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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福尔摩斯探案集3冒险史-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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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先生。”
  “我想,或者更确切地说,你想知道的是那只鹅的情况吧。我设想你最感兴趣的是一只白色的、尾巴上有一道黑的鹅。”赖德激动得颤抖了一下。〃啊,先生!〃他喊道,“您能告诉我这只鹅的下落吗?”
  “它到我这里来过了。”
  “这里?”
  “是的,它确实是一只最奇异不过的鹅。我并不奇怪你为什么对这只鹅那么感兴趣。这只鹅死后下了一个蛋——世界上罕见的、最美丽、最明亮的蓝色小蛋。我已经把它珍藏在我这儿的博物馆里了。”
  *我们的客人摇摇晃晃地站了AE?来,右手抓住了壁炉架。福尔摩斯打开他的保险箱,高举那颗蓝宝石,那宝石光芒四射,象一颗灿烂的寒星。赖德拉长了脸,直瞪瞪地注视着宝石,不知道是认领好还是否认好。
  “这出戏算演完了,赖德,〃福尔摩斯平静地说,“站稳些,赖德,不然你就跌到壁炉里去了。扶他坐到他的椅子上去,华生。他还没有足够的胆量泰然自若地去干罪恶的勾当。给他喝点白兰地。好了,现在他看AE?来有点人样了。真的,他是一个多么瘦小的人哪!”
  *俄而,他蹒跚地站AE?身来,但因站立不稳几乎倒下,可是白兰地给他两颊带来了一些血色,他又坐了下来,带着恐惧的眼光盯着谴责他的人。
  “我几乎已经完全掌握这个案子的每一个环节和我可能需要的一切证据。所以没有多少事情需要你告诉我的了。但是,为了圆满地结束这件案子,我们也把那件小事弄清楚吧。赖德,你曾经听说过莫卡伯爵夫人的蓝宝石吗?”
  “是凯瑟琳·丘萨克告诉我的。〃他断断续续地说。
  “哦,是伯爵夫人的侍女。唔,如此垂手可得的大笔横财对你来说具有巨大的诱惑力,就如同它以前曾引诱过比你本领更大的人一样;但是,你施展的伎俩却不够周密啊。在我看来,赖德,你这个人生性就是一个十分狡猾的恶棍。你知道管子工霍纳这个人以前曾有过类似的盗窃行为,所以嫌疑会很容易地落在他身上。那么你干了些什么呢?你们——你和你的同谋丘萨克在伯爵夫人的房间里搞了些小小的AE?局。你们设法把他叫进房间里来,而在他走后,你撬开了首饰匣,紧接着又大叫发现了房间被盗,使这个不幸的人遭受逮捕。然后你……”
  *赖德普通一下跪在地毯上,抓住我朋友的两膝哀求说:〃看在上帝的面上,可怜可怜我吧,想想我的父亲!想想我的母亲!那会使他们心碎的。我从前从来没干过坏事!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可以AE?誓。我可以手按圣经AE?誓。噢,千万别把这件事交到法庭!看在基督的份上,千万别这样做!”
  “坐到你的椅子上去!〃福尔摩斯厉声说,“现在你倒知道磕头求饶了,可是你没有想想可怜的霍纳却因为他并不知情的罪名而被置于被告席上。”
  “我逃走,福尔摩斯先生。我要离开这个国家,先生。那么,对他的控告也就会撤销了。”
  “哼!我们要谈这个问题的。不过现在先让我们听听这出戏第二幕的真实情况吧。你老实说,这颗宝石是怎样到了鹅的肚子里,而那只鹅又是怎样到市场上去的呢?把事实真相告诉我们,这是你能平安无事的唯一希望。”
  *赖德用舌头舔了舔他那干裂的嘴唇。“我一定将实际情况告诉你,先生,”他说,“霍纳被捕以后,对我来说似乎最好是携带宝石立即逃走,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警察也许就会想起搜查我和我的房间。可是旅馆里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假装受人差遣走出旅馆,乘机到我姐姐家跑了一趟。她和一个名叫奥克肖特的人结了婚,住在布里克斯顿路。她在那里以把鹅喂肥供应市场为职业。对我来说一路上碰到的每一个人都好象是警察或侦探。因此,尽管那天晚上十分寒冷,但在我到达布里克斯顿路之前,已经是汗流满面了。我姐姐问我出了什么事,又问我为什么脸色这么苍白;但是我告诉她说我是被旅馆发生的那一桩珍宝盗窃案弄得心烦意乱。紧接着我走进后院,抽着烟斗,盘算着怎样做才是万全之计。
