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铃诀-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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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极为轻淡,却听得南试罗更觉胆颤,身子一沉想起竟一时起不了。一旁的端女尊者忙上前将他从地上扶起。
如此冷峻逼人的气势……在场仙人无不心惊,皆咽了咽口水,一片鸦雀无声。
“师妹你带人把这孽障押入冰牢吧。”长天青看着云诀,皱了皱眉对洛紫说道。
洛紫大有不满地应下,想说什么,看一眼满地残尸血色连天又再说不出口,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与几名蓬莱弟子一起抬了益铃下去。
铃丫头,洛姐姐帮不了你再多了……你师父从来严明,这罪定是要叫你偿清的……
清月华辉静静映照在满地残骨血肉的樱罗炼狱,掩不住一地腥幽一地烈重,银铃摇曳,吟尽半生执错,万种沉浮孽罪,在不复万劫中俱归尘土。
尽也,烬也……一切都罢了。
诸魔退回魔宫,沉抑的魔煞之气轻减远离,天地间一时静然,唯剩冷月高悬,幽幽地洒在冷波浮荡的寒海海面上,难言的悲恻,难言的凄悯。
众仙皆凛然侍立在旁静待仙尊指示,云诀不语,半晌才开口淡淡交待了一些,又默默传音了几句给长天青,便直接御风回了止水峰。
风冽冽地吹过,两大神器俱被收回,他自空中望着波澜万丈的蓬莱寒海,翻飞的白衣在夜空中只觉孤冷而浸满寒意,长发如瀑,随散肆飞轻轻飘摇,冰冷的眉目间是死水一样的生冷与空寂。
如此倦累……云诀慢慢合上了双眼。
转身回头,一步步踏上浮屠云梯,长及脚裸的墨发飘起化入骨髓的悲悯与轻寒,微微仰首,至清至绝的面上一分可笑两分苦寂三分苍茫,然后全部化为嘴角慢慢渗出的腥红,无声无息地化开散在了风中,无人知晓,他自己也未能察觉。
只是隐隐觉得心头有些冷……
月华如雪,寒风依旧。
天魔益铃从此长囚寒海冰牢,永生永世不得放出。
绿袖染血聚散离分,血泪滴尽念去成灰,故剑成双无心归位,雪凤墨凰长鸣仙门俱归蓬莱,一护止水仙峰,一守蓬莱寒海。
六界浩劫就这么有惊无险地沉淀了下去。
……
“师父!为什么要把我关进仙牢?!”
“你误杀清渡又出手伤无辜生灵,几度违抗仙尊命令肆意妄为!只这几条就已不可饶恕!!”
“只这几条?哼,这几条都只能勉强算过,又还能牵出什么!师父不过是看重大师兄胜过腿有残疾的倾城!见他不慎被我误杀心中愤然便不打算放过倾城罢了!”
长天青冷怒:“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本尊当年竟收了你这样孽子做徒弟?你敢于背后对本尊射出暗器以为瞒得过所有人就连仙尊也瞒得过么?!”
落花倾城这才一抖:“我……我……师父我……没有……”
“哼!”长天青狠狠一拂袖,只恨不能亲手一掌劈了她:“仙尊只管仙界安危的大事,蓬莱宗之事他只让本天尊自己处理,若不是少仙替你求情,我定将你另一腿也打残了把你扔回人界郡王府!”
“师父——”
“说,辞剑现身在何处?是否已死?他出事可是你所为?!”
“不是的,是天魔益铃杀了他,二师兄为了救我……”
“你还敢狡辩?!你当本尊是傻子么?!那孽障虽不是东西但也没胆子下这样的杀手!你到底说是不说,再不说实话本尊即刻废了你!”
“师父宁相信一个天魔都不相信倾城?!”
“除了仙尊的话,本尊谁也不信。”
“师父,真的不是倾城,倾城没有……啊——”
长天青怒不可抑的收回手,对身旁弟子下令道:“传本尊的话,我蓬莱第二百一十二代掌门第三徒落花倾城,欺师灭祖、残害同门,于今日被本尊废去所有修为逐出师门,此女背离正道,心术不正!判她长禁于蓬莱仙牢直至终老死去!”
“是,谨遵掌门天尊之令!”
“师父!”
“若让我查出辞剑之死亦是你所为,本尊定不会饶得了你!”
“师父!师父!倾城是无辜的,倾城没有做错过什么!!”
……
寒海海面之上出得蓬莱仙域百丈之外,一个蓝衣女子领数十魔众静观良久,似是默哀又是深愤。
魔君,假以时日蓝沂蒙必攻上蓬莱救出魔尊并为魔君雪耻报仇!再看一眼蓬莱尤其寒海方向便欲回去魔宫例行回复,却突的,看见了海上一漂浮之物。
“蓝月正使,好大的五彩大鸟,是正使那一只灵兽魔鸟么?”
