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高喊我愿意-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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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祎的握着我手臂的手蓦地收紧,我下意思的低下头皱眉看了看,老三却在此时错身而过,我呼吸一窒视线跟撒出去的渔网般向他罩去,即期望他能回头来看我一眼,又害怕他若真的回头了自己会绷不住,肖祎的手跟钢爪似的扣着我,低声在我耳边说:“我们走吧。”
已经走到下一层拐弯处的老三连眼皮都没抬起来过,仿佛刚才遇到的是千千万万个在马路上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直到他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眼帘里,我才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憋气憋得胸口都痛了,肖祎大力的拽着我往上走,我混混沌沌的半跛的跟着他,不知道是心痛得厉害点,还是脚痛得厉害点?
回到久违的家,先是被我受伤的事情吓了一跳的飘姨在缓过神后才一边数落我,一边忙着张罗茶水招待客人,跟肖祎有过一次“非常接触”的老头沉静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什么意见都不发表。
“这么大个人了咋会不小心崴到脚捏?”飘姨戴上老花镜把我的裤腿卷起来查看伤势,对肖祎报告的下火车时崴了一下的说词深信不疑。
“这都是我不好,我没照顾好绿。”肖祎自告奋勇的帮我出头。
“哟,这话咋说的?看你丢下工作不管特地送她回来,真是费心了。”飘姨呵呵的直乐,大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架势。
我累得不想参与他们之间你来我往展现热络的场面,拉下裤管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屋里走,说:“我去躺会儿,你们接着唠你们的。”
“嘿?这丫头真是的,咋能撂着客人不管啊?”飘姨耷拉着脸冲我喊。
老头对她说:“孩子身子不舒服,别勉强她。”
“不过是脚崴了一下而已,又不是嘴巴坏了,说会儿话能有多勉强?”飘姨唠叨起来没完。
肖祎连忙说:“让她去休息吧,我陪伯母聊天。”
“呵呵……还是你这孩子懂事儿……”
磕上门我往床上一倒,眼泪跟坏了的水龙头似的哗哗往外流,狼狈的扯过棉被遮住头,我不想承认再次见到老三,让我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勇气轻而易举的瓦解了,他是我的罩门,我的死穴,我的软肋,遇到他我只能兵败如山倒,一点辙都没有!
傍晚,肖祎被飘姨强留下来一同用膳,以兹酬谢他连日来对我的照顾有佳,他屈尊降贵的跟着飘姨在厨房里观摩北方菜的烹饪方式,讨好的嫌疑路人皆知。老头老僧入定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的新闻,我陪在一旁失神的瞪着电视“看”,良久老头问我道:“你还好吧?”
一句话差点又让我当场洒泪,我真想象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那样扑到老父的怀里痛哭失声,寻求慰藉。我扯出一抹难看得不能再难看的笑意,说:“就这样呗。”
“三儿好像搬去跟他爹妈一道住了。”老头难掩遗憾的说。
“也好。”心里象空了一个洞,我无情无绪的转开头。
“呆会儿红跟他媳妇儿也要来,知道你脚受伤了他挺担心你的,本想给你打电话的,我说你正在睡觉,所以他就说要亲自来看看你。”老头低叹了叹,闹到姐弟间的感情起了隔阂,始作俑者还老在眼面前晃悠,哎……
“有啥好看的?他又不是医生。”我光听着就头痛,现在跑出来这么些个人简直就象一群聒噪的鸟类,叫我疲于应酬。
老头本想说点啥的,家门却被打开了,说曹操,曹操到的红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的周菲一眼就看到了我,笑嘻嘻的说:“姐,好久不见了,听说你的脚受伤了,没事吧?”
就算心里再厌烦,可伸手不打笑面人,我僵硬的对她笑了笑,说:“没事儿,过几天就好捏。”
“那就好,看吧,电话里是说不清楚的,阳红还不信,非要亲自来看看不可。”她边笑着边娇羞的轻拍了红一掌,作态到颈后寒毛全体倒立。
红复杂的瞪着我上下打量,然后还不确定的问:“真的没事儿?”
我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周菲脱掉外套补了一句:“看姐好好的,现在总算放心了吧!”
“到厨房去帮妈的忙。”红打发自己媳妇儿赶快走开。
周菲瞄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不满和来历不明的嫉妒,撇着唇转身进了厨房,我本想告诉她有客人在厨房里,可红已经坐到了我身边,一脸关心的问我:“怎么受的伤?”
