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令作者:容予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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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这么怀疑子正。”
“可是、可是……”叶青儿低声说,“大家都这么说呀!”
“子正他,决不会变成大家所想象的那样的。”卫铮郑重道,“我相信他。”
“好吧……就听你的。”扭过头,叶青儿忽然有了几分不满,可细究原因,她又没有想出个理所当然。
“子正啊……”噙了几分笑意,卫铮的声音蓦然转为极淡,恍若自言自语,“纵天下人俱怀疑于他,而我,却是不会动摇半分信任的。”
“便如……他信我一般罢。”
陆 人间自是有情痴
“下官敬你一杯,景侍郎!”
“景侍郎年纪轻轻,身居要职,前途无量,老夫真是佩服啊!”
“景侍郎在皇上面前当红,看在同乡之情,可别忘记提携提携我等……”
“……景侍郎……”
终于从那嘈杂的声音中逃出来了。
景仪斜倚在门口的桃树上。细雨如丝,微风浅浅,偶有细小的桃花花瓣被风卷起,在半空中翩然起舞。
冰凉的气息让景仪的头脑清醒了一些,可这混着桃花与青草的清香、如梦如幻的景色,却让他的心愈发醉去。
借口不胜酒力,景仪早早地从宴会中逃了出来。然而毕竟他是主客,为了成功脱逃,他下了狠功夫喝酒,如今也有些真醉了。
随他一同还乡的仆人被他派遣回家,他自己却转了个弯,来到一栋房子前,倚着桃树,默默将现实的场景与回忆重叠。
没有变……除了这棵桃树长得更加茂盛以外,这里完全没有变化。
抬起脚步,他走近门口,隐约听见屋内有女子的声音。
“……相公……吃菜……”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卫铮的妻?
心底泛起阵阵疼痛,如同钝刀子割肉,缓慢而剧烈。他咬咬牙,将心中翻滚的嫉妒与疼痛按回心底,上前一步,企图听得更清楚些。
然而阶前布满的带着雨珠的青苔,让满心只想着偷听而没有注意脚下的景仪狠狠一滑,整个人朝前倒去,直接将门撞开来。亏得景仪多年习武,反应敏捷,撞进门内的同时一只手扶着门,脚已然跨过青苔,微一踉跄,站稳了。
桌前那人的剧咳让他心惊,张嘴想唤他,抬眼看见卫铮的妻倒水抚背的亲密模样,那个名字在喉中出了半截,又咽了下去。嫉妒之火抑制不住地燃烧起来,景仪恨不得立刻上前,一巴掌将那女人挥开,然后将卫铮带走,让谁也找不着他们。
“……景大哥?!”这个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熟悉。景仪扫了她一眼,顿了顿,认出这乃是从前邻家妹妹叶青儿。
听到叶青儿惊诧的声音,叶青儿身旁的人身躯一震,缓慢抬头。景仪顾不得与叶青儿多说,眼睛只牢牢盯着他,看见那曾经在心中一遍又一遍描画过的俊朗容颜,忽地鼻尖酸楚,险些落下泪来。
七年了……
这是七年来,他第一次与他重逢。
“欢迎回来,子正。”他看见他缓慢露出微笑,如从前般真挚而温柔。
“子谦……”景仪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之前那股嫉妒之火,随着卫铮笑容露出,早不知飞到了哪里。
卫铮站起身来,替景仪拉开凳子,请他坐下,在他的肩膀上按了按,脸上满是温暖的笑意。景仪抬手覆在卫铮手背之上,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脸上慢慢地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许久,景仪方松开了手,卫铮也随即走回原位坐下。
叶青儿望望两人,没看出什么异样,可兴许是女人生来的直觉使然,她心中蹭地冒出了一股敌意,仿佛景仪会将自家相公抢走了似的。叶青儿放下手中水杯,嗖地蹿回了桌边,抄起筷子又使劲往卫铮碗中夹菜,一边口中嘟囔着“菜凉啦,相公快点吃”,一边挑起下巴,貌似挑衅地瞥了景仪一眼。
景仪晃了晃因为醉酒而昏沉的头,呆呆盯着向卫铮大献殷勤的叶青儿,轰地一声,嫉妒之火又重新飞了回来,燃烧地愈发旺盛。
“青儿,”卫铮拿着筷子,盯着又迅速堆积起来的小山包,委实头疼得紧,“相公吃不下了……”
叶青儿闻言,转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卫铮无奈,只得朝景仪歉意地笑了笑,然后赶紧埋头苦吃。
又是轰地一声,第二把嫉妒之火熊熊燃起。景仪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竭力忍了。
“景大哥应当已经用过饭了吧?今日是我家相公亲手做的菜,味道虽好,不过想来比不上镇上第一落日楼的菜……”叶青儿笑道,“可惜相公与我无福,至今尚未进入过那落日楼呢。”
卫铮亲手做的菜?
