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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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们所搜集到的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线索,摆在一起时,却又模模糊糊似乎显示出存在着某种内在联系,只是我俩猜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根被我说得大眼瞪小眼,无言以对,只好也另起了一个话题:“算了,时间不多了,再等下去,估计岸上的救援队要开进来了。我们抓紧时间再下去看看。你说的这些,我也想不通,或许这里的秘密本来就太多了!”
我一边准备下潜一边说:“咱俩这次下去注意暗流的事儿。要是真的有,咱们就跟着漂过去看看,水是流去哪里的,说不定可以指出一个正确的方向来,找到日军基地的具体位置。”
话音刚落,我忽然觉得丁根所在的位置有点不同的变化,仿佛有一块乌云飘过来,刚好遮住了他的前后左右,不规则的形状还在缓缓移动。
我吓了一跳,赶紧抬头往天上看,却什么也没有。早上的天空很晴朗,一片云彩也没有。
既然上面没有异常,那么就是水下面有东西游过去了?
目不转睛地看丁根那块位置,这个不规则的黑影却颤抖了一下,一晃身子就不见了。
这个骇人的东西是什么呀?丁根仿佛没有感觉一样,诧异地看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不出是什么东西在眼前一晃而过,总不会是自己大清早就眼花了吧?
我没敢告诉丁根这个情况,揉揉眼睛说道:“没事,可能是我眼花了。似乎有条鱼游过去,咱下去吧。”
那个古怪的炮兵阵地,我和丁根决定暂时放下不管。换了个方向潜下水中。
第二十七章 天窗
或许有人不相信水中有暗流的说法,但这确确实实是真实存在的。
我曾经见识过有的暗流,甚至像水中的另一条河一般,流速快得令人难以想象。
暗流的成因极其复杂,有的是由漩涡引起的,时间不长就会消失。有的是因为地质构造,比如水底河床上凹凸落差太大而引起的。
淳青水库库区,从地质上来分析,这里属于岩溶地形。这里的山峰丘陵在没有被水淹没之前,本来溶洞、暗河就比较多。遍布的溶沟、漏斗、竖井、落水洞,都有可能形成水中暗流。
所以老邓说这片水域有暗流穿梭,我一点也不奇怪。
说实话,我最担心的,就是遇上因漏斗而形成的暗流。
岩溶漏斗是水流沿垂直裂缝向下渗漏,不断冲刷扩大而成的。水流先会在地面较浅处冲刷形成隐伏的孔洞,随孔洞的扩大崩落,最后陷落成漏斗。这些漏斗往往成串分布,都和暗河有联系,那也是判明暗河走向的标志。
垂直裂孔的底部不大,却极其危险。水流通过垂直裂孔涌入地下水暗河,所形成的暗流流速很急,并且力道极大,一个不留神被吸进去就麻烦了。要知道被吸进漏斗后是不可能再逃出来的,那下面没有人知道通向哪里,甚至有人猜测说是通往地心。
我一边寻思着,一边仔细感觉着水里的动静。
在水中漂了一会儿后,我和丁根果然感觉到了暗流的存在。
与其说这是暗流,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大漩涡。我感觉到,周围所有的水都在缓缓地朝中心转动。有些不甘沉沦的湖水,在缓缓转动下沉的过程中,还时不时向四周扩散。只不过水流的速度极为缓慢,不认真体会的话很难发现。
我和丁根不由得暗自咋舌。
这片水域的中心如果真有一个裂孔存在,能吸引这么多水往里灌,那该有多大的落差?除非水从这里流进去,又从别处流出来,不然这么多年,水面早就该下降了。
当然,如果这个漏孔是刚刚形成不久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和丁根小心辨别着水流的方向,步步为营,逐渐朝中央水域摸索前进。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水流的速度逐渐有所加快。我和丁根都担心中央水域会有巨大的吸力漩涡,所以暂时停下来不敢再跟着暗流的方向走。
观察了一下,我俩打手势约好,干脆一直往下潜到水底,看看水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潜到水底后,我们才发现水底其实并不是很深,只有二十多米的样子。在水底,我俩相继摸到了凹凸不平的石头。
丁根的头灯在水底的石头间,漫无目的地扫描着。来回观察几遍后,他不由得直摇头。水底的情况还真有点复杂,高低错落之间,显示这里以前是个山峰与山峰之间的马鞍部位。
暗流就在我们头上从一个山峰流向另一个山峰,然后在这两个山峰之间不停地打转。
我俩开始往周边区域继续摸索,希望能找到一点人工建筑的痕迹。
工夫不负有心人,我们很快就在水底发现了一处似乎是人工建筑的痕迹。
那是一个长方形的铁栅栏,平铺在水底一个稍微平坦的地方。这铁栅栏有点像下水道上头的四方盖子,但比下水道盖子要大得多了。每个横条之间的距离也很宽,我拿潜水刀轻轻敲敲,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铁栅栏上锈迹斑斑,想必已经在水里泡了很多年。
趴在横条之间往下看,黑糊糊的,看不了多远。丁根凑过来,拿头灯朝里面照射。只可惜光线射不了太远,但我们一致感觉下面的空间应该不小。
我和丁根打了一下手势,商量要不要撬开这个盖子后下去看一下情形。
仔细看看铁栅栏的周围,所有东西都变得非常模糊,认不出来这里以前是做什么的。
但是在我的潜意识里,却感觉这里潜伏着极大的危险,于是扯住丁根不要撬开这东西。丁根有点不理解,他天不怕地不怕地执意想撬开看看。我拿起刀子使劲敲敲,示意这下头搞不好就是一个牢房的天窗,咱俩还是继续往前走吧。丁根却突然拉住我,示意我仔细听。
下面果真有动静!我敲完铁栅栏后,那里头居然也传出来“当——当——当——”的敲击声。
我吓了一跳,这可不对劲了,难道铁栅栏下头居然有人关在里面?
