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卿-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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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别急,刚才杜将军来禀事,这会儿皇上必是不在的,我且去取杯醒酒茶,你去偏房给大人换件干净衣裳,这要是让皇上见了准没好事儿,诶呀,鞋,鞋!”
不愧是刘公公一手带上来的,说话办事都带着些大太监的风范,说一不二。小枝子捡起掉在地上的鞋跟上,心里禁不住暗羡。
一到地方,两人当即分头行动,某人倒是爽快地瘫在椅上,两眼一闭云淡风轻,脖子弯得毫无天理,小枝子正忙搜寻衣裳,便也没空去搭理自家主子的惨状。
翻来找去,最后只得觅了件素袍子,好在裾口袖口都是镶了层金红色绣边的,否则真要衬得人一点血色也无了。
这厢正吃力地给人换着衣服,门吱呀一声便打了开来,小枝子手下不停,“小唐子你快过来搭把手,我腾不开。”
等了许久,却仍不见回应。
“你在做什么?”男音径自传来,入耳低沉。
小枝子身子一僵,再不管自家大人还只是衣襟半敞松松垮垮的落魄样子,便堪堪跪了下去,“皇上饶命,奴才是,大人今日醉了酒,方才想着给大人换件衣服,没想竟是皇上,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赫连泱也不看跪在地上之人,淡淡瞥过四仰八叉在椅子上的人,神色之下不见喜怒。
“你退下。”
小枝子方慌乱退出门外,正巧与赶来的小唐子撞个满怀。
“茶来了茶来了!小心!。。。。。怎么出来了,可是都打理好了?”小唐子悠着手中茶水,问道。
“嘘!”小枝子用力使了使眼色。
只听得屋内传来一声,“茶送进来。”
“是。”小唐子眨眼定了神,不慌不忙地将茶送了进去,不消片刻亦是退了出来。两人便去远处说话了。
灯色昏黄,烛影摇曳。
赫连泱自是有疑,今日自己要问罪于他,可是刻意装成这般?
挪近了步子,细细打量,平日里清一色的官袍模样,今日换了这行头果真是大不一样了,肤色透如青梅,唇口润若红梅,眉类梅骨黛墨细长,颈似梅根纤长韧致。
“哼,倒是个好胚子。”
夜深,宫中他处烛火也都纷纷点起,赫连泱惊觉思绪,是该将人弄醒了好问话,却又觉得这半遮不掩的样子说不出的暧昧,便伸出手,将那歪七扭八的衣服拢上,提起一旁放在桌上的腰带,穿过腰间。
“这般瘦?”他素不解风情,竟顺手鬼使神差地捏了一把,不知怎的,指尖沾了柔柔韧韧又夹杂着暖意的腰肢,倒像是偷了腥的猫,皱眉,心中别有一般滋味。
“咯。。。”腰间传来痒意,半昏不醒之人缩了缩身子,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阵金蛇狂舞。
那猫抽回爪,神色自若地端坐,占了别人的茶水,静待其睁开眼来。
梅卿只觉胃里难受得紧,模糊的视线微微扫动,眼看着又要睡过去,只听得正对处传来一阵清咳,颇不犀利。
眼皮似有千钧悬挂,举目对上一片明黄,很是耀眼夺人心魄。
“皇上。”刚吐出二字,肠内便是一阵翻涌。
“醒了?”赫连泱正欲开启下文。
“皇上……怎么在本公子府上?”
“放肆!”
屋内气氛急转直下,可说话人分明是大势化小小势化了之意。
“。。。是。。。。为了叶小姐之事?”
“。。。。。”
人说酒后吐真言,此人简直是酒后吐胡言,赫连泱心底脱力,怒气竟也不自觉散了大半。
“朕问你,你知道自己是谁?”
“我是谁?京城谁不知我媒大公子我梅卿保媒万无一失老爷您是嫁女儿还是娶儿媳妇?”
“。。。。。。”
“朕问你,你这平日花销都是从何而来?”
“花销。。。。花销……起缘十两撮合五百婚嫁一千任爷您选啊……。呕……”干呕一声,好在只是掐在喉口又退了回去,神识依旧混沌,口齿依旧不清。
“。。。。可有人指使于你?”
“小姐哪里话你与公子本就天作之和何来指使缘本天定小姐勿要起疑。”
“。。。。。。”
“可有人证?”
