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活30天-第2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爱走到了我的身旁,看我还以传教士的姿势压着风月,一脚踢在了我的屁股上,虽然有点疼,但力气并不大,我并没有如同自己想象中那样飞出去。我当时没有心思去想我为什么没有飞出去,为什么没有被这一脚拦腰踢断,我所想的东西很简单,那就是我必须要保护风月,我不能让她替我死在这里。
毕竟这是我们的诅咒,不是她的。
小爱说,起来,你起来。
我抬起头说,我不能让你杀了她。
小爱一跺脚说,你起来,你起来。
我说,我不允许你杀了她。
小爱说,你不要你朋友了么?
我说,我要,我也不会把我的朋友交给你,但我也不想让你杀死她。
小爱重重地踹了我后腰一脚,我咬着牙挺着,依旧保持着男上女下的尴尬姿势叠在风月的身上。
小爱一跺脚,然后转头对古庙中喊道,我不玩啦,我不玩啦,吃醋啦,不玩啦。
十七日(1)万事皆休
我躺在床上,然后我看着我自己。
我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躺在床上,如同一个旁观者。
我既站在床边,又躺在床上。
我冷冷地看着自己。
我想我或许已经死了,我的灵魂从身体之中逃脱出来,它回头张望,看到了那具冰冷的尸体,眼神之中都是留恋,如同亡魂在望乡台那么匆匆一瞄。
我看到一个红影从窗外飘过来,她站到了我的身旁,跟那个我一起看向了床上的我。
或许他们在交谈,又或许他们在叹息,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站在那里,看着床上的自己。
突然一阵短促的铃声在耳边传来,我猛然坐了起来,愣了半天,发现自己还是自己,而床边的我与那个黑影都消失不见。
是什么在响?
现在几点了?
我在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我的脑海,大概在十几秒后,我清醒过来,是我的手机在响。
这个鬼地方根本没有信号,我也就不关注手机,我很奇怪平时一天就趴窝的手机居然在我不关注这么多天之后还能有点,还能发出如此雄壮的铃声?
不!这不是我的手机铃声?
啊?这里不是没有信号么!
我看到手机就在桌子上,我真的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我看了看外面,天色很黑,根本就是凌晨。
我不敢接这个电话,因为此时此刻的电话绝对不会是好事儿,在一个没有信号的地方给我打电话的人,绝对不会是……人。
手机就在那里响着,然后突然之间不响了,我松了口气,精神刚刚松懈,突然手机里面传来了人声。
我离得手机很远,我任由它叫着,却有人替我把手机接了起来。
手机里面传来了小爱的声音,她的声音很急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她。
她对我说,你快走,快走,不要管我。不要来古庙。
我冲过去拿起了手机,声音消失不见,我手忙脚乱地解锁了手机,发现一点信号都没有,也没有人给我打电话。
但我看到了时间,十二点零一分,这让我想起了那一夜似乎也是这个时候,我去了古庙,然后发现了小爱在那里。
我站在那里,然后猛然冲了出去,用力敲了敲小爱的房门,门自己打开了。
小爱说自己的门锁已经修好了,难道她是在骗我?
我在门口一愣,伸手打开了灯,发现小爱已经消失不见。
小爱在哪里?
我在门口打了一个冷战,冷汗从自己的后背流下去,冰冷透骨,如同一只冰冷的手指划过我的*。
我没有保护好小爱。
甚至可以说,我并没有给她提供过任何的保护。
我在门口站着,然后走了进去,确定小爱不会躲在房间里的什么地方跟我开玩笑之后,我已经知道她在哪里了。
她在古庙。
她正在参加自己的婚礼。
她正在参加自己的葬礼。
我要去救她,哪怕那也是我的葬礼。
我转身往出走,门口突然出现一条长裙,黑暗之中看不清楚,我以为是小爱,上去一把抱住她,然后说,你干什么去了,吓死我了。
那个女人开口说,丁大哥,你怎么了。
我一愣,松开了手,发现是风月。
不是小爱,小爱还在古庙之中。
我顾不上说话,回到房间拿起了匕首跟手电,然后转身就往楼下走,风月一下子抓住我的胳膊,低声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说,小爱不见了,你看到她了么。
风月摇了摇头,她说,没有,是不是上厕所了。
我说,我不知道,但我必须去找她。
风月说,我跟你一起找。
我说,算了,我可能要去古庙,别吓到你。
风月摇了摇头说,我不害怕,你帮了我那么多,我也得帮帮你。更何况大爱姐姐对我也很好。
我看风月一脸真诚,点了点头,我们两个下了楼,下面已经没有人了,我拨开门栓,跟风月走出了旅店。
还别说,外面居然没有下雨。
虽说没有下雨,但是夜路也不好走,我们两个跌跌撞撞走了足足半个小时,这才算远远看到古庙的轮廓。
越靠近古庙我越心慌,几次想要劝走风月,但都被风月拒绝。
直到来到庙门口,我站在那里对风月说,你还是在这里等我吧。里面恐怕会吓到你。
风月低声说,放心,不会再有什么东西可以吓到我的了。
我心里记挂着小爱,也真没有心情跟风月在这里瞎客气,只能点了点头对她说,你跟在我的身后,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自己跑,别管我。
风月嗯了一声,我们两个走进了古庙之中。
这古庙的格局之前我们看过,进去之后是有着奇怪雕塑的前门,然后有一个正方形的院子,院子左右都是侧殿,正对着前门的是正殿,就是在这里面我们发现了小爱以及大鹏的尸体,还有我之前碰到的那个肉身雕塑。
这前门破旧,人要侧身才能进去,我进去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小爱。
并不是我的眼神有多么的好,实在是她太过鲜艳。
小爱并没有在正殿,而是在院子中,她穿着血红色的裙子,带着红盖头,坐在一堆蜡烛中间。那堆蜡烛把她围住,细小的火焰在她的四周煽动,红色的裙子与红色的火焰一起在夜色中一起跳跃,带着一种诡异的规律。
风月跟在我的身后,她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对她说,你在这里,别进去。
风月点了点头,我快步上前,一脚把蜡烛踢开一个缺口,然后一把抓住小爱的胳膊。
小爱的身体软绵绵的,我却并没有拉动她,我感到她的身体很软很热,如四周的火焰也炙烤在她的身体里,或者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身体中打算出来。
我掀开了小爱的盖头,看着她闭着眼,满脸的虔诚,似乎在聆听着什么。
我再一次拉小爱的胳膊,这一次用力有点猛,小爱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张开了眼。
我说,小爱,你在这里干什么,快点跟我走。
风月也跑了过来,对我说,我帮你,抬也把她抬出去。
小爱看了一眼风月,又看了一眼我,然后她说,你们是谁?
