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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燕戈-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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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羌满心欢喜正待答应,冷不丁慕容垂的话飘到他耳边,他下意识的去看慕容垂,慕容垂也正好看向他,眼神沉静如常。
  “要让我答应可以,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
  众人抽了一口冷气。
  “等到凯旋回朝,还请相爷不要吝啬,赏我一顶司隶校尉的乌纱帽!”
  慕容垂抬眼看他,众人也都面面相觑,连王猛都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两旁点的烛灯明明暗暗,一种有点尴尬又有点诡异的气氛在营帐里缓缓流动。
  王猛将握成拳的手放到唇下,轻轻咳了两声:“此非本相所能决。”想了想,有些商量的问他:“让你做……安定太守好不好?或者万户侯也行。”
  “不……不行!”邓羌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慕容垂愣了愣,似是在诧异为何他会发如此大的火,看着邓羌怒气冲天的背影,又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仔细想了想,记起自己告诉他,不做上司隶校尉,就有被派遣他乡的可能……
  张蚝和徐成正欲起身去追,却被王猛打断:“不等他,徐将军速速准备一下,拔营渡川。”
  “是!”众将迅速行礼,豪气干云。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像是被人拉着黑布的一角哗的遮过整个天空。天气并不是很好,连星星都躲躲闪闪叫人难以看清楚。
  横在两军之间的潞川水早已退去,发出低低的呜咽之声。两岸的芦苇丛被寒风吹的齐齐倒像一边,本该嶙峋的怪石也被江水磨平了棱角,圆不隆冬被冲成几堆。
  几声清脆而凄厉的鸟鸣划响夜空。大概是今年最后鸣叫的一批雀儿了吧,燕地寒冷,他们早已备足了冬粮安安分分窝在巢中,度过又一个寒风呼啸的冬日。只剩下这几只朝着东面振翅飞翔的雀儿,怕是也在着急寻着属于他们的巢穴。
  太阳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缓缓移动着。秦国的士兵们一个又一个踏过潞川,在前方不动声色的列队成形,放佛下一刻就能挥师而向,直取邺城。
  “殿下?殿下?”桂卿惊疑的看着慕容冲躺在床上浑身发抖,渐渐的连冷汗都出来了,她以为是前日的病没好全,战战兢兢的去碰慕容冲的额头,不想手才伸到一半就被他一把抓住,像是用了死劲儿。
  “殿下……疼……殿下!”骤然袭来的疼痛让她眼睛都红了,刚念了一句就见慕容冲猛的坐起来,带的她也一个踉跄磕到床边。慕容冲满头的汗,张大了嘴呼哧呼哧的喘气,像是溺水的人刚被救起来的模样。
  “殿下——可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慕容冲慢慢僵硬的转头,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桂卿捧着茶盏过来递给他,慕容冲啜了几口,总算平静下来,抬头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现在已过了子时,应当算是二十三,十月二十三。”桂卿收拾好茶具仔细瞧了瞧,“奴为您换身衣裳吧,都汗湿了。”
  等慕容冲被人拾掇好一切重新躺回床上时,他却直直的瞪着床梁上繁复的花纹,揪着被角就是不肯入睡。
  潞川边上,浓重的黑夜就要散去。王猛戎装执剑,看着士兵们井然有序的渡川,列阵,拔营。
  “邓羌还是不肯走?”
  “是,邓将军在营中饮酒自娱,说什么也不走。”
  战马抖了抖漂亮的马鬃,下一刻被王猛收紧了缰绳,扭头奔出去。王猛的声音从逐渐消散的烟尘中传来:“贤弟自先去渡川,我随后便到!”
  用剑柄挑开邓羌的帐帘,果然见他案几上列了两大坛酒,正喝的痛快。王猛眯起眼睛,邓羌身上的铠甲和他酒坛下压着的地图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邓将军。”王猛跨步而入。
  “相……相爷!”邓羌倏的站起来,喝了酒的脸变得通红,他抢在王猛开口前叫起来:“本将军不走!您来劝我也不走!”
  “司隶校尉是吗?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邓羌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王猛,肃气凌人,一双眼睛亮的通透,好似能把自己看穿。“……没了。只要您答应我这个要求,我定一刀刀的把燕人都杀成阉人!”
  “好,我答应你就是。”王猛上前一步,“我是当真的,希望邓将军也当真。”
  邓羌先是愣了愣,待反应过来,不禁大喜,一手拎起一坛酒,冲王猛一比:“相爷大恩,邓羌必不负所托!”仰起头来大喝一顿。
  王猛也笑了,提起另一坛酒和他碰了碰,也一样灌了一大口,“本相命你,即刻整队拔营!”
