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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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锋似乎没听清楚,于是凑近了一点。
萧和的呼吸一窒,却只能继续硬着头皮问:“你吃饭了吗?”
罗锋微微扭过头,直视着他:“没有。”
萧和词穷了,被对方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就像是缺了水的鱼,为了保证呼吸,再也无法考虑其他。
不远处的黎天明终于良心发现,站在Arthur旁边冲着两人吼:“傻站在门口干吗?坐下啊!”
罗锋直起身,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随后他牵起萧和,向着屋内最角落的地方走去。两人转身的一瞬,屋内所有的视线都聚集了过来,随后大家相视而笑,又挤眉弄眼了一番。萧和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被罗锋触碰到的地方,完全没有发觉四周奇怪的气氛。
作者有话要说: 和基友聊天,对黎天明的打招呼格式产生如下联想——
香蕉你个巴拉:我是黎天明,香蕉你个巴拉啊
寻:我是罗锋,寻啊
草泥马:你们先聊我走了……
☆、感情
萧和呆呆跟着对方走到沙发边坐下,罗锋十分自然地松开手,萧和却半天回不过神。高音女王恰好唱完一首歌,众人使劲朝她使眼色,妹子会意,直接冲过来把话筒塞在萧和手里:“来!谁都别拦着,我们频的镇频之宝——白哥!来一首!”
众人各个面露诡异笑容:“来一首!”
掌声呼声交杂在一起,萧和木愣愣地拿起话筒,就听四周的欢呼声更大了。
“白哥唱什么?我帮你点!”
“情歌——情歌——”
“古风的!白哥的古风歌真绝色!”
“哈哈,白哥什么风格的都很绝色好吗!”
一旁罗锋微微扭头,视线也移了过来,萧和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压力搞得有点麻木,此时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举着话筒,恰好伴奏响了起来,不知是谁选了胡彦斌的《诀别诗》。前奏一过,萧和开口唱了起来。
作为这一辈子最拿手的一项技能,萧和唱了两句就找到了感觉,浑身上下的压力也消失了不少。
“……
绝别诗
两三行
写在三月春雨的路上
若还能打着伞走在你的身旁
绝别诗
两三行
谁来为我黄泉路上唱
若我能死在你身旁
也不枉来人世走这趟”
胡彦斌的歌声总有一种缱绻缠绵之感,尤其是在古风歌中,萧和顺着这种感觉,唱完了歌。最后的音落下,众人发自内心地鼓起了掌。
“现场版的更好听!”
“赞!”
萧和的嘴角微微扬起,刚要把话筒交给下一位,谁知众人笑眯眯地看着他:“继续啊,再来一首。”
与此同时,新一首歌的伴奏已经响了起来,萧和找不到理由推托,只能继续唱了一首。谁知,一曲完了众人再度起哄让他接着唱,直到唱完四首歌以后,萧和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正打算不论如何也推掉下一首,门口突然走进一个服务员,手中拿着好几瓶啤酒:“打扰一下,这是你们点的啤酒。”
萧和趁着大家注意力转移的时候把话筒放回了桌子上,Arthur和黎天明拎着啤酒走了过来,萧和默默缩在角落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结果黎天明拿起两罐二话不说先塞给他和罗锋。
分发完啤酒,屋内响起一片易拉罐开启的声音,Arthur讲了几句话,众人齐齐碰杯。咽下苦涩的液体,萧和握着啤酒罐,一旁的罗锋突然举着啤酒罐凑在他眼前,萧和愣了一下,下意识看过去,罗锋用手中的啤酒罐轻轻碰了下萧和的,萧和会意,说了声“干杯”便仰头又喝了几口。
有了酒精的助兴,包厢内很快重新活跃起来,萧和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全身的感觉却集中在一旁那人投来的视线上。自从众人不再关注他们这边,旁边这人就越发肆无忌惮起来,灼热的视线让他想忽视都不行,偏偏这人又不爱说话,萧和更是不会找话题的主,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又回来了,萧和僵直地坐在沙发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眼看着包厢内的众人狂欢了一波又一波,身旁的人却不为所动,仍旧执拗地盯着他,萧和心里暗暗叫苦,心想着还不如继续唱歌呢……刚抱怨完,人群之中突然有人冲着他而来,兴奋地开口:“这还有两个漏网之鱼……”
