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闲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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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敏把手中的纸团往容品德的手中一塞,然后拍了拍容品德的肩膀:“佛曰,不可说。”接着又道:“好了,不用送了,我这就回府了。”说完后,大步走出了屋子。
容品德有些郁闷的看向自家妹子,容娴只是一昧的笑,也是没有要说出来的意思。
容品德见她这个样子,有些泄气的叹了一口气,转身也朝屋外走去。
“大哥。”容娴忙叫道,她还有事情要问他。
“有事?”容品德回过头。
“嗯。”容娴走上前去,问道:“你可跟我说说,那沈公子是出家人?”
谁知容品德却反问:“你不知?”
容娴一愣:“我从何得知?”
容品德这下倒也不急着走了,在屋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杯。
容娴会意,出了屋子去厨房炉子上提了一壶热水,然后抓了一把茶叶放了进去。这里泡的茶那是肯定没有老太太屋里的精致的,再说她急着听那沈家公子的事,也没有耐心去慢慢煮茶。
容娴飞快的又进了兄长的屋里,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
容品德慢慢的喝了一口,这才说道:“沈府跟赵府如今也算亲厚,我本以为你会听过他的事情。”
容娴又给容品德的杯子里加了一些茶水:“只听沈家太太说过,说她大儿子一直都是不在苏州的。”
容品德点头:“没错,他以前都住京里,前一段日子里才来这里。”
“他可是在京里当和尚?”
容品德笑道:“富人家谁会让自家儿子去当和尚的?”
“那他算是怎么回事?”
容品德却是不答:“妹妹,你告诉大哥,那个字是什么,大哥就跟你说。”
容娴捂嘴一笑:“那个字儿,过几日我绣了出来,你不就知道了。这会儿,又何必跟我换这些条件。”
容品德不理会这些,只是道:“如今我这心思都在那字身上,想知道子敏究竟说的哪个字,竟能比得上佛祖的经文。”
见容品德猴急的样子,容娴觉得有趣,本想说出的话却最后还是吞了进去,摇头道:“我不说。大哥,你倒是快说沈公子是怎么回事。”
容娴不说,容品德倒也没有法子强求。心里虽有些丧气,但对容妹子的问话,又忍不下心来不理,只好叹了一气道:“其实我也只是听说一些,说是因为子敏小时候,身子不好,所以放在庙里养了几年。等身子好了,谁知他自己却喜欢上了当和尚。沈大人定是不肯他出家的,但又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在寺里记了个名。做起了有名无实的和尚。子敏心里虽不愿意,但也没办法,只好剪了头发,平日里也不喝酒,还会念些经文,说自己这个样子跟和尚比较接近些。”
容娴这才明白过来:“想不到,那沈公子这样的男儿不是想着功名,而是想当和尚。”
第二十三章 花香
一大清早,容娴起来经过花园的时候,看到那里面的好几棵碗口粗的桂花树一夜间全开了。香昧香甜,闻着让人不由得暗赞。
容娴忍不住走了过去,想折一些回去放老太太屋里,她也是很爱这花香的。
花园里一些粗使丫头见了她,都垂目问了声好。容娴也不是高傲的人,一一都回了她们。
近了那桂花树下,才发现那里已经有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踮着脚使劲折着树冠边那几簇开得最好的花串。
“织画。”容娴停下脚步,看着人影试探着叫了一声。
容娴声音一响,那正聚神摘花的人儿就受了一惊,手上一抖,几瓣花朵从她手指间落了下去。她猛地回过头来,脸色有些发白。
青眉大眼,正是织画。
容娴见她这个样子,忙上前去拉过她的手,担心的问道:“织画,没吓着你吧?”
