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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我是农民--宝珠轶趣录-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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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宝珠的计算,丁然、二丑他们打个来回,再耽误一些时间,有两时辰也就够了,但宝珠足足等了三个多钟头,还不见他们的面,心随即悬浮起来,后悔不该让二丑陪丁然去的。他怕头脑简单的二丑办不了事,路上出什么错。直到看着丁然的车出现,宝珠才舒了口气。
翠花接来了。见着宝珠就哭:“老天爷呀,我的命真苦啊!”责怪武二丢下她不管了,哭天抹泪的,令周围的人都生同情。
宝珠问丁然:“怎么走了这么长的时间,真急坏我了。”
丁然抹着泪别过头去,什么也不说。宝珠以为她被翠花的哭感动了。二丑推了推宝珠,悄悄道:“你别问她了。她正难受着哩。”
宝珠问:“出什么事了吗?”
二丑就把看到的情况给宝珠讲了讲。说他们刚回到公司,就听到二楼有打闹声,有个男人正揪着一女子的头发撒泼要钱。丁然说那是她的父母。这总经理还是嫩了一点,吓得直哭,不知该怎办。“我上去把他们拉开。丁然给了那男子一笔钱,才算了事。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宝珠现在不想给二丑说什么。问有没有伤着人?二丑说没有。宝珠难过地摇摇头,看着丁然掉泪,他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翠花哭过,说她要回去了,就对宝珠说:“你们兄弟一场,好赖把他埋了吧。我这就谢你们啦!”
宝珠,丁然,二丑呆呆地站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睁睁看着翠花走开,消失在远处的夜幕里……
宝珠,二丑心里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转眼天就亮了。
有丁然在,宝珠觉得自己更有了主意,他用丁然的手机把这消息告诉了杜马,告诉了桂兰大姐,也告诉了叶董事长。董事长告诉宝珠,她身体有些不适,需要钱时可和丁然商量,只求人走得安宁。
杜马听说后,匆匆忙忙跑来了。桂兰大姐来了,卢先生也来了。
卢先生见到丁然,对宝珠说:“果如你所说,一见就能看出来。”
丁然不知道宝珠在这位检察官面前说了她一些什么话,这样的场合又不便问,说:“检察长好。”卢先生也回问丁然:“叶董事长好吧?”丁然说:“好好好!你认识我妈?”卢先生说:“大名鼎鼎的女企业家,谁人不知!我们也是老朋友了。”
卢先生问了情况,知道警察来过,照了相,也做了笔录。只是疑心主人的真正意图。二丑说:“主人就明说是为拆迁时获利?多拿钱。”
卢先生愤怒了说:“真是胆大妄为!按说动这么大的工程,城建部门应该有监理审核哪。这里肯定有问题。”但天气太热。尸体不能保留的太长。卢先生想了想说:“既然司法部门已经立案,还是先把尸体处理了吧。”丁然问:“一个大活人这样就算完了?咱不能不讨个说法呀?”
卢先生苦苦地笑了笑,说:“讨自然要去讨个说法的,但这类事情我看的听的见的太多了,现在的干部,眼睛盯的是权,心里想的是钱,嘴上说的冠冕堂皇,一见你是个农民,又没有钱,正眼都不想看你一眼。农民维权的路走得太艰难了!容我日后想想办法吧。”
丁然果是能干,好像什么都通,什么都熟悉。从火葬场要来运尸体的车辆,又从有关部门开具了火化的证明,跑前跑后忙了半日,就把事情办妥。宝珠怕武二走的太寂寞,买了四个花圈,写上敬挽人的名字。要火化时,大家齐喊三声“武二兄弟走好。”众人禁不住又落起泪来。
骨灰收起,花圈烧完,只听一女人的哭声,悲戚凄婉。大家看时,见是宝珠的婶娘。不知她是怎么听说的,让人用车推着来了。抱着骨灰盒,好孩子,好孩子的直叨念,说该走的不走,尽累人,不该走的却走了。哭得大家一阵心酸。
众人把武二的骨灰盒暂时祭放到灵堂,宝珠发现武二骨灰盒的位置与刘德胜的骨灰盒相距不远,宝珠问婶娘需不需取下来看看,婶娘说:“我给他弹弹盒子上落的灰尘吧。”婶娘弹着盒子上的灰尘,又对宝珠说:“你叔临死时告诉我,他死后想埋葬在父母身边。”
宝珠说:“等村里平静了,警察不抓人啦,我就把武二和叔的骨灰盒一同带回去。你老放心吧。这事我能办得了。”
杜马茫然地坐在一个台阶上,不知想什么。大家要走时,他也只默默地跟在众人背后。什么也不说。
宝珠说:“咱不能让武二白白送了死啊,得讨个公道才行。”
卢先生说:“这么大的一件事,估计法院也已立案。跑是跑不掉的。不过也得常有人去催催,否则法院会找各种借口推下去的。”
宝珠说:“这事就包给我啦。我就不信这社会没有个公道了。”
第十三章 天地良心
    从火葬场回来,宝珠急匆匆地就跑上二楼,见董事长仍站在窗前发呆,心里一阵不安!“董事长!你没事吧?”
