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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女财神-第96章

小说: 女财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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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临别前与我说的那些体己话,与我笑闹,都和往日无异。他只是去帮我热热冷掉的饭菜而已。

我不停告诫自己,绝不可以像载浮那样,随意爆粗口。我不停提醒自己,要清醒的等着他,并在他回来时,远远听得了脚步音便第一个跳过去替他开门。

到时我会接过他手中的饭菜,并趁机给他一个爆栗,当然要跳起来打了,臭小子个子比我高出许多,他还因此笑话我是个小挫子呢。

北疆话,听起来挺有趣,我在臭小子那儿学会好多好多呢。

“就会这样尿拽的。”

臭小子替我擦拭泪珠子的场景又在眼前晃,他对我那般温柔,怎么舍得令我哭?!

我只是等着等着,却不想昏昏睡去。

“笃笃笃。”有叩门声响起,在凄冷的夜晚格外刺耳,但那叩门声是令我无比欣喜的,我忙不迭去推门,果然就见臭小子立在门口。

他依旧着一身纯黑袍子,剪裁极为合体的袍子,浑身上下无任何装饰。

他朝我笑,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儿,嘻嘻笑着,并高举起手中食盒:“大姐,你瞧你饿成什么样儿了?!至于不,我不就去热下饭菜,饿出黑眼圈了,呀呀,你知道不,北疆有一种熊,你现在这个样子特像呢。”

我伸手去打,本用了大力气到他胸膛却变得轻飘飘,只似替他掸灰尘般,“你是去北疆热饭菜?这么多天呢!我都快饿死了啊!快让我看看,都有什么好吃的!”

自他手中接过食盒,我忙放在地上打开,当盖子彻底拿下,就发现内里空空的,只能看到我自己。

“这是什么啊!食盒底儿露了!”

我边说边回首,准备问臭小子一个究竟,并想着臭小子必然又是少年心性,逗我呢!可当我回首,竟发现身后空空如也,什么都无。

没有闫似锦,没有闫似锦!

只有空!

空空的地界,就像我突然被掏空带走的心,那些无处安放令我发狂。而空也会无限放大,无限延展,并逐渐漆黑。

空空的漆黑境界什么都没有,只有令我窒息的孤独之感。

突然间眼前幻象丛生,本是漆黑的地界开始有了无数景象,财神招招拖着受了伤的身子爬上树,卡擦一声踩断枝杈自树上摔下。

一路滚啊滚,自那通天石阶上滚到底儿,一动不动的小小瘦瘦红身子。

跟在华阳身后亦步亦趋的财神招招,盗姻缘线的财神招招,人界血流漂杵时哭泣无助的财神招招。

一幅幅画面似皮影子戏一般,幕幕在我眼前急速闪过。我有心抓住,终是两手空空。

“我在哪,我在哪?!”

我大声唤,应我的只有回音。

“闫似锦!你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求你!”

我嘶声唤着,眼前就又有了一个个闫似锦,朝我笑的,朝我挤眉弄眼的,手里拎着个柳条枝的,坐在篱笆墙上晃动着两条长腿的,认真看着我问我后悔不后悔的,以及最后离开我时,立在门外朝我高举手中食盒的。

许多许多的闫似锦,许多许多的过往。可即便这般多的闫似锦,即便我已经很努力的伸手,依旧抓不住任何一个。

哪怕只是一片衣角。

所有的闫似锦都已离我而去,自此天涯海角,自此人间天上,我钱招招再无一个闫似锦!

再无一个闫似锦!

“闫似锦,求你别走!”

猛的惊醒,只觉衣衫前襟一片湿,不由抬手擦,果然就在脸颊上触到一颗颗泪珠子。凑到眼前瞧,原来泪珠子是晶莹的。放在嘴里尝,原来世人并不哄我,泪珠子真真是咸的。

我钱招招会流泪了,我钱招招要归位了,我钱招招有着那样的身世,那样的兄长,我钱招招应该仰天大笑的。

可为何,我心一抽一抽的,疼……

那种疼我无法用言语形容,更无法用文字表述,只似有一双无形手,在一点点一寸寸的捏我心尖儿,捏紧了团成一团再松开,松开了再一点点揉烂。我无法喘息,没有任何一丁点的时间,令我喘息。

