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之血-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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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
“等到女人自己也觉得闹得太过分了,就扔给我一张大面额的钞票,两个人匆匆地走了,在黑夜里看不见了。”
“你记得那个女人的长相吗?”
“当时是在晚上,我什么也没看清。何况时间又过去了这么久……”
楚戈点点头。“还有什么可补充的吗?”
“补充?”车主认真地又想了想,说:“没有了。”
撒旦之血 第三章(4)
“那么你女儿的生日礼物呢?”
司机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沮丧:“这两个年轻人把我的时间全给耽误了。最后,我只好用那个女人给的钞票买了一盒巧克力。可是女儿从标签上认出我是在我们家楼下的24小时便利店买的,结果一个月她都没有理睬我。”
“K在极短的时间内租下了这套有两个房间以及两个阳台的房子,并预付了三个月房租,完全没有给小新留下商量的余地。”
(——摘自周宁海的博客《小新的成人生活》)
丽景榴园是东城区最大的一个居民小区,常住居民有五千人,整个小区有七个出入口,光保安就有一百多个。当楚戈走进小区的门口,在十余幢粉色系的塔楼之间穿行的时候,他立刻体谅到了郭仙在一千多户中找到把房屋出租给“凯蒂”的房主有多么不容易。
根据牌号为X7681的出租车司机的描述,楚戈在W市区地图上标出了去年5月17日晚周宁海和“凯蒂”乘坐的出租车的行车路线。既然他们顺着沿江一路行驶,并且在路边的“湘香馆”湖南菜餐厅门口停了车,那么有理由相信,他们的居住地应该距离“湘香馆”不远,并且是在沿江一路自西向东的方向,而沿江一路正好通向丽景榴园。更加碰巧的是,楚戈发现,在周宁海生前的电话通话记录中,不少餐厅和便利店都分布在距离丽景榴园不远的地方。
几分钟后,楚戈站在了9号楼3楼B座的门口。房东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郭仙安排他在门口等着他。
楚戈首先走进房间内巡查了一遍。这套房有两室一厅,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小小的阳台,正对着楼下花草繁茂的小花园,这个格局恰好和周宁海的博客中“两个房间以及两个阳台的房子”的描述相吻合。
楚戈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房内空空如也,除了地板上积下的一层薄薄的灰尘,显得出奇地干净。如果不是拼花地板上留下了隐约可见的磨损痕迹,仿佛这里从来没有人居住过。看得出来,每一样拿得走的家具都被拿走了,每一个角落也都被仔细地打扫过了,一件物品、一张纸片也没有留下。
“在去年3月底你把房子租给这个叫‘凯蒂’的女人之后,还租给别人了吗?”楚戈问房东。
“没有,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别人住过。”房东满脸不高兴地说,“我倒是想快点租出去,可是有谁来租呢,现在靠一两套住房坐收租金的人太多了。”
“当初你是怎样把房子租给她的?”
“是一家小房地产公司牵的线。”
“这家房地产公司在哪里?”
“哦,它已经倒闭半年了。”
“你是连家具一起出租的吗?”
“不,不带家具。”
“你没有见过‘凯蒂’本人?”
“通过一次电话。”房东郁闷地说,“我感觉这个女人十分爽快,没有在租金上和我斤斤计较,还答应一次性支付6个月的房租,就通过房地产公司和她签订了租房合同。早知道这个女人会带来麻烦,我一定会更谨慎一些。”
“租房合同和身份证复印件呢?”
“我带来了。”房东从随身的皮包里取出了一份文件递给楚戈。楚戈在租房合同的签字栏看到了一个笔迹秀丽的签名“凯蒂”,和留在雕刻记忆餐厅“记忆墙”上的签名一模一样。他又展开了“凯蒂”的身份证复印件,发现照片模糊得几乎难以分辨。他匆匆往身份证下方的号码上扫了一眼,凭感觉就知道,这串号码是假的,或者说整个身份证都是假的。
“自从收到了6个月的房租,我便沾沾自喜,以为找到了一个好租客,之后就再也没有过问他们的事情。只是有一次,好像是去年5月的一天,我路过这里便顺路来看看。给我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是他吗?”楚戈递过周宁海的照片。
“没错,就是他。他看到我似乎十分惊讶的样子,我说明了来意,便在屋内看了看。我看到这一对小情人把房间布置得十分温馨,连家具电器都一应俱全,便安下心来,认定他们会长期租住下去。可是——”
。。
撒旦之血 第三章(5)
“可是什么?”
