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煮了你-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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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头砰砰跳动起来,一时失了心魂,不由地应声抬手,去揭目上覆着的宽锦。
“阿离哥哥,大夫已经送走了。”就在白随意的双手刚要触到宽锦时,房门应声而开。只见流莲蹦蹦跳跳地走进来,俏声道:“文舒姑娘还好吧?”
“嗯?嗯,她好着呢。”白随意被她这一打断,登时出了一身冷汗:他刚才是傻了吗?做什么要去揭那宽锦?如果揭开了,岂不是自打脸面,之后还有何颜面对她?
“多谢流莲姑娘挂心,我现在已无大碍。”文舒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略一挑眉,也同样唤她的名字。
“喔 ,那便好。”流莲一面说着,一面打着旋儿舞过来。来到床前,极为自然地贴住白随意半个身子,双臂松松圈住他的脖颈:“咦,你们在聊什么呀?”
“咳,咳咳!”文舒一眼瞄见两人的亲密举止,心头一堵,登时胸口发闷,忍不住掩嘴低低咳了起来。
“文舒?文舒?”白随意慌了神儿,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下子又咳起来了?老大夫不是说,她只是思虑过重、情绪起伏太大才扯动旧伤吗?他一时情急,连忙伸手探去,将她整个儿揽入怀中:“小舒,怎么又咳起来了?”
文舒心中郁结,略略摇头,并不言语。
白随意却急了,轻轻晃着她道:“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突然间病了?大夫说你思虑过重,情绪多有反复,你告诉我,你在苦恼什么?”
苦恼什么?呵呵,文舒低低浅笑,她能苦恼什么。
白随意将她抱在怀中,双臂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箍在胸前,圈得极紧。文舒每一次呼吸都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男人香气,不似陆仲轩身上的檀香,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淡雅香气。仔细一嗅,又似乎只是体香而已。
她微微侧首看向流莲,正瞧见她绞着手指,满脸不甘,满眼怨怒。呵呵,她没有在苦恼什么,她只是想得到一个男人,那个真心关切她、在她被人欺负受了委屈之'奇'后为她出气、在她身有不适'书'时请来大夫、在她胸有郁结'网'时将她揽在怀中的男人。
可是,身旁有敌人虎视眈眈,她该如何跟他讲她的心事呢?
“阿离哥哥,大夫说文舒姑娘应当多加休息,多多静养。”流莲紧紧盯着文舒,见她只瞥她一眼,随后立即埋首于白随意的胸口,不由心中大怒。然而她已经决定不再在他面前耍小孩子脾气,只得暗中绞着手绢,在手指头被手绢绞断前,轻声道:“咱们出去吧,让她静静歇息一晌?”
白随意闻言一顿,想起文舒刚才所说的累了要歇息的话,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揉揉她的发心,将她重新放在床上:“那好吧,你歇息一会儿吧。”
他将她缓缓放平,为她掖好被子,抚了抚她的脸颊,这才极为不舍地起身向外走去。
然而刚刚抬起脚,便觉袖口被人攥住了,只听文舒轻轻地道:“流莲姑娘,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两句话要跟他说。”
流莲一听,脸登时绿了——这女人,好狡诈!
“那好吧,流莲,你先出去。”白随意丝毫不觉两个女人之间的暗火,只应声坐回床畔,再度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
流莲虽然心中几多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咬了咬唇,乖巧道:“好,那我先下去玩了。”她走得不情愿,每走两步便回过头恨恨地盯文舒一眼。
这就是瞎子的好处啊,他永远看不到她狰狞可怖的一面。文舒接收到她的敌意,却丝毫不理,只在房门被关上时轻轻说道:“随意,我有点冷,你能像刚才那样抱着我吗?”
“喀!”似是房门被关死的声音,又像是牙齿被咬碎的声音。文舒嘴角漾开一抹笑意,手下却极轻微极轻微地扯扯白随意的衣角。
“好。”虽然是大暑天气,可是发烧生病的人感觉到冷也属正常。白随意怜惜地抱起她,连被子一起拥入怀中,轻声道:“好些了吗?”
