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解剖室:心尘-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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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还有四天吧,两门课。”
“好,好的。有事我会再找你的。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会好起来的。”周一峰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他感觉到自己有些激动——因为,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一个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的想法!
这个想法就是——让催眠中的严浩与何继红来一次对话。解铃还需系铃人!周一峰相信如果一切顺利,会找到问题的解决方法的。
周一峰绕着他的大班台兴奋地走来走去。他还得把问题想得再细一点,准备再充分一点——他是深尝过严浩体内那种能量的厉害,至今仍有后怕!尽管他直觉到那东西不会伤害夏天。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夏天老师有个三长两短,他周一峰只能从这五楼上跳下去了!
周一峰为这事整整考虑了一天时间。第二天下午,他才打定了主意要这么试上一把。因为怕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周一峰给夏天的手机发短信,说准备一小时后到她办公室面谈。夏天回复过来说没有问题。
在生理学教研室里,周一峰对夏天详细地说明了他的计划。看夏天似乎还有些顾虑,末了他又补充道:“夏老师啊,我知道你是不信鬼神的人。我呐……也不相信。但你要知道,物理学家已经证明,在高倍的电子显微镜下,依靠人的意识是可以改变夸克甚至粒子的排列组合形状的——当然,对于更大的原子和分子,甚至生活用品,一般人还不能依靠意识对它们做出什么改变。但这至少说明了人的意识是一种有待探索的东西吧?!”
看夏天默默地点了点头,周一峰又继续说了下去。“如果人的显意识不能对物质有任何改变的话。那么潜意识呢?催眠大师依靠对人的潜意识控制,可以对人的生理,周围的环境做出种种改变。而现在满世界的成功学,不正是依靠对人的潜意识自我调整的结果吗?有本《世界上最伟大的推销员》你一定知道——书里面的每一个章节几乎都是用自我暗示的语言写成的。的确有人依靠这种暗示改变了自我,完善了自我,成为不错的推销专家呀!”
“那……周教授,我冒昧地问一下。潜意识的开发与严浩的情况有什么直接的关联吗?难道非得用催眠这一种方法不可吗?为什么不能尝试别的,比如药物治疗呢?是不是更有把握些?”夏天突然打断了周一峰的话。
“我认为,严浩的情况不属于精神类疾病,甚至算不上心理障碍。他是一个新的现象,新的案例。直言不讳地说,这有些像中国民间和小说中所描述的‘附体’或是‘通灵’——当然,我们不讲迷信,但对此类现象的存在不能一概否决呀。”
心尘 三十六(3)
周一峰停了停,看何继红听得还算专注,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又接着说:“夏天,不知道你听说过慧能和尚的故事没有。他是中国禅宗的第六代传人,在圆寂之后,肉身一直保存在广东韶关的南华寺——已经一千六百多年了,没有任何防腐措施,当年也只在外面涂以香泥,尸体竟然到现在也毫无腐烂。而广东属热带湿润的季风气候,年平均气温在22度以上——这和马王堆女尸的形成条件可不一样咯!我去年到广东出差,专门前往瞻仰,真是奇迹中的奇迹!你说说,这怎么能用现代生物学和医学的观点解释呢?”
“和尚?你说是和尚?”夏天喃喃地自语。
“是啊,慧能大和尚。很有名的嘛!早就有人说,肉身不腐,正是意识能量护持的结果啊!”周一峰顺口把话接了过来。
“周教授,我是刚才想起来——蒋,蒋伯宇死后,在整理遗物时,曾经给我留下了一个信封。里面,除了一张他的照片,还有就是市郊云谷寺的一张信笺。那上面有两句话,好像是两句诗。”
“是吗?这可是重大的线索哦!你还记得吗?是什么诗?”
“草浸秋霜将入愁,人立舟静白沙鸥。”夏天慢慢地背诵了出来。
“还有呢?”
“没了!”夏天回答。“那信笺颜色发黄,年代已经很久了。反正肯定不是蒋伯宇写的。”
周一峰默默地念着这两句诗。片刻后说:“但也可以肯定,这首诗肯定没完。有起承而无转合。看起来,这不是一首普通的古诗啊!”
