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卿-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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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梅卿扶正马车内晋楚狄歪着的头“哦对了,这牌子拿着出关的时候用罢。”
马车内递出一物,侍卫接了,“驾!”
不出所料,守城官见此牌二话不说放了通行,并未询问,甚至两人都惊诧于一路的风波无阻。
一根紧紧绷着的弦,也在此刻……
“大人!大人!”
梅卿揉揉发痛的眼睑,吃力张望“……这里是…?”
“大人放心,这是城外一处镇社,晋二公子尚未清醒,现天牢正烧着火,应该不久就能放出消息。”
头沉沉一点,梅卿再次闭目。
“夜长梦多,你也早日回去复命罢,他一醒我自会带他走。”
周历六十二年秋,朝廷昭告天下,晋国二公子携公主探死囚前侍郎梅卿,不料恶徒梅卿,竟于狱中纵火,欲行玉石俱焚之举,晋国公子义薄云天,以身相救,不幸罹难,吾举国深表痛绝,文武诸臣罢朝十日以致疚情,百民俱歇歌舞以表哀思。
“太后您务必郑重凤体啊,公主这儿老臣调理着已见起色,您还是…”古御医擦着满头大汗劝道。
“哀家不回去!哀家要看着阳儿无事才能安心……皇儿那边如何?”
“今晨已给皇上整过脉了,只是昨日气急上涌的遗症尚在,怕是还需养着几日。”
而这厢,杜如瑞方踏入正殿,迎面便抛来一物。
“谁…。谁让你们…拟的!”
“皇上!!!”
古凉西镇,
“该解释的我也都解释了,总之现在,我带你去番疆寻春风得意,先把你这一身病根子给治了。”梅卿拍拍男人的袖子“醒了就快收拾,别一脸死人样,不就是一颗蒙汗药,至于么?”
晋楚狄呆呆地望着梅卿从一旁的烛台上拔下蜡烛,塞入行囊。
“快啊!!”梅卿咆哮。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95
“快拉马绳!”
晋楚狄从侧边一跃而上,夺过马绳,马匹渐渐缓下脚步,闲散漫步于草野之中。
东方天际微微发白。
“马若是失蹄,定是前足失力重心前移,不可如你方才,抱住马脖子徒增重量。”
“那要如何?”梅卿手抓一把马鬃,嘴里嘟囔,“若不是马车走得太慢怕耽搁了行程,也犯不着非骑这不要命的死赶慢赶罢。”
晋楚狄把缰绳移置梅卿手中“拉住它,身子后倾。”
“啊!”梅卿一声尖叫,身后空空如也。
“我……忘了你还在后边…。。”
“……。。”
你在看什么,梅卿抖抖包袱,回头时特为小心翼翼地夹住马肚子。
晋楚狄微微偏过身,挡住城墙上的布告。
“没什么,走罢。”
七日后,
“你觉不觉得,咱们这一路走来,有什么奇怪?”
“什么奇怪?”晋楚狄撇过头。
马蹄顺着山间小道而走,两人徐徐趁着余晖赶路下坡。
“说不好…。欸对了,你还有干粮么?”
“有。”
“分我点…。。我的没了”
“……”
“得去镇子上补点了。”
晋楚狄质疑地看他。
梅卿侧过头“这马怪瘦的,我拿来喂他了。”
“你…。。”
“不怕,我让小枝子收拾了那么多银票,花不完的!”
“……”
继续走,日薄山脚,便又急了些。
“等下了山,顺便换两匹新马吧。”
“也好……一路奔波,也是时候让它们歇歇。”梅卿看着身前又黑又长的马睫毛,溢起淡淡失落。
“舍不得,就让驿馆老板替你留着。”
“还是不了罢,这马总爱跑的,我若是夺了它疾驰的兴致,倒成罪人了。”
前面的人,一身素衾,瘦直的腰板,金色的天际为他镶上一层照人的光彩,晋楚狄却说不出,自己看到的,是一种怎样的落寞滋味。
“掌柜的,两只荷叶鸡打包!”
“我不用,一只。”
梅卿回过头,满脸局促尽显苦笑不得“两只都是我的,没说要给你啊。”
“……。”
“那个…。二位?二位爷?”
