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农民--宝珠轶趣录-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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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续续地在喊救命啊救命。宝珠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进去。但那呼救声越来越弱,宝珠实在放心不下,用力撞开反锁着的门,见那人扯着董事长的头发,堵着董事长的口,把董事长死死地压在沙发上。宝珠看到董事长的衣服已被扯破,露出大片白白皙的皮肤。宝珠见状,大喊一声:“住手!”
那人身子压着叶柳,手掐着叶柳的脖子,威吓宝珠:“她是我老婆!你不走开,小心你的狗命!”
宝珠大怒,冲向前去,一把就将那人从叶柳的身上掀起,摔倒在门后,半天没有爬起来。宝珠见董事长嘴角流着一道鲜血,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衣服已被抓扯的烂不遮体,急忙把一条毛巾被盖在董事长的身上,当心地问道:“董事长!你,你没事吧……”
叶柳哽咽着坐起来,一下抱住宝珠,放声地哭了起来:“宝珠!”
“大姐,你别怕!有我呢。”
宝珠见那人跌跌撞撞地又爬起来,满脸是血,却怒气不消。宝珠丢开叶柳,抓住他的领口,摇晃了几下,几乎把他摇得散了架。宝珠厉声喝道:“你滚不滚?!”
“好,我滚,我滚。我,我劝你少管闲事。免的你吃不了兜着走!”
叶柳的前夫摇摇晃晃地走了,丁然也慌慌张张地跑上来,见如此情形,母女俩抱头就痛哭起来。丁然要去追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叶柳拦住了她。丁然帮母亲整好衣服,擦着泪,问宝珠伤着什么地方了没有。
宝珠说:“没有。我是谁?一顿三碗干饭,他能伤着我?就是把董事长伤得不轻。我是开始不知道情况。”
宝珠见丁然脸上泪花点点,心里也很难过,说:“我出去找你啦。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有找到你,跑上来就晚了,唉!”宝珠不无悔恨地怨恨自己。
“谢谢大哥。”丁然说。
宝珠说:“这不欺人太甚了吗?你好好照顾你妈。”说完,大步流星地跑下楼去。丁然喊住了宝珠。
楼下有几个员工正悄悄议论着什么,见宝珠走下来,都夸宝珠做得对。说我们看着董事长受欺受辱,简直无能为力。有你就好啦。
一个说:“这种人就欠揍。”另一个道:“已经脱离关系了,还来胡作非为,真是可恶。”有的在揶揄:“天天吸毒,又不挣钱,不来弄点钱怎么过?”“听说和黑道上的人还有联系哩?”“哎呀呀,这就可怕了。黑道上的人惹不起哪!”
宝珠问他们:“这情况有多长时间了?”
“两年多啦!隔几天来闹一次,隔几天闹一次,躲也躲不了。董事长太善良了。若是放给一个厉害的人他敢!”
宝珠说:“这不是躲的事。”宝珠觉得,世间有些事,单是讲理是讲不通的,只能实行;这并不是叫人不讲理,实在是现实生活中,盗亦有道,奸也有见,对於恶劣只能以牙还牙。若是步步退缩,只能助长一种疯狂。很多忍气吞声的做法意在和睦,实际上却适得其反!
