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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别了讲坛-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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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这样,雁南,说得好。”有几位老师赞叹地说。
“但是,谁来负责呢?”也有老师表示了内心的担忧。
程宏图便看了看大家说:“关于这一点,郑校长说,是成立西湖中学文学社最让人头疼的事情。以前语文老师少,时间和精力不够,这几年又增加了不少生力军,可是高考的压力这么大,许多老师都带三个班语文,多数还是班主任,分身乏术啊。所以郑校长说既然是吴老师牵的头,是不是吴老师还应该把这个担子挑起来?我们现在就集体讨论一下分工的事情,社长,由郑校长担任。”
“嗨……”大家泄了一口气。
“副社长,”程宏图又说,“有高主任兼任。”
大家都笑了,王子俊说:“头,你就说干实事的吧。”
“三位编辑,徐老师、吴老师和何老师。”
“行,我也早觉得应该把这个文学社办起来了,这么大个学校,没有个校刊,学生的写作没有土壤,提不起积极性啊。如果文学社能办起来,学生的优秀习作就有得发表了,从大的方面讲也是对文学事业的一种促进嘛,说不定从我们西湖中学也能走出一个韩寒来。”徐光文说。
大家纷纷点头,算是赞成他的道理,也算是认可三人当编辑的事情。
“编辑嘛,大家都知道,这都是卖力不得利的事,纯属义务劳动。”
吴雁南看了看大家,点点头说:“好的,我也就是想我们几个借调的课少,时间多,可以多做些义务劳动,不过李老师孩子小,还有几位女老师,不当班主任,和李老师一起暂时都算是我们的顾问吧,如果有什么大型的文学活动,你们要帮忙哦。”
“吴老师真是高风亮节,放心吧,逢到竞赛呀征文呀什么的,不用你说的,我们一定参与。”几位女老师都说。
“那就这样定了,回头徐老师你们几个负责设计一套方案出来,过几天我们也来个张榜公布。”程宏图又完成了一项议题,自然轻松了。
“吴老师,你先把计划写个初稿,回头何老师我们三个再一起讨论。”徐光文说。
“好的。”吴雁南也不推辞,“我已经想了一个社名大家看行不行。”
“什么名字,说出来吧,行的话,又省了我们不少脑细胞了。”何书章说。
“新芽文学社,刊物就叫《新芽》。”
“好好,新芽,可不都是新芽啊。”大家都思考了一会,随即赞成了。

西湖中学的新芽文学社成立了,在五月中旬的一次升旗仪式上,郑直代表校委会发言,其中一条便宣布了这一振奋全校师生的消息。只是他省去了文学社创办的过程,这过程当然是没必要说的,任何事物都有其特殊的背景和发展的脉络。但郑直还是不能省去首创人之一的吴雁南的名字,因为他是这个文学社刊物的责任编辑,任何稿件都要先经过他的眼睛的审视,才能在刊物上露面。
宣布以后,郑直还适时通报了征稿启事,当然这启事还会以书面的形式贴进学校的报栏里,还会通过所有班主任的口在教室里震响每个学生的耳鼓。记得在文学社成立的负责人和班主任会上,郑直也曾忧心忡忡地说:“文学社办起来,无论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但所有事物都有两面,有有利的一面必然也会有不利的一面。希望大家在引导学生的时候,不要让他们把发表两篇文章,当作沽名钓誉的唯一途径了,不要让许多优秀学生因此而耽误了学习。因为文学社的成立而影响了高考,那才是舍本逐末的事情呢。”
“这也是我们最担心,”班主任代表英语老师许美红说,“如果学生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写作上,那么其他学科的学习效果肯定得不到保证,岂不是因小失大了。”
“这个,不必担心,”吴雁南事前已和徐光文、何书章讨论过这些问题了,就针对性地说,“我认为,绝不会出现全部学生热衷文学写作的事情,即使有,也只不过是一时热。这股新鲜感一旦过去,大浪淘沙,余下来的,能坚持写作的,才是文学园地里真正的金子。既然是金子,他们在发光的时候,一定不会只在某一面亮起来。再说了,作文好了,带动了语文学习的兴趣,思维能力表达能力就强了,其他学科学习的劲头必定也会上来的。其实这一点大家在教学中见到的例子已经很多。至于高考,我认为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至少是利大于弊。同时,创办一个校园刊物,不仅仅在于让学生都来写作,都来发表作品,也可以提升学校的形象。我相信,只要我们能把这个校刊办好,能让这个校刊成为叶县教育界的代表性事物,等到有一天,我们能收到其他兄弟学校学生寄来的稿件,那会是真正值得庆贺的成功。估计到了那一天,其他学校,象二中、一中,一定也会积极投入这项作为重点中学必定要有的事业,投入到这项任何时候都不能因为高考而轻易省略的事业中来。”