“什么事?”两人这会儿不再面面相觑,只异口同声。
“不好意思,小店门外挂了牌的,我…。也就是个打打杂的,收拾收拾东西这也就要走了。”
“什么!?!”梅卿俨然饿得两眼发青,今日要是还开不得荤腥,便死在这店里!
“怎么回事。”
“诶呦…。这眼看着边关战事要起,谁不是人心慌慌早想着避世免难去,掌柜三天前就走了,您二位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
“战事?这怎么好端端的就要起战事?!”
梅卿皱眉,心下疑然。
“这不是,前段日子京里出了件大事,说那恶犯牵连晋国小王爷致死,公函一发,西边就来了动静,说是断然无法接受这不着调的说辞,这不,这不就起了衅了么…。。”
后面的话,梅卿便再没能听进去只言片语,晋楚狄打断伙计,拉着一跌一撞的梅卿出去。
买好干粮,塞一半在梅卿包袱里,梅卿只是任由他打理,却不再搭理他。
“看来他们是信了。”梅卿笑道。
“是我的错。”
夜风颇凉,墨色的发带在乌夜里,更是看不出颜色,这街,已像是空巷。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也不过是…。”
“棋子。”
“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走吧……我;想吃烤山鸡。”
山里生起一抔明媚的火焰,枝叉上不时发出扑哧扑哧的轻微爆裂声,混杂着油香而出。
撕下一只鸡翅,晋楚狄递给梅卿。
“你还是瞒了我,你说,我如今…。。算不算大周的罪人?”
“这场仗,是免不了的,我只是个噱头。”晋楚狄继续翻动着烤叉,火星扬起险些烧至衣角。
“你纵使不死…。。为这个噱头,他们便要如此处心积虑?……。也是,呵……众口铄金…。。水能覆舟。”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96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进了冷宫呢?”
“嘘,你不知道,昨儿皇上身子方有些起色,打兴行几步路,谁知前脚刚踏进书房,便龙颜大怒,责问少了东西。”
“什么!那这是陶妃?”
“可不是,陶妃前几日来,还带着幅说是庙里求来辟邪的画来,皇上那儿进不去,便自作主张给挂了书房里去。”
“那怎么就少了东西?”
“你傻啊,新的挂上去这旧的可不得退下来么,原来那张也是咱皇上不知打哪儿提来的,也不知道来头,这会儿一折腾,只怕是流落民间也换不出几两银子。”
“诶。”
柳芸薇原想推门进去,无奈门内早一步夺框出嘤嘤的低泣声,倒让她无来由的怯了,转念
去向别处。
正午时分。
“娘娘,您跪在这儿是做什么呢,您可得当心身子…啊…这是?!”婢女惊诧于所见,缓缓回过头来。
“娘娘您怎么哭了!?”
久久的一叩首,女子脸上落下两道鲜亮的清泪,“梅大哥,芸薇…。知错了。”
她怎就忘了,这一树的福祉,原就有一半是他为她系下。
她怎就忘了,他救了她,他却本不欠她。
十五日后,边疆战讯终于传至帝京。
“爹,现在朝堂凌乱,你不能走,这边疆,就由如瑞代你去。”
杜来谋一个慎色“你从未打过仗,还都是些虚学的东西,爹怎么放心。”
“孩儿不会拿将士的生命儿戏,何况此事,林老丞相都允了,便这么定了吧。”
“江左丞最近看来是要把幺蛾子搅大,来谋,你要是去了我一个人还真应付不过来。”
林丞叹口气,原本矍铄的深眸里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只是皇上…。。”
房前。
“娘娘,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探望,您请回吧。”
“你们都别拦着,不然本宫便伤了这肚里的龙种。”
“这…。是。”
一帮人退下,柳芸薇亲自合的门,继而对着卧榻上的他坐下。
“皇上,我不管你是醒着也好,睡着也罢,今日这番话,我只当你听了,当初,我能从那冷宫里出来,是梅大哥的计,他让我把他当大哥,谁知我便真把他当了大哥不说,还日日得寸进尺起来,你听着,梅大哥不会害我。如果…如果你们真的是那样,那他,也断不会想到你会是这样一副令人痛心疾首的模样!前些日子,我和我哥商量过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哥说皇后可疑,可现下边塞少不了国丈的兵力,动不得,杜大哥现在已去了边疆,你现在这样,难道真的要失一个梅大哥,再失一个好兄弟么!够了!我不信你这是病!只是你不愿好罢。我知道说这些话已经太晚,要杀要剐是我欠梅大哥的,若是你不肯下这个手,我也想好了,生下这个孩子,我便去庵里安安静静地过下半辈子,再不理这些分内之事,赫连泱,我求你醒醒!”
