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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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古吃力的用手拍拍我肩膀,示意让我注意安全。我一咬牙,还是下水往前吧。这么多湖水都涌了进来,总要有个去处吧,我俩呆这个活动的泥巴上不动身子,实在太危险了。
树挪死,人挪活,跳水逃命方为上策。
不停冲进豁口的沼泽泥巴,下头那团巨大的体积都被石头刮擦脱落,堆积成小山样的堡垒越来越高了,被这个小山一挡,水流的速度明显变的缓慢了。
我背起老古滑入水中,手指头试摸着去抠旁边的石头,却摸着一个滑腻腻的东西,还有点软乎乎的感觉。
我身上的汗毛一炸,难道又是个癞蛤蟆,这摸起来的感觉有点像呀!
脸上的大泡都还没下去,我再万一给癞蛤蟆咬上一口,那不是找死吗?今天怎么这么背呢?我忙不迭地松开手,顺水往前死命游了几米,忍不住又去抠旁边的石头,却还是这种感觉,滑腻腻、软乎乎、还有点弹性!
我脸都吓白了,这是个蛤蟆洞?
不对啊,我拼命的冷静了一下,猛然记起癞蛤蟆之所以叫癞蛤蟆,是因为身上有许多大小不等的丑陋疙瘩。而我现在摸到的这个好像没有大大小小的肉疙瘩硌手。
于是我集中目力去看自己到底摸到了什么。昏暗中,只见水面两边的石壁上,居然贴了一张张人皮!
之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人皮,是因为这人皮和别的不一样,比牛皮纹理厚但是没有牛皮结实。而且墙上钉的这些人皮全都是脚朝上头朝下,两个耳朵黏贴在两边。我这个倒霉鬼,刚才摸到的,恰恰就是人皮上的耳朵!
钉在墙上的人皮,一个个头朝下,很多还都算是完整无缺。我闻闻自己的手上,有股淡淡的硝味。看来这些人皮并不是动物吃剩下的,而是人工熬制过,这就有点麻烦了。
当兵时听过思想教育课,教官讲起旧社会反动统治阶级的暴行,其中就有剥皮这一说。当时听课时,气得大伙都是目瞪口呆,但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实例。
看着墙上钉的人皮,应该是从后颈处向下一刀割到臀部,向两边扒开后,最后才揭下的面皮。手法纯熟,刀工老练。
难道我们进来的这个洞,早已有人大费周章,是个专门搞出来的人工建筑?
我曾经从一本介绍古代酷刑的闲书里,看到过古代有一种活剥人皮的办法。把人活埋到土里,在头顶上挖一小洞,灌进去水银,随着水银的渗透,人会很痒的往上一点一点耸身子,最后,一个没有人皮血肉模糊的人,就会从人皮里拱出来。而在地下,则留下了一张完整的、无刀伤的人皮。
其实要我说的话,这种办法不怎么可能。因为绝大部分人的皮下,是分布有许多脂肪的,从头顶灌进去水银,不见得可以顺着皮和肉的缝隙渗下去。闲书上记录的方法,只是吓唬人的谣言,在实践中肯定行不通。
以前这里没有变成水库时,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过,怎么这么恐怖的人皮山洞,可以保留到现在都没有被破坏?难道还没有被人发现吗?
老古在我的肩膀上没有动静,我看他还在半梦半醒中,就快要晕过去了。
看看周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让我分辨不出这些人皮究竟是古代还是近代的东西。
阴森森的人皮,黏在墙上默不作声的瞅着我,让我的心口怦怦直跳。我不禁暗忖,再不想办法脱身,眼看麻烦就要上身了。
缩回手的我,脑子里有点焦急,紧张的为老古和我的前途绞尽脑汁。想来想去,心想不如潜下水去看看是个什么环境。我真怕老古早早昏过去,那可是拖累了我。
吸足一口气,我就想下潜。“哗啦!”一个东西突然蒙在我和老古身上,把我和老古连头都包了起来。我一紧张,鼻子里吸到的全是硝石的味道,而蒙在身上的东西也是冰凉滑腻。
我立刻有点乱了方寸,想都不想就知道那肯定是墙上的人皮脱落下来一张,却又恰巧刚好盖住了我和背上的老古。
“妈呀——”我一声惨叫,再不敢停留,驮着老古死命往下沉去。刚潜到水中,正要庆幸人皮被水流冲走,就觉浑身忽然轻了,有种失重的感觉——我和老古顺着一个瀑布,人仰马翻的滚落下去。
看来这个所谓的石头山下边,都被水流掏空了。我和老古所在的周围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根本想不出来。借着豁口的一点亮光,我只能看到不太远的地方,而且那亮光越来越黯淡,似乎豁口就要被堆积起来的沼泽给堵上了。
翻落瀑布的一刹那,我知道我俩十有*是死路一条。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一章 石壁人皮 (2)
老古在半昏迷中略微变得清醒,他大概也知道情形十分危险,所以只顾趴在我背上紧紧抱住我的脖子。
我被急流一冲,根本就无法立足。慌乱间,我用脚尖踢住一块水下的石头,手指头抠住石头,稍微延缓了一点下坠的速度。我又朝下看了一眼,只见下方的水潭里万头攒动,黑糊糊的,全是些长胡子的塘虱垃圾鱼。
一条条也看不清楚有多少塘虱,不过听着水里使劲扑腾的声音,便知道数量肯定不会少!
