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农民--宝珠轶趣录-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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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清了,是城建处的韩培刚。”两人争执不下,都说自己看清了,又都说对方看错了。
毫无疑问,元庆媳妇周婕跑到这里做了歌厅的小姐。周婕,那是姚村百里挑一的漂亮女子啊。二丑觉得实在可惜。但以宝珠的观点看,周婕貌比潘英秀,却没有潘英俊;身条比潘英瘦,却没有潘英迷人。宝珠想不通,挺文雅的一个女孩子,刚结过婚的新媳妇,怎么突然在城里做了小姐呢?小姐,小姐其实是做皮肉生意出卖青春的一类人呀。宝珠不知道元庆晓不晓得自己的媳妇的行为。追上去问问吧,怕出尴尬——毕竟是同村人,又是这类不光彩的事。弄的周婕不好意思,以后见了都不好说话了。
若说那男的就是韩培仁,二丑就要冲上去抓住他,管她周婕不周婕,偏偏宝珠说那人是韩培刚,弄的二丑也没了主心骨。宝珠也被二丑的话闹糊涂了,不知道这韩培仁,韩培刚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如果是两个人,他们是什么关系?还有那个叫韩培芳,是不是就是黄老板说的那三只恶虎呢?
两个人心绪忐忑地离开百乐园,想找卢先生问问。卢先生在城里多年,一些人的关系也比较熟悉。无论如何,宝珠觉得,现在还不能卤莽行事,看看再说吧。杜马知道了宝珠、二丑住的地方,下了班,吃过晚饭就跑过来,看上去郁郁寡欢。宝珠问他有什么事,杜马说:“一个月前,他在门前值班,来了几个骑自行车吃饭的年轻人,胡乱地把车放了一地。我让他们放整齐,他们不但不放,还打了我一个耳光。我想自己吃个亏算了。吃完饭出来,他们硬说放在门口的自行车丢了一辆,饭店有责任赔尝。我明明看着他们六个人骑了五辆车,硬说来时骑的是六辆。那个不依不饶啊,火得你真是没有办法治。后来惊动了黄老板。黄老板说这都是伙有背景的人,是有意来挑衅的。是什么背景?我也不知道。黄老板没有让他们结帐就走了。那一桌饭他们吃了二千多元,亏死了黄老板。黄老板只说我不会看人,也没有多责怪我。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可是,自那以后,我住的地方的门常被人撬开。上个月剩的四百块钱也被人盗了,晒在楼下的两件衣服也找不到了。呆不下去了,呆不下去,”杜马难过地摇着头,“这城里人真是得罪不得哪!”
二丑说:“过几天咱们都回去吧,金窝银窝不如咱那土窝。”二丑说他很想家了。离家的时间长了就像没根底似的。
三个人正猜测作贱杜马的是何人所为,叶柳,丁然走进来。叶董事长的情绪好多了,脸上的酒窝里又盛满了笑容。董事长看着宝珠他们,对丁然说:“我没有听错吧?是有好几个人在这儿说话嘛。”
丁然说:“妈,你猜一下啊。这两个人里头,有一个叫杜马,有一个叫二丑。你说谁叫杜马,谁叫二丑?”叶柳没有见过杜马。见过长着圆圆头的那一个,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二丑说:“那还不好认。谁长得丑,谁就是二丑。二丑是我!我就是二丑!”
丁然说:“谁让你先说的。多嘴!”
叶董事长说:“你们的名字,你们的事,我都听宝珠讲过。来到我这儿,就不必客气。我也是从乡下来的,知道乡下的苦处。二丑若是闲着没事干,就在这儿给你安排点事做,好有碗饭吃。还需要帮什么忙的,就和宝珠讲也行。相比之下,宝珠就是老熟人了嘛。”大家又说了些家长理短的话,叶柳、丁然方出去。
杜马惊奇说:“那个年轻的怎么叫那个大一点的妈呢?那不是好端端的姐妹俩吗?”
宝珠说:“我刚来时也弄错了。真是母女俩。”
杜马道:“哎吁吁!真不敢相信啊,天仙似的美!”
二丑也说:“就是,像天女下凡仙似的!”
杜马道:“怪不得宝珠整天乐嗬嗬的。抬眼得秀色,美人入眼来。快成了旧戏文上的事啦。宝珠你真有福气。我看那个叫丁然的,老用好眼看你,很有点意思呢。你何不趁热打铁把她娶过来?那样,你一辈子就享福啦。”
宝珠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你?也不量量咱身上有几两油。”
杜马说:“那可说不准,有文化的人想法古怪着呢。你不知道他们想得是什么。”
二丑问:“宝珠,你到底在这个公司干什么事呢?”