  最后的秦军终于也动了,原本清澈的潞川水被铁蹄踏的浑浊不堪,岸边芦苇东倒西歪,远看过去,若没有势如破竹的秦国军队,真是一派萧瑟模样。
  燕宫里,慕容冲对着摆满案几的早膳心不在焉,拿着银箸这个碰碰,那个戳戳,终于按捺不住看向车鹿:“慕容评该开战了吧?”
  正在和其他人搬弄铜鼎里的熏香的车鹿听见这话,抬头想了想:“嗯,左右不过这两天吧。”又拨弄几下,把长长的琉璃勺交给旁人,“我听桂卿说,您昨晚上做噩梦了?”
  慕容冲执箸的手僵了僵,好一会儿才闷声道:“嗯,是噩梦。”干脆把银箸一放,拍着案几说:“本王梦见两军开战了,慕容评败了。”
  车鹿上前去示意桂卿重新给他布菜,安慰道:“殿下放心,梦都是反的。”
  “还死了。”慕容冲慢条斯理嚼着糕点,继续毒舌。
  “呃……”车鹿有些纠结的看着他一脸坦然的模样,好像……还有些开心?“那殿下您——是怎么想的?是希望他胜,还是希望他败了?”
  “当然是希望他胜了!”慕容冲抓起一把葡萄干朝他扔过去,“他要是败了,王猛就要打到邺城来了!”
  “是是是。”车鹿忍俊不禁,慕容冲又悠悠的叹口气,“唉,最好他还能战死,这就是美梦了。行了本王吃饱了,把这些都撤下去吧。”
  用过早膳的慕容冲在仪元殿里揣着手百无聊赖走了几圈,还是忍不住问车鹿:“凭你的学识,你觉得慕容评能胜吗?”
  “能……的吧。”车鹿好生为难,慕容评对上王猛,胜负简直一目了然,不过王猛才六万兵,慕容评可有三十万,若这样都能输,未免太惨了。
  慕容冲嫌恶的看着他:“这么没底气?”
  事实上,不光是车鹿没底气,慕容冲也没底气。
  而此刻的王猛正顶着晨曦微光,长剑高握,两侧是七名将领均杀气逼人,身后是五万雄兵列阵成型,战马卓卓,铁蹄铮铮。他用睥睨天下的眼神看着对面同样站的整整齐齐的燕国大军,没有丝毫畏惧。
  士兵们耳边还回响了一刻前王猛的阵前誓师,每个人胸腔里都好似燃起了一把熊熊烈火,烧的他们眼睛都红了。
  他说:“本相受国厚恩,任兼内外要职,今与诸君深入贼地,望诸位!戮力行间!有进无退!共立大功!以报恩顾!”
  停顿片刻,又道:“受赏拜爵于明君之朝,欢庆痛饮于父母之室,不亦美乎!”
  回应他的,是五万将士响彻云霄的欢呼和坚韧如山的身影。
  慕容评抱着逃亡的心态站到他对面,纵有身后三十万人马,也难激起他殉国之志。
  这日的天分外晴朗,微暖的阳光缓缓照亮大地,清晨的冷冽慢慢消散,随之而来的是空气里逐渐浓烈起来的血腥气味。
  刀剑快如闪电,人影晃动错综复杂,两军阵型变了又变。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后来的人顶上去。秦军如同海浪前仆后继,战场有如潞川涨潮的江水迅速蔓延开来,悲鸣的号角从长安一路响起,穿过河山方城,越过天地人烟,直直把苻坚的野心送进了邺城。
  邓羌并张蚝、徐成三人,往来冲杀,勇猛异常,如入无人之境,手起刀落,仿佛斩杀的不是人命,而是草芥。滚烫的鲜血溅到他们的铠甲上,无力流下,而后被炽热阳光蒸干。燕军边打边退,只有仲明左冲右突,直战到手中长刀卷刃,被杨安一剑穿胸,挑下马去。
  仲明已然战死,包讳早已不知所踪,混战中的慕容评再也等不下去,勒马掉头狂奔,慕容垂眼尖瞄见,立刻率众紧追上去。王猛见状,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看天,一轮金乌正值当空,耳边有副将的报告:“相爷,开战到现在,已经杀敌五万,慕容评带着剩下的人往东逃了。”
  “追!”