我一愣,手松开了,然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说,你不认识我了?
小爱四周看了一眼,神情茫然。
夜色很黑,但庙中有火光,在火光的上方我看到正殿的里面瞬间飞过一条红色的裙子,我一愣,以为自己眼花,可是那条裙子又嗖一下飞到了另一面。再然后我看到红裙子停在正殿的门口,只是一条裙子,却如同活物一样在半空中停着。
小爱站了起来,她没有理我,而是向正殿走去。
我急忙上前拉住小爱的胳膊,但小爱甩开了我的手,她快步走到了正殿门口,抓住了那条裙子。
然后她拿着裙子在脸上摩挲了一会儿,一松手,那条裙子如同一条红色的大鸟一般在夜色中飞走。她转过来对我说,陌生人,我美吗?
我站在那里不敢再往前走一步,风月紧挨着我的身后,她用手捅了捅我的腰,我对小爱说,很美,很美。
小爱说,我这么美,为什么他还要抛弃我。
我说,那是他的错,你能放了我朋友么?
小爱说,我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回来这个世界了,这个世界的变化很大么?
我咽了口吐沫,然后说,古村每十年一场婚礼,就是为了让你回来么?
小爱说,我是这个村子的保护神,如果我不回来,那么每一个村子里的人都要倒霉,只要脚碰到了这片被诅咒的土地的人都要倒霉。我想你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吧,或许你应该感谢这个丫头,她牺牲了,你自由了。
我说,你能不能放了我朋友。
小爱说,你还不理解么?你朋友的牺牲在这十年里消除了诅咒,如果她不牺牲,你就要死。
我说,宁可我死,我也不希望她死。
小爱突然笑了,然后抹了抹眼角,她说,你们男人的嘴真甜啊,像极了当年的他。可是你们只会用甜言蜜语来哄骗女人。而且你要明白,她也是村子里的人,如果诅咒还存在的话,就算她不牺牲,她也要死。
我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说,就算是也要死,我也不希望她为了我而死。男人的身体你感兴趣么?要不然你附体到我的身上,放过我的朋友。
小爱歪了歪头,然后看向了风月,她说,这个女孩儿很美,如果是她的身体,我们就可以成交。你考虑一下,到底是牺牲你朋友的身体,还是她的。
我回头看了看风月,在这火光之中,她身着长裙,脸上带着一丝无助于恐慌,摇曳的光在她的身上形成了一个个金色的花纹,似朵朵祥云,此时此刻的风月宛若仙子普降人间,果然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我转过去对小爱说,她不是村子里的人,而且我没有权力去牺牲别人来挽救自己。
小爱哼了一声说,到底是舍不得吧。
我张开双臂,对小爱说,我的命交给你还不行么?求你放了她们。
小爱猛然双手高举,对我喝道,今天你们的命都要留在这里。
瞬间古庙中鬼哭狼嚎,两条红裙在古庙飞出,停在小爱的身后,仿佛里面有两个看不到的幽灵一般。
这难道是古村最近二十年都没有祭祀成功的新娘?她们的灵魂已经变成了囚徒,被永远禁锢在诅咒的红裙之中?
小爱手指一指风月,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她手指在摇晃,半空中的红裙子也在摇晃,它们所有人都指向了风月。
我急忙退了回去,挡在了风月面前,小爱快步走到我们的面前,手指弯曲,高高举起,似乎打算用她的手抓破我们的头颅。
风月一声尖叫,我转身抱住了风月,用整个身体护住了她,然后闭上了双眼。
我在等待我命中注定的死亡,却没有想到搭上了风月的一条命。
十八日(15)黎明前的宁静
对死亡的恐惧最能暴露人性最丑恶的一面,此时此刻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打算把侯明宇丢出去,我真的想管,但也真的有心无力。侯明宇这类畜生死不足惜,可他总不能死在我们的手中对吧,更不能死在这种五花大绑之下。
我看着他们已经把侯明宇跟那把椅子拖出了饭厅,正在往门外拖,椅子与地板的摩擦声很大,吱吱呀呀听得人毛骨悚然。
我忍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了了,快步走了出去,也听到身后的马天成两人快步跟着我。
我走到饭厅的门口刚要喊住手,肩膀却被马天成拉住了,马天成说,兄弟,你这么冲动我很难做的。
我转过去说,你就看着一条人命这么没了。
侏儒说,到外面过夜也未必死,对吧。
我说,外面一直下着雨呢,如果转成了暴雨,山上这么凉,他一夜还能不死?
侏儒说,各安天命吧,你也别瞎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