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1-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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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难得你请客。”柳下溪拍拍邹清荷的手背:“别吓着他,他认生。”
“成了只母鸡了你。”柳逐阳偏生要侧头看邹清荷,只看得这少年把脸垂进桌面为止。
“三哥!”柳下溪加重了音量。
“不然,就不好玩了。”柳逐阳促狭地挑眉。“一本正经一点也不好玩。我店里也有坐台的少年,学学人家的风情万种。”
“三哥!你在逼良为娼啊!”柳下溪皱眉。这个被赶出家门的浪荡子不在务正业么?
“得!那么神圣的事业轮不到我。虽然我很想。我可没本事完全控制这些少年的心。”柳逐阳接过侍者递上的一杯蓝色的酒,放在
鼻子下嗅了嗅:“这杯叫蓝色妖姬,里面有伏尔加。两位要不要?”
柳下溪摇头。他试了一下上的菜,味道不错,没有加特别的料(怕三哥在饭菜里加春药,这人有恶趣味。)。
“别做犯法的事。不然,我第一个拿你。”
“哈哈哈。我等着啦。反正你也没把我当过哥哥。”
“是你先丢弃了家人。”
“家人?真好笑,顺着他们的安排才是乖孩子,才被承认!这样的家让人窒息。”
“你没有资格这么说。一直都是捉弄人!”
“谁让你们笨得让人忍不住捉弄?”
“你……”
“我……”
这两个人是小孩子吗?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得欢。邹清荷突然明白,这对其实兄弟感情很好。
“停下,这么白痴的对话好不好?”是谁抢了他的对白?把他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居然看得出这突然冒出来的男子在翻白眼,又是
一位文质彬彬有气质的优秀青年啊。只不过那头发居然长到可以绑辫子……男人可以留那么长的发么?如果是柳大哥的三哥留长发他都
不会吃惊。邹清荷不得不佩服自己良好的视力。
“一峰,你来了?”柳逐阳高兴地拍拍空着的椅子,来了一位还多一位,还有位客人吗?一峰?这个名字有点熟。
“我是齐一峰。学弟邹清荷人如其名啊。”
“你就是那个齐一峰?”邹清荷激动起来。
“这不,好巧!”对方在微笑。
柳下溪讶异,在北京清荷什么时候有熟人了?这个齐一峰,他有见过几次面。他总跟柏青在一起,什么时候与三哥这么熟了?
“就是写信,教我功课与作文的笔名柏青的真人。”邹清荷介绍得乱七八糟。
“谢谢你。”柳下溪伸出右手。
对方调皮地吐舌。“柳六哥,真老土。”
“什么柳六哥?难听死了。你跟柏青都一样怪,明明比老六还大上几个月偏要认小。”
“去,他那死样子,怎么看都是当大哥的一块上好材料。”齐一峰笑着。
“还有一位是谁?”柳下溪指着空出的位置。
“我表哥。他有事请教柳警官。”
“什么啊,他还没升官,是名小警察。”三哥吐柳下溪的槽。“他表哥,也是我的好友。徐念余。”
“徐念余?”柳下溪快速地搜查自己的记忆。“那个某某的儿子?”
“就是。”柳逐阳拍掌道。
另一边,齐一峰与柳逐阳换位坐在邹清荷的右手边。私下聊开了:“我说过你考进北大要作东请你吃饭的。”听得齐一峰细声道。
“应该我请才对,是你帮了我。”
一拍掌拍过去:“年纪轻轻这么矫情,我是地主以尽地主之责跟我争什么。”想不到他文质彬彬的一掌拍来打得他头昏。这北京人
表示热情也太狠了吧?
“这是礼节不是矫情!”
“我最讨厌那虚假的礼节。随性就好。小荷,我跟你说哦……”
“有他护着,你的小孩在学校会过得顺风顺水。”柳逐阳压低声音道:“一峰对朋友绝对地护短。”
“护短?”