“可是六个月以后,邻居告诉我,他们已经从房子里搬走了,连人带东西都不见了,简直就像消失了一样。水电费并没有拖欠,押金也没有要,真不知道他们搞的是什么鬼。”
准备离开之前,楚戈在每个房间又搜索了一遍。卧室窗帘后面的一个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它被固定在窗户上方的一侧,刚好可以被窗帘挡住,看起来像闭路电视的接线盒,但是比接线盒的体积要小一些。
“这是什么?”他问。
房东眯着眼打量了半天,说:“不知道,我从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不是房间里原来就有的。”
“当然不是。”
楚戈正要跨出门去,房东带着困惑不解的神情追了上来:“你倒是说说,他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究竟犯了什么事惊动了公安?”
楚戈瞅了他一眼,坦白地说:“你看到的那个小伙子,他死了。说不定就是在这间房间里被害的。”
房东被楚戈的话吓了一跳。他擦拭着头上冒出的冷汗,嘟囔着:“太可怕了。幸好没有别人知道,千万也不要传出去。”
“心情不错的一天,给远在北方的MM寄了一份礼物。虽然曾经是她的,但是她已经对这双鞋说不喜欢了。也许她把我看成了一双新鞋,外表的华丽成全了她的虚荣心,等穿到脚上发现不合适便考虑甩掉它再买一双。”
(——摘自周宁海的博客《小新的成人生活》)
菲格拉慕的精品店中顾客寥寥。整个W市就只有这么一家菲格拉慕的专卖店,设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地下一层,郭仙的目标非常明确。如果不是为了调查周宁茜所拥有的菲格拉慕鞋的来历,郭仙也许一辈子也不会踏入这么一家能够把脚上穿的鞋子做成奢侈品的名牌店铺。
当楚戈在周宁海的博客中看到关于女鞋的情节,他立即敏锐地感觉到这双凭空出现的女鞋肯定和周宁海最后打过交道的女人有关。幸运的是,当他找到周宁茜求证的时候,这双鞋正穿在她的脚上。鞋是那种脚趾和脚后跟都露在外面的时装鞋,羊皮质地,它把周宁茜的脚衬托得非常漂亮。
“没错。这双鞋是去年4月中旬的时候,哥哥给我寄来的。”
“他为什么要给你寄一双鞋?”
“哥哥经常会给我寄东西,一般是书和学习资料,要不就是零食。可是那次,他寄的是一双鞋,是装在一个普通邮包里寄来。寄来的时候鞋是新的,只在鞋底有几乎看不见的擦痕,没有标签。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也许是心血来潮买来送给某个女友的,但是穿上后发现尺码不对,就给了我。对了,鞋还是菲格拉慕牌的,可能是冒牌货,但是穿上脚的感觉非常地舒服。因为这双鞋的款式太华丽,我从没有在学校穿过,也不舍得穿。”
“哦,你的脚是多大号的?”
“36码。我从来都是买这个号码的鞋。”
楚戈要求她把鞋脱下来,让他去查查鞋的来历。
郭仙凭第一眼的感觉便判断出这双女鞋绝非假冒货,说不定就真是响当当的菲格拉慕出品。经过一番讨论,他们都相信这双鞋绝不在周宁海的消费能力之内,它就是来自那个叫Kitty的女孩。
郭仙自告奋勇要求去帮楚戈去调查,她说:“那些买得起菲格拉慕的有钱人总不至于从腰包里掏出一大把现金付账吧!”
她慢慢地走向柜台,目光不住地在几百只被灯光照射得如同艺术品的鞋子上溜来溜去。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她可不想错过。
她先把证件给售货小姐亮了亮,然后取出了周宁茜的鞋子。
“这双鞋是你们这里售出的?”