“啪啪啪啪……”大家给了吴雁南一阵热烈的掌声。
于是郑直把接下来准备发言的“各班班主任在班里限制学生投稿的数量以不引起对高考的负面影响”改成了“各班班主任应在班里适当鼓励学生进行文学创作以达到对高考的有效促进”,而这一本来要在升旗仪式前向全校师生宣布的观点也改成只在各班由班主任自行考虑宣传了。
没过几天,编辑部就收到了几十篇稿件。徐光文、吴雁南和何书章坐在语文组办公室的角落里,这里是临时的办公地点。三个人阅读着稿件,渐渐激动起来。因为这里的稿件从质量上来说,的确比平时的习作要高出许多,刊物一出来,在学生中间肯定会产生强烈反响,然后挑一些特别好的寄向一些知名报刊杂志,这条路可能就是坦途了。
“学生们写这样一篇文章不会比平时写作文浪费的时间更多吧?”何书章问。
“应该不会,古人说‘下笔千言,一挥而就’,这些文章应该都是对写作灵感的捕捉,都是他们的得意之作,试想谁愿意把自己都不满意的东西展示给别人?学生也是这样的心理,我想不会浪费多少时间的。”徐光文说。
“那,学校反复强调的负面影响问题是不是多虑了?”吴雁南问。
“不是多虑,讲白了吧,吴老师,如果不是你来牵头,这个文学社恐怕是成立不起来的。”
“为什么?”吴雁南和何书章都问。
“你们想,以前为什么不办?其他学校为什么不办?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强调负面影响问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只是虑事周全,更在于——”徐光文压低了声音。
“在于什么?”两个人又同时问道。
“怕担责任。”
“怎么说?”
“如果文学社起到了对学生成绩的推动作用,那就是全校的大好事,人人有功,个个受奖。要是真影响到了高考,领导就会说当时我就说会怎样怎样来着,当时我就不太赞成来着,可是——”
“可是吴雁南老师一股劲地非要去办,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何书章接着说。
“我明白了,不是大家不想办,是之前没出现一个象我这样的人。”吴雁南恍然大悟。
“好在你是个借调的,在这里都是些临时婆婆,对你这个小媳妇没有管的必要,也没有负责的必要,好事还是坏事,全看吴老师的造化了。”
“雁南——”何书章不禁为吴雁南忧心起来。
“我,不过是个借调的,我只知道应该办文学社,其他的,管不了那么多。”
“能这么想,吴老师,这几年的城市生活也算把自己磨炼成熟了。”
“成熟了。”何书章附和道。
“什么成熟了?”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显然不是三个编辑的,大家慌忙抬起头,冯长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
“都成熟了,”何书章惊讶了几秒钟,迷着小眼睛说,“女人想开了,男人想通了,女人和男人就结婚了,这就叫作成熟了。冯老师,你不是也想通了吗?”
“算了,今天没时间听你的黄段子,雁南,你到微机房来一下吧,有事呢。”冯长伟说。
“找我?什么事?”吴雁南望着冯长伟,犹豫地说。
“来就知道了,不是我叫你,有人叫你。”冯长伟说了一句让吴雁南没的选择的话。
吴雁南就跟着冯长伟到了微机房,看见郑直、申小琳坐在微机房的讲台上。
“吴老师来了,好,我们开始吧,时间不早了。”郑直说。
吴雁南一时摸不着头脑,也不知说什么,只好静待郑直的下文了。
“今天,只是想跟你们三个开个碰头会,具体的我希望你们会后多讨论,能给我一个策划方案最好。”郑直说,又看了看吴雁南困惑的双眼,才揭迷底似的说,“我们要把西湖中学的网站也建起来。”
“这事呀,好事呀。”吴雁南叫道,但又觉得这叫声太领导化了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
“冯老师负责网站的总体策划,小琳负责美术编辑,吴老师看能不能抽出时间把网络文字编辑的担子接下来?”郑直也笑了,继续说道。他心里有他的打算,吴雁南,你不是爱挑担子吗,那你就挑吧,在西湖中学里,有的是事情给你做。
“好啊,谢谢郑校长。”吴雁南高兴地说。
“谢我什么啊?”