水潭里,还能隐约看到一些森森白骨,在塘虱鱼的长胡子间抛来抛去。我浑身麻酥酥的,极不舒服。
一旦我和老古掉了下去,肯定就会让喜欢吃腐肉的垃圾鱼当做美味佳肴,扑上来啃的我们什么也剩不下!
“咕嘎——咕嘎——”
几声癞蛤蟆的大叫声,差点没把我腿肚子叫转了筋。沼泽上潜藏的毒蛤蟆终于给惊动了,听着扑扑腾腾的跳水声,此起彼伏的蛙鸣声,我心头一阵苍凉。
我感觉,自己很可能要在这个地方归天了。
我可不愿束手就擒!我还年轻,我可不愿死在这里!
在危机之下,人的潜能总是能够得到最尽量的发挥。
我两手拼命挥舞,想抠住石头爬到两边去。但是老古在我背上,坠得我无法用劲。他的胳膊紧紧抠住我脖子,都快把我给掐的窒息过去。我想起他在进洞前,曾哀求我不要抛下他,结果现在连累的我也没个好下场。
我不由心头恼怒之极,一咬牙一狠心,想把老古扔下去,反正他看起来也是不行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立刻向后伸手,去揪老古的脑袋,却被一根手臂粗的树枝给挡住了。
这里居然有一条树枝?我心中“咯噔”一下,立刻将伸过去的手趁势抓住了这条树枝,双脚一蹬,翻身抱住了晃悠悠的树枝,手脚并用的拼命往上爬。
背着的活人要是变成死尸,那重量几乎是活着的两倍。这个怪现象我都一直没弄明白其中的科学道理。但是此刻到了生死关头,我感觉身体的潜能被激发到极限,背上还背着个百多斤的人,往一棵树上爬的高难度动作,平时根本不敢想像,这会儿竟然成功了。
我抱着树枝,头晕目眩的说不出话,低着头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背上的老古耷拉着腿在下头,不知道是死是活。刚才脑子里闪过的恶念,让我有点内疚了。原来我不仅是个生性多疑的人,内心深处竟然还有如此歹毒的念头,我真惭愧。
看着老古耷拉的腿,我吃惊的发现他一只脚上的鞋子不见了,光着的脚丫子上似乎有些东西。就在我准备仔细瞅瞅清楚时,仅有的一丝光亮猛然消失了,那个透光的豁口彻底被堵住,而且瀑布中的水流也逐渐变得若有若无。
黑暗彻底笼罩前的一刹那,我的眼角余光,本来想瞅清楚老古的脚,却意外看见另一个事儿——那些瀑布上方成疙瘩的癞蛤蟆,大部分都往下跌落入水潭,和成百条的臭塘虱鱼缠在一起。没有跌下去的,在水流变缓的一刻,竟然都扭头看着我和老古所在的树枝,凸出的眼珠闪现着腥红的光芒!
真要只是这样倒还罢了,大不了给这些毒蛤蟆的红眼睛吓一跳。我就不信它们能蹦这么高,这么远,能蹦到树枝上。要知道我当时死命往前爬时,已经爬出去好远,都快接近树干了。
我心中的嘲笑还没有消失,就发现事情真的不对劲了。随着黑暗的来临,那些闪着凶光的红眼珠子,竟然一个摞一个的搭起梯子来。
这些癞蛤蟆竟会有这么聪明?它们要干什么?难道这些癞蛤蟆有智商?
