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海贼王的男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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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凌远低下头。
“六年了，我累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萧镇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个人，那脸上的表情他无比熟悉，无论对谁，凌远都是那样一副淡淡的无所谓的表情，似乎对方存在也好，不存在也罢，对他都没有差别。
然而凌远从来没有用那种表情面对过他，他看自己时的眼神总是充满了崇拜，从初中起那双毫不掩饰爱意的眼神就在校园里无时无刻不追随着他，让他想忽视都难。
于是他接受了他，接受得那么理所应当，那种感情比起给予，更像是一种施舍，萧镇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变成凌远眼中的路人。
在医院的这两天他几乎以为自己要失去对方的人，然而凌远醒过来了，自己却失去了他的心，那个总是仰望着自己的凌远终于被他亲手杀死了，就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明明是曾经肌肤相亲的两个人，现在却无比的陌生，萧镇闭上眼，感受到一阵眩晕。
萧镇走了，李云霆进来了，他不太光彩地听到了二人的全部对话——确切得说只有凌远一个人在说，在听到凌远描述过去时，他真心为他感到难过，而在凌远终于表示放下时，他又隐约有那么一丝……窃喜？
李云霆在屋里站了一会儿，开口道：“对不起。”
凌远这才注意到屋里多了个人，看了他一眼，“你指什么，是我躺在这里，还是和他分手？”
“如果是前者，你没必要道歉，因为那天主动把你留下来的是我。你说得对，我当时确实心底很期望他能过来阻止我们，其实是我利用了你，要道歉的应该是我。”
“如果是后者，你更没有必要道歉，彼此感情没有裂痕的话，是不会轻易被别人拆散的。我和他的关系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畸形，缺得只是一个人来打破表面的宁静，而这个人碰巧是你罢了。”
这还是二人认识以来凌远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可是比起那天躲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孩子，这个理智又淡漠的凌远让李云霆更为担心。
“虽然我知道在你刚分手就提出这件事不好，但是，”李云霆声音有些沙哑，“小远，我喜欢你，跟我交往吧。”
凌远诧异地望了李云霆一眼，竟然笑了一下，这个男人第一次见面就厚颜无耻得求上床，然后便一直死缠烂打，到了求交往的时候却又装得小心翼翼，虽然刻意掩饰了锋芒，但他难道没有意识到自己用得是祈使句而非疑问句吗？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和萧镇身上有同样的气质，虽然凌远说不上来那是什么，但他不得不承认当初也正是萧镇身上这种气质让他着迷。
凌远摇了摇头，“对不起。”
被拒的李云霆立刻恢复了本性，“为什么？难道你对我的床上功夫不满意？”
凌远一愣，没想到对方率先质疑得是这点，“不，我很满意，虽然我不是经验很丰富的人，不过我猜没有几个人能做得比你好。”
“那你为什么拒绝我？之前你有男朋友，现在没有了，我们彼此身体契合度又很高，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我想你误会了，我之前拒绝你不是因为我有男朋友，我们能不能在一起也不取决于你的技巧，而是取决于双方有没有感情。”
“我有。”李云霆斩钉截铁道，见凌远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连忙补充道：“我承认，一开始我只是想拐你上床，我太自信，我以为共渡一夜之后你就会迷上我。”