“。。。唔。。。。您尽可放心前几月那杜家公子的亲事便是我一手包办的,您要是不信,当朝王大总督女儿,赵太傅儿子也是我做的媒对了还有田御史那草包侄子。。。。。要不是看在他心地敦厚的份上。。。等等。”
“怎么?”
“有些。。。。。可否容在下暂离片刻。”
人有三急,梅卿捧腹。。。。
“准。”
赫连泱觉得此刻自己面色必不好看。
某人正要夺门而出,“慢着。”
“老爷放心此事断不会向外人说起天打雷轰!”四指朝天一比,其人飞也似的拔腿离去。
杜来谋正携着图纸前来,只见那端夺门而出一俊秀男子,发丝凌乱,衣物飘飞,一路超后花园飞奔而去。
心下正奇,正欲入屋一探究竟,却见皇上一脸诡异神色端坐其处,一时间也并未发现自己。
“皇上,方才老夫见一男子行迹颇为诡异,不知皇上可有看到?”
他怕是自己年老眼花,但还是多留了个心眼一问。
赫连泱沉默片刻,神色不变,薄唇轻启。
杜来谋悻悻走出宫门,心思全成一团乱麻。
陛下今日,是何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中国古时的婚姻讲究明媒正娶,因此,若结婚不经媒人从中牵线,就会于礼不合,虽然有两情相悦的,也会假以媒人之口登门说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才会行结婚大礼。媒人会自提亲起,到订婚、促成结婚都会起着中间人的作用,在男女双方间作跑腿,联络,协调、细节调解,搞气氛,说吉祥说话,祝福新人幸福美满,直至婚礼结束,并从中收取媒人费。
☆、Chapter10
“公主公主,那边好像有动静!”
“嘘。。。。别吓着它。。。咱们过去。”
碧衣女子手捧蜜陶蛐蛐罐,罐口一圈云纹镶丝,紧随橙衣女子身后。两人年纪不相上下。
“两位小姐。。。。。这附近可有什么方便之处?”凉风依稀过脑,吹散了点当下的酒意。之前的事记不真切,只知现在寻个解决之处要紧。
两人齐刷刷回头,夜色昏暗,唯一可见一颀长身影立于苑墙之下。
“你是何人?”碧衣女子叉起腰问道,颇有几分架势。
“在下并非恶人。。。。小姐。。。。可否引路?”
橙衣女子不耐烦地挥挥手,“碧儿,你带他去,把罐子给我。”
心不甘情不愿,绿丫头交出怀里漆蜡的陶罐,对来人喝道“走吧。”
“多谢小姐。”梅卿向碧衣女子快步走去。
夜风习习,行走间带起月色之下半张脸颊,霎时间看的两人恍若惊梦。
“慢着!”橙衣女子扬声,“还是我带你去罢,碧儿笨手笨脚的,碧儿,拿着它。”
手里失而复得了重量,碧儿缓过神来,远处两人却早已不见踪影。
“诶?欸。。。。欸!”
“我是长阳,长阳公主,你叫什么?”
“在下梅卿。”
“哪个梅哪个卿?”
“腊梅之梅臣子之卿。”
“那好,那以后你便唤我长阳,你也是皇兄的手下?”
“区区确在朝中任职。”
“那…”
“多谢公主。”梅卿眼尖,茅厕在目,“时候不早,公主请回罢。”
“。。。。都说了叫我长阳。。。。那。。。那我。。。先回去了。”
“是,长阳公主请回。”
“是长阳!”
“咳咳。。。是长阳,长阳请回。”
“。。。嗯!”
“。。。。。”
“公主你可算回来了,碧儿都等得急死了!”一旁的国色天香凄惨的碾落一地,早已堆成一滩红泥,也不知是谁气闷到辣手摧花。
“你这死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快跟本公主回去。”
“那这蛐蛐?”
“不抓了不抓了,对了,明日本公主要到皇兄那里去一趟。”
两盏茶的功夫,终于原路摸索着折回,欲寻个始末。
什么时候来的宫里?
“不知皇上唤臣入宫所为何事?”
“这倒好,梅爱卿只。。。便清醒了么,你可记得,方才交代了不少东西?”
“这。。。。不知臣交代了何事,许是臣酒后胡言。。。。”
“爱卿可知。。。。这朝中官员从商。。。。是何罪?”