蓝沂蒙冷然看过去:“不是。”
“鸟下有人!正使,怎么办?”
“全部带回去。”
“是!”
好像是个死人……
……
天地间再没了危世天魔,也没了一代魔君欺世毒君,苍冥虽继任魔界鬼界两界之王却终究被云诀封住了九层功力不足为患,妖殿只剩下了三妖宗,前魔王腾火再一次销声匿迹未曾再现身过。
至这一场不大不小的仙魔之战后,邪道再没势力能与正道抗衡,人间在女帝大治下又极尽繁荣昌盛,一时间六界显得如此平静,安宁得仿佛盛世之花,一片祥和安定无患无忧,仙门广收弟子,实力一强再强,六界瞩目仰首。
举世安宁,仙尊云诀长年闭关,潜心静修上古仙法——万法清莲诀。
历时百年,修为又进一层,入境九天玄仙,却不知为何始终没能突破浮生,出得病缠初期。
凝冰度岁,不负苍生。终是冰心难复,大道惘心。那份执情错念,难逃劫数,真只缠了她一个苦了她一人么?
一声叹,寒海一望,一百年。
(第二卷完,待小翼第三卷结文!)
第九十九章 百年伤过
赤月魔宫
一声冷扬的怒喝从蓝月殿内传出,惹得殿外守门的两女魔又忍不住在心上唏嘘:正使和副使又要吵了。
“宁辞剑!你若敢离开魔宫半步,我马上杀了她!”蓝沂蒙手指殿内角落上一个正在玩球的红衣少女,厉声对面前的人喝道。
红衣少女闻罢垂汗无语,不免要报怨出声:“娘啊,你怎么又要杀女儿呀?”
“住口!谁是你娘!”蓝沂蒙怒。“我是魔,我的儿女也只能是魔,你既生来是仙便与我无半丝干系!”
红衣少女苦:“这怎么能怪女儿呢,谁让爹爹是仙啊,你俩这一魔一仙的,你的肚子又争不过爹爹,让我从了爹爹是仙种,分明是你的过错,却又全要赖女儿身上。”
“你!”蓝沂蒙气结:“宁辞剑你倒是把这死丫头教得能说会道的很哪!”
“我从未教过她这么些话……”面前一身青衫的男子颇有些无力地开口。
“娘啊,你与我爹爹当年行房事时难道不知我若出生或许是仙种么?事到如今又干嘛要这么介怀呀?”
宁辞剑一听女儿的话心道糟了,果然,下一刻就听得蓝沂蒙一声冷哼。
“哼,你倒是问问你这不要脸的仙爹爹啊,当真是奇耻大辱!我蓝月正使蓝沂蒙生平首次救了个人,竟当晚就被他用了强!果然好事就不是我们魔该做的。”
“沂蒙,不要说了……”
“啊啊——爹!我看错你了……”红衣少女惊叫。
宁辞剑脸上一片尴尬,狼狈得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当年中了落花倾城魔蛇之毒无法自控,铸下了荒唐错事,虽弄拙成巧救了他一命,但之后有几十年的时间他都无颜回去蓬莱更没脸面去见师父。
他在寒海之上濒死渡劫升仙,却在甫一成仙当晚就毁了自己的仙誉,当真是没有脸面称自己为仙的,便就隐了自己的气息一直在魔宫待到了如今。
现下百年已过,他一向沉静内敛,慢慢也就接受了现实,更别说还有了这一个女儿。后来细思他虽自知无颜却也知该回蓬莱一踏把当年之事向仙尊和师父他们说个明白,当年的罪孽杀伐血染蓬莱,实在多因了落花倾城的私心谋害,益铃师妹若不是中了桀龙血毒,绝不会冲动那许多。仙门向来公允严明,若是清楚了前因后果定会对益铃师妹的过错重新审过,能轻了许多罪责。只是听闻了离师叔的死,实在还是难尽抵的。
“沂蒙,此番事待我从蓬莱回来我们再论,现下我……”
“我说了不准你去蓬莱!”
“沂蒙!如果不将益铃师妹的事向仙尊他们解释清楚,这寒海冰牢她就真得呆一生一世了,个中的苦你是无法体会的……”
蓝沂蒙冷哼:“一生一世,他们休想!魔尊定是要救出来的,但用不着你去多费这些无用口舌!仙门无情你以为会听了你的话就放过魔尊么?绝不可能!救魔尊的事自有我赤月魔宫来行,你只管好好做你的蓝月副使就是,赤月令显示魔君已经复生,只待寻回他,再加上鬼王大人的在修魔功,我们赤月魔宫定能将蓬莱一举覆灭,到时才是真正救出魔尊!”