  “我从前有过一个叫莫兹利的朋友,他曾经干过坏事,刚在培恩顿威尔服刑期满。有一天他碰到我并和我谈AE?盗窃的门径以及如何把赃物出手的方法。我相信他不致出卖我,因为我知道一两件有关他的事,于是我打定主意去基尔伯恩他的住处找他,并向他吐露我的秘密。他一定会教我怎样把宝石变换成钱。但是怎样才能安全到达他那里呢?我想AE?了我从旅馆来的路上惶恐不安的心情。我也许随时都会遭到逮捕和搜查,而宝石就在我背心的口袋里。当时我正倚着墙看着一群鹅在我身边摇摇摆摆地走来走去,我突然心生一计,我想此计一定能瞒过举世无双的侦探。
  “几个星期以前,我姐姐曾经告诉过我,我可以从她的鹅中挑选一只,作为她送给我的圣诞节礼物。我素知姐姐说话是算数的。那么,我不如现在就把鹅拿走,这样我可以把宝石藏在鹅的肚子里,带到基尔伯恩去。我姐姐院子里有一个小棚子,于是我从棚子后面赶出来一只鹅——一只大白鹅,尾巴上有一道黑边。我抓住了它,撬开它的嘴,把宝石塞到它的喉咙里,一直塞到我的手指能够达到的地方。鹅一口就把宝石吞咽下去,我摸到宝石已经顺着它的食道到了它的嗉囊里。那只鹅拍打着翅膀极力挣扎着,这时候我姐姐闻声走出屋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当我转身和她讲话的刹那,那只鹅却从我的手里猛地挣脱出来、拍打着翅膀窜回到鹅群里去了。
  “'杰姆,你抓那只鹅干什么来着?'她问。
  “'噢,'我说,‘你不是说过要给我一只鹅作为圣诞节的礼物吗?我在试摸哪一只鹅最肥!'
  “'噢,'她说,‘我们早已把准备送给你的鹅留在一边了'我们给它AE?名叫做杰姆的鹅。就是在那头的那一只大白鹅。我一共养了二十六只鹅,一只是给你的,一只留给我们自己吃,还有二十四只是要卖到市场上去的。'
  “'谢谢你,麦琪,'我说,‘但是如果对你来说都一样的话,我还是愿意要我刚才抓到的那一只。'
  “'我们给你留的那一只要比你刚才抓的那只整整重三磅。'她说:‘那是我们特意为你喂肥的。'
  “'没关系,我要我抓的那只,我打算现在就把它带走。'我说。
  “'唉!那就随你的便吧。'她有点生气地说,‘那么,你要的是哪一只呢?'
  “'那只尾巴上有一道黑的白鹅,就在那群鹅里面。'
  “'噢,好吧,把它宰了,你就带走吧。'
  “就这样,我照我姐姐说的做了,福尔摩斯先生。于是我带着这只鹅一路跑到基尔伯恩。我把我所做的一切都告诉了我的伙伴,因为他是一个可以将此类事情推心置腹地相告的人。他乐得喘不上气来。我们持刀将鹅开了膛。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因为嗉囊里根本没有蓝宝石的踪影,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很糟糕的差错。我置鹅于不顾,急步奔向我姐姐家里,匆匆走进了后院,但是那里已经一只鹅也不见了。
  “我喊道:‘麦琪,那些鹅都到哪里去了?'
  “'已经送到经销店去了,杰姆。'
  “'哪家经销店?'
  “'考文特园的布莱肯里奇。'
  “'其中是否有一只尾巴带有黑道的鹅?和我挑选的那只一样的?'我问道。
  “'有的,杰姆,一共有两只尾巴带黑道的鹅,连我都分不清它们。'
  “是啊,我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竭尽全力飞快地跑到布莱肯里奇店主那里,可是他早就把所有的鹅都卖掉了,而且他一句话也不肯告诉我,鹅究竟卖到哪里去了。他今天夜里说的话你已经亲自听到了。他总是那样回答我。我姐姐以为我要发疯了,有时候我自己也觉得我是要发疯了。而现在,我已经是一个打上了窃贼的烙印的人了,尽管我并没有得到我为此出卖人格的财宝。愿上帝宽恕我吧!愿上帝宽恕我吧!”只见他用双手捂着脸抽搐着哭了AE?来。很长一段时间,房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和歇洛克·福尔摩斯用指尖有节奏地叩打桌沿的声音。突然,我的朋友站了AE?来,猛地把门打开。
  “滚出去!〃他说。
  “什么,先生?!噢,愿上帝保佑你!”