我只是觉得接下来不知该如何,这漫长岁月我该怎样才能熬下去。

我不得不认同慕蔚风所言,闫似锦只言片语都未留下便弃我而去。我不得不认同载浮口中那个负心人就是闫似锦,我不得不认同我钱招招毕竟还是个俗人。

大俗人。

哪怕我曾万分不解前世之招招为何那样放低自己委屈自己,哪怕我曾那样以为自己只是个三界第一懒鬼,除了吃喝,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真正入我心,搅我神智。

这一刻我还是认输了,钱招招这一回,输得彻底。

我竟似天下间所有平凡女子一般,成了弃妇,并心心念念的想着那个人,无法控制的以为他还会回来,他应该有一万种必须突然离开不留只言片语的理由。

就这般颓废了许久,我不得不接受闫似锦已离我而去的事实。于是我开始怕入夜,怕一个人,怕想起那个曾经活生生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

也许是时候该做些什么了,也许只有忙碌起来,才能令思念不再成狂。

这些日子慕蔚风与载浮一直寸步不离的陪着我,生怕我一个想不开寻了短见。但钱招招不是寻短见的人,就算闫似锦真真是个骗子,有机会见到他,我也要亲口问过才能确定,才肯彻底放弃。

我接受了一些事,并不代表我要放弃。

想通了以后,我便在闫似锦不辞而别的第十七日头里,趁着慕蔚风与载浮皆疲累过度睡去之机,洗了个脸,并去刘村村头那家面馆吃了一大碗阳春面。

这些日子以来我虽没胃口,可素素还是会每日为我送来一碗蛇蜕汤,强令我灌下。素素只是为我送汤,却没有陪我。

反而是慕蔚风与载浮两个大男人,寸步不离的陪着我。

我不吃喝也不解溲,自然他们没有什么不方便。本就是修行之士,就当辟谷了,十七八日不吃不喝,不会如常人一般死翘翘。

但在今日我还是要好好吃上一顿饭,只因接下来我要启程了。

十里堡,先去十里堡,再去北疆。

当我将最后一口面咽下,抬眼,就瞧见素素不知何时已立在我面前,正朝我浅淡笑着:“姐姐,恭喜你终于勘破情关。”

我放下碗,拍拍肚腹,只道:“走吧,我们去十里堡。”

“现在?”

“对,就是现在,立刻马上,我简直片刻都不能再等。”

“好。”

素素脸上的笑意就更浓,当先折身走,想是要寻个无人地界化作原形,带我一路飞向十里堡。

我紧跟在她身后,细细咀嚼她那句勘破情关,不由苦笑。

有风吹过,送来一片枯黄落叶,应是深秋了吧。这风,透骨……

作者有话要说:卷三小结局了,卷四中秋后开启,断更这么久,对不起。

☆、第一章

北疆有多远?

天涯那么远。

北疆在哪?

天涯之北。

那里好玩么?

你见过滴水成冰么?吃过热腾腾的酸菜火锅么?还有火辣辣的北疆姑娘。

北疆,我已在北疆!

秋。

北疆的秋格外凄凉;踏着满地枯黄落叶;我听着鞋底踩断枯枝的声音;只觉心底说不出的滋味。

似是疲累;似是迷惘,又似乎只是思念。

这里就是北疆,原来这里就是北疆!那个人虽我竭尽全力去抹杀,但他在我记忆中脑海里;终是霸/道的占/据着一席之地。诚如此刻;他说过的话,他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皆再度涌上眼前心头。

忙不迭晃头;默念几遍静心诀,我这才心情平复。那种心一点点抽/紧的感觉也减轻许多。我随意寻了个木墩子坐下,不由摸了摸头上簪着的白蛇发簪。

素素,白素素将我带到北疆,并在落地之后化作这支白蛇簪子,不留给我只言片语,便将我独自抛在这地界。

我不知接下来该去哪儿,该作何,该如何去寻我那位二哥,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家伙。

当我在刘村将最后一口面吞下,当素素恭喜我终于勘破情关,我们便启程去了十里堡。本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也做好了事情不会很容易解决的准备,却万万想不到,我们扑了个空。

钱二爷已在我俩到达之前离开十里堡,那个他守了三百年的地儿。听说只是为了一个赌注,听说还是个非常可笑的赌注。

我很想知晓那到底是个怎样的赌注,居然能令土豪钱二爷离开他死赖着不走的管/辖/地。不过钱二爷的管家实在嘴严,任由我百般办法,人家愣是丁点信息未透漏。

好在我还是得到了提示,就在一株杨柳树身上,我看到了一行小字。

说是一行,不过寥寥几个字而已——北疆,赌注,如意。

好吧,信息量似乎很大,但我不懂。

我盯着那树身良久,想象着一个身着剪裁得体黑袍子的人字字刻下,并在最后一笔收尾后转头瞧一眼身后,嘴角缓缓向上勾起。

“二师姐,饭菜很凉,吃了身体会垮掉,我只是去帮你热热。”

一把熟悉的音便在我耳内炸响,我激灵灵一抖,眼前的幻象皆已不见,却是肩头被一只白手轻轻按着。

“姐姐,你方才气息紊乱,到底怎么回事?!”

