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取所需-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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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笑了笑。

“那既然都知道保持距离是最理智的行为，为什么都大清早的尾随人家的车到了这儿呢？非得看着人家进了站，火车开走才准备离开。”

尹昭逸有些懊恼的揉了揉鬓角。

“有时候理智是一回事儿，担心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陈东没有再说话，通过车里的镜子看着坐在后座的尹昭逸，虽然这段时间老板好像是瘦了很多，但他眼中的光彩却是从前从没见过的。

轻轻发动车子。

“请坐好，我要发动了。”

……

这个季节的Q省天气已经很冷了，呼啸的西北风刮得好像要把人风干一样。唐越庆幸自己出发前先给这边的人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天气情况，如果不是带了一些御寒的衣服，估计自己跟唐冰就要便两根冰棍了。

唐冰捂紧了自己的大衣，看着处处跟N市完全不同的景象，转头看向唐越。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姐？”

唐越理了理头发，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变成了披肩的小长发，只是最近实在没有时间打理，此时被风一吹才感觉出来。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喂。老杜啊？你在哪儿呢？我们已经到了。”唐越跺着脚，也禁不住把领子往里掖了又掖。

唐冰隐隐约约听见一个带着一点点方言腔的男声，两人没说几句就挂了，不一会儿便看到一个穿着军大衣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等急了吧？”男人憨憨地笑了笑，搓了搓手。

唐越也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一边介绍着唐冰。

在车上唐冰已经听唐越说了关于这个老杜的事情，说是当年唐司令在Q省时一个老部下的儿子，因为当年唐司令救了他父亲的命所以每隔几年就会到唐家去拜访一下，所以两家也算是没有断联系，只是唐冰整年在外面乱混也没有注意到便是了。

“天也快黑了，我带你们去我家住吧。”老杜憨厚的拉着唐冰的手，猛地接触到一双粗糙的手掌，唐冰先是反射性的退了两步，但对上老杜淳朴的笑容和唐越的眼神，他生生的没有拒绝，只是有些不习惯的扭了扭身子。

唐越没有想到老杜这么热情，搓了搓手道：“那什么，先不用麻烦了，你帮我们姐弟俩找个饭店住一晚上吧。”

听到这话，唐冰点头如捣蒜。

老杜笑了笑，嘴里分着白气儿。

“哎呦大小姐，您看您说的这是个什么话，老司令对我们家有恩，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要是叫你们去住饭店回去我爹还不得打死我啊。”

唐冰皱着一张脸，唐越却笑了。

“那就麻烦了。”

老杜开来的是一辆老式的面包车，没有暖气，但还算稳当，一个半小时以后就到了老杜的家，是比较朴素的小平房，但收拾得也算是干净。

老杜帮他们两人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去忙了，唐冰坐在唐越身边，大少爷脾气再次发作。

“姐，我们还是去饭店吧。我刚才在路上专门看了看，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个酒店，看着也还行，要不我们过去住吧。”

唐越白他一眼。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再过半个小时天就黑了，你要去自己去，我觉得这儿挺好的。这种小院你平时想住还没机会呢！”

唐冰彻底无语，只是垂头丧气的坐在床上。

“不说这个了，你是怎么跟这个老杜联系上的？”

唐越躺在床上长舒了一口气。

“我在发现唐耀宗又可疑之处的时候先去拜访了爸爸的战友何叔叔，从他那儿知道了唐耀宗确实不是大伯的孩子，而且好像身世还十分可疑。加上之前你的事情，我觉得可能这一切又很大的联系，所以就决定先差一下。”

“我印象里好像有个Q省的伯伯曾经来过我们家几次，就在爸爸的电话本里找到了这个电话，就联系上了啊。”

唐冰点点头。

“那你让他在这边查的东西到底查到多少了？”

“其实也没什么，很多事情我们不在场根本没有办法下定论。而且老杜跟当年的那件事情也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有很多知情人根本不愿意透漏，所以我们才要亲自过来。”

“大小姐，吃饭了。”老杜的声音传了过来。

唐越拍了拍唐冰。

“不说这些了，先去吃饭。”