售货小姐从发现郭仙并不是真正的顾客那一刻开始,就一直用一种职业性的深思熟虑的眼光看着她。“确实我们卖出过这样款式的一双鞋,号码也对。”她惜言如金。
“你确定吗?”
“一般而言,我们这里同一款式同一尺码的鞋就只有一对。”
撒旦之血 第三章(6)
“能查出是谁买走的吗?”
售货小姐面露踟躇之色,她叫来了一位经理模样的男人。
“把她的信用卡号码告诉我,其余的不需要你们来管。”郭仙装出一副强硬的态度,经理才勉强同意了她的要求。在售货小姐低头查点销售记录的时候,郭仙忍不住问:“这双鞋售价多少?”
“八千八百元——人民币。”
“也不打折?”
经理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对她的问题感到非常吃惊。
郭仙望着那双仅仅用几小片皮革和几根带子勉强连缀起来的鞋感慨万千。
“查到了,这双鞋是6月17号售出的。”
“6月17号?不是去年吗?”
“怎么会?是前不久才卖出的。去年我们根本没有进这样的货品。”
“可是确实有人在去年就买到了它。”
售货小姐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那就不是在本店买的。其他大城市的专卖店也不太可能。也许她是在香港买到的,甚至是意大利买的也有可能。”
“真的吗?”
“不信你可以查查。货号绝对是今年才输入电脑的。”
“能找出卖出它的店铺在哪里吗?”
“这个……比较困难。如果一定要找,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要花很多的时间。”
售货小姐的表情不像在耍花招,郭仙知道从她的口中不可能再问出些什么了,于是她一无所获地离开了店铺。
郭仙打开了内部网的搜索系统,这个搜索系统与户籍处联网,几秒钟内就可以搜索出本市任何一个公民的在案资料。
“完全是假的。”郭仙从电脑前抬起头来说,“根据我的搜索,无论是姓名还是身份证号码,都不存在。”
“你是说‘凯蒂’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楚戈皱着眉头问。
“如果不是有什么危险的企图,谁会去捏造一个虚假的身份去和一个男人同居?其中一定有一个圈套。”郭仙关上电脑,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粉盒,用小镜子照着自己的脸。
“真不知道我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对她的认识究竟增加了多少?除了知道她使用伪造的假身份证,知道她喜欢雕刻记忆餐厅的小牛排和蘑菇汤,知道她租住了一个有两个阳台的房间,知道她的脚的号码可能是36码,——也可能不是。”楚戈自嘲地说。
“至少你知道了她确实存在,而且她与周宁海的死有莫大的关系。”
“究竟她的目的是什么呢?为什么她的行为方式如此诡秘?”
“谁都可能有难言之隐,也有不可告人的欲望。你只能从茫茫人海中找到她,然后让她自己来提供答案。”
“找到她?怎么可能?我无数遍地研究周宁海的博客,已经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了。”
“有一个十拿九稳的方法。我保证她会自己现身。”郭仙关上粉盒,满含笑意地说。
“什么方法?”楚戈正在用纸杯泡茶,听到这话,他从饮水机前面直起了身子。
“如果她对周宁海依然旧情难忘,明年的3月18日她还会出现在雕刻记忆餐厅。到时候你只需要守在餐厅的门口,就知道她是何许人物。”
楚戈哑然失笑:“如果她不来呢。——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开个玩笑。”郭仙也笑了。
楚戈放下纸杯,他挪过办公室里特大号的白板,在白板的中心写下了“周宁海”的名字。“我们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接着,他从名字上画了两个方向相反的箭头,一边写上“李璐”,另一边写上“Kitty”。
“至少可以确认,在周宁海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他与这两个女人发生过联系。从他的博客来看,他与Kitty的接触开始于3月6日,一直持续到他死亡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接触是非常密切的。从假‘凯蒂’后来的表现来看,她不仅了解周宁海的死讯,而且还对他的死亡表示了哀悼。她的嫌疑是最大的,而她对自己身份的刻意掩饰又加重了这种嫌疑。至于李璐,周宁海对她单方面的关注最早在2月份就开始了。3月1日他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