“噢,宝珠啊?你忙你的去吧,我没事了。”叶柳站在窗前,连头也没敢回,好像怕宝珠发现什么似的,竭力掩盖。宝珠想了想说:“董事长,我知道你……”
“我真的没事了宝珠,你忙你的去吧——是你的那位老乡告诉你的吧?唉——我都习惯了。”
宝珠轻轻地退出来,回到住处。二丑问:“你怎么啦?愁眉苦脸的?”
宝珠说:“我想见见董事长,问问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她不想和我说什么。”
二丑说:“再平等,人家也是个董事长,又是个女的,怎么好意思给你说呢?你是个农民啊!农民就是农民,你,你也太那个了吧?”宝珠说:“我是恨那个男人,禽兽一般!”二丑说:“对对对,禽兽一般,那真叫个流氓,真叫个坏!我敢说,谁看着都会感到气愤哩!告啊,告到他法院去!人不能那样去欺负人!”
宝珠说:“走,二丑。”
“干什么去?”
“找那个王八蛋去。”
“就是。”二丑也是愤愤不平,“找到他,狠狠地教训教训他。”
宝珠说:“好人一生平安,也需有人保护才行!”
“是。”
宝珠问二丑:“你说他叫什么名字呀?”
“暴风雨!”
“暴风雨?真是人如其名哪!整天风风雨雨的就让人受不了啦,还要暴风雨,真是可恶至极!你是不知道,上次他竟然把……不说了。对于这种人只能以牙还牙!讲理是讲不通的。”
二丑说:“对对对,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否则他不知道咱哥们的厉害哩。”
宝珠抬脚就走。二丑头圆,腿却有些短,他小跑似的跟在宝珠的屁股后,嘴里嘟嘟喃喃不停地骂着什么。他们过大街,穿小巷,进商场,遛超市,去歌舞厅,查练歌房,努力在人群里寻觅那张令他们深恶痛绝的脸。然而,没有,他们甚至连暴风雨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街上到处是悠闲的人群,他们或坐或站,或行或走,抽着香烟,喝着茶水,望着天上的日月,吸着冰镇的饮料,年轻人或嬉或笑或打或闹,年老的坐在树荫下谈古论今,不急不噪,悠闲的令宝珠二丑都有些嫉妒他们了。只有那些中年人,似乎背负着沉重的东西在竭力奔跑,有些气喘喘吁吁的意思了。
过延安路,在煤管局的一个家属院,二丑发现有一男一女,正在打骂一个卖煤球的人,男的拳脚相加,女的口吐唾沫,出言污秽,好像是多算了他们一块钱。宝珠觉得那卖煤球的人很像张月。两人追过去,果然是他。张月脸上抹的全是黑灰,像怕人认出来似的。见到宝珠,见到老乡,心里的那股委屈一下就涌上心来,泪水就像断线的珠子,哗哗地就掉下来,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多算他们的钱。我是不会算帐,多数了一个点,他们就不依不饶。说我满脸高粱花子也学会欺骗人了。说他这个国家干部最见不得欺骗人的人。”
“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不少算两块?”
是啊,怎么不少算呢?张月答不上来。
宝珠斜着眼看了看那个长着酒糟鼻子的国家干部,不无揶揄地说:“他一个农民,也没有文化,算错了,也难免。你们知书达理的,又是国家干部,法律保护你们,法律也保护我们农民吧?你不用解释。我们都看到了。你也不要看不起我们农民,北京大学的高才生小丽就说过,这世界文明就是农民用手上的工具一锨一镢刨出来的!你还不要不服气。你说吧,多算你几块?一块?我赔你三块!”
酒糟鼻子说:“我是说他的这种行为……”
宝珠说:“行为怎么啦?你不要以为农民就认不准天上的北斗星在哪个位置!”
“你,你什么意思?”
宝珠说:“一个国家干部还能想不清这点事?”