“周教授,你看出什么了吗?”
周一峰微闭着眼没有答话。嘴里念念有声。突然他的脸色变得惨白。“我想我是知道了……”他自言自语着。“这两首诗说的是两个字啊。第一句的草和将合起来,正是‘蒋’。第二句的人和白合起来,正是‘伯’。而‘宇’……‘宇’字当在第三句。那么第四句,恐怕,恐怕说得才是真正的秘密啊!”
夏天脸色大变,突然站了起来。“周教授,这纸笺至少也有十几年了,难道他死去之前就有人预知到了什么?不会是巧合吧?”
“我想不会!他把那张纸留给你肯定是有用意的!”
“用意?能有什么用意呢?我都保管了三年了!”夏天紧抿着嘴唇不知所措。
“这就是我请你参与实验的原因啊……搞清楚他的用意。甚至,后两句诗说了些什么呵!”
夏天深吸一口气。摇摇头笑笑说:“周教授,我真的被你说服了。行!我一定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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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尘 三十七(1)
结束最后两门课的考试后,严浩就将迎来大学的第一个寒假。
他在医院里只呆了两天半就闹着出来——夏天老师知道他有期末考试,所以也没强求!这段时间,校园里的气氛也挺冷清——大部分人都猫在教室或是宿舍里复习,路上少有人来往。连沈子寒这样一贯宣称“大考大玩儿,小考小玩儿”的人也临阵磨枪,每天都撑到凌晨两三点才睡。谁让最后两门课分别是生理学与解剖学呢,“老处女”在最后一节理论课结束时就说,她的课一不划重点二不做考前辅导三不允许作弊四不允许求情。这四大基本原则一宣布,大家只恨爹妈没多给自己生一个脑袋。同时也实实在在体会到了大考期间——什么叫日月如梭光阴似箭了!
可是严浩出院后情绪一直低落。小惠儿自从大闹病房后,已经和他断绝了一切来往。前天严浩买火车票时还试着往她宿舍打电话——想约她一起走。但小惠儿听出是他的声音后,没等严浩说话呢,就把电话给挂了。弄得严浩甚是没趣!
严浩就是想不明白,小惠儿当时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儿,而且恩断情绝得那么干脆!这简直就是一个可怕的恶梦——可怕之处在于他都不清楚了自己究竟是谁,自己以后还会看见些什么,还会做些什么。这两天他一直在暗暗地想,小惠儿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和他撒泼,何况还骂得那么难听——但夏天老师也没说过他的行为有什么异常啊。住院那两天他不是吃就是睡,又能做些什么呢?
小惠儿说他和别人搂在一起——严浩觉得简直是天大的冤枉!难道他还能和夏天老师发生什么事吗?毕竟人家是老师嘛!尽管年青,严浩的心里对她还是充满了敬畏的!严浩想如果自己当时一时发昏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夏天肯定要扇他两个耳刮子的!但事实上,夏天在他面前一直很平静一直很和气嘛。
严浩决定在最后两门课考之前,到服装学院去一趟。不管怎么说,他都想把话说清楚,实在不行,那就为他青梅竹马的爱情做一个了断吧。
服装学院离医科大有八站地。位于城乡结合带的三环外。严浩第一次来就觉得好笑——意味着时尚与流行的学校竟然长在庄稼地里。的确,服装学院四周全是农田,连所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尽管学院里面还是不错,但学生们业余活动的去处可就少多了。小惠儿说他们那儿的夜生活基本上就是“打打牌,洗洗睡”。
严浩是下午五点到的。那个钟点正是学生吃饭打开水的时间。校园里人来人往也颇为热闹。不过就像小惠儿说的,服装学院里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严浩第一次来时还数了一下,路过他的二十个人里面,竟有十六个是女孩——而且那些女孩子都风姿绰约,穿着大胆,比医科大的“天使”们有气质多啦!他当时还特羡慕地说了一句:“如果在这儿读书多么幸福啊!真是男人十八一朵花儿!”——结果被小惠儿狠狠拧了一把!