宝珠见不得别人受苦,更见不得自己喜爱的人受难。今天遇见的事,使宝珠心里隐隐地感到有了很多疼痛和不愉快,母女俩的形象一直在他的脑子里飘浮、叠印、幻化,宝珠感到他对她们有一种责任。这种责任宝珠感到他是责无旁贷的,宝珠因此觉得他的心中有一种很美好的东西在不断地升华。可是,在这美好的东西周围,又缠绕了很多看不见摸不着的纠葛,压抑着他,折磨他。宝珠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这样忧伤,这样孤立无援——他今天格外地想念杜马,想念武二,想念二丑了。他不知道村里的情况如何,也不知道他们听到过什么消息没有。宝珠觉得他的心分成了好几瓣,支离破碎的拢不成个阵势了。
宝珠凄然地走出丁然商贸公司,围着那座二层小洋楼仔细地看了看。楼不大,也不算高,红顶白墙,亭亭玉立,四周碧草萋萋,显示着一种别出心裁的环保理念。正对着小楼有一排平房,是员工们休息的地方,宝珠就住靠西边的一间房子里。宝珠见周围没有什么异样的情况,要上小楼,都得从正门走,也就放心许多。
夜幕降临了,整个城市灯火辉煌,显示着一种升平繁华的盛世景象。宝珠在职工食堂吃下三碗干饭,打着饱嗝回来时,见二楼办公室里亮着灯光。宝珠想上去看看,又觉得有很多不方便;走了几步,又折出来。
宝珠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心事。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烦过,只感到心里隐隐地有一丝着急和无奈。要捕捉它们时,竟变成了一团迷惘;迷惘飘忽着,飘忽着,就飘成了一丝淡淡的忧愁;那忧愁在宝珠的无奈和着急里,又生成一种无以名状的依恋……
宝珠想起了桂兰大姐。
是的,他确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宝珠很想见见桂兰大姐,说说心中的烦恼。然而,当宝珠匆匆地来到桂兰家门口时,见门紧紧地锁着。有邻居告诉宝珠,说见着他们在湖边遛达了。宝珠心里有事,不想再等,就经直朝刘德胜家走去。半途,宝珠还记着给婶娘买了些零吃零用。
婶娘一见宝珠,半天不敢认他,直说自己人老眼花了。宝珠见婶娘精神还好,就说些安慰话。宝珠告诉她,他已在一家公司作了助理。主人待他很好。宝珠又帮婶娘做些杂事,方告辞出来。正想着该不该再去桂兰大姐家看看,桂兰、卢先生正巧从对面走来。见着宝珠也说变得不敢相认了。宝珠说:“哪能变得那么快呢,都是这身行头晃的。”
桂兰、卢先生邀宝珠回家坐坐,宝珠说:“改日吧。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怕公司有事。”宝珠说他这几日心里很不踏实,忧忧的,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接着就把如何办假文凭,如何招聘,丁然公司的母女俩如何待他的事,都详详细细地告诉了桂兰,同时也把自己看到的情景向卢先生做了寻问。
卢先生告诉宝珠,丁然公司是本市十大民营企业之一,母女俩口碑极好,只是人太善良,以肉饲虎,怂恿下着一个很不检点的男人。那男人为了弄钱,绑架过他亲生的女儿。桂兰插嘴道:“你看这做父亲的可恶不可恶!”
卢先生说:“更可恶的是,判刑住了一年多,出来也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地纠缠那母女俩。”桂兰说:“政府就不管管。”卢先生说:“这类事情政府也是深不得,浅不得。只能看看事态的发展再说。怪可怜的。”
宝珠很有同感地点着头,说:“是。我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卢先生对宝珠说:“你既得母女俩的信赖,就需用心关照,叶柳太爱面子,女儿年龄尚小。俩人撑着那么大的一片天,实属不易!据说那男人和黑道还有些瓜葛,但证据不足,只是一种推测。”
宝珠说:“她的那个女儿可不是个简单人物!虽说年龄小,做事可是厉害着呢,要眼光有眼光,要才华有才华,人还漂亮。太阳镜一戴,赛倒天仙!”
“哟,这么厉害呀。”
宝珠说:“那可不,你看着吧,不出两年,又是个赫赫有名的小叶董事长!”
卢先生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现在的年轻人,不成器便罢,一成器,就呼呼地往上窜,你都不知道他们怎么上来的。”
宝珠问桂兰大姐村里有什么消息没有,桂兰说消息倒没有听说什么,只听说那木瓜从县城回来了,不当警察了。有说是被打发回来的,有说是走了门要到城里来上班了。过两天我去探探他妈的口气。没有找你什么麻烦吧?”
宝珠说:“没有。”
卢先生说:“有个小道消息,你知道就行了。你们县分管农业的那位副县长‘双规’了,县长也在接受调查。我估计是和那个开发商共同坑农害农的事有关。据说省政府还有个批文,我没有见到。”
“谢天谢地,总算有了出头之日。”宝珠说着,又是作揖,又是默念,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动作。卢先生估计他是在祷告什么,显出十分虔诚激动的样子,脸也涨得通红。卢先生也没有估计到,这样一条消息竟让宝珠如此兴奋!宝珠说他要回公司去,心里总有些不放心。
桂兰说:“你要走,就早走,免得人家惦记着。有什么事常通个消息。城里不像咱们乡下,树林大了,什么鸟都有,要多长个心眼。万不能像过去那样莽莽撞撞的。”
宝珠边走边应道“知道了大姐,你放心吧。”宝珠路过一个小吃街,见木瓜正和几个年轻人喝啤酒,看得出已有几分醉意了。宝珠想走过去试探一下,看看大姐说的是不是事实,想了想,觉得今天还是不去找麻烦为好。县里的消息如果是真,那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了!愿贪官污吏伏法,神州清风万里,愿上天风调雨顺,民间粟贱三钱;愿丁然商贸公司兴旺发达,愿母女俩能尽快摆脱纠缠。
宝珠走。宝珠大步流星地往回走。嘴里还想哼出个小调,清了清嗓门,实在觉得不利索。谁知木瓜也看见了他,摇摇晃晃地追上来,拉住宝珠说:“你不认识我啦?啊——真是贵人多忘事哪。喝,喝怀酒,叙叙友情。”
宝珠问:“咱们俩那些事也算友情?”