李云霆语气渐渐平缓了下来，“结果我输了，当你躺在我怀里哭的时候，我就迷上了你。”
“当时我就想，如果你是我的，绝对不会再让你那么伤心得流泪，就算哭，也只能是在床上被我做到哭。”
凌远努力克制住想骂人的冲动，为什么明明很煽情的句子到他嘴里就让人感动不起来。
“你失去联系那两天，我一直都很不安，我宁可希望你是像以前那样在躲我，也不希望你出事，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你被送到医院时只有半条命了，医生说你的状况很不好，当时我……”李云霆像回忆起了很糟糕的事情狠狠咬了咬嘴唇。
“我曾经冒着巨大危险潜伏做卧底，也曾被人举着枪对着头，我都没有像那个时候那样害怕，害怕就这样失去你。”
“小远，我是真心喜欢上你了，你当我是一见钟情也好，一日生情也罢，总之下半辈子我只想跟你一个人做。”
李云霆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说这么缠绵悱恻的情话，他自己都快被自己打动了。
凌远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你的告白很感人，不过我想我们还是不合适。”
李云霆无奈地耸耸肩，“你知道我这人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
“不要脸？”
“是不轻言放弃。”李云霆冲凌远挥了挥手，“今天太晚了，你得休息，明天我再来陪你。”
☆、硫克岛的传说
接下来的几天，李云霆都没有来，据说是临时有了案子，分｜身乏术。李云霆的同事轮流在晚饭时前来探视，每次都给凌远带来爱心晚餐。虽然凌远一再表示不必如此，但大家说这是李队特别关照的，他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凌远住院的事除了萧镇，他的同学和网友都不知情，当然也没敢告诉凌露，因此能有个人来探望自己，哪怕只是陌生人，凌远还是觉得心存感激。
当然那个对自己有敌意的姐姐可能也只是凌远的错觉。
而小田心里想的是，作为一个坚定的萨琦党，坚决不能受面前这位我见犹怜的小帅哥诱惑而倒戈，看在琦琦送自己的黑脸绵羊宝宝的份上也坚决不能！
直到凌远出院的那天李云霆也没有过来，一位姓于的同事来医院帮忙办理得出院手续，凌远仔细观察了对方，觉得李云霆像个大流氓，而这个于荣就像个小痞子。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了。”于荣咧着嘴乐。
凌远疑惑地看着他。
“那天在酒吧我也在。”
凌远没什么印象，不过他本来就很难对陌生人产生印象。
“你最后说得那句话很好，我很欣赏你呢，”于荣拍拍他肩膀，“放心吧，我跟白痴小田不一样，我绝对站在你这边。”
凌远完全不晓得对方在说什么，只好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凌远再一次登录游戏的时候以凌露为首的人都暴走了，面对大家的质问，他只好编了个外出旅游、山里没信号的胡烂理由蒙混过关。
他以为这么长时间不来酒厂仓库一定会像上次那样爆仓，结果没有，问了辛巴达，才知道原来最近萨古斯也不知为什么没有上线，不过NIGHTMARE那边应该打好了招呼，没有再劫丝路的商船。
凌远处理好店铺的事务后便无所事事，坐在屏幕前发呆。短短的几天好像发生了很多事，跟另一个男人上床，被六年的男友强｜暴到进医院，然后分手，紧接着又被人表白。
凌远发现当自己再次想到萧镇的时候已经没有昔日的激动，甚至连心痛的感觉都很少。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像其他孩子那样感情充沛，他的情绪不容易起伏，却很容易平复，但在萧镇面前自己一直是个情感无法自抑的人，他没想到经历过这种刻骨铭心的感情后自己竟然能说放下就放下。
凌远操纵着青琦来到天堂岛上的教堂，这里不仅有主管登记结婚的NPC，也有负责办理离婚的NPC，凌远来到这个叫惠特利的NPC面前，跟他对话。
【附近】惠特利：这位先生，我看到您身上确实有一段姻缘，虽说我们离婚办是全海域连锁的，可是您和您的无缘人恐怕不是在我们系统办理的登记吧？很抱歉我们无法受理，您不妨找当初您二人当初结缘的地方试试？或者在婚姻关系面板中申请离婚，如果对方也同意的话就可以正式离婚了。