老杜做了满满一大桌的菜，老杜的媳妇儿还有孩子都围坐在一张大桌前，笑眯眯的看着这两个“大城市”来的贵客。

“笑笑，叫阿姨，叔叔。”老杜拉着自己的小女儿。

小女孩不像N市的那些小女孩那样粉扑扑的脸蛋，反而有些高原红，但小脸圆嘟嘟的倒是十分可爱。

“阿姨，叔叔。”

唐越笑嘻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从包里拿出早先在N市买的一些小东西放到孩子手里。虽然不值钱，但总归是一份心意，老杜推脱了一会儿，但还是笑呵呵的让孩子收下了。

孩子高兴得很，不停的问这问那。

“阿姨，你们家是不是有大炮啊？我爸爸说，唐爷爷是大司令，肯定有很多长枪和大炮吧？”

唐冰一口茶险些没把自己呛死，一桌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气氛也活络了起来。

老杜也下了几杯小酒。

“话说大小姐，这两年我老爹身体不好，也没有去看你们，唐老司令现在身体还好吧？”

唐冰和唐越都忍不住停了筷子，脸色有些尴尬。

第三十七章

“你说什么？唐司令他……”老杜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本来吵吵闹闹的孩子也似乎感受到了现场气氛的尴尬，也停止了笑声，一双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爸爸还有外来的两个叔叔阿姨。

唐越也不禁黯然。

尽管自己总是在说服自己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但爸爸生前的样貌还总是浮现在自己眼前，眼泪几次都险些夺眶，碍于唐冰和唐研却又只能生生按下，毕竟如果这个家连自己都倒下了，那么就是真的彻底的败了。

唐家姐弟两人即便各自心中都酸涩万分，但在别人家中毕竟还是应该表现出应有的礼仪，若是气氛太过僵化便显得太难收场，对主人家也太过尴尬了。

西北汉子不是哭哭啼啼的性子，老杜眼眶红了红，端起桌上一杯烈酒一饮而下。

“我敬老司令。”

唐冰和唐越也被这情绪感染，纷纷拿起酒杯，北方烈酒灼得他们喉头好像火烧一样，却也让心里那份不甘于愤怒显得愈加明显。

“别怪我一个粗人不会拐弯抹角，上次大小姐给我通电话的时候还曾说过老爷子身体挺好，这忽然之间就离开了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唐越不禁心里一紧，没有想到这老杜虽然是土生土长，但洞察力却是这么高。转头正好碰上唐冰的目光，姐弟俩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把事情告诉老杜。

“其实不瞒杜大哥你说，其实家父的离世怕是真的有原因。不过眼下更要紧的是有人诬陷家父，现在老人已经入土若是连清誉也无法保全，我姐弟三人就实在太不孝了。”

老杜深深点了点头，眼神发亮。

“我想来大小姐和大少爷忽然到了这地方就肯定有事情。唐司令对我老杜家恩重如山，我老杜爷俩儿肯定会尽全力帮助大小姐和少爷，肯定不会让老司令蒙受这不白之冤。”

听对方这样义气，唐越也不禁心里一热，说话也去了刚才的客套。

“别小姐少爷的叫了，要是你不嫌弃就叫我小越吧，以后我们姐弟俩还要仰仗大哥你呢。要是能查清楚当年的始末把罪魁祸首绳之以法，我唐家姐弟一定铭记大恩。”

老杜也爽快的又干了一杯，大声道：“好，小越，小冰。明天大哥就带你们去C县，那边离这里不远，相信还有不少当年的老兵和知情人在，到时候我们在那儿呆上个几天，肯定能找到有用的情报的。”

唐越和唐冰相视一眼，使劲儿点了点头。

……

同一天当晚，N市。

“很久没有见您忙到这么晚了。”陈东一边接过尹昭逸手里的外套一边打开车门。

尹昭逸伸了伸胳膊，感觉全身的关节都在响，看了一眼助手道：“你这是在埋怨我这段时间没有努力工作？”

陈东看上司一脸玩味的模样，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

开车走了一会儿，尹昭逸忽然道：“等等，你这是去哪儿？”

陈东迷茫道：“XX会所啊，之前您一个人住的时候不是都去那边吗？”

尹昭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道：“调头。”

“嗯？”

尹昭逸无意识的看了看西北方，淡淡道：“回家。”

……

第二天一大早，N市还穿着单衣的天气，唐越在Q省竟然遭遇了一场大雪，漫山遍野的雪花飘着，将整个大地都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一些当地特有的鸟儿扑闪着翅膀在雪里飞着，倒是唐冰和唐越从未见识过的美景。