这个不知道是天窗还是盖子的东西,竟然只能从外头打开。铁栅栏的边上,有一根粗大的铁条卡着,从里面根本打不开。这顿时让我觉得这很可能是一个牢房,难道下面那声音正是冤死鬼求救的呼声?
抽掉闩门的铁条后,我和丁根在水里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奋战了许久,终于把这个铁栅栏方框掀开了一个可以下人的豁口。
我鼓足勇气,硬着头皮第一个潜了下去。
我估计得不错,这个铁栅栏确实是个大屋子的天窗。这个大屋子除了太黑之外,看不出来有多大。
这间屋子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太邪气了。不是恐惧和阴森的感觉,而是一种很悲凉很肃穆的心情,仿佛周围正在举行一个隆重的仪式。
因为在黑暗中无法摸清周围的情况,这种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了。我和丁根都浑身僵硬着,不敢随意走动,生怕触动了什么机关,一不小心就给这种无边的苍凉肃穆,无声无息地吞噬掉了。
两道头灯的光束在四周缓缓地转动,水中许多悬浮的尘埃颗粒,绕着我们无目的地飘来飘去。在这些须须缕缕的杂物遮掩下,水质变得非常浑浊,让我俩头灯的光线大打折扣。头灯的光线根本照不出很远,也看不到周围有没有什么危险。
静默片刻后,我意识到这样不是个办法,必须主动出击。万一周围有什么恶毒的阴谋正悄悄布局,等敌人收拾妥当,我俩可就面临被歼灭的危险了。
轻轻拍拍丁根,示意他跟着我走。因为我没有戴面镜,那双鳄鱼样的眼皮,也能让我在水底的视野开阔许多。所以我潜在前面,向未知的黑暗悄悄游去。
房子还挺大的,游了几米之后,我的腿就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疼得我龇牙咧嘴,又叫不出来。借着光线往下一看,原来是张桌子。
这桌子肯定不是木头做的,倒有点像是铸铁之类金属制成的。我的脚踝正好踢在了桌子角上,偏偏丁根带来的潜水靴不是高腰的那种,坚硬的桌子角碰得我的脚踝钻心般疼痛。
丁根伏下身子用头灯照我的脚踝。我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别管了,赶快抓紧时间看一圈,没有线索就早点出去。逗留在这里太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铁桌子怎么会摆在正中间呢,我往桌子的四边看去,发现这里很像一个会议室。
桌子就是长方形的会议桌,旁边摆了一圈椅子,东倒西歪地摊了一地。椅子的做工非常粗糙,大部分都已经朽烂,横七竖八地泡在水里。
我很快就松了一口气,因为在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内,我没看到尸体之类的玩意儿。
不安的感觉稍稍消退了一点,丁根也直起身子,对我点点头,比画了个没事的手势。
我扭头向丁根眨了眨眼,示意继续往前走。
可就在扭头的一瞬间,我突然看到丁根的脸庞有了变化。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惊骇,瞪着眼睛笔直望向我身后,还用一根指头竖起在嘴唇上,比画出一个千万别动的姿势。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背后能有什么东西?我僵硬着身子,按照丁根的指示,一动不动。
丁根端起他的鱼枪,瞄向我的身后。我的头灯照在他的脸上,看得出他非常紧张。我的心也是咚咚直跳,感觉自己僵硬的腿马上就要抽筋了。正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我看见丁根皱紧的眉头松开了,鱼枪也平放了下来。
我立刻浑身一松,知道危机暂时过去了。
丁根摆手叫我自己回头去看。我回过头,看到身后大概是这个屋子的墙壁,墙边站着一排人。
这排人彼此之间的距离非常近,在我们头灯的照射下,他们影影绰绰像是正瞄准我俩一样。
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屋子中,猛然发现成群的敌人,也怪不得丁根如此紧张,。
每个人都是戴着大盖帽,低着头默不作声,身上穿着破破烂烂军装,小腿上还打着奇怪的绑腿。他们双手并拢在大腿边,没有拿枪,其中一个的大盖帽已经耷拉在胸口,露出了干枯的五官,光秃秃的头顶上没有一根头发,泛着死黑色。
只需仔细看一眼,就知道他们都已经死了很多年,都是尸体!
这些尸体身上所穿的军装不是我熟悉的式样。我游近一点仔细去检查军装的领章和肩章,却不认识这些领章与简章所表现出的意义。
在我心里,隐隐觉得这些可能是日本人的士兵。
水温变得很凉,丁根端起鱼枪跟随着我,缓缓向墙壁游去。离得近了,我终于发现这些士兵决不可能是日本人。那军装非常明显是旧中国军阀割据时代的的式样。
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日本人的实验对象?
这一排士兵的皮肤血肉已经干瘪,紧绷绷地包在骨头上,而外面穿的军装竟然还没有彻底腐烂,真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黑暗中,站在这样一排沉默的死亡士兵面前,我蓦的有种恐慌的感觉。
我仿佛体会到这些士兵面临死亡那一刻的不甘心和拼命挣扎。
这些士兵最终还是丢掉了性命,又被人搬到这个屋子里站好,一站就是数十年不动,直到今天被我和丁根意外发现。
我相当怀疑那“当——当——当——”的敲击声,是不是这些没有生命的尸体在作怪。难道是他们的冤魂想用这种声音来吸引我和丁根冒险进入屋里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