“你重听啊。他很挑朋友的,放心。他不是同性恋。不会对你小孩出手的。别杯弓蛇影,这样很难看,连带我也没面子。”
“什么啊。你这家伙。我只是想不到邹清荷能跟你聊得这么投机。”
“你那占有欲还不是普通地强!齐徐两家很有来头。人也好,自己掂量着办吧。”
这话让柳下溪不舒服,他交朋友从来就不看身世地位。合则来不合则去:“三哥你真俗!不要以为把颜色涂蓝就有高品味了。”这
俗人只在名人圈里混,就跟女人喜欢名牌一样,这男子喜欢名人。
“就是就是。”这话被高一峰听到,取笑柳家老三:“柳三哥,本就是俗到极点反而高雅的那一类。媚俗而艳正是他的写照。”
柳逐阳发恼:“哼,是男人就应该喜欢蓝色。”
邹清荷笑了起来。柳大哥也是把家里布置蓝、白、灰三色。不过不是纯蓝,色泽里带灰。
抓住他的语病的齐一峰放肆地笑了起来:“我就喜欢紫色偏偏也是大男人一个。以前的皇帝贵族喜欢黄色、紫色他们不是男人了?
现在的上层领导喜欢红色。是男人就是男人,几时跟颜色无关?”
“红色?”有人颤抖地接了口。齐一峰的脸突然僵住了。
柳逐阳一副你倒霉了你,瞪着齐一峰:“念余,你来了?正等着你开餐呢。来来,我来介绍,我六弟柳下溪与他的朋友邹清荷。”
柳下溪与邹清荷同时站了起来。
一位苍白瘦弱的青年,模样跟得了痨病。头发三七开,遮住了耳廓。双目无神发青肤色在蓝色调子下病态的不健康。“握手。”这
种礼节有时显得怪。邹清荷看着对方伸过来的手跟鬼爪似的。一个人可以瘦成这样……瘦的人见多了,没见过这么皮包骨的,不忍心握
下去……生怕一不小心会折断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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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各位,这篇番外写到这里打住。番外不会好像正文写得那么长的。
下章是《血色的映月泉》
有关柳下溪与邹清荷两人感情增进的番外还会有的。敬请期待。
请各位继续支持。谢谢。
血色的映月泉…01
徐念余来了以后,桌面上的气氛温度降到冰点。
默默地嚼完食物。居然没有一人发出嘴嚼声……邹清荷不习惯如此大的温差,转动脑袋才发现整个酒巴只有他们几个人。连先前的
侍者也不见了,店门关闭。
柳逐阳举起筷子投中了不安份坐着的邹清荷。“小朋友,要不要唱卡拉OK?”
那个……能不能拒绝啊。求助地望着柳下溪,柳下溪对他眨眼。那意思是?哦,明白了。这是一种回避。这三个人有事要谈,自己
与柳三哥不方便听。
“好。”他硬着头皮应道。啊,他讨厌唱歌,总是跑调。
蓝色火焰除了外厅卖与食物,还有几间包间哩。空间很大嘛。
“柳三哥是怪人!”把电视原声开得很大,他自己倒在沙发上,木然地缩着。跟先前的个性反差真大。难道不觉得声音吵得让人头
痛么?
“是我向表哥提起你的。”等那两人一走,齐一峰说话了。
柳下溪没有接口,放下筷子静静地在听。
“我表哥有件不愿向别人提起的往事。”
这话还未落音,柳下溪看到徐念余放在桌面上的手在发抖。齐一峰把自己的手掌覆在上面,徐念余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表哥以前
不是这样子的。他被锁进那件往事里走不出来了。”
“我看他应该找心理医生。”柳下溪端起桌面上的水杯,纯净水里有糖的成份在。好甜,这三哥在搞什么嘛。
“心理医生保证不了人身安全。他现在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请全职保镖或者报警。”
“你不愿意私下帮忙?”
“等我知道来龙去脉再做决定。刚才只是建议而已。”
齐一峰咧嘴想笑,看了一眼表哥把笑意收起。
“八月十五映月山庄举行祭月。”徐念余带着惊恐的声音颤抖道。
柳下溪不解地望向齐一峰,齐一峰耸耸肩,表哥的事他不好代话。
“红色月亮的请柬。三年前也是同一封,我没有去,把请柬给了别人。在三年前的八月十五那替代我的人死在映月泉里。死因是酒
后失足落水。二年前同样收到这张请柬。我把请柬给了一会喜欢冒险推理的朋友,我把头一年发生的事告诉了对方,并希望他在保密的
情况下查出那位朋友死亡的真相。可是,这一次他被人打破头丢进了映月泉。我报了警,警察没有查出凶手是谁。我请了几拨人调查这
件事……他们也给了我不少答案,抓到了一位凶手。去年没有收到请柬,我以为……可是,今年同样的请柬再次出现。我该怎么办?”