本来老杜说是天气太恶劣，有些路途还没有修好，平时不好走，但唐家姐弟都觉得在Q省的时间有限，而且现在也并不是讲究的时候，所以在二人的坚持下，三人还是上路了，乘着老杜那辆六成新的小面包车，开往了Q省C县。

N市地处秦岭淮河以南，属于南方天气，虽然也偶尔冬季飘些雪花，但大多都是了了几片，像现在这样的大雪还从没有过，唐冰不禁有些兴奋，冒着风还把窗子开了一个缝，时不时的伸手去接个雪花。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老杜转头来笑了笑说：“妹子，我们到了。”

唐越刚上路的时候稍稍欣赏了下美景，剩下的后半段路就一直在思考，还没有注意到路边的景象，这被老杜一说才注意到自己已经穿越了那些颠簸的山路，到达了一个稍微有些人烟的地方，不过这要是说“城市”实在是有些牵强了。

一溜烟儿的小平房，看上去也并没有规整过，老杜说这已经是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了，可路宽不过数米，连N市的周边小道都不如。相比起来，老杜住的的那个地级市倒是繁华得多了。

唐冰和唐越都有些感叹，但都没有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老杜看得出两个在大城市里住惯了年轻人的想法，于是又道。

“妹子你们在N市那么繁华的地方生活惯了，自然是看不得这么破烂的地方吧？”

唐越稍稍有些尴尬：“倒也不是看不惯，就是有些惊讶。”

老杜看着唐越红扑扑的脸，在雪里映得雪白，倒是觉得这姑娘倒是直肠子，不由得在之前的基础上又生了几分好感。

“行了，大兄弟你们坐好，我们还要走一段儿。那个地方是在这个县的北城区，是个老城区了，看了那里，你们就不觉得这里破了。”

果然，过了老杜口里那个“最繁华”的街道之后，路更难走了，加上下雪的缘故，整个路上特别泥泞难走。直到半个小时之后，老杜熄了火，让唐越两人从车里出来。

“下面的路就不好走了，路有太窄，车是进不去了，委屈两位跟我走着吧，不过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唐冰点点头，没说什么，唐越倒是挺惊讶这厮竟然没有吵吵，而是这么老实温顺，不过这样更好。

三人稍稍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离开了。

这边的房子更可怜了，连个砖房都少见，老杜说这里虽然名义上说是北城区，其实已经算是农村的地界了，所以房子破点很正常。

姐弟俩小心翼翼的在路上走着，好在唐越知道这唐路途肯定要走不少路，所以来的时候全带的是运动鞋，要是穿着高跟鞋，估计这会儿可以去死了。

走着走着，唐冰和唐越同时“咦”了一声。

老杜抬眼一看，立即明了。

在诸多破旧的房子中间，忽然有一栋特别新的小洋楼，有四层高，看上去粉刷得也很好，但在这环境里显得过于突兀了。

“这是谁家的房子啊？”唐越道。

老杜笑道：“这是小学。”

唐越心生了些安慰，点点头道。

“再穷不能穷教育，这个县虽然是经济落后了些，但没有想到这一段倒是落实得很好。”

老杜摇摇头道：“妹子，你想错喽。这可不是公家办得，说是一个外地人忽然出了很多钱修得这个小学，至于这个外地人到底是谁，你们可是能猜得到？”

唐越一愣，看了看身边的唐冰，他也是一脸的复杂情绪。

老杜的话说得很明白了，唐越不禁心里五味杂陈的。

“不过这个你们倒是好问了，直接问这个小学建造的人，人们应该不会怀疑的。”

唐越点点头，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几个人不再延续刚才的话题，继续往前走着，可能是下大雪的缘故，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各家各户的大门也都紧紧闭着。

老杜也犯了难，说是这边的人一般都是靠农作，一碰到恶劣天气就不能劳作了，就都在家里休息，这样贸贸然敲门也实在是太唐突了。

唐越试着敲了几家的门，开门的一般都是妇女，老杜说大家都知道现在农作挣不着钱了，所以男人们都去了外地打工，在家的一般都是些妇女或者是老人。

不过虽然都给开了，但看到唐越的样子一般都是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