“嗯。”文舒喉中逸出一缕满足的叹气声,脸颊在他怀中蹭了蹭,扯开嘴角笑了。呵,她文舒一向老实木讷,可是却不代表她不懂得耍心计!更何况,她只是在追寻自己的幸福,手段正当,并没有谋害到别人的利益。是以对流莲临去前的眼神,并未放在心上。
白随意则将她拥得更紧了,下巴轻轻磕在她发心上,缓缓道:“小舒,你我同行虽只有半年之短,然而你待我的心意却无人可比。你有何心事不妨说来,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两人一路行来,从来只见她沉静坚强,俏然冷立,何时有过这样柔弱依人的一面?白随意只以为她遭到了极艰难的事情,不由甚为怜惜。
文舒舒坦地窝在他怀中,嗅着他身上淡雅的男人体香,身上披着薄薄一层棉被,竟一点也不觉得燥热。
唔,他能毫不犹豫、毫不介意地拥她入怀,半点也不怕流莲心里难受,是说明他心里有她、并且分量不轻么?文舒想到这里,心里说不出地满足,微微眯起眼睛,只道:“咱们自邵陵出来这数月,也不知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师兄回去没有。”
在她看来,白随意只拿了卢敏之一点银两,即便嫁祸给他,依然不会吃太大苦头。只不知他是继续追求卢婉儿,还是回去了镖局,又或者被她警告一番并没有回镖局。
白随意却笑了:“他自是回不去了。”
“嗯?”他下巴磕在她发心上,笑的时候震得她一阵麻痒。文舒不自在地扭了扭,讶道:“怎么说?”
白随意低低笑着,按住她不让她乱动,哑着嗓子道:“唔,你想知道?为夫知道你受那厮几多欺侮,便找人将他收拾一顿,量他也不敢回去。”
“啊?你怎么做的?”文舒简直讶异死了。
“呐,为夫的本事你还不知道么?”
两人就这样一直聊着,一直聊到天色渐暗,相拥着睡熟。
流莲在楼下大厅玩了许久,左顾右盼等不到白随意,心中懊恼,恨意渐生。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光顾着看小说了,居然忘了写文!!!
(永远不要揭穿瓦滴谎言,不然后果自负哟~)
PS:亲们亲们亲们亲们~~圣诞快乐,爱你们~~~
47
47、第 47 章 吐吐 。。。
“叩叩叩,阿离哥哥?阿离哥哥?”漂亮的少女在门外静待一会儿,见房内没有半点动静传来,不由再度轻轻敲响房门:“叩叩叩,阿离哥哥?”
她绞着手指立在房门外,左等右等,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开门,不由蹙紧秀眉,恼怒起来。
罢了,青天白日,两人总不能在里面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吧?少女这样一想,定了定神,推开房门踏步进去。
屋里静悄悄一片,什么声音也没有。不,并不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仔细听来,能闻到两道儿一粗一细的呼吸声,长短无差,极是均匀。
少女朝着里面走去,待看清床上的光景,不由得掩住嘴巴,连连倒退两步:“唔——”
只见床上半躺了一对人儿。男的目覆宽锦,斜斜倚在床柱上。他怀中抱了一个娇软女子,左脸轻轻贴在女子发心,睡容极为安详。女子窝在他怀中,脸蛋儿埋在他胸前,睡相恬静柔和,竟连面上纵横遍布的疤痕都淡了几分。
两人相拥而眠,身形隐在床幔中,看起来像是被覆了一层灰纱。少女心头一跳,只觉他们相拥的姿势那样契合,似拥了千年万年,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一样!
怪不得,怪不得她在下面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他下来,原来,原来他竟与这丑陋女子拥着一同睡去!少女正是被先行遣出的流莲,她一个人玩得腻了,便跑上楼来唤白随意。哪知刚一进门,便看见他们拥在一处,睡得这样熟!
她眼光一转,定定盯在文舒脸上。见她唇角微勾,显然睡得极为香甜,不由狠狠咬牙,心中暗骂:丑女人,你敢占据我阿离哥哥的怀抱,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眼底闪过一抹狠辣讥凉的笑意,再度瞥了两人一眼,霍然转身,轻轻关上房门下得楼去。
一个时辰后。
“阿离哥哥?阿离哥哥,醒醒啦,天都黑了,该吃饭了!”
“唔?”白随意睡得正香,奈何耳边传来清脆软嫩的娇嗔声,肩膀亦被人不停地晃来晃去,再大的困意都被惊跑了,低低咕哝道:“何事?”
“阿离哥哥,你睡了一下午了,该起来吃晚饭了。”流莲撒娇地搡着他的肩头,笑得极甜:“阿离哥哥,莲儿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哟,你快起来尝尝看,看莲儿的手艺退步没有?”
流莲急不可待地半推半搡,硬是把白随意怀中的文舒也摇醒了:“呀,太阳要落山了!”