宝珠说:“你们猜猜吧。猜对了我请客。”
二丑说:“保安?”
“不对。”
“事务长?”
“不对。”又猜了几个,还是不对。宝珠说:“猜不着了吧?告诉你们,总经理的助理!”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懵人吧?”
宝珠说:“这事也能懵你?就是总经理的助理嘛。”
“吹牛皮!你绝对是在吹牛皮!你还能做助理?你认得几个字啊?”
宝珠说:“我现在可是认字多了,我还有红彤彤的大专文凭哩。不信吧?不信就让你看看。”宝珠小心翼翼地从床头摸出一个纸包,打开,“这是不是大学文凭?!”
二丑说:“你也有大学文凭?谁见过你上大学?假的吧?”
“你看哪儿是假的?真的!”那文凭果然红得一片耀眼。
杜马说:“真有你的哎,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啦。”
宝珠想起了丁然说的话,就说:“人必须不断的提升自己,然后你才能到高一层的地方去干事,去交往!老缩着脑袋不行,要放开手脚干。这世界你说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干着干着就都成了真的啦。你信不信?二丑,你要是没事干,就给我当个助理吧,——叶董事长不是说给你找点事干吗?助理的助理——这个职务不委曲你吧?这两天你也看到了,这一家人很好的,企业信誉也好。咱能帮她们什么,就帮点什么。人心换人心,五两换半斤!”
二丑很高兴,说:“不委屈,不委屈。就是那个叫暴风雨的人太坏。我若是再碰上他,非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欺人太甚嘛!他们不是已脱离了夫妻关系了吗?他还来捣什么乱?”
宝珠道:“听叶董事长说离婚已有好几年啦。”
杜马说:“欺负善良呀。政府也不管一管。国家宪法都叫保护妇女儿童哩。”
宝珠说:“现在哪个条文讲得不好?毛主席够伟大了吧。毛主席叫干部们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现在有几个听的?都拿老百姓的事作挡箭牌,办自己的事哩!说起来也怪,以前隔几天社会上就出个英雄,学习呀,宣传呀,心里很激动。那时候,还真的在心里找差距,树榜样哩。这会儿隔几天就出两个腐败分子,越听越气愤,真不知道这腐败分子有多少呢!”
“强盗修行贼念佛。”
“腐败吧,腐败到吃枪子那会儿,他就该后悔了。不见棺材不落泪,人都是这样。”
“你不见古人说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三个人越说越激动,一会儿骂腐败,一会儿说吸毒,一会儿聊明星,一会儿话二奶,直说到夜里3点钟。宝珠说,累了,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干。杜马要回去。二丑说:“什么时候了,你还回去?你就不怕黑社会的人在半路上把你撕吃了?到时候我和宝珠可没有时间去救你呀。你没有听宝珠说,我已是他的什么,什么助手了。明天我就上任了。我二丑也做两天助理尝尝新鲜。”
说累了,门也没关,就和衣躺下。三个人挤在一张小床上,头压着腿,腿顶着腰,呼噜打得震天响。半夜里,丁然不知道是哪里发出来的这阵阵怪声,顺声找去,见三人睡的呲呀咧嘴的样子,先自笑得直不起腰来。丁然跑到楼上,拿来数码相机,边照边笑,笑声终于把他们惊醒。仨人一看是丁然在给他们照相,吓了一跳。丁然翻着相机上的照片让他们看,一个个怪模怪样的,什么洋相都有。宝珠不知道自己睡觉还呲牙咧嘴;二丑不知道自己睡觉是睁着眼睛,一副死不冥目的样子。只有杜马安祥一点,嘴边还伸着二丑的一只臭脚丫子。大家看着笑,笑着看,丁然说她的肚皮都笑疼了,宝珠也说直不起腰来了。直到丁然拿着相机走了,大家方止住笑。
杜马问宝珠:“这个叫丁然的是干什么的。记者?”
宝珠说:“总经理呀,说了一晚上了你都没有对上号?你迷糊什么呀你?”
二丑说:“宝珠就是给她当助手哩”
杜马说:“哎哟哟,我看像个不懂事的初中小女生。”
宝珠说:“干工作厉害着哩。别看皮嫩脸嫩,办事可是老辣!辣的像个四川小辣椒!”
杜马说:“看不出来呀!”