  “别废话了,滚吧!”
  *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了。只听见楼梯上一阵〃噔噔〃的脚步声,“嘭〃的一声关门声,接着是从街上传来的一阵清脆的跑步声。
  “毕竟,华生,〃福尔摩斯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拿那只陶土制的烟斗,“我现在还没有被警察局请去向他们提供他们所不知道的案情,如果霍纳现在处于危险境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是这个家伙是不可能再出头露面控告他了,这个案件也就会不了了之。我想我在使一个重罪得以减轻,但也可能我是挽救了一个人。这个人将不会再做坏事了,他已经吓得丧魂落魄了。要是把他送进监狱的话,你就会使他变成一个终身的罪犯。再说,现在正是大赦时节,我们何乐而不为呢。偶然的机会使我们碰上这个十分奇特的古怪问题。而这个问题的解决也就算是对它的报酬了。如果你愿意按一按铃,医生,我们还可以开始另一案件的调查,其中主要的特点仍然是一只家禽。”
  绿玉皇冠案
  一天早晨,我站在凸肚窗前俯瞰街景。我说:“福尔摩斯,看,有个疯子正朝着这儿走过来。他家里人竟然会让他独自跑出来,实在令人可悲。”
  我的朋友懒洋洋地从扶手椅里站了起来,双手插在晨衣兜里,从我的背后望出去。这是一个晴朗、清澈的二月的早晨。地上还铺着昨天下的一层很厚的雪,在冬日的阳光下熠熠发光。贝克街马路中心的雪被来往车辆辗成一条灰褐色带状的轮迹,但是两旁人行道上堆得高高的雪却仍然象刚下时那样洁白。灰色的人行道已经清扫过,不过还是滑溜得厉害。所以路上的行人比平常稀少多了。实际上,从大都会车站方向朝这边走过来的,除了这位孤零零的先生外,就再也没有别人了。这位先生的古怪的举动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个人大约有五十岁模样,长得身材魁梧,脸庞厚实,堂堂仪表,真是相貌非凡。他的衣着虽然色泽暗淡,但是却很奢华时髦,他身穿一件黑色大礼服,头戴一顶有光泽的帽子,脚蹬一双式样雅致的有绑腿的棕色高统靴,裤子剪裁考究,是珠灰色的。然而,他的行动与他端庄尊严的衣著和仪表相比,却显得十分荒唐可笑。因为他正在一股劲地奔跑,偶尔还夹杂着小小的蹦跳,好象一个疲惫困乏的人不习惯使自己的双腿加重负担而蹦跳的那样。当他跑的时候,双手痉挛地上下挥动,脑袋晃来晃去,因而使他的脸部抽搐得非常难看。
  “他究竟出了什么事啊?”我不禁问道,“他在查看这些房子的门牌号码。”
  “我相信他是到我们这里来的。”福尔摩斯搓着手说。
  “到这里来?”
  “是的,我想他是来请教与我专业有关的事,我是看得出这种迹象的。哈!我不是刚对你说过吗?”说话间,那个人已经气急败坏地冲到我们的门口,把门铃拉得响彻整所房屋。
  片刻之后,他已经在我们房间里了,仍然气喘吁吁,一边还在做着手势,然而两眼充满忧愁失望的神情。见到这种情况,我们的笑容顿然消失,并为之感到震惊和同情。一时他还说不出话来,只是颤动他的身子,抓着头发,十足象一个失去理智的人。随后他突然跳起来将头部向墙壁用力撞去,吓得我们两人一起赶紧把他拉住,拖到房间的中央来。歇洛克·福尔摩斯将他按到一张安乐椅上坐下,自己坐在一旁陪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手,并十分在行地运用他那轻松的令人宽心的语调和他聊了起来。
  “你到我这儿来是为了要告诉我你的事情,不对吗?”他说,“你急急忙忙地跑累了,请稍事休息,等你缓过气来,然后我会很高兴地研究你可能向我提出的任何小问题。”
  那个人坐了一两分钟,胸部剧烈地起伏着,极力把情绪稳定下来。然后他用手帕擦了擦他的前额,紧闭着嘴,将脸转向我们。
  他说:“你们一定以为我疯了吧?”
  “我看你准是遇到了十分麻烦的事情。”福尔摩斯答道。
  “天晓得,我遇到了什么麻烦!……这麻烦来得这样突然,这样可怕,足以使我丧失理智。我可能要蒙受公开的耻辱,尽管我从来是一个气质上毫无瑕疵的人。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苦恼,这是命里注定的,但是这两桩事以这样可怕的形式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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