按照肖祎之前的说法,我淡淡的说:“下火车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
“上医院看过没有?”
“看了,也拿了药了,没啥大事儿,休息几天就好了。”他的关心里参杂着些些对我的愧疚,当我是蔡文姬还是王昭君似的,这样恭维实在让我哭笑不得,如果真的想维系姐友弟恭的和睦,之前就不该逼着我向肖祎低头。
没过多久。上了饭桌,一家五口人加上肖祎,心情最好也最没城府的就剩飘姨一人捏,她热情的替自以为的未来女婿肖祎布菜;催促突然变得别别扭扭干吃白饭忘了夹菜的周菲多吃菜;提醒我注意忌口别逮啥就往嘴里送……忙得自己都没怎么吃到东西。可能是北方菜看着好看,吃起来不大习惯,肖祎几乎没伸手夹过菜,跟应付似的把飘姨硬塞给他的菜吃完,熬时间一样熬到了用餐结束,他游移的神色看起来很不对劲儿,即没看我一眼也没看红一眼,盯着筷子尖猛研究——多神奇的俩根小木条呀?咋就能夹得起美味佳肴捏?!
饭后,周菲在厨房里刷碗,这有悖过去撂了碗跟大爷一样翘脚在客厅看电视的情形,我楞楞的瞅着,发现自己怕是外星入侵者吧?这根本就不是我家。
第六十七节 翻江倒海
门被敲得咣咣响,我从床上坐起来,把脾气忍了再忍终于平静点了,才跛着脚将门打开,红站在外面端着碗不知道加了啥料子的补汤——我回家后他每天都往这儿奔,跟一刚进城务工、特实诚的小保姆似的老围着我转悠,还和飘姨一起捣腾些偏方啊、补药啊,把我的胃当成是试验田拼命浇灌,也不想想我人受得了受不了?!这娘儿俩简直就是731部队的。
“这又是啥?”我堵在门口说啥都不让他把那碗很有“内容”的东西端进屋。
“猪脚煲的药膳汤,里面加了可以舒筋活血的几味草药,听说很有效。”红特地用手掌扇了扇:“闻闻,多香啊。”
我的反应是把门拉上,他赶紧把脚一伸抵着门,说:“老妈可是熬了一上午的,你不心疼这些材料也替她心疼一下煤气钱吧?你知道现在煤气涨得多厉害吗?”
我也没让她花这冤枉钱啊?我的脚都好得差不多了,根本不用这补那补的,而且这种以形补形的补法难道就这么管用?就不怕赶明儿我另外长出只猪脚来?!我叹了口气,特没辙的接过来:“好了,好了,我吃。”
他挡开我的手,说:“太烫,我来就行捏。”
结果红还是登堂入室,把猪脚汤搁到床头边的矮柜上,示意我趁热喝,守在一旁监督着。
我敷衍的拿起汤匙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浓浓的药味儿让我直犯恶心,但瞥见红一脸不依不饶的较真样儿,我也只能闭气往肚子里吞了。
“你咋就这么有空?不用去找工作啊?”我随口问道。
红坐到床上,说:“不急,等过一阵再说。”
“为啥不急?现在工作不好找,都年底了更难。”我看了他一眼。
红说:“人家又没跟我解约,说不定我还能回去接着上班。”
我瞪着他,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在装傻?我说:“你还要到肖祎那儿上班?”
“为啥不去?犯错的又不是我,我只是替罪羊,现在就等他自己怎么安排,要是我走了,不落人口实了吗?说我是引咎辞职,这要传出去我也就甭混了。”红说得理直气壮的。
我把汤匙一扔,敢情他天天到我这里来献殷勤为的是卖个乖,讨个好啊?全是做给肖祎看的,让他以为我们有多么的姐弟情深,好在公事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知道啥叫急功近利吗?”他的心态根本有问题。
“你别看不惯我,咱们都一家人所以实话也不妨给你往了白说,现如今你走到了这一步,横竖是回不了头了,干嘛要便宜了他啊?”红不平的说:“就算再不甘愿,你迟早也是他肖家的人,现实点有啥不好?趁着这热乎劲儿没过,能捞多少好处就捞多少好处,而且你不捞人家也以为你捞了,傻乎乎的表现清高要给谁看啊?”