这个念头一转而过,我马上嘲笑自己怎么变得这么软弱,碰到困难先去认定是不是对手太强大了,这可不是我的一贯作风。再说这么毒的癞蛤蟆毕竟是癞蛤蟆,连哺乳动物都算不上,要说是猴子之类的有智商我还可以相信。
想到这里,我更加疑惑它们一个个摞起来要干啥了,是要往我和老古的树枝上蹦吗?但是它们的位置在上头,我们抱着的树枝在下头,就算要蹦也不应该摞起来啊,只用使劲跳就是了,那它们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我这时才注意到一个更加怪异的现象,那就是救了我和老古的树枝。我们顺着石头山滑进来的豁口到底是什么地方,溶洞?还是被水刷掉一半的山石。但不管何种情况,洞里都不应该出现一棵大树啊?
小学生都知道,树木是需要太阳光照射,才能光合作用,继续生长存活的。这一片黑暗中的溶洞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怎么会长的有大树。我摸摸抱住的粗树枝子,心里充满了怀疑。
这确实是一棵货真价实的大树呀!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上头那些拼命摞梯子的癞蛤蟆,随着水流的彻底断绝,已经略有小成。
“咕嘎——咕嘎——”
不少红眼珠子癞蛤蟆奋力跳了起来,却没有朝我们栖身的树枝上蹦。听声音似乎是在我们的头顶上还有树枝,离那些癞蛤蟆近得多了。这些癞蛤蟆蹦上去把那树枝的末梢压的往下弯曲,然后一个个闷声不吭的爬了上来。
我紧张起来,汗毛有点直竖。这些东西难道准备来个迂回包抄?知道我们离的太远,干脆从最近的树枝想办法?
看来这树枝上也不能停了,我揪揪老古的头发:“老古,快醒醒!再不醒咱们就要完蛋了,快起来!”
老古哼哼唧唧只是在呻吟着:“腿!腿!我的腿……疼啊!”
我没好气的说道:“知道你腿疼,我这不是还背着你吗?可你也得争点气呀,不搭把手万一给掉到下头去,到时我可真的救不了你!”
老古闻言紧紧抠住我的脖子,我立刻脸红脖子粗地骂道:“你松点!我都快上不来气了!”
老古挣扎着说道:“别动,我感觉有东西在我脚上!糟了,我明明穿的有鞋啊?”
我真是既好气又好笑。上有蛤蟆,下有深潭,这时候老古却在最危急的时候告诉我,他的鞋不见了,他的脚上有东西。
他险些没把我给气晕了过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二章 寄生物(1)
我只好没好气地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鞋子?你那脚上又能有什么东西?是不是被沼泽上的烂泥糊住了?”
老古不吭气,只是抓住我肩膀的胳膊用力了许多,似乎在使劲蹬脚,想甩掉什么东西。
整个树枝都晃悠的一荡一荡,我赶紧制止老古的蹬脚动作:“老古,别蹬了!你再晃悠,咱俩就都得下去了!你扒好了先别动,我再往里爬爬,看能不能上到那边去。”
听了我的话,老古总算是吓得停止了蹬腿的动作。大概他也朝四周看了看,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后,又被吓得晕了过去吧。
这也好,起码能让我安心爬树。
可我们攀住的大树真的很大,我驮着老古慢慢往前爬,刚挪个窝儿,就听身后“啪嗒”一声。
接着,又是“啪嗒”一声,我猜头顶树枝上的癞蛤蟆掉了下来,前仆后继地落向我俩身后。
我立刻手脚并用地再次拼命往前爬,而老古在后边就喊:“兄弟你慢点,撑不住了,脚趾头痒的厉害,等下,我要挠挠!不挠我马上活不成了!”
原来他并没晕过去。
我没理他,现在生死关头,怎么能停下来让他挠脚呢?我继续拼命往前爬,树枝的缝隙间,似乎有线光亮透了进来。这可是光明的福音!
老古拜托了,就算等会儿,你的脚趾头给剁掉,我现在也不会停下来让你挠的。你没有见癞蛤蟆的毒,我脸上现在可还有火烧火燎的大泡呢!
印象里癞蛤蟆是不会爬树的,为什么这里的肥大癞蛤蟆会爬树?我感觉自己很多观念都受到严峻的挑战,自从进入这个山洞后,很多现象都不可思议。水潭里的垃圾鱼那么多,个个膘肥体胖的,吃了什么东西成这样?难道和墙上钉的人皮有关,人皮里头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