萧和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人拉着玩起了游戏,这人明显是在兴头上,规则也讲不清楚,萧和稀里糊涂玩了几局,结果没赢一把,冲过来的人更高兴了,拿来一罐啤酒就塞到萧和手里,一旁的人不停喊着“罚酒”,萧和懒得解释,顺着众人的意喝了满满一罐。
众人显然十分满意萧和的“豪迈”,干脆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他,萧和连输无数把,随后喝了一罐又一罐,记不清到底喝了多少,胃部先传来灼烧感,紧接着大脑也陷入眩晕的状态,萧和努力抬手挥了挥,然后坐在沙发上默默等待酒劲过去。旁人见他脸色不是很好,这才转移了折磨的对象,顺便对着一旁的罗锋使了几个眼色。
众人离开以后,萧和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胃部,灼烧翻腾的感觉并不严重,但十分难受,恍惚中忆起上一次醉酒还是和游戏中的罗锋诉苦,不知怎么,懊恼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令得他更加烦躁。
迷糊之中,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的喧闹声似乎小了一点,萧和脑中的眩晕感少了一些,只是困倦感加倍上涌,整个人不由得打起了瞌睡,怎么也醒不过来。
众人围在这边,一双双眼睛来回扫描喝醉了的萧和以及一旁的罗锋。
“寻哥,人交给你了!”
“好感度刷起来~”
“不要浪费我们的好意啊……”
“嘿嘿……”
作为回答,罗锋小心翼翼扶起身边的萧和,少了防备,这人直直栽倒在他怀里,软绵绵的身体不再带着明显的抗拒。在身边人善意的起哄声中,罗锋干脆把人抱出了包厢。直到回到宾馆,将对方放在双人床上,萧和像是安了感应器似的自动抓起一旁的被子盖上,只露出大半张脸。
罗锋坐在床边,细细看着这人,脸形、唇形……一点一滴都努力地刻入脑海。
洗漱完,罗锋钻入被窝,关上了灯。黑暗之中,身旁人的体温像是极致的诱惑,罗锋轻轻贴了过去,从身后环住对方细窄的腰。
第二天早上,萧和在头痛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在家,迅速坐起身,他的目光扫过屋子里的摆设以及这张……双人床,幸好自己的衣服还穿在身上,就是有点皱皱巴巴。
思考了一会,萧和认定应该是别人见他醉了就帮他开了个房间,正打算下床洗漱,开门的声音响了起来,萧和身体一僵,眼睁睁看着罗锋抱着一堆吃的进了屋。这人换了拖鞋,又把怀中的小吃放在桌子上,随后才回过头来看着他。
萧和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脸,硬是解读出了无辜的含义。
……
…………
他硬着头皮问道:“昨晚是你……把我送回来的?”
罗锋点了点头。
萧和有了预感,咬咬牙问出下个问题:“这是你的房间?”
罗锋:“是的。”
萧和:“……”
罗锋就这么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萧和一时犹豫着到底是直接挺尸装死,还是下床洗漱。几秒以后,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忍着头疼去卫生间里洗漱。宾馆的卫生间都是半透明的玻璃,纠结了半天,萧和强忍住了放水的冲动,然后找了个借口急急打车回家。
回了自己的小窝,萧和直奔厕所,解决完生理需求又洗了个澡以后,他总算开始思考起接下来该怎么办。此时时间已经接近中午,纠结了许久,他打了个电话给黎天明,对方接起来的时候电话里全是嘈杂声。
“喂?萧和?我们在外面玩着呢,太吵了什么听不见啊,有事发短信。”连连说了两遍,黎天明把电话给挂了。
萧和无奈,给对方发了短信,询问了一番以后才发现,罗锋脱离了组织就是为了留下来照顾他,想着对方之前买的那一大堆吃的,萧和莫名心虚,再联想到今早那人无辜的表情……萧和焦躁地在屋里来来回回走动,不停暗示自己,对方一直就是那副没有表情的表情,根本跟无辜两个字无关!