“可臣并未。。。”
“朕知道,爱卿必是合计,横竖这做媒一事,算不得经商?”
“。。。。陛下英明”
“朕若是说它算呢?”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陛下这是何意,臣自言仰无愧于天,俯无怍于地,陛下何故置臣于死地?”
“哦?这会儿倒是巧舌如簧,那你看看这个,可是出自你手?”白纸黑字,乍现眼前。
“这!?”
梅卿顿觉脑间扯过一块白幕,铺天盖地越发嚣张,额际酸胀,便以右掌扶了扶。
赫连泱看在眼里,心道吓坏了也不是办法。
“梅侍郎不必过惊,朕既是召了你来,便不会如你所言置你于死地,只是近来朝中有人矛头直指于你,但既此事已查清,便也无碍,朕不妨与你明说,最近朝中暗流涌动,邻舍晋人又不太平,恰巧方才杜将军提议,朕倒也觉得梅侍郎能是个不可多得的助力,爱卿,意下如何?”
梅卿低着头听完,探得言下之意,忙行一跪大礼。
“陛下此言,梅卿受宠若惊,必不辱使命,报效皇恩。”
“哈哈哈,好,梅侍郎,要做的想必你已明白,朕给你三月可足?”
“打探朝中各方虚实联系,三月应当足矣,陛下放心。”
“好,那朕敬候佳音,朕知晓你人脉不浅,不过若需方便,朕也会予你。”
“臣明白,那臣便告退了。”
“你退下罢,有事朕会通传。”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漆黑的巷道传出一道更声,三更半夜自有几分可怖,马车辘辘驶过,一主一仆困怏怏打道回府。
杜府内堂划过一声嚏唳,单这么听还颇有几分劲道。
“父亲,可是一路车马着了凉了?”
杜老将军老当益壮,极少风邪入体。
“为父征战沙场多年,还能怕那毫毛般的凉气不成,咳咳,咳咳,不过。。。也难说。”
“。。。。。”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1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常插梅花醉,梅花无好意
早春三月,湖堤微涨,水中青荇氤氲而生,颇可爱的天气。
梅卿一手折柳挥洒,思绪则漫浸在煞风景的事里。
虽说朝中官员与自己交集不少,但无非也就是那些个靠老子娘家上来的富家子弟,莫说自己,就连那些公子哥们自己也不见得知道自己那帮爹伯叔舅私下经营的事情,而前些日子的事一闹,朝中老臣更是知晓了自己的相貌,一不留神若是泄露了身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想出一阵激灵,干脆弃了这恼人思绪,忽见一画舫自打南边缓缓驶过,船尾划出一圈宽阔的波纹,船头一人正向自己招手。
“梅兄弟,近日可好?”
定睛一看,算是认得的,“不差,花大娘子的病如何?”
“内子身体好些日子前便无碍了,府里近日来了批新绣娘,正教着呢。”
听着声音悠悠从湖面传来,似乎突然有什么直逼眼前,砰地灵光一闪。
“有了!”
“余兄,小弟突然记起有一事未成,先行一步了!”
“梅兄弟尽管去吧,有缘再聚不难。”
兵贵神速,既是主意来了,自是不能撂着的,早些同皇上交代了便能早日放下块心病。
怀里尽是一堆银票,看了看面子,大了。
原来自己也算在财大气粗之列?
转身折进一家当铺,出来时,手里已有了些散银小票,再者,便只消乔装一番了。
嫣然居,听弦阁,霓裳轩,早年便是京城混的独领风骚了的胭脂馆,琴器店和成衣处,只可惜不是一个东家,否则当真是要富可敌国。
梅卿点点头,颇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一身装束,像那么回事了,便缩了步子朝楚馆走去,要说这楚馆是什么样的销金窝,就连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也都知晓一二。
“姑娘,这可不是什么女人来的地方,要是找人,给您通传便是。”
“小女子是琴行的人,前些日子燕红姑娘约了今日,说是要学琵琶,师傅便派了小女子来。”提了嗓子说话实是难受,还好有备无患蒙了面纱。
门口大汉听她说话,难得耐心地打量起眼前一身红衣的女子,身骨瘦是瘦了些却是别有风致,手里抱着的琵琶也是精致的很,心想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家家还能惹出什么事端来。
“你进去罢”说着便向内堂杂子支道“找燕姑娘的”
“谢谢这位大哥了”轻提衣摆跨过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