叶青儿的话听在景仪耳朵里,分明不是想表达他们对落日楼的向往,而是在讽刺他没有福气吃到卫铮亲手做的菜。
咯啦一声,景仪脑袋里名为理智的弦,被妒火烧断了一半。
“不过当然了,在青儿心里,无论落日楼的菜肴多么美味,也及不上相公做的菜万中之一……”
卫铮听到这儿,感觉有些不对,叶青儿话中仿佛带了些刺儿。他疑惑地抬起头,看了隐约有得意之色的叶青儿,又转头望向景仪。景仪面无表情,双颊带着因为酒而产生的红晕,眼神混沌地望着卫铮,指尖却捏紧了桌面,关节隐隐泛白。
他们分别了那么久……四年前,他娶了妻,却只给他寄了十个字的信,后来写与他的信中,或喜或悲,都隐藏着那个女人的影子……那个女人无时无刻不陪着他,可他的身边,却没有自己。
其实卫铮写给景仪的信中,很少提及叶青儿,可妒火中烧的景仪,自动脑补了他们合家欢乐的场面。念及自己在京中打滚,孤身一人,多历风波,却无时无刻不想念着他;而他却与妻子悠然自在,其乐融融,也不知是否有空分出心神来思念自己,顿时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气苦。
叶青儿貌似惊讶的声音还在响起,继续刺激着他:“看景大哥这一身,仿佛还没回家吧?怎生不先回去面见伯母,再来与我相公叙旧……”叶青儿一口一个“我相公”,越说越是开心。
是啊,景仪心想,我连娘亲的面还没见,刚得空就赶来看你,结果只看见你与你娇妻举案齐眉的场景……他心中又是恼怒又是嫉妒又是苦涩,百般滋味纠缠于心上,混着醉意,让他眼前一阵发黑,手指更紧,捏得桌子一阵摇晃,整个人已经濒临爆发了。
卫铮眼见景仪脸色不对,忙喝了句:“青儿,住口,莫再说了!”
叶青儿嘟着嘴,微嗔道:“相公……”
这句含嗔带怨的“相公”,终于成功地将景仪只剩一丝的理智之弦,彻底烧断了。
他腾地站起身来,右手探出,如同铁箍一般紧紧扣住卫铮的手,低吼道:“子谦,跟我来!”说罢便不顾卫铮的意愿,强行将卫铮从座位上拖起,拉着他往内间走去。
叶青儿的尖叫声犹回荡在两人耳边:“景仪!你干什么?!疯了吗?!”
卫铮勉强站稳了身子,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只想着快些把叶青儿支开:“青儿……你……你现在出门,去把我之前要的笔墨买回来……”一边说着,他又被拖得身体一歪,险些倒地,只得跟着景仪走了,留下叶青儿一个人呆呆站在原地,茫然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转身走到门口,扶着门,她喃喃道:“这个时辰……店子……早该关门了吧?”
