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卿-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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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你帮忙你又不肯帮，借本书你又不肯借！”
　　跟在后面的人亦是穷追不舍。
　　“老头你莫要跑，你给我站住！”
　　赫连泱突然从湖面抽回视线，只有众人看得万分惊悚。
　　“孙英。。。。。。”
　　“是，惊扰皇上了，臣这就去。”
　　“传他们过来。”
　　“。。。。。？”
　　“传他们过来。”
　　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么？
　　孙英奔跑着，望天。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51

　　两人躬身行礼。
　　“何事喧哗？”
　　大眼瞪老眼，这会儿两人倒都成了闷葫芦了，可话说回来，谁又知道一大清早的皇上来这亭子干嘛。
　　古太医心想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总之跟着这姓梅的小子在一起准没好事儿。
　　梅卿心想都是你这老头好事多磨，问你你就一问三不知，找你要本书还跟要你命似的，这下好了，事儿闹大了吧。。。。。
　　两人各种僵持不下，于是乎。
　　“你先说。”
　　老太医艰难地一作揖，上前缓缓道来：
　　“梅侍郎今日。。。。今日突然找到老臣。。。说要。。。。借老臣的家传药谱一看，可这药谱。。。”
　　“梅卿？”
　　既是家传的东西自是有几分金贵的，这药谱也是显而易见。
　　“额。。。。我有说定要你家传的了么，医书那么多，我就要你一本详尽广博的，再说又不是不还，再说…。。”
　　“你要医书做什么？”
　　梅卿心里计较，此事还是不便明说的，若是让皇上知道自己此行趁机揩油。。。。。
　　“臣看昨日皇上精神似乎不济，心说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为皇上驱驱疲气，就想…。。。。”
　　梅卿看似抱怨地看向老头，暗暗感叹自己这谎撒的，那叫一个。。。。慢着！
　　一根筋绷断，糟了。
　　这破绽大闹天了。。。。。。
　　老头幸灾乐祸地轻抬嘴角，让你借老朽的医书为皇上解忧，那还要老朽这太医作甚。
　　赫连泱一言不发，四下鸦雀无声。
　　“臣知罪，请皇上责罚。”
　　“爱卿何罪之有？”龙眸挑起。
　　“臣不该僭越本分，这事，本应由太医。。。。臣下次不敢了。”
　　一条路黑到底，总也好过欺君。
　　“朕的臣子讨朕欢心，何时也算是僭越了？恩？”赫连泱破天荒一个反诘，倒惹得气氛突然间诡异万分。
　　赫连泱轻呷一口茶，突然起身，甩袖离开。
　　三人皆是脑中运作，揣度圣意。
　　突然，离去的背影停住，龙威破庭而来。
　　“把书给他。”
　　这是对太医说。
　　“朕便给你这个机会。”
　　这是对梅卿说。
　　孙英瞅瞅两人，一个一脸愁容，一个……这……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52

　　“小枝子！快去寻白术、茯苓、当归、人参、　川芎、芍药、　熟地黄、炙甘草各三钱来！”
　　衣摆高高挽起，右手端的是大蒲扇，药炉的火焰时而发出呲呲的爆裂声，梅卿左手也没闲着，顺着指尖依次滑过的文字，梅卿口中念道。
　　“上药可加枣姜。。。。枣姜？”梅卿摇摇头，可加，那就是说也可不加，嗯。
　　“此八珍汤，主治气血两虚，四肢倦怠，气短懒言，饮食减少。”梅卿点点头，这说的简直就是陛下。。。。好嘞，就是它了。。。。
　　三个时辰后。。。。。天色正好暗下山去。
　　“大人，水都备好了。”
　　“来了来了。”梅卿手端砂锅，黑压压的药汁深不见底，苦味肆意在屋舍间游走。
　　“陛下那边已经派人去请了。”
　　“知道了。”
　　突然，梅卿停下脚步。
　　“大人？”小枝子也停下脚步。
　　“不好，药谱落在炉子边上了，快，你快去药房瞧瞧药谱！！！”