他那枯槁的手指抓着头发。努力地克制着肌肉的颤抖,尽量地嚼字清晰……这让柳下溪很难受。
柳下溪望向了齐一峰:“你认为呢?”
“我认为啊,表哥应该亲自去一趟。当然,我也会去。我希望,柳六哥也一起去。我信得过你。”
“你表哥是不是吸食过量的粉?”柳下溪挑眉,老实说他对隐君子没有好感。居然被虚幻的境界吸引……糟蹋自己……。
“我不敢让自己清醒啊。”徐念余抓住了他的手腕当成救命草。好紧!
“你的直觉没有错,跟其他警察一样。表哥的大脑被毒品弄坏了,分不清现实与幻觉。警察们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没有死尸没有犯
罪者。但表哥那两位朋友的确失踪了。就算表哥的身份特殊,也没有人仔细调查。我想救表哥。”
柳下溪由着徐念余把自己的手抓出血来,他的样子很不对劲。“是不是毒瘾上来了?”
“正在强制他戒毒。等一下还要把他送回戒毒所。”
“他什么时候开始吸的?”
“老实说,我并不知道。”齐一峰苦笑。“就算是亲兄弟也不一定常见面。突然看到他这个鬼样子,我吓了一跳。姨妈她求我啊。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就这么一个独生子。”
“请柬呢?”
“在我这里。”
徐念余咬着牙,全身抽搐着…嘴角泛出白沫…柳下溪抽不开手。目光带有责怪之色扫了齐一峰一眼:“怎么可以让他离开戒毒所?
”
“不忍心看吧。”齐一峰苦笑,一拳很有分寸地敲在徐念余的后脑某处,看得出他了解人体结构。
他的手臂扶住了徐念余倒下的身子,把他放倒在附近的双人沙发上。带着怜惜的轻揉细心擦拭着痉悸产生的冷汗。“姨妈总是不忍
心看他发作,会继续供给他毒品。现在,我成了他的监护人。表哥本来是极出色的人啊。不知道到底是谁毁了他。”一拳头击向桌子,
惊得碟盘飘飞。柳下溪的手脚够快,才避免了砸盘子的后果。
“现在你看到的他还不是最惨的时候,已经好多了。情况一天比一天稳定,医生说他的五脏被毒素浸坏了。要想身体健康还得长期
养生。”
柳下溪算不得同情心泛滥的人。眼前的这两个让他有心痛的感觉。他以前并没有看过毒瘾发作……不是恶心,是伤心。拼命努力想
克制住身体变异的徐念余让人同情啊。
他把桌上残余的什物收拾到柜台上。抱着头的齐一峰情绪平稳了些,他接过柳下溪为他倒的水。“对不起。”他歉然。柳下溪的左
手手腕被抓得伤痕累累。
“请柬。”柳下溪提醒他。
“哦。”齐一峰从大书包里拿出三个一模一样的信封里面是华丽的大。附加一个饱满的11号大信封:“这是警方有关这请柬的调查
。你慢慢看吧,我先带表哥回去。我希望你以私人身份调查这个案子。还有,我表哥吸毒的前因后果。以邹清荷的名义开一个银行账号
给我,我会把调查费用汇进去。”
邹清荷有点想逃出去。音乐太大声了,难道柳逐阳不难受么?
邹清荷一咬牙,把空放歌的电视机给关了。
正在闭目养神的柳逐阳抬开眼睑看了他一眼:“听说,你是很骄傲的孩子。”
邹清荷一怔,首次露出苦笑:“我身上若是有骄傲这个字眼,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柳逐阳打了一个响指:“你的中文学的不好,‘骄傲’两个字不是这么肤浅的内容。正是有这两个字,你现在才会坐在这里。”
邹清荷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你这种眼神就是一种骄傲。骄傲是对自己精神的支撑。是一种不容许自己虚伪的纯粹吧。我很喜欢。这世上虚空的人太多了。”
邹清荷笑了起来:“柳家的人很会说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