宝珠说着掏出三块钱的硬币啪地一声,重重地拍在那男人的手心上,几乎把他的手掌骨拍碎。宝珠知道自己用力太大。疼得那干部抖着手呀呀地直吸凉气,钱掉在地上。宝珠拉起张月就走了,说,赚了。
“咳咳,你……”国家干部没有防着农民还有这一手,咳咳地叫着,宝珠们连头都没有回。
张月感谢宝珠和二丑的帮忙。二丑没好气地骂张月说:“口是心非!”二丑早知道他在公安局笔录了宝珠好多事,“你在公安局都说什么了?”张月忙说:“宝珠老哥,我可没有诬陷你呀,就我哥说了你几句,那实在是人家打得吃不住了,不说不行啊。”
“呵,你还真说了。”二丑最恨那些下软蛋的人,掐着张月的喉咙问“你大哥张朋呢?”张月挣扎着:“放手!放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他住进局子里啦。”
“为什么?”
“拐卖妇女。”
“拐卖妇女?”
“真的是没有活路了,想挣几个钱花。村里是真住不下去了。我,还有元庆,都跑到城里来了。想找你们也没有找到。警察抓得村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年轻人敢呆着啦。地也种不成了。”
宝珠问:“见过刘贵生吗?”宝珠想知道刘贵生的下落。
“没有。都说他掉到崖下摔死了。可死不见尸,活不见人。有人说警察局悄悄把他枪毙了。人们都说抓住你,也要枪毙的!”
二丑警告张月:“以后再敢胡说,小心你的狗头!”宝珠说:“算了。都是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宝珠,二丑在大街小巷转悠了一天,除了碰着邻村的两个赶集的老乡,连暴风雨的影子都没见着。
邻村的老乡知道他们的境况,说:“你们这样躲着也不是个常事。”
宝珠说:“我们很快就会回去的。省长都做了决定了。”
老乡说:“看着那工程可是越干人越多了呀——唉,这事是政府暗中支持着呀,谁能抗过政府?我说你们服个软回去吧,这城里终不是咱乡下人久留之地;留下也是给人家掏茅坑,扫垃圾,挖下水道。什么活儿苦你就只能干什么。你看人家城里人,早遛公园,晚打麻将,中午睡觉,下午练歌房。什么练歌房,我看,那纯粹是妓院!六七十岁的老头子搂着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亲啊啃啊,那不和楼着他们的闺女睡觉一样?眼不见,心不烦,回家去种下三分田,老婆孩子人热炕头,比什么不强?农民就是农民,农民别做发财梦。”
宝珠叹了口气,没说什么。目送老乡走远,又和二丑上路了。
二丑说:“这样找不行。如果照你说得他吸毒,必定和那吸毒的人有交往。我看要就找那些更隐蔽的地方。”
宝珠觉得二丑说的有道理。
第二天的闲暇时间,宝珠、二丑两个人又转出来了,在那些僻静的地方寻觅,在城北的一个荒废的破院落里,二丑发现有人走动,两人刚走进去,就有一只大狼狗口里叼着个没啃完的大馒头,呼啸着就向他们扑来,两人拔腿就跑。宝珠腿长,二丑腿短,狼狗紧追着二丑的屁股不放,二丑看看跑不掉了,突然停下,那狼狗就借势跳起来扒在二丑的肩上,张着血盆似的大口就要照二丑的脸啃下去。二丑急了,张开双手,用力掐住那狼狗的脖子往死里卡,同时喊道:“宝珠!宝珠!”宝珠操起一条木棍就照那狗腿上敲去,那狼狗见势不妙挣脱开二抽的手,惨叫着跑回去了。二丑甩着双手,骂道:“吃着老子种出的馒头,吓得老子屁滚尿流!奶奶的。”
宝珠发现这是一个不名誉的地方,似乎在制造假酒。这样的是非之地,宝珠觉得不宜久留,就走出来。
在东城区的一个娱乐场所,宝珠二丑见那里,灯红酒绿,笙篁雅乐,分外热闹。描红挂金的小姐们,一个比一个看着娇艳!嘴红红的,屁股翘翘的,见男人进去,妖眉妖眼的就硬拉。宝珠、二丑只站在门外看,没有敢进去。于是,他们走出来。然而,在百乐娱乐园的门口,宝珠、二丑两人突然眼一亮,见一男一女从一辆出租车里走出来,女的苗条条的身材,翘翘的屁股。二丑说像是元庆的媳妇周婕。宝珠注意的是那个男的,好象是在酒巴和黄老板喝酒时见过的韩培刚。再细看,那女的果然是元庆的媳妇。二丑突然顿悟,说那男的是塌房的主人韩培仁。宝珠说:“我看清了,是城建处的韩培刚。”两人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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