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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九日东篱菊也黄-第19章

小说: 九日东篱菊也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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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的战旗,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以清君侧的名义一鼓作气攻入皇城,一切就再没有了悬念。
  只是致远没有说,那个原本应该最爱风流快活寻欢作乐的宋还,为了帮助这个薄情的帝王可以掌管嘉峪关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为了抵御匈奴人而布下奇阵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后来收复北方统领兵权,又是他用多少心血才换来的。致远只是对姬慕白说,你的父亲当年骁勇善战,万夫不可抵挡,智谋远虑不输任何一个传世名将,所以他才会对姬慕白有如此高的要求,所以他才会希望自己的江山不要落入一个无能之人手中。
  姬慕白凝神听着,知道致远藏了许多未尽的话语没有说出口,但仍是对那些岁月心驰神往,他低头询问自己,是否真的太过弱小,才会让父亲这样轻视,是否真的做的还不够努力,才会被父亲一再的疏离。
  两人各怀心事,心绪久久难以平静,竟是一时相对无语的过了一夜。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各位亲们~久等了~最近工作又开始忙了起来,所以更新又晚了。。。见谅见谅

  ☆、心中所想

  也不知道那紫霞烟罗阵是不是果真厉害,原本早该追上来的匈奴人竟然迟迟不见踪影,而姬慕白也实在是累的厉害了,由着致远为自己上药包扎,只自顾自的靠着山石瞌睡。
  致远紧凝着眉头,一点点细心的为姬慕白擦拭伤口,他身边的药物并不多,幸而以前他曾与艾墨一起学过一些医理,便在这山中就地取材的找了一些止血平气的野草,将药草掰断捣碎后合着雪水清洗伤口,然后再用里衣上撕下的布条包扎妥当。
  三九寒冬,雪水淋在身上的滋味一定不好受,致远的双手已经被冻得通红,只得放在嘴边不断呵气,然后再将姬慕白扶到自己怀中,细心用风衣盖好,只是如此的伤痛在身,姬慕白也竟然可以睡得这么熟,可想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原本应该未经世事的孩子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压力和逼迫,以至于就算在体力耗尽的沉睡中,姬慕白的睡眠也并不安详,紧皱的眉头和紧握的双拳都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不安。
  但是第二天刚破晓,姬慕白就从致远温暖的怀抱中清醒了过来,当神智回到身体的一瞬间,姬慕白就感到了五脏六腑无一不是痛的,昨日与多齐尔硬对的那一掌让他受了极重的内伤,只是当时身上其他地方的伤痛和急于逃脱险境的本能,让他并没有及时的感知到内伤的严重,反而还强提真气飞离紫霞烟罗阵。
  “嗯……”姬慕白无意识的低吟了一声,立刻就惊醒了本就浅眠的致远,致远低头就看到怀中脸色煞白的小孩,心中也是不忍,用一只手紧了紧用来挡风的外衣,另一只手摊入袖中摸出一颗粗糙的药丸。
  “这是我用沿途的山草药研磨的药丸,可以暂时止痛顺气,虽然药效不尽如人意,但你先吃了,也能勉强压克住一些疼痛。”致远将药丸抵到姬慕白嘴边,这药丸本是致远不经意间在山林中看到的几味中药,随手采了以备不时之需,这制作工具简陋制作时间又不多,自然不仅外表粗糙,还散发着一股山间草涩之味。
  姬慕白只伸出舌头略微舔到了一些,脸色立马就由白转为了绿色,抬起袖子就拼命擦自己的舌头,“怎么这样苦!根本吃不下去的东西,我不吃,痛死我也不吃这个。”
  “虽然是粗制,但是北方山林中的药草疗效通常都十分显着,我昨日夜里替你把脉,发现你气血混乱,四处游走而不入气海,这样对你的内脏都大有伤害,乖乖把这药吃了,才能好起来。”致远也不罢休,一手拉开姬慕白的袖子,一手就将药丸往他嘴里送。
  “我不要!”姬慕白左躲右闪的不愿吃,致远有时不得不承认,就算装作再成熟老练,但其实姬慕白仍然还是个孩子,还是个从小在皇宫中享受着荣华生活长大的孩子。他的识大体,是被父亲的威仪长年累月压迫出来的,他的沉着冷静,是被父亲处变不惊的沉稳熏陶出来的,而只要是与他父亲无关的事情上,姬慕白的天性才会不经意的表露出来。