宁辞剑无奈:“只要有仙尊在,你们哪里动得了蓬莱。”
蓝沂蒙气结,却又无话可说。
“其实你们或许不知,我们尊辈弟子心里皆明,仙尊他老人家是极看重益铃师妹的,她毕竟是仙尊数百年来唯一的嫡徒,从小便视如己出,如若他知道了个中内情,心上必会软下来的。”
“哼,一百年前将魔尊逐出师门,扬言再无瓜葛,还亲口判下她寒海冰牢被囚一生一世的重刑,如此无情无义不念旧故,他这仙门之尊有无心我尚且是不知的!”
“逐出师门之事我也思不透缘由,仙尊当时之意不知是源于益铃师妹的什么过错……或许是迫于群仙公愤不得以权宜之计也不一定,毕竟当年一战死伤惨烈,群仙都觉益铃师妹是万死难偿其罪的。”
“有何罪?我们魔君之死尚未与他们追讨回来!”蓝沂蒙冷然扬头:“宁辞剑,你不必再多说什么,我绝不准你回去蓬莱,否则我必拉着这丫头与你去陪葬!”
红衣少女咂舌:“敢情是不想让爹爹去冒险啊,怕爹爹去了蓬莱就回不来了……是啊,毕竟是一个犯下了与女魔私通大罪的蓬莱弟子,爹爹的师父定是会狠狠降罪于爹爹的,首先就是再也不许爹爹回魔宫再见娘了……”
“谁许你在此胡言乱语了!”蓝沂蒙耳根子一红,恼羞成怒一个魔劈向红衣少女凌厉飞去。
宁辞剑一惊,忙出手挡了下来:“沂蒙,你万不要真伤了月儿!”
蓝沂蒙不屑一顾地哼一声。
红衣少女将手中彩球转了个圈,不甚在意的摆手:“爹啊,你穷紧张啦,娘知道我躲得开的。”
宁辞剑抹汗,对她们母女真真半点无可奈何。
殿门之外传来一声声鸟兽的嘶鸣,宁辞剑更加头疼了:“月儿,你是不是又拿了蓝罗和千思的孩子在玩?”
红衣少女一阵心虚,忙把手中的彩球往身后藏:“没有没有,这是我那凌霞球,不是它们的鸟蛋!”
宁辞剑叹:“那你藏它做什么?”
红衣少女更加心虚了,忙要再狡辩就觉身后手中一轻,忙转身回头就见蓝沂蒙一手托着那彩球。“娘!”
“容不得你欺负我的灵兽。”蓝沂蒙在那彩球上一点它便现了原形,变成了一个五彩的椭圆鸟蛋。手一扬便让它向殿外守着的两只虹鸟飞去了。
“娘——月儿还没玩够呢!”红衣少女不依的跺脚:“它们虽然都是虹鸟,但一只仙兽一只魔兽,孩子该和月儿多像哪,我都还没研究出来它到底会是小仙兽还是小魔兽呢。”
宁辞剑汗颜,他的灵兽和他一样,是抵不住魔蛇毒做了错事的主。文人小说下载
殿外突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慵懒的男声:“那我们家的月研究出来了待要怎么样呢?”
宁无月一听乐了,抬脚就往殿门处跑:“千白叔叔!你来找月儿玩了么?”
万年不变的白衣少年笑嘻嘻地踏进蓝月殿。
“蓝沂蒙参见紫月正使。”
“蒙还是这么死板不化呀。”千白说完满意地听到了她的咬牙声,随后便转向了宁无月:“月,不是说过了吗?要叫千白哥哥。”
宁无月摇头:“不行啊,我娘不高兴,紫烟姐姐也不高兴。”
“是么?”千白莫测高深地眯眼一笑,“月是怎么知道的?”
宁无月也笑:“我就是知道啊,我还知道紫烟姐姐知道千白叔叔来看月儿看得勤了就要冷着脸,而千白叔叔喊谁都只喊一个字,唯有紫烟姐姐是例外。”
千白笑意更深了:“宁,你这女儿可真不好糊弄啊,今年才多大呀。”
宁辞剑上前一步浅笑:“是月儿唐突了,千白先生莫怪,她生来是仙,长得比凡人慢许多,虽一百岁了但折合人间也不过才十五上下。”
宁辞剑是真心实意敬着千白,他是千万年来唯一的散修仙人,更曾手掌天书,宁辞剑见着他不时就有股错觉,似乎这六界之事,纵古溯今到未来,就没有一件是面前这少年模样的人不知的,而他天生浩紫明眸,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通晓世间一切,也是凡人乃至修道成仙之人断不会有的例外。
宁辞剑能得留赤月魔宫也是亏了千白,否则凭魔宫之众对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