女法警押送到被告台上时,面对无数双台下旁听观众凝视她的眼睛,她只有一脸的漠视才在被告席上立稳了足。台下那些黑压压的脑袋像一群摇晃的电流让她一瞥见就会产生晕眩之感。
审判长在拍案警示人们肃静以后,官方辩护律师开始陈述和为其慷慨陈词的辩护。因为官方辩护律师对此案有着浓厚的兴趣加之于不经意间瞥见了苏麻那双溪水般清澄的大眼睛,律师当即增添了打赢这场官司的自信心。
辩护律师以极其缜密的语言打通陪审团的每一道要塞环节。辩护律师的伶牙俐齿着实令苏麻暗自钦佩。在第二、第三轮的开庭诉审中律师辩护的理由似乎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