她知道,卫铮是故意要支开她,不让她跟过来,以免打扰到他们。
一个自己一直以为不可能的猜想渐渐从她心中浮起,叶青儿倚着门,缓缓坐下,环抱着膝,浑身渐渐颤抖起来。
“相公……”泪珠从她的眼中缓缓滚落,她轻声哽咽道。
柒 便胜却人间无数
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景仪对这卫家的房屋构造,早已熟的不能再熟了。大步迈入卫铮的卧室,景仪反手将门栓上,转身一手搂住了卫铮的腰,将他压在了墙上,眼睛深深地看着他。
卫铮身体动了动,尝试着推开他,口中道:“子正……”话还没说完,剩下的字句便被景仪低头的一吻给堵住了。
卫铮眼睛倏然睁大,心下一片空白,半张着嘴,一时失了反应。景仪趁着他失神,长驱直入,舌尖纠缠在一起,贪婪地吮吸着他口中的甘霖。
“唔……”卫铮口中逸出模糊不清的叹息,他心下微叹,主动迎合了上去。景仪口腔中带着浓浓的酒香,连带着他仿佛也要一同醉去。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们并没有醉倒在酒下,只不过是他们的心,如此时的疯狂一般,想要大醉一场,。
两人纠缠片刻,分开时已均气喘连连,双颊带上情动的潮红。景仪将卫铮抱起,抱着他坐在床沿,手伸至卫铮腋下,摸索去解他的衣带。
卫铮一惊,差点跳起来,却听得景仪低低唤了声“子谦”,转头对上他亮如星辰的眸,一时之间竟是痴了。
“……子谦,别动。”景仪喃喃道。他一手搂着卫铮的腰,一手伸去解衣带,然后低下头,再次吻了上去。
缠绵的吻之间,不知不觉两人衣衫已然褪尽。感觉到抵在自己大腿下的灼热,卫铮伸手搂住景仪的脖子,轻轻唤道:“子正……”
他的声音因为情动而带上了几分沙哑,不复往日清澈,却有些别样的诱惑味道,听得景仪感觉小腹蹭地燃起了一团火,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怀中之人压倒在床上。
七年的压抑,终于一朝爆发。两人均忘记了外面一切,仿佛天地之间,只余了一屋、一床、一双人。他们用欢爱发泄彼此的不安,以身上的痕迹印证彼此的爱恋。
卫铮身体不如景仪那般好,便也先没有了体力,喘着气,不住告饶。景仪温柔道:“继续。”又是一吻,将他接下来的话吻了回去。想起再过几天景仪便须还京,疯狂的日子或许只有今日这一晚,卫铮心下已先软了,便由得他去,自己深情回应,极尽缠绵之能。
雨渐渐停了。月亮从云缝中钻出,月光洒进屋角,隐约照见了精疲力尽地两人。景仪裹紧被,抱着卫铮的腰,在他耳边不停地轻唤着他的名字:“子谦,子谦,子谦……”
卫铮笑道:“不停地叫我,还许不许人睡了?我可不如你身强体壮,早已累得狠了。”
听了卫铮的话,景仪想起之前的疯狂,登时脸上大红。过了半晌,他方才闷闷道:“好久不曾叫你的名字了,今日只想唤个够……”
卫铮听在耳中,怔了怔,心中不由泛起阵阵酸涩。他想想后道:“那好罢——我准了,今日便许你叫个够。”他的眼角眉稍带着笑意,引得景仪不住地看他,舍不得将目光移开。他的眸中仿佛氤氲了水光,波纹荡漾,目光流转之间,恍若收尽了江南春色。
听见卫铮的话,景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调侃道:“——方才却不知谁叫唤了个够呢。”卫铮闻言茫然,刚想问他何意,却忽地反应过来,顿时脸上腾地红了个透。景仪只是笑,静静地看着卫铮,目光中满是温柔之色。
卫铮被看得不自然了起来,只得没话找话:“你今晚不回去?伯母怕是会担心的。”
景仪应了声:“晚点偷偷回去。先陪着你。”
卫铮心中微甜,点点头,想了想,忽然大惊失色:“糟了!青儿!”
不用说,景仪目前最讨厌的就是“青儿”两个字。他闷闷哼了声,很想说“别管她”,但却没有出口,只淡淡道:“兴许自个儿睡了。”
卫铮从床上爬起来,匆匆穿好衣裳,道:“不行,我得去看看,毕竟是我有负于她。”
景仪不爽归不爽,但也只得陪他起身,两人偷偷摸摸将屋内转遍,却没有见到叶青儿的身影。景仪忍不住嘲道:“你妻子丢了。”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
卫铮瞪了他一眼,道:“胡说什么呢。”旋即走进书房,片刻后拿着一张纸条出来,道:“不妨,她回娘家去暂住了。”
景仪点点头,两人重又走回卧房。钻入被窝,景仪唯恐失去卫铮似的紧抱着他,忽道:“子谦,随我去京城吧。”
卫铮失笑道:“又胡说什么呢。我不会去的。”
景仪又重复一遍:“子谦,随我回京城。”他许诺道,“我一定会好好待你,吃好的,穿好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卫铮道:“子正……我心意已决。我不会去京城,这儿不仅是我的家,还有我的学生,我答应助他们达成他们的理想。”他微笑,声音坚定,“但是,我会一直在这儿,等候你回来。”
“子谦!”仿佛被激怒了似的,景仪低吼道,“跟我去京城!”
“不……”话还没说完,卫铮的嘴便被一个激烈的吻堵上,他好不容易挣开,正想说什么,却忽然愣住了。景仪被他挣开后,没有继续动作,只在口中喃喃念道:“子谦,随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