  就这来回几下的推脱,姬慕白原本就不受控制的气血突然翻涌而上,猛地一咳,竟然咳出几口血来,这下致远更是不能由着他任性了,一手扏住姬慕白的后脖子,一手托起他的下巴就将药推进了嘴里,姬慕白一时不及反应,只觉得嘴里都是苦涩的野草味道,忍不住张口就想吐出来。
  致远刚看到姬慕白张开嘴想要吐出药丸的动作,身体就快于脑子做出了反应,想都未想就一口堵了上去。
  当致远那略显凉薄的嘴唇死死压上自己的双唇的时候,姬慕白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一片空白的大脑让他连原本的反抗都忘记了,就这么愣在当场。致远一时心急做出这个动作,当发觉姬慕白愣住之后就后悔了,但他实在不敢保证,现在松口的话,这个全忘了反应的小孩,会不会连吞咽都忘了,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堵着,只是姬慕白可能是太过震惊了,竟然迟迟没有动作,致远只能心一横,一手抬高了姬慕白的下巴,同时伸出舌头将药丸顶入姬慕白的喉咙深处。
  处于呼吸的本能,姬慕白喉头上下微动,便将药丸吞了下去,同时,致远也放开了仍然愣愣的姬慕白,“这不就吃下去了,哪里有苦到吃不下去。”致远强装淡定的说到。
  姬慕白无意识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双唇。像是突然回魂一样,瞬间红了脸,抓起掉落在一旁的风衣就站了起来,也不管致远在说什么,只快行几步走了出去,才回过头来招呼道,“……吃完了就快些赶路吧,千万别再被追上了。”然后便自顾自的向前行去。
  姬慕白脑子有些混乱,他不能理解,明明处处都表现出不待见自己的致远为何要这样做,在这种时刻,这样的接吻让他不知所措。姬慕白可以很容易的说服自己,对于多齐尔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利用他对东虞的偏执,而转嫁到自己身上的疯狂,只是一个霸主征服欲的延续,与外貌品行甚至是性别都没有关系,只是心理上的一种执念。但是致远呢,他原本连收自己为徒都表现的十分厌恶,怎么可能对自己如此照顾有加?
  行出一段路后姬慕白才回过头来,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致远,“你为何执意要跟着我走这段路程?”致远本可以呆在秦毅身边,跟着他一同逃向后方安全的地方,为何一定要在自己身边呢?
  这么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后,姬慕白突然回转,问的却是这样一句看起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倒是让致远也为之一愣。
  当致远察觉出姬慕白其实与过去的自己十分相似的时候,他就开始担心这个过分自负的小孩,会不惜一切手段来达到某个目的,而姬慕白又与他从前不同,致远也是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的,但是他并没有来自与父兄的压力,家中都很纵容这个颇具才智的二子,而到了神农庄之后,致远从来也是躲在宋还身后出谋划策的,这样,即使有时会受到伤害,但在他的前方还有可靠的师傅为年幼的自己遮风挡雨,但姬慕白不同,他所受的不管是外界的,还是他自己给予自己的压力都太大了,他不仅没有依靠,反而像是连最后那一点微不足道的保护都想要摆脱,即使知道会被伤害的头破血流也要不顾一切的闯出去。
  其实就算不说出口,但是致远已经许多次对自己说,唯独姬慕白,他还不能放手不管。就像是当年的宋还,一次次想要从那场风暴中脱身,却又一次次在姬尚清被逼入绝境走投无路的时候出手相救,姬慕白尚且不如他的父亲那样有足够的智勇,那自己又如何放心的下不去保护他,不去为他担心。
  “我只是生怕你一个人走不完这趟旅程。”致远站定在风中,看着姬慕白苍白脸上那双幽深的凤目,一字一字回答到。
  姬慕白也回望向致远,然后轻轻笑了起来。
  是了,致远只是担心自己无法完成原本的计划,本来自己的能力就很有限,不被信任也是很正常的,在几次步入险境的时候,也是致远救下了自己,若致远真的没有跟着自己走这条危险重重的道路,自己可能早就被抓住了,计划也就全盘失败了,那些丢失的城池也就都白白送给了匈奴人。
  是自己的无能,才让致远不得不陪着自己遭遇危险朝不保夕,是自己的无知,才让致远一再的担惊受怕,不得不为了大局而来担心并不讨人喜欢的自己,致远也早就料到自己会因为自不量力而受伤吧,不然怎会在沿途就为自己备好了伤药。
  姬慕白心想,我知道前路坎坷,而我尚没有自保的能力,唯独可以向你保证的便是,即使我身死而亡,也定会护你度过黄河。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忙哭了,但是实在太久没有更新了,所以就算再玩,还是爬上来写完更了!!!