　　“啊！？啊！！”小枝子飞奔而去。
　　“诶，人还没来吗？”汤药一股脑倒进木桶之中，一潭清澈转眼就成了大墨池。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赫连泱推门而入。
　　梅卿正诡异地捧着砂锅站在大桶边上，一脸谄笑。
　　“陛下快来，东西臣都为您备好了。”
　　赫连泱掀开盖在大桶上的蒙布，接下来一股药味便扑面而来，带蒸腾的热气渐渐逸去，却依然只见一池黑水，皱眉“这是什么？”
　　“此乃药疗，十全大补，陛下快进去吧，臣可是苦苦熬了三个时辰呢！”
　　“……”
　　“这种事，怎么不让下人做？”
　　“……。”
　　“陛下进去吧。”点醒之后，梅卿觉得不是一丁点委屈。
　　赫连泱不动。
　　“陛下别看它颜色怪，不会染上身的，臣以人头担保！”
　　赫连泱纹丝不动。
　　“哦！”梅卿顿悟，赶紧走至赫连泱身边，伸出手。
　　“臣这就替陛下更衣！”
　　赫连泱面色略有不善。
　　梅卿愉快地捕捉到这种不悦，当即故作赏析地扫过龙躯。
　　“皇上当真是龙精虎猛，身材匀称无人能及！”
　　“……”
　　外袍被静静地搁在屏风上，屋内早已云蒸雾绕，但更为奇特的是空气中洋溢的气氛。
　　一双大手突然抓上自己的手腕，梅卿被迫停下动作，疑惑地看向大手的主人。
　　“朕这里没有随换的衣裳，你去替朕取来罢。”赫连泱默不作声地松开手。
　　“欸？哦。。。臣这就去！”
　　梅卿火速取了衣服回来，却惊诧地发现皇上早已浸泡在木桶之中，表情说不上享受，没事，见效哪能这么快么？
　　不过等待对于沉默的两人，倒是着实算得上煎熬，赫连泱闭目养神，梅卿觉得闷，只好时不时说上一句。
　　“陛下水凉了么。。。。加水么？”
　　“嗯。”
　　“陛下水凉了么。。。。加水么？”
　　“嗯。”
　　水面沿着桶壁上升，直到淹没肩膀和颈项。
　　这可不能再加水了吧，再加就是弑君之罪了，梅卿看时机成熟，也是到了府上用膳的时间了。
　　“陛下？陛下？时辰差不多了罢。”
　　“嗯。”
　　应声站起。
　　“唔？”足底一个硬物？
　　薄薄的底料层中被发现一枚——汤匙。
　　“这是怎么回事？”赫连泱面色已彻底难看。
　　梅卿死死盯着赫连泱手里的东西，脸上突然冒出两朵红云！
　　“糟糕，怕底料粘锅扔了勺子，没取出来！”
　　等等！他急忙看向正再次起身的皇帝。
　　“陛下！。。。。还是小心些起身！那。。。。”
　　“又怎么回事？”
　　“咝……”
　　臣放。。。。放了两个勺。。。。勺子……。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53

　　“大人，这可怎么办，要是让太。。。。。”
　　众人正在正厅用膳，只余角落里两人，窃窃私语。
　　“不行，大人我得出府去，小枝子，这里就交给你应付了！”
　　眼下唯一的办法，也只有找个修书匠试试了，好在烧掉的也只是一个角，或许还来得及补救。。。
　　何等的夜黑风高，偷潜出府于梅大人，早已是一回生两回熟，入得正门，出得高墙。
　　“啪！”坠地的一瞬，罗袜生尘，鞋底生疼。。。。
　　看着焕然一新的菜色。
　　“怎么不见你家大人？”孙英心怀好奇，害人不见血。
　　梅卿是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位卑权轻，定是没人会注意到自己的离席，然而，饭桌上奇怪的缺口实在让人无法视而不见。
　　直到一道凌厉的视线也亦桌子的一端扫来，事情才真正变得棘手。
　　“我家大人。。。。大人他。。。。他。。。。。”并不习惯成为瞩目焦点的小枝子敏捷的感受到众人汇集过来的目光，脑子里一片哗然。
　　“原来如此，饭桌上确是不必开口了。。。。那陛下，我们先用膳吧，一会儿让厨房给梅侍郎备些养养肠胃的汤药就是。”杜如瑞如鱼得水地打着圆场，几日下来，收拾诸如此类的尴尬已俨然成了其分内之事。
　　形势算是就此缓和，众人也在帝王的带领下纷纷开箸，然对于方途经了一段恐怖的小枝子来说，依然紧拽在手心里的衣袖，足以说明未散的余悸。
　　果然，青山遮不住，白纸难包火，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饭毕，赫连泱房内。
　　小枝子哆哆嗦嗦席跪于地，头低得要把脖子扭断。