两分钟以后……
萧和换了衣服匆匆赶往宾馆,来到那间屋子门前,他做了足有五分钟的心理斗争才敲了敲门,房门很快被打开,罗锋站在里面,如同被丢弃的大型犬类一般盯着他。
萧和被自己的脑补雷到崩溃,最后自暴自弃地问道:“你要去市中心玩吗?”
这个问题似乎难到了对方,两人站在门口傻乎乎地对视了许久,罗锋才极为不确定地反问了一句:“你不休息吗?”
说不上心里面是什么感觉,萧和只是觉得吃惊,不少词汇在脑中游走了一遭,最后变为干巴巴的三个字:“我没事。”
罗锋又沉默了,萧和却突然从这份沉默之中读出了一些别的含义,比如……对方在担心他?似乎从意识到的一瞬间开始,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了细微的变化。罗锋的沉默不再带着冷漠,而是变为了不知该如何表达的迟疑。因为在乎所以才会迟疑,萧和明白这种感受,可唯独不敢确定,对方是不是也是如此?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们仍像有交流障碍的傻子一般站在门口,可萧和的心中,一个猜测在逐渐成形。他第一次认真地盯着罗锋的眼睛,问道:“一起去玩吗?”
罗锋的表情仍没有变化,可是好像已经理解了萧和的意思:“嗯,去你说过的地方。”
说过的地方?
过了一会,萧和想了起来,他曾跟罗锋说过许多自己喜欢的地方。嘴角不由自主微微上翘,萧和露出微笑:“好啊,我带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
☆、告白
Arthur一行人赶在周天晚上5点之前都上了长途车,黎天明倒是在车站候车厅里抓住罗锋说了半个小时的话,但在6点的时候,他也上了车,跟着检票的人群,黎天明忍不住回过头,就见罗锋和萧和站在一起远远看着他,那场面莫名和谐,他忍着笑冲二人挥了挥手,随后转身走入车站,在二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终于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同时在心里面暗暗说了句“加油”。
送走了黎天明,萧和带着罗锋转身离开,走在路上,二人并没有说话,萧和还沉浸在回忆中,罗锋在周六的时候突然说他请了两个礼拜的假出来旅游,这人说完这一句以后就继续维持着面无表情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他。
经过短暂的相处,萧和算是有点摸透罗锋的性格,这个人看起来冷漠,可性格其实相当简单,非要用什么词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呆”……而且这个人也不怎么会说话,尤其对着他的时候,往往说话只说一半,然后就直勾勾盯着他。
萧和最初的那些紧张感全被罗锋的“呆”给磨光了,跟这人在一起的时候,基本干什么都是他做主,他说向东,罗锋就跟着往东,他说向西,罗锋就颠颠跟着向西,从来不发表任何意见。
偶尔罗锋也会说话,他会说自己干了什么,却永远不会说自己打算干什么,就好比旅游的事,罗锋只说请了假,可是这两周要干什么,罗锋往往靠盯着萧和来解决问题。
被那种眼神盯久了,萧和本来就柔软的心简直要化成一滩水,当他提出自己也请假,带着罗锋在附近玩一玩的时候,罗锋毫不犹豫同意了。不知道为什么,在罗锋面前,他完全没有办法伪装自己,不论是开心还是犹豫,他都会不假思索地表现出来,大概就是因为罗锋太真诚了,萧和自己也就忍不住,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
这种状态会让他觉得不好意思,可更多的时候,他觉得很快乐,那是不用掩藏自己的快乐。
按照他们的计划,或者说是萧和的计划,他们在周一动身,不用报任何旅行团,单单是去周围的城市走一走,看一看风景。萧和其实很早前就想这么做,可是一个人去玩又显得十分奢侈,而且周遭认识的人又不能理解他这种“只是随便看看”的心态,事情便一直搁浅到现在。
萧和说出计划的时候还有点忐忑,可是对上罗锋认真的眼神,他突然就感受到了久违的心动感,那种冲动往往只会在他一个人畅想的时候才会出现,而现在,面前的这个人让他有了可以共享那份心动的感觉。
这是一个寂寞的时代,能找到彼此之间可以共享感情的同伴实在太难。可是萧和觉得,他找到了。
两人的准备堪称仓促,甚至连拿得出手的照相机都没有,二人商量过后,便打算干脆用手机,免得照相机占了背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