  ☆、一线生机

  又行了两日多的时间,因为姬慕白和致远行在山林中的平原地带,又有层层苍天大树为遮掩,所以久久不曾见到后头追兵的影子,姬慕白内伤颇重,但身上的外伤倒是被致远照顾的很好,加之天气寒冷,故而并不见化脓恶化的趋势。
  如是到了正午,姬慕白不想拖累了致远,所以就算内伤沉沉,却从不主动开口休息,倒是致远每每细心观察姬慕白的一举一动,不着痕迹的让两人能够有足够多的休憩。
  “过了前方最后一座山壁就是黄河平原,到那里便是一马平川,不用一个时辰就能到达黄河渡口。”致远走在前面,向远处眺望了一下,他自小跟随父兄游历四方,熟读各大县志,虽然并非将所有名川大河都游遍,但黄河乃是国之命脉,不知养活多少上下游的农钿商船,对于他这样商家出生的人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即使已经有二十年没有来过这里,也能清楚记得这条母亲河所有的风貌。
  跟着致远的指引,两人很快就看到站立在面前的山壁,此座山两边高起,如春笋拔地,而恰在中间被一分为二,形成一个仅供二人通过的豁口,越往上这豁口就越大,站立其中颇有苍穹如斗的感觉。
  “这条一线天乃是两座山的间隙,步行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看来我们今日天黑之前就能到达渡口了。”两人站在山壁入口,致远抬手遥指前方隐隐透出的微光,脸上不自觉露出点轻松的笑意。
  却在这时,身后似想起轰轰马蹄之声,姬慕白武功略高,率先听到响动,原本因为致远的轻笑而放松身心在一瞬间紧张起来,他屏息静听了一会儿,才对致远说到,“那紫霞烟罗阵如何能破?”
  “山林之中本就多屏障少顺路,匈奴人想要破我布的小阵倒是不易,但我那阵所部之处有限,若匈奴人择道绕之,也是可以避开此阵的。”致远说完,就意识到了姬慕白心中所想,“你感觉到那些匈奴人追上来了?”
  姬慕白点点头,快速的四下观察了一下,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刚想对致远说什么,致远却已经洞察到他的想法,抢先开口道,“你不会是想依险而据,守在此处让我一个人先跑吧?我告诉你,莫说你现在身上有伤,就算没有受伤,你也不可能是上千匈奴人的对手,到时候我还没跑出一线天就有可能被逮住了,况且,凭你的力量,能阻止他们多久,即使我跑出了一线天,但是黄河平原一马平川,我在这黄土地上简直是再清楚不过的箭靶,到时候,不被射成刺猬已经算是庆幸,更别说安全渡过黄河了。”
  姬慕白本来就打算自己做掩护,让致远先行一步逃走,如今这打算被致远一语道破,也是一时哽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但现在情势紧急,不容他们两个在此地慢慢琢磨应对的方法,他一把拉过致远的手就将他带到一线天入口处,把致远往山体裂口处推了一下,才道,“若是你不走,我两都是一个死,”说着伸手探入衣领中,用力一扯,一根原本系在他脖颈处的细绳便应力而断,姬慕白将手中物件交到致远手上,“这是我与秦大哥之间的信号,你向一线天跑的时候,我会想办法慢慢将匈奴人诱入其中,等你跑出去之后,立马拉开这信号,秦大哥看到信号一响,便会来救我。”
  “那我现在就拉了它。”致远眉头一挑,作势就要拉开手中小小的锦囊,他本就知道姬慕白与秦毅私底下一定有过商量,只是他却不知何时起,那个原本日日缠着自己的小孩,如今对自己变得如此疏离,竟是什么话都不肯与自己多说两句了,若不是现在这险情,他定是要将自己的打算隐瞒到底的。
  “别!”果然,姬慕白立刻紧张的握住致远的手,生怕他真的在此时就拉开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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