　　于是，立场什么的全都被抛诸脑后，该招的不该招的。。。。。
　　大人，小枝子也是没有办法啊！
　　“御医那本药谱？”
　　赫连泱对此倒是记忆颇深。
　　小枝子点头如捣蒜。
　　“他人呢？”
　　小枝子暗中落泪，怎么当初就非吵着要跟来这里呢，这不是自找苦吃嘛。
　　“奴。。。奴才不知。。。”
　　“有七分像了，不过，总觉得。。。。”梅卿抓抓光洁的下巴，歪着脑袋左右观摩“师傅，能再作旧些吗？”
　　“说的容易，这书一看就知道是上了年头的，哪儿那么好仿，做旧风干少说也得一两天的功夫！”
　　手艺人总是有几分脾气的，对，梅卿这么安慰自己，心情才平复下几分。
　　“谁教你的，手艺还没养熟脾气就养熟了！”师傅没好气地斥道，小学徒撅着嘴到一旁铡纸。。。。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54

　　日头升上来，高挂了一天，复又掉下去。
　　但，并不是什么人在黄昏都打算相安无事。
　　一只胳膊还挂在墙上，梅卿死死瞪着与自己相处了这么多日子的小奴才，虽说本就是宫里派来的，但还是。。。。。
　　“小枝子，你反水了么？”梅卿气急攻心，火冒三丈地问道。
　　小枝子巴不得找个地缝死死钻进去，可想想自己又能怎么做，那可是皇上啊。。。。
　　“反水？有意思。”阴暗处的身影随着靴子轻移一步，暮色中映照出一双犀利的脸庞，高挺的鼻梁一侧投下深邃的阴影。
　　那人踱步过来，在约莫一丈远的地方停住，继续方才的话题。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哼，反水？你倒是大胆。”
　　咄咄逼人的气势漫不经心地涌出，梅卿再不敢说话。
　　“还不快下来。”那人的耐心看样子也耗到了极点，语气中夹杂着些丝不悦。
　　墙顶的沙砾硌得手生疼，梅卿倒是巴不得能撒了手往下跳，不过在这之前，还是有备无患的好“臣要是下去了，能从正门走么？”
　　“走？你还想走？”赫连泱冷哧。
　　见到对方反应如此，梅卿算是明白了。
　　“那臣不下来。”
　　我也是有傲气的！
　　“你这是要抗旨？”语气更加重几分，孙府上的几个小奴哪里见过这阵仗，早就把心提到嗓子眼，小枝子看在眼里，心里放声大喊。
　　大人您可千万别在这当口儿上犯傻啊，这可不是说着玩玩的事儿！
　　小枝子有一双乌鸦嘴，他家主子偏就在这当口儿上犯傻呢，铁了心不下来。
　　“好！！。。。。你有本事，来人！”赫连泱大声喝道，小奴才心里的弦又绷紧了一分。
　　“是。”
　　“拿椅子来。”
　　“。。。。。。。”
　　“是。”侍卫旁边的侍卫戳醒一时没反应过来的侍卫，答罢两人一同去取椅子，不过，为什么要两人一同去取椅子？
　　大概两人其实都吓傻了。。。。
　　一把长椅飞速在府中南北移动，赫连泱环顾四下，随意一指。
　　平稳落地。
　　赫连泱安坐其上，直勾勾望向半挂在墙上的某人。
　　“你若是能撑到酉时，朕便放你来去自如，可你若是自己下来，朕必赏你个欺君之罪。”
　　月亮偷偷爬上柳梢了。
　　是什么时候了？梅卿觉得胳膊快不是自己的了。
　　“陛下，晚膳已经备好了，杜将军出府巡视说不一起了。”前厅派了人来通报。
　　“知道了。”
　　“陛下快去用膳吧，龙体为重！”
　　“哼。”赫连泱果断起身，梅卿在心底一阵欢呼雀跃。
　　可临了临了，赫连泱回过头来。
　　“暗卫听着，若是他下来了，这里所有人杖责二十。”
　　“是。”三人身着黑袍从天而降。
　　梅卿一下子觉得生活无有希望了，方才抑制了良久的洪流一股脑破堤而出。
　　“陛下。。。陛下留步。。。。陛下！陛下！臣有话要说，陛下别走啊！！！”
　　这会儿梅卿是真慌了，这二十大板，他真心赌不起。
　　“朕龙体为重，耽搁不得。”赫连泱反唇相讥，身子快要隐没在某人的视线里。
　　“不不不耽搁皇上的！皇上！皇上！。。。。臣请皇上吃饭！臣前日试过真的不错包皇上满意！皇上！！！！”
　　“哦？”赫连泱表情平淡不惊，似不为所动
　　梅卿惘然，眼中的希望之光被大风扑灭。
　　“下来。”
　　诶？！
　　梅卿试着动了动，热泪顿时奔淌了。
　　“陛下。。。”
　　声音非常之可怜，眼角噙泪亦是非常之委屈。
　　“又怎么？”
　　“臣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