我垂眼帘避开素素目光,我怎能告诉她方才又情不自禁的忆起那个人。

我怎能令她,令所有等着财神招招振作的人失望?!

于是便笑,我只是低低道:“大概是蛇蜕汤后劲太强,我这把身子骨吃不消,呃,估计是消化不良了。”

素素也不深究,只轻叹口气拿开手,我再抬眼瞧一回那树身刻字,又瞧一眼素素,正与她目光相接。

“姐姐要去北疆么?”

我收回目光,也不说话,只抬步往前行,那位好妹妹便在我身后笑:“姐姐,就算你已勘破情关,不在乎那里与他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你至少要在去之前,知道一件事。”

我脚步停住,豁然回首问她:“什么?”

素素便笑得更灿烂:“姐姐至少该知道,北疆怎么走。”

风很急,云层叠覆。

虬褫素素带着我穿云破雾,一路往北行。

北疆在天涯之北,我当然知晓。只因,曾有个人说过,那里是他到人界的第一个去处……

“咳,咳咳。”

北疆的风的确很硬,我拉回思绪,拢了拢外罩衫子,只是冷。

摸摸头上的白蛇发簪,心中暗骂素素不顾姐妹情,竟只化作发簪,独留我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甸儿的地。

将衫子又拢拢,可心底还是寒得很。

放眼望,到处是树,到处是枯黄落叶,很远很远的地界有零星几间小屋,建在半山腰。我看不到火辣辣的北疆姑娘,如今也不是深冬,当然更加感受不到滴水成冰。

“咳咳,咳咳咳咳。”

咳声愈发剧烈,身为即将归位的女财神,我对自己一直咳很是不满。

听说过凡人害病的,不会我身为一个被贬女财神,也害病吧?!

我头痛,要命的头痛。

抬眼瞧那些半山腰建着的小屋,我目测下距离,心底的冷已蔓延到周身,有一丝丝一缕缕寒意自脚底板腾起,直到我头发丝儿。

以我目前的状态很难撑到那片民房聚集地。

我很不好,简直糟糕透了。

自嗓子眼到整个腔子,都很不对劲,而浑身肌肉更是酸痛,此刻我别说施展法术了,便是抬胳膊抬腿都难。

勉强抬手摸向自己额头,竟是滚烫。我暗道声糟糕,难道真是病了?

一时间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我竟在踏入北疆的第一日便生了病!

“素素,素素,喂喂,我好像生病了,你快现身啊!咳咳咳……”我心底发急,一把自发髻上扯下白蛇发簪,只对着它一通狂呼乱叫。也不怪我,只是自打我有神识以来也没生过病啊!如今突然摸到自己的额头烫得可以煮熟鸡蛋,不乱阵脚才怪。

便一声声唤素素,但任由我喊破嗓子,人家就是不现身,只保持着白蛇发簪的模样,与我大眼瞪小眼,是要活生生气死我呢!

又唤了它十七八次后,我终于彻底明白,这位好妹妹是打定主意不现身了。便只能将她重又簪回发髻上,暗骂声都是负心货,我开始东张西望,期待着可以看到一两个男啊女的,带着我去找一下大夫,吃点中草药退烧。

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么!所以我钱招招作为一名修仙人士,没生过病还没看过别人生病?!

栖霞山山脚下虽常年聚集着妖精鬼怪,可不远处还是有村子,有村人的。既然有村人便会有生病的,我也就知晓了凡人生病是该吃些草药呢。

心底奇怪自己怎的也如凡人一般生起病来,不过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多到我压根没时间细细琢磨。

我胡思乱想着,眼睛却一刻不停的到处瞧,但没有村人,这条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而额头越来越热,到了后来不止能煮熟鸡蛋,恐怕炒几盘子菜都成了。

我可怜兮兮的坐在大路旁的木墩子上,任由着自己个发热。有心试下用法术来解决,但盘膝后掐诀运功,立马就发现件更加糟糕的事。

我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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