那织画也只是猛的听到声音,受了些小惊,这下见是容娴,松了一口气,脸色就好看了些。听了容娴的问话,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容娴你走路怎么没点声息,倒真是吓了我一跳。”
容娴歉意的笑了笑:“都怪我,下次见你,我走路大点声就是了。”
织画倒也不是真的就怨她,听了容娴的话,扑哧一声笑了。
容娴看着笑靥如花的织画,觉得一段时间不见,她好像变得更是好看了。同样是青色的衣赏,她这时在腰上系上了一条绣花绸带,把本来就纤细的腰勾勒成更是楚楚动人。梳得整齐的头发上插了些时兴的珠花,白腻的耳珠上戴了一对红红的珊瑚珠子。
容娴认得那对珊瑚耳环正是她去东院时,老太太赏给她的。
容娴还记得,除了这对耳环,还有一个成色不错的碧玉手镯。容娴把目光往织画的手腕上投去,只见她的左手腕上那厚厚的衣袖下面,有一截东西鼓鼓的隆起。是不是那手镯却是不知了。
真是不一样了,以前在老太太面前的织画,虽看上去美,但看上去却没有现在夺目的光芒。
织画见容娴打量着她,可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头微微的垂了下去,但脸上的笑意却更是浓了。
“你在东院呆得可是好?”容娴见织画的脸上出现了些嫣红,才知道自己已经打量了人家半晌了,这才轻声问道。
织画笑着点了下头:“立清少爷是个好的,平日里除了读书作画,也不见他有其它事儿。我去了他跟前,倒落得如闲人般。这几日里下来,人都变懒了。”
织画以前跟容娴几人一起的时候,就要样样比她们三人好,心气儿是高的。她说这话,少不了就有些显耀的意思。
容娴哪里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只是故作不知:“既如此得空,也不见你来寻我们玩耍会,倒是个没良心的。”
织画眼睛看着容娴,见她没有羡慕的意思,不免就有些失望。这时听了她的话,才又温柔的笑着:“我倒也是想去,可怕去了,让老太太见到,说我偷懒,却是不好的。再说,立清少爷虽事少,可我却还得在他面前候着不是。就怕我这身影一不见,他就要寻问。倒又落了个不是。”
这显耀的意思更是明显了,容娴虽不厌这织画,以前也只是觉得她心傲了些,也没有其他的不好。这会听了她的话,见她过得好,也替她高兴。只是,心里对她却是轻了几分。这心轻了,说话的兴头也就没有了,只是说道:“如此,织画你这会也快些回去。等会,要是立清少爷起来不见你,可是不好了。”
织画却是不急:“我得再折些这花回去,立清少爷最是喜欢花儿草儿的。就算不见了我,到时我拿这花回去,他定也不会责怪了。”
容娴想起去东院整理书房的时候,见到的那些画。知道织画说的不假,只是那立清少爷喜欢的好像是兰花。
织画这时又转身到了桂花树下,边打量着那些花边说道:“容娴你可也是来采花的,我记得老太太也是最喜爱这桂花的。”
容娴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色,见不早了。忙也走到树下,伸手折了起来:“说起老太太,她倒念了立清少爷好几回。我心里也奇怪,怎么不见立清少爷过来给老太太请安。”
织画拿帕子把手中的花儿兜了起来,回道:“立清少爷说还在孝中,怕去了冲撞了老太太。这事,你不知道?”
容娴摇头:“也没听老太太说起,只是见她念着。”
织画道:“老太太是疼立清少爷的,少爷他也知道。”
容娴嗯了一声,见手中有了不少花,便跟织画告了别。转身快步去了老太太院里。
老太太已经起了床,见容娴进来。先是吸了下鼻子,然后眉开眼笑的道:“远远的便闻到这桂花的昧儿,以为是园子里吹来的。哪知,却是你这丫头捧着一把过来了。”
容娴朝她行礼告了一声罪道:“奴婢想着老太太是爱这味的,便去摘了些过来。哪知却误了时辰,老太太不要怪奴婢才好。”
老太太扶着王妈妈的手臂,听了容娴的话只是摆了摆手:“瞧你这小脸慌的,我也吃不了你。”
容娴又是一行礼,笑道:“是,奴婢知道老太太最是体恤我们的。”
老太太一咧嘴,朝着王妈妈说道:“你看看,这嘴儿怎么学得跟宝琴那丫头般皮了。”
王妈妈也是笑,听了老太太的话,恭敬的道:“老太太对奴婢们好,她们都记在心里呢,这说出来,也是实话。”
老太太摇摇头,有些无奈的道:“唉,我这一张老嘴,哪说的过你们呀。罢罢。”