木瓜道:“过去追……追你,那是执行公……公务;脱下……下那张皮,咱哥们还是哥们。友情为重。除了友情,什么他妈的都是狗屁。我算看……看透了。当……当官的都拿着老百姓的事作……作秀,什么全心全意为民众,纯粹是在蛊……蛊惑人心!来来来,你看我,我那几个兄……兄弟,真够哥们的!结识新朋友不忘老朋友,朋友多……多了路好走。我想这话说得好,过去是过去,现在是……是现在。世事不由人哪。不打不成交。你记着咱们俩也曾经是朋友就行!你……你真不和我喝两杯?小肚鸡肠了吧?”
宝珠说:“改日吧,我请你。”宝珠发现那群人里,有曹子健的身影,但宝珠不知为什么曹子健一直不正眼看他,很有些躲躲闪闪的样子。
木瓜听宝珠要请他,很惊奇说:“我可等……等着啦。哎,我说你现在在哪儿做事,^那……那么大的口……口气,还请我?”
宝珠说:“丁然商贸公司。”
“干什么事?打杂?”
“总经理的助理!”
“真的?”
“那还有假。”
“行啊宝珠,一个袭警的高……高粱花子,一……一夜之间就成了白领了。这世道就是不一样了,谁升起谁就是太阳啊!”
宝珠也挖苦道:“你这一辈子也就最后这句话说得耐人琢磨,其余的都是屁话。”
“哎哎,怎么说着就……就走了?我可等……等着你哪。”
宝珠回到公司,见叶董事长的办公室灯还亮着,想上去看看,又觉得时间太晚;毕竟白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宝珠怕董事长受不了,觉得还是上去看看为好。宝珠想,叶董事长也许会觉得不好意思,开个玩笑,那不好意思也就荡然无存了。今天的事,暴露出这个家庭有很多难处。宝珠愿意为她们分担忧愁,也愿意帮她们度过难关。宝珠现在是有力无处使,有心无处用哪。
世态炎凉,宝珠是有体会的。但宝珠是个大男人。宝珠可以宠辱不惊。问题是两个柔弱女子,宝珠真怕她们蒙冤受屈之后自暴自弃,生出一些什么不好的念头来。
宝珠走上二楼,轻轻推开董事长的门,见董事长正背着他站在窗前。
“董事长。”宝珠喊。
站在窗前一直深思的叶柳见宝珠走进来,有些慌乱,擦拭掉脸上的泪滴,方转过身来,笑迎上去“噢,宝珠啊,你没有休息去。”
“我一直不放心,上来看看你。”
“噢,坐吧,坐吧。你看,我们家的事,吵得你也不能安宁。吃过饭了吗?”
宝珠说:“吃过了。又是三大碗干饭。那个老厨师说,兴亏是董事长一家人宽厚,若是遇到个气量小的人,三天就让你走人!”
叶柳笑。叶柳说:“这个老张,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宝珠很满意自己刚才的讲话,叶柳脸上的笑容让他感到十分的宽慰。“该怎么吃,你就怎么吃。民以食为天,吃饭第一。能吃有什么不好的。”
宝珠诚恳地说:“董事长,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心里很不踏实”
叶柳想了想,说:“你只要帮我看着点丁然,不要遭人伤害,我就全放心了啦!我什么都不怕。我最担心的是她。十五岁时,她遭人绑架,向我索要100万。绑架她的正是我的前夫——我是该断不断,以羊饲狼,自酿祸端哪!我是真后悔呀宝珠!也许是命该如此吧——我现在变得信命了。”
宝珠安慰说:“什么命不命的,你别信那些?全在自己的。”
“说句真心话,我现在已是半老徐娘,心灰意冷了。我把这个企业的大半交丁然管理了,我只是觉得她太年轻,经世不多,怕累坏她。这几年,我还有精神给她看着,日后她能给我找个疼爱她,一心和她好好过日子的女婿,我就到山东蓬莱对面的那个小岛上盖几间房子,修一座庙,种几株仙桃翠柏,和八仙过海里的何仙姑做个好邻居,去求仙拜佛了。到时候仙桃熟了,你就和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