凌远听着对方一长串的话，打开角色面板，看着称号列表里被隐藏掉的一栏，陷入了沉思。
航海时代内测时间并不长，玩家知道这个游戏有结婚系统，但几乎没有人知道它还有同性结婚系统，凌远发现这件事也是很偶然的偶然。
那是在刚开服不久的时候，凌露来C市探望凌远，见凌远在玩航海时代，起了兴致，索性霸占了电脑，还顺便霸占了凌远的床，把弟弟赶到萧镇家去借宿。
凌远带着笔记本到萧镇家继续游戏，萧镇见状也拷了客户端过去。凌远站在天堂码头看海鸥纷飞，一转身就见到了顶着二人姓氏组成名字的凌霄披着夕阳缓缓向他走来。
凌远心底一动，那大抵是游戏中青琦对凌霄的一见钟情。
那时是游戏初始阶段，凌远没有船，萧镇更是个刚刚在天堂海军报道的新兵，两人便随意登上一艘NPC船，任由它将他们带往未知的目的地。
最终他们抵达了一个偏僻的岛屿，硫克岛，这个岛并不位于钻石海域，凌远事后也再也没有到过这个岛屿，那次偶然的接触是唯一的一次，凌远一直认为那是天意。
二人登陆后硫克岛后第一眼见到的是两个巨大的古希腊男人雕塑，两个人都是战争打扮，古希腊的盔甲包裹的范围跟现代的女子泳衣差不多，因此二人强健的胳膊和大腿肌肉都暴露在外，虽然是石头雕成，但由于工匠手艺精湛，看上去竟似有弹性的触感。
其中较高大一人持剑望着远方，另一人则偏过头，微微仰视着身旁的男子，凌远看着看着，竟从那雕塑眼中察觉出了一丝难解的情愫。
二人来到总督府，跟暂代总督的NPC交谈，这才知道，雕塑中较高大的男人正是希腊神话中著名的刀枪不入的勇士阿喀硫斯，而在他身边的那位便是阿喀琉斯的同性恋人帕特洛克罗斯。
阿喀琉斯和帕特洛二人感情很好，帕特洛对阿喀琉斯忠贞不二，阿喀琉斯虽然也视帕特洛为最亲密的伴侣，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在外面沾花惹草，不仅跟女人发生关系，还强抢男人导致对方丧命，从而引发了战争，而帕特洛也死于这场战役。
间接害死恋人的阿喀琉斯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真正的心意，他抱着爱人的尸体恸哭不已，无尽的悔恨涌上心头。不过为时已晚，经过一系列悲恸疯狂的举动后，阿喀琉斯也走上了自我毁灭的道路。
阿喀琉斯死后，他的亲人和战友们把二人的骨灰相混，合葬在黑海的一个叫硫克的岛上，传闻这样可以让二人死后灵魂相伴，永不分离。后来更有传闻说每当傍晚，二人的灵魂都会出现，结伴在岛上徘徊。
凌远和萧镇登岛的时候正是夜间，他们在海滩上走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二人的灵魂手牵着手相伴同行，两个人的眼神时不时交流着，那里有只有他们才懂的语言。
萧镇上前去与二人对话，阿喀琉斯的对白只有一句，“很多时候，你只有失去了，才知道自己曾经得到过。”
帕特洛克罗斯的台词更简单了，只有四个字：“我不后悔。”
凌远见萧镇站在原地不动，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便提议在岛上四处走走。于是二人信步来到了教堂，意外地发现了游戏中这个特别的设定。
硫克岛的教堂是航海时代中唯一接受同性婚姻的教堂。
简短的仪式过后，凌远看着自己人物头上明晃晃的的称号，百种滋味浮现心头，情不自禁转头去看坐在一旁的萧镇，却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
那也是唯一一次二人在游戏中互相顶着对方伴侣的称号活动，第二天他们回到天堂后，萧镇便把称号隐藏了，凌远也跟着隐藏掉称号，毕竟同性结婚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值得大声宣扬的。
如今回想起阿喀琉斯的事迹，凌远不仅感慨，如果当时萧镇和李云霆再晚一天闯进来，恐怕自己也会赴上帕特洛的后尘，只是不知道那时萧镇会不会像阿喀琉斯一样追悔莫及呢？
摇了摇头，把多余的想法甩掉，凌远在婚姻关系面板中点取了申请离婚。
萧镇接下来几天都没有上线，凌远便把这件事丢在脑后。不过刚分手后的一段时间，凌远发现自己不愿意一个人独处，每天打理完两个店面，便跟着相熟的船队出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