但严浩这次来再也没有心思欣赏美眉了。他直接来到小惠儿所在的宿舍楼下,下定决心不见到黄小惠同志他今天就不走了。
他用手机给小惠儿的宿舍打电话。宿舍的人说她打开水去了。严浩心里暗暗松一口气,看来他今天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于是严浩踱到宿舍楼宿舍楼旁边的自行车棚,睁大了眼睛瞅着那些来来往往的女孩子。
拎着三个开水瓶的黄小惠很快出现在了严浩的视线之内。严浩忙冲上去,把她堵在了通往宿舍楼的便道上。
“你,你想干什么?”小惠儿一脸的警惕。
“小惠儿,我想找你谈谈,好不好?一定是个误会!”
“那就当它是误会好了,别解释了!”黄小惠侧过身子要从严浩旁边转过去。严浩忙伸出一只手拉住她的衣袖说:“莫这样啊,就给我一次机会好吧,我专门来找你的!”
黄小惠两眼瞪着他。“放开!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了……”严浩知道她的脾气,吓得忙把手一松。黄小惠头也不回冲冲地就往前奔。
严浩顾不得许多了,又上前拦住她,“那好吧,说清楚了,我们好说好散!行了吧?!”严浩也有些气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黄小惠的脸色阴沉得像要打雷。
“那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吧!这儿人多!”严浩忐忑不安地望着她,又接着说:“我,我帮你提水吧!”
黄小惠瞪了他一眼,径直就往前走,却没有拐进宿舍楼的大门。
在宿生楼的东侧有一片公共绿地,里面有小亭子和回廊。严浩跟着黄小惠来到那个仿古的小亭子里面。
“说!”
“小惠儿,你知道我的性格还有为人,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但你已经做了,还要抵赖吗?”
“你说我和谁?和夏老师吗?”
“我咋知道她是姓夏还是姓秋,但你很不要脸我是知道的!”黄小惠的声音愈发地大起来,弄得好几个同学都朝他们这边张望。
“这是误会,小惠儿!我这段时间可能遇到了点麻烦!”
“如果你这样的人都不遇到麻烦,那我一头撞死在你面前算了!”
“小惠儿,你冷静点……我,你让我怎么跟你解释呢?”严浩的心里像有一百只小白鼠在同时抓挠,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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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尘 三十七(2)
“你本来就无法解释!姓严的,今后各走各的道吧!你哆嗦完了没有,我要走了!”
“再给我一段时间好吗?小惠儿!一切都会清楚的!”
“是你说的今天好说好散!怎么说话又不算数了?你还像个男人吗?”黄小惠抬脚就往外走。
严浩的身子全僵在那儿了。他的大脑嗡嗡作响一片空白。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黄小惠提着三个水瓶气咻咻地离他远去。他想再喊些什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从亭子里转出来,严浩直接出了服装学院的校门。他恋恋不舍地又回头看了几眼那不算巍峨的校门——他心里知道,一切的一切都完了!
天色阴沉沉地,好像又要下雪!严浩在等公共汽车的当儿,突然心里一阵发酸,就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回了宿舍,廖广志就递给严浩一张条儿。说周一峰找他,还给他留了个电话。让严浩回来后给回过去。严浩接过条子,尽管一百个没心情,但还是按照纸条上的号码拔了过去。
这个电话好像是周一峰家里的,一个中年妇女的口音问严浩找谁。待严浩说明后,她在电话里叫了一声“老周,你的!”
周一峰熟悉的嗓音在电话那头儿响起。周一峰说他的意思是因为严浩马上要放假了,但还是希望能再进行一次治疗。严浩这边正心烦意乱呢,想也没想就说:“周教授,我真的不想再做了,算了吧还是……要不等到过完年我再找您!”
周一峰在电话那端嗯嗯唔唔地沉默了半天。然后委婉地强调了这次治疗是有夏天老师参与的,并且告诉严浩——他的情况绝对是和夏天有关系的。严浩这下子有点张口结舌了,他不明白夏天老师怎么也会搅和进治疗这事儿里面来了。
周一峰看他还是犹豫着,又说:“要不,咱俩明天上午去找夏天老师一趟吧!你看呢?我们再和她沟通一下。你不是对那张照片很好奇吗,不妨亲自问问她。好不好?”
严浩这才吞吞吐吐地答应下来。
第二天上午十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