容娴老太太坐了下来,这才又笑着问道:“老太太,你看,这花要不要放些在您床头?闻着这味,睡觉倒都是香的。”
老太太点头:“也好,一年也就才闻这么几天,倒也是珍贵的。”又对王妈妈说道:“等会,你去叫厨房的人,做些桂花糕。闻着这昧,倒想吃那糕点了。”
王妈妈应了下来。
而容娴便捧着花出了厅子,在廊下遇到了宝琴,她领着两个端着食盘的丫头走了过来。
见到容娴时,顾不上说话,忙就从她手中拈了一枝桂花出来。接着把它戴在了头上,这才喜滋滋的说道:“嗯,容娴姐姐,这花真香。戴着它,倒可以不用佩香囊了。”
容娴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催着她;“这花还有很多,你可慢慢戴。快些进去吧,老太太已经等着了。”
宝琴点头,也知事情轻重,没有再跟容娴多说,只是领着丫头快步进了花厅。
容娴进了老太太屋里,见锦书正在收拾老太太的首饰头面。
这老太太的首饰,都是些贵重的东西,平日里也是由锦书收拾,王妈妈帮着保管的。
锦书见了容娴,两人打了招呼。然后两人把桂花拿一条帕子垫着,放在了床边的秀墩上。
在忙这些时,容娴跟她说了在花园里见到织画的事。
锦书听了,脸上有难掩的羡慕:“她倒是个命好的,这日后见了面,怕是要唤她声姨娘了。”
容娴却有些不以为然:“宁为穷人妻,莫做富人妾。再过几年,要是老太太帮你指了个老实忠厚的人家。我看,倒比做姨娘好。”
锦书摇头:“我们虽是丫头,可在这府里吃得住的不比那一般的人家差。要是嫁给了苦人家,我保管吃不了那苦。倒不如做个姨娘,吃穿不愁。”
容娴第一次听这样锦书说这样的心里话,不免有此意外:“你却是想做个妾?“
锦书垂目不看容娴:“像我们这般出身,做个姨娘却是个造化了,没有什么不好。”
容娴有些语塞,锦书的话也是没有错的。只是各人的想法不一样,容娴自己却是不那么想的。她看着自家爹娘,再看着这赵府里面的妻妾。她是希望自已以后,像爹娘一样的。
再想起织画早上那娇羞的模样,怕是也把自己当成了姨娘。只是不知,这能否如她所愿。容娴想起那天在府外雨中见到的眼睛,虽只是匆匆一督,但却还是觉得那样的人儿是会跟他爹般,一生只会守着个一个心爱的人儿的。
愿得一人心,相守到白头么?想想,就觉得醉了,容神不由便就有些失神。
第二十四章 请安
容娴与锦书相携走出了老太太的寝室。
还未到花厅,就听到那传来了阵阵说话声,容娴与锦书对视一眼,知道是姑娘们来请安了。
老太太所出的孩子不多,只有三个,两儿一女。大老爷在外地做官,女儿又是远嫁了的,留在府中的也只剩下二老爷了。
至于老太爷的一些姨娘和一些庶子,在老太爷过世后,都被老太太打发去了城外的庄子里。
所以府上人丁难免就单薄了些,平日里偌大的府里也就显得有些冷清。要说热闹,除了过节,平日里也就在老太太院子里还有些嘻闹声。那也是有姑娘们过来时,才能有的。
但这说闹的也就只有四姑娘,她性子洒脱,叽叽喳喳的总是能逗得老太太欢喜。因此,在孙辈中这四姑娘也是最得老太太的疼爱。
进了花厅,一眼就看见上身穿着翠黄窄袖短衣,下身穿着绣有百花褶裙的四姑娘赵碧玉正把整个身子依偎在老太太身侧,嘟着嘴在说着什么。
同样窄袖长裙的六姑娘则坐在椅子上,一边往嘴巴里面塞些点心,一边转溜着她那双大眼睛看着上首的四姑娘和老太太。
令容娴意外的是,她还看到了平时很少来的五姑娘赵碧雅。她正坐在六姑娘的身边,不言不语的,只是微笑着听着旁边的人说话。态度恭顺,举止端庄得体,跟她身边的六姑娘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老太太家教也严厉,可偏偏拿定不了性子的四姑娘和六姑娘没办法,往往想沉下脸来训斥她们两句,可结果都是不了了之。
“奶奶,针线活我都学得差不多了,可不可以不用那绣娘教了?”
四姑娘的声音传了过来,容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正苦着一张脸。
老太太笑得开心,听了她的话好气拍着四姑娘的手道:“你再说也是无用的,什么差不多,我还不知道你呀,就是没那耐心。你说,这哪家姑娘不是这样过来的?字可以少识两个,可这针绣你却是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