我不想去追究到底是为了啥红变了这么多,我累得不想再看到他,无力的冲他挥了挥手,说:“你出去,麻烦你现在马上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阳绿,我最后奉劝你一句,别再想着隔壁那痞子了,他啥都不能给你,跟你分手那是他聪明,识时务,在这个世界上面包比爱情重要多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红站起身,一副“我吃的盐你你过的桥都多”的表情,轻哼了哼走了出去。
要不是怕可惜了粮食我真想把整碗猪脚汤扣到他头上,我倒尽胃口的躺回到床上,突然又听到门口有动静,烦得受不了的说:“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又闹别扭啦?”
我一听是老头的声音,张开眼睛看过去,老头朝我屋里探了探头,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咋是您捏?”
老头看到床头柜上的猪脚汤,走进来说:“别跟自己身体赌气,虽然红的话不太中听,但这汤喝下去对你好。”
“您都听到了?”我搔搔头,有点无奈,好在家里面还能跟老头搭得上几句话。
老头坐到床前,说:“瞅你这些日子整整瘦了一大圈,都快不成人形了,你妈嘴上埋怨,其实心里担心得不得了,实在太辛苦的话就别勉强自己了,各人有各人的命,你就撒手别管红捏。”
“您老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象红刚刚说的那样,我是回不了头了,而且您让我拿啥脸面去见老三?没事儿的时候跟人嘻嘻哈哈,有事儿的时候一脚把人踢开,他是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又不是自家养着玩的哈巴狗。”我把这话说完心里很不滋味儿,我跟老三是有缘无份,说不定摆脱了我他兴许能过得更自在些。
老头沉默了好一阵儿,心里应该是赞同我的意思的,我懂得他特心疼我和老三的心情,有个这样知我爱我的父亲,这辈子也就没白活了,说句特白烂的话——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做他的女儿!
“有件事儿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老头顿了顿声儿,瞄了门外一眼。
我挑起眉跟着往外看去,客厅里很安静,估计被我轰出去的红跑到外面溜达撒气儿去了:“有啥事儿您直说。”
老头清了清喉咙,似乎不怎么大愿意说些不太光明正大的话:“昨儿我瞅见那个姓肖的小子跟周菲在咱家楼下说话,你说姓肖的是不是又想要干啥啊?”
肖祎跟周菲?!我愣了愣,他俩不是才认识吗?有啥好说的?即使肖祎有事儿也该是找红去说,咋是找人家媳妇儿捏?
“是不是为了红回去工作的事情,周菲去求他啊?”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唉,她咋这么傻啊?干嘛拉下脸去求人捏?就算那肖家的枝头再高,也没有非得攀上去不可的道理,她跟红还都那么年轻,有手有脚的想过好日子还怕没机会吗?”老头摇摇头,“给他们这样一搅合,将来你不就更难在姓肖那家人面前抬起头做人了?”
娶啥样的媳妇儿可真是件该睁大眼睛仔细瞅清楚的事情,如今的红会这样周菲怕要负大半责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算了,他们爱咋咋的,我管不,也根本不想管。”就当是肖祎没事儿自找的麻烦——一个不情不愿的女人搭上俩虎视眈眈等着掏空金山银矿的弟弟、弟媳妇儿。
过了几天,我的脚伤好得差不多了,肖祎来电话说要庆祝一下,约我到他公司去等他下班,然后一起下馆子。搞不明白这有啥值得庆祝的?我原来不想去,但想到上他公司能遇到小末,这次亏得她帮忙照顾我,还没来得及对她说声谢谢,而且有日子不见怪挂念她的,这个有趣的小姑娘我是打心眼里喜欢她,去见见她也不错!于是我打了辆车特地提前了点时间赶在他们下班前上办公室去,路上我看中了一顶白色的毛线帽子,觉得特适合脸蛋小小,下巴尖尖的小末戴,打算当做礼物送给她。
请人包装好,想象小末戴上的样子肯定跟非常可爱,我满足的笑起来,有时候给与的感觉也是很快乐的,我充分的体会到当初老三为啥老是想给我买东西的心情了,可惜那时不知道珍惜,如今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进了肖祎的办公室,发现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真是古怪。这跟我第一次找上门来预备砸码头的情形异常类似,我吃一堑长一智的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不到5点半啊?莫非这屋里的天鹅们集体翘班捏?!我想了想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日历,发现今天居然是周六,我靠,肖祎这小子不是上班而是加班,看来当大老板也并不轻松啊,别人眼里的风光背后是加倍的付出。汗颜。
我瞅了瞅肖祎的那间玻璃房——整个全玻璃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