从她这个方向看去,恰好能看到窗外的风景。只见红彤彤的太阳挂在西边,圆润柔软得像新鲜蛋黄,周圈成片的灿烂锦霞,美不可言。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文舒好笑地揉揉太阳穴,驱赶着残留的一丝困意。
白随意则一展双臂,伴着骨骼关节的咔吧声,自胸腔中发出一丝满足的赞叹。自邵陵时与她一同睡在聚星楼卧室,他便发现了她身上的奇异魅力——每每与她睡在一处,必然好梦酣畅。
而这一次,居然连梦境都没有。一觉醒来,通体舒爽,满心悦然。
两人被流莲这么一晃,困意顿消,索性下得床来。
待整好衣衫来到桌旁,登时怔住了——文舒是被满桌灿烂鲜艳的菜色震撼住,白随意却是被熟悉的饭菜香味儿触动往事,怔愣不语。
“阿离哥哥,来,坐嘛。”流莲见他怔着不动,连忙凑到他身前,抱住他的手臂硬扯着他坐下,娇憨一笑道:“莲儿做的这些,全都是你喜欢吃的哟。”
文舒垂眸一看,只见桌上七八个菜色果然都是白随意最爱吃的,一时心头不知是何滋味儿。他这人娇贵得紧,嘴巴尤其刁,身边跟着一个厨艺上佳的随侍本没什么。可是,可是如果那个随侍曾与他有过非同寻常的一段关系……
“阿离哥哥,来,尝尝这个。”流莲兴奋地夹起一筷子锦汁鸡块,往白随意嘴前一递:“来,张口。”
白随意自闻到那股熟悉又陌生的饭菜香便一直浑然呆怔,在流莲的拉扯下坐在椅子上,机械地张开嘴巴,含住她递来的锦食。
流莲见他如此配合,不由笑得眯起眼睛,轻飘飘往文舒身上一瞟,甜甜道:“文舒姑娘别客气,一起坐下来吃嘛。”
文舒似没听到她的话,理也不理,直直盯着白随意咀嚼的侧脸,面色渐渐泛白。
然而不待她心伤难耐,忽见白随意身子一倾,张口便将嘴里的食物喷了出来:“噗——”
“啊——”流莲因着与他喂食,加之不豫文舒离他太近,便直直站在他身前。这下可巧,正正被他喷了一身脏污。那锦汁和着嚼碎的肉块沾在她衣衫前襟,黏答答的,直看得她脸色发白,当即尖叫起来!
人受惊之下,往往会遵照内心的潜意识,向相反的方向避去。流莲便遵从了最本能的反应,“呼”地向后跳去!这一跳,竟没控制住力道,后腰抵到身后的桌缘上,一个用力,整张桌子登时被掀翻在地!
“哗啦——”桌子一翻,桌上的饭菜杯盏岂能落得了好?只听砰砰梆梆,稀里哗啦,满桌的精致菜肴一齐滑落摔碎,混合在一起,一片狼藉!
白随意仍旧沉浸在刚才不受控制的反应中,不可自拔。他想不通,为何那饭菜刚一入口,他的身体便产生一股强烈的抗拒?口舌根本不受理智控制,完全自动自发地将其吐出来!
耳畔传来惊呼声与嘈杂的稀里哗啦声,搀在一起,叫他愈发不知如何是好。那是莲儿,那是他的莲儿啊!他吃了她做的饭菜两年有余,此次不过半年不见,竟将她亲手做的饭菜吐了出来?!他,他该如何向她解释?!
文舒看着满地的杯盘狼藉,再看看流莲惊怒交加的脸色,不由升起一丝心疼:“流莲姑娘,快去换身衣衫吧,这里我来打扫就好。”
这姑娘,许是真心爱着他的。地上的残羹依旧散发着阵阵香味,文舒回想起它们原本的色香味俱全,轻轻叹了口气。若不是真心喜欢,谁愿跑遍天下只为寻他?若不是真心喜欢,谁能在受了种种委屈后依然不离不弃,执着留在他身边,逗他开心、为他煮饭?
流莲早已悲愤地跑出门去,望着洞开的房门,文舒轻轻推了推白随意,没好气地道:“喂,你做什么把人家辛辛苦苦做的饭菜毁掉?”
白随意呐呐道:“我不是故意的。”他真不是故意的,他向天发誓,在知道那件事情是误会后,他便没想着再对她凶巴巴,没想着再欺负她!
“现在怎么办?你要怎么跟人解释?”虽然刚才他吐出饭菜的一刹那,她心中闪过快意与惊喜,然而在看到流莲的反应后,心中便只剩怜惜与心疼。
是啊,怎么跟她解释?白随意苦恼不已,一向精明的脑袋瓜子彻底冻结,空白一片,啥也想不出来。
此时,流莲已换好衣衫,呆坐在隔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