柳芸薇歇斯底里的收尾,平生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像是耗尽了她毕生的心力。
却不知,
“那天斟酒的丫头,现在何处?”
那人早不知何时,便已张开了眸。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97
且说这杜如瑞自来到边境阵营后,所观所察并不理想,士气萎靡,军纪散乱。
“冯将军,你可否说说,军中,为何是这般模样?”
这冯国丈亦是显得一脸无奈“都是老夫无能,首战再战屡屡败北,才使得军中这般死气沉沉,也是平日太平惯了,怠慢了操练,否者。”
“国丈不必如此,你方才说,已两战失利,对方,可是虎狼之师?”
“这倒不假,这晋国,看来果真是野心勃勃。”
“这样吧,冯将军,你把军中上将都召集过来,我们,商量商量对策。”
客栈,
“你这样看着我作甚?”
“没什么。”
“你说罢。”
“她就算长得和你娘七分相似,你也不必助她到这般地步。”
梅卿沉默良久。
“理由多得是,看你想听哪个?”
扯皮地笑笑。
“全部。”
“若不是因为我,我娘不必在那个死气沉沉的府里煎熬那么久,最后又郁郁寡欢而死,这是我欠她的。”
“然后。”
“再后来,撮合惯了别人,若不是突然放手不管,我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还有。”
“我不想和与他有什么瓜葛,累赘的感觉,不好。”
“谁是累赘?”
“你怎么越发的话痨了…。。也罢,或许都是…。干。”
两人举觞相触,清夜里发出脆亮的响声。
晋楚狄吞下一口酒,忽又记起一事。
“听说那杜如瑞受了一枪,你,不担心?”
“担心作甚。”梅卿笑笑“银票,我拿走几张,剩下的你留着,春分得意若是不看我面子,你便只好消磨这些银钱了,他可不是什么悬壶济世的好人。”
“什么意思?”晋楚狄皱皱眉,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眼前的事物却模糊起来。
“我这就去探望我的好兄弟,当初好歹也是他救我一命,他便是死,我也得送他一程不是。”
晋楚狄想伸手抓住那人的衣袖,双手却早已无力。
“你。。”只得暗自咬牙。
“你什么你,你让他把你这一身劳什子病先治了,治不好你也别来找我,给他的信我都写好了,在你那个包袱里。”
梅卿拎起自己那只,睨着道“没事的,反正蒙汗药你也不是第一次吃了。”
说完便扬长而去。
“楚原好生珠光宝气。”拓跋颂盯着来人,满目春光。
“怎及你半毫。”
晋楚原坐下,端起白玉酒杯,里面空空如也。
“连冯国丈都能糊弄过来,还有什么是你拓跋做不到的?”
“哼,见笑。”
杜如瑞一阵惊愕,止下裹着纱布的手,看向通传之人“你说什么!涟儿她来了?!”
“将军?”
“嗯?”杜如瑞一晃神,手忙脚乱理好绷带,拿衣襟掩了伤口“还不快把人带进来!”
“如瑞~~~”
当真是人未到身先至,一听便觉不对,杜如瑞险些拔出刀来。
只待看清这挂在自个儿脖子上的人是谁,那人正挤眉弄眼。
“噗!!怎…。。怎么是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扯到伤口,杜如瑞略微收敛。
“你们都下去吧,待我和“娘子”好好叙叙旧。”
“是。”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98
“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疑营中有奸细?”
杜如瑞点点头。
“我想是,否则以当日的计策,我是怎么也挨不了这一枪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原本我也正愁,这儿也没一个我能尽信的…。。不过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