“对我的信任——和锻炼。”
“哈哈哈哈……”几个人都大笑着,走出了微机房。西方的霞光一片灿烂,吴雁南长舒了一口气,他这时候想的特别简单,也特别充实。他觉得自己在西湖中学里,已经是不可或缺的了。就象天空,除了彩云流岚太阳月亮星辰,这晚霞也是必不可少的点缀。就做这晚霞吧,哪怕只灿烂一小会!

叶县西湖中学的文学社很快走上正轨了。从各个班级里通过自由报名和竞选演说的方式确定了十几个小记者,演说的那天,整个会场里挤得水泄不通,说者听者都群情激奋。老师们都说,吴雁南搞了个小记者竞选演说,实际上成了水平极高的演讲比赛,让好多语文老师都在本班发现了意外收获,那就是看到了各自的演讲苗子。就凭这一点,吴雁南的文学社也算迈出了成功的一步。
叶县西湖中学的文学社走上正轨的第二个表现,自然是第一期的《新芽》杂志,六月一号面世了,共采用了全校学生的二十八篇作品,卷首语是吴雁南奉徐光文老师的安排,为高三同学写的题为《临别方知同窗情》的散文。
临别方知同窗情
记得高中毕业时,几乎每位同学的留言册上都有这么一句话:临别方知同窗情,青春年华永相忆。有的是自己题在扉页,有的是同学的留言。可见当时大家对这句话都是情有所钟的,亦可见这句话的含金量。
但我当时却没写过,只是有位同学以此留言给我以纪念。其原因是为了出句中的一个“方”字,我当时怎么也弄不明白,干嘛是要分别的时候才知道同窗的情意呢?分别之前呢?
直到高考的前两天,我对这句话才有了深一层的体会。学校给我们这些即将驰骋沙场的学子们放两天假,以便厉兵秣马,养精蓄锐。我收拾好行囊要走的时候,张明叫住了我,他递给我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我一打开,便是一行熟悉却又久违的字迹。
“阿南,也许此地一别,便将孤蓬万里。忆及往昔,追悔莫及。特赠此物,一路走好!临别方知同窗情,青春年华永相忆!”
那一年我十九岁,十九岁的我瞬间便哭了,并且任泪水毫无掩饰地流满脸颊。张明与我之间的误会产生在半年之前,究竟谁对谁错,早已无人追究了。但我们总放不下脸面去与对方主动接近,就这样一拖便是七月。对我们来说,七月又有多长呢?七月之后,难道就带着遗憾彼此天各一方吗?
这是我临去冲锋陷阵前最最耿耿于怀的顾忌,却因张明的一个宽容的笔记本烟消云散了。后来我高考成功,不能不说没有他的一份慰藉和鼓励。现在,我和张明早又飞蓬重遇了,有时忆及当初,总是感慨百端,万分庆幸。
苏子曰:“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这是把生命放到了时空浩瀚的宇宙面前。但是。对人本身来说,从生到死,总有一段路程要走的,有的路还要走得很长。我们常常要面对选择,面临舍弃,为自己的错误而遗憾悔恨。每一天我们都在成熟,成熟以后的你再回望以前,看到的都是幼稚无知。比如羡慕别人新潮的服饰了,暗恨自己有些丑陋的面庞了,和同学一起在寝室里偷偷抽烟了,嫉妒了,猜忌了,和老师赌气了,跟同学闹别扭不说话了……
我想,生命若短如苏子所言,我们是无暇顾及爱恨情仇的,生命若是长长的一段旅程,我们更应该走好每一步,否则我们便要花费后来的时光为曾经追悔,这是生命资源的浪费,是对生命的不负责任。所以步入中年的我,最喜欢的名言却是一位朋友的话:用宽容的态度对待自己和别人,这便是一种洒脱和幸福。
莘莘学子,同窗即是一生的缘分,且莫学我与张明,虽得谅解,却已在心中留下了受伤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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