宝珠说:“你要是能看出来,你不就成了神仙了。”
第十四章 陶醉啊陶醉
宝珠、二丑又暗访了两夜,仍然没有见到暴风雨的影子,人像蒸发了似的。二丑说:“拿了那么多的钱,够花几天的。咱们也别瞎忙乎了。”
宝珠想了想觉得也是,就沿着桃花街往回返。路过一条胡同,宝珠和二丑碰上了一个年轻的女子,那女子妩媚娇艳,朦胧的眼里像藏下许多美好的心事似的特别招人喜爱。宝珠知道是谁,急忙拉起二丑就躲;躲却躲不及了,就被那女子拦住了路。
二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傻傻地站着看。宝珠的脸被羞涩得通红。那站下的女子也不说话,眼里还含着泪花,只是怨怨地看宝珠,脸色似嗔似怒,似怨又似哀。看那意思像有许多的话要说,却一句也没有说出来,直看着宝珠拉起二丑走掉,那泪水方才哗啦一下掉下来,浸湿了脚下的一片土地。
二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跑出好远,仍见那女子站在那里,转着头往这边看,就问宝珠:“你们认识?”宝珠吱吱唔唔地说不清是什么意思,反闹的二丑一头雾水:“看她不像本地人啊?她看着你怎么还掉泪呢?怪,怪,奇怪!还掉泪?什么意思呢?你俩肯定认识。”宝珠不说话。二丑不高兴了说:“哼!我都是你的助理啦,你还不敢告诉我!不说心里话,算什么朋友?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我不告诉任何人。行吧?咳,你不敢告诉我实话,你又怎么能把我提升?”
二丑有个怪脾气,想住一件事,问住一件事,能想个不停,问个不停。问得宝珠烦了,宝珠就说:“我干过她!”
宝珠的这句话,几乎把二丑吓得昏了过去。二丑看着宝珠妈呀妈呀地惊叫了好半天,好像不认识宝珠似的。结果,这事搞得二丑天天做美梦,越做美梦,就越高看宝珠。
“行啊宝珠,还有这艳福哩!我看着就不对劲嘛。没白活啊!”一转眼,宝珠在丁然公司上班就半个多月了,原来说的一星期后要对他考核,合格,录用;不合格,走人!半个月都过了,丁然也没有再提这事。宝珠心里有些不踏实。想问又不敢问;想让考核又怕考核。宝珠知道丁然和叶董事长近来是真忙,好几宗大卖买,一谈就成。有的还是专门找上门来做生意的,乐得丁然嘴里不停地哼唱“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开谁也比不上她。”宝珠不知道她是歌颂自己,还是表达一种心情,反正宝珠听着也高兴,也悦耳。宝珠听了两遍也学会唱了,没人的时候就独自‘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地唱。一日,丁然听见了,就酸溜溜地问宝珠:“你在歌颂谁呀,那么深情的?”
宝珠就是因听着悦耳,哼着唱了唱,本没有什么意思的,现在听丁然这一问,反倒答不上话来了,憋得一脸通红。丁然挖苦道:“脸红什么?心虚了吧?你那茉莉花是谁呀?还满园花开谁也比不上她?”
宝珠第一次深切地感到,原来借别人的东西,也可以说自己的心事。那我为什么不能说我唱的那茉莉花就是她呢,然而,但他幡然醒悟,要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时,丁然已经走出好远好远。
宝珠骂自己:“真笨!简直像个笨猪!”这几日,宝珠常跟着丁然出去办事,大长见识,方才知道大款们挣钱,是在电话里、办公室、宴会厅,甚至是在汽车上,卧室里。想起刚进城时,自己给公园的人扛水泥,累得大汗淋淋挣了那几个钱,还乐得像讨了大便宜似的。现在想来,真是感到心酸!宝珠一时倒觉得邻村老乡那一日说的大篇的话,似乎在提醒宝珠什么。
一日,正吃饭时,宝珠突然对二丑说:“人当自强!”
二丑听着莫名其妙,说:“你说什么梦话?自强?怎么自强?人连个地方都没有。咱就是去种地,也得有块地才行吧?”
宝珠没有答理二丑,丢下碗就走出去了
宝珠觉得这几天忙忙碌碌的,什么事也没干成,该坐下来提高提高自己了。于是就把丁总理要考核的事说给二丑听了。
二丑不相信:“丁,丁总理她,她对你还来真的?我不信。”
宝珠带着警告的口吻对二丑说:“她像个四川小辣椒,说话办事个顶个的认真。我要是真的考核不合格,就得走人;我一走人,你那助理的助理也就干不成了。你想想,我都干不成了,你还助理什么?”
二丑自觉问题严重,生怕影响宝珠的提高,就自觉地走出来,说趁夜晚凉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