  兵法说,穷寇莫追。可王猛这回偏不放过他们,以慕容垂为首,其余秦军为后,直追出慕容评二十里之遥,再斩十万人。
  所谓哀鸿遍野,不过是慕容冲歇个午觉的工夫。


☆、第22章

  【二十二】
  燕王宫花园里,两个年轻人正靠着粗壮笔直的梧桐树聊着什么,一个年纪轻些,倒不如说是少年更准确些,锦衣锦带,尚未束发,浓眉下一双眼睛神采飞扬,另一个身穿甲胄,手持佩剑,年纪弱冠,正是车鹿和李东。自从那夜见到远处火光漫天之后,两个人倒是熟络起来。
  “哎呀李大哥,您就再多说一句啊,一句也行。”车鹿拉过李东的胳膊,微微蹙着眉头央他。李东也学他的样子皱眉叹气:“不是我不肯说啊,是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知道的你都知道了。”
  “你们一队人马整天巡宫,你不知道,你的手下还能不知道?”车鹿俊眉一挑,一脸的不信任,若是叫桂卿看见,必会捂着嘴笑:你这表情是跟咱殿下学的吧?
  李东揉揉眉:“小子,你老实说,是不是中山王命令你来撬消息的?”
  车鹿看了他两眼,噌的一下甩开他的手,“他倒不是用命令的……”
  半个时辰前,午觉刚醒的慕容冲裹着被子靠在床榻上,眼睛盯着车鹿,脸上满是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车鹿正睁大了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真诚一些:真的,殿下您要信我。
  ……啧。慕容冲拉了拉被子,本王还是觉得那个梦蹊跷,说不定此刻他们已然分出胜负了。
  没那么快,真没那么快。车鹿只能重复这句话。
  慕容冲按住他的肩膀往外推:空口无凭,本王不信,你再去找人打听。
  “……喏,要是我家殿下用那种有点儿倔强,有点儿委屈又有点儿撒娇的样子看着你,你能不答应么?”车鹿理直气壮。李东歪着头,老老实实想了想,“不能。我想象不来。中山王的高傲可是全邺城出了名的。”
  那是啊,这个样子怎么能谁都见着。车鹿心里有点小小的开心,又一本正经的去问他:“您就再说一句?”
  李东毫不客气的拍开他搭上肩膀的爪子:“这样吧,大哥我也不欺负你,要是前线有什么新动静,我一定立马带到仪元殿,成不?”
  看着李东那一脸濒临爆发的表情,车鹿满意的点点头,同样不客气的转身便走。一路上只见着满园萧条,茶梅还是没开,其他的花叶也早都落光了,就剩下笔直光滑的梧桐树高大突兀的立在两旁,时不时还有寒风吹过。车鹿拢紧了衣襟,加快步伐往回走。走到仪元殿跟前时,不可避免的又碰上守在门边的几个侍卫,表情都不是很和善。车鹿装作没看见,一竖衣领侧身过去了。
  他们之间的渊源其实很简单很直白。慕容冲被软禁的第三天,高烧退去,人也清醒了,桂卿说要去清河公主那边报个平安叫她不必再担心,走到门口却被慕容暐派下来的侍卫拦住了,说:官家下令软禁中山王,任何人不许探望。
  送桂卿出来的车鹿听到这句话,也不知怎么的心头火起,转身笑道:既然软禁的是中山王,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等侍卫回答,他又道:官家说任何人不许探望,可曾说过这儿的人不能出去?
  见那两个侍卫答不上来,车鹿当下神色一敛:殿下病了两日,太医进出了多少回你们可曾敢拦过?不敢拦他们,却敢拦我们,这是什么道理?
  正好慕容冲搭了披风踱到殿门口,望见了这个架势的车鹿,心里隐约一震。这个样子的车鹿……好像有些陌生了。
  骂完了的车鹿一回头,就看见他家殿下素白着一张脸倚在门框上看他,顿时气焰一蔫,巴巴的顺着台阶跑上去,换来了慕容冲轻飘飘两个字:狗腿。
  之后虽然进出无碍,可这个梁子终究还是结下了。
  再之后,也不知是慕容冲那次的病落下了病根,还是他自己疑神疑鬼,一连三四天,夜夜都被噩梦惊醒,无非是梦到一些慕容评惨败,或是王猛入了邺城之类的。于是车鹿每天的任务又多了一项,就是跟在慕容冲身边听他说梦,然后使尽浑身解数来宽慰他。起初慕容冲还跟他辩驳,后来也不再争执,抱着个暖炉坐到窗前安安静静一待就是半天。
  直到四天后临近日禺,慕容冲照例在庭院里摆弄那几株茶梅,车鹿刚出去想帮他弄杯茶水,一名宫婢就来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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