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定来生-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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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并非死水一潭,湖中的水源自雪峰山头的积雪所化,一条小溪曲折迂回,汇聚湖中,清澈丽洁。我站在栈桥上,月色朦胧,湖面波光粼粼,心中的愁闷难消,不由得悠悠叹息!
翡翠见状询问道:“姐姐,可是有心事……”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说道:“取我的琴来,如此良宵美景辜负了倒是可惜!”
她将琴放在亭中台上,望着我笑吟吟说道:“久不见姐姐弹琴了,今日终于有了机会可以一饱耳福。”退到一边,待我入座。我笑笑,坐在台前,随手调了几下琴弦,音色依旧,只是心中苦楚,手指灵动,将一番无奈统统托付在琴上,琴随心动。
起先还是低低柔柔的,带着丝丝伤感,如泣如诉。到后头,今日种种不平,愤怒,彷徨统统涌上心头,琴声越来越急,如波涛暗涌,万箭待飞,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将自己淹没其中,不能自拔。
就在此时,一道悠扬清脆之声传来,嘹亮却不刺耳,似六月清风袭来,顿觉清爽,人如闲云野鹤,无拘无束,我手指不由得一停,细听了一会,像笛声却又不是,心头一动顺着他的音色和了上去,如彩蝶双飞,花丛嬉戏,只有欢快,琴声如高山流水,心慢慢静下。
蓦然那悠扬声戛然而止,我似无了依靠,双手落在琴上,压得古琴一声低沉。人还陷在刚才的和鸣中不能自拔,翡翠轻声说道:“姐姐,你看,湖边有人呢?”
我一惊,回过神来,湖边一抹白影,长身玉立,如傲骨迎风,正是司马渊。见他远远望着我,一言不发,我想,他什么时候来的?刚才似笛非笛的佳音是他吹奏的吗?不及多想,我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正文 第十八章 再见误终生
见我向他走来,司马渊面含歉意,对我道:“不请自来,扰了紫涵妹妹的闲情雅致,还望你不要怪罪。”
我道:“哪里会,只是闲着无聊,随手胡乱弹奏,哪有什么雅致可言。”本想邀他进屋一座,见他孤身一人,转头一想,夜已深沉,男女有别,还是算了,对他道:“前厅热闹,司马大哥怎的不在前面畅饮,反而跑到后山来了。”余光扫视了四周一眼,刚才是谁在吹奏呢,司马渊两手空空应该不是的。
他嘴角透着一丝浅笑,道:“我不胜酒力,就跑了出来,只想借着清风醒醒酒意,不想隐隐听到琴声,就觅音而至,果然不虚此行,紫涵妹妹琴艺非凡,倒叫我流连忘返。”
我道:“如论琴艺,我断不能同司马大哥相比,如此伎俩,所谓班门弄斧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只能让你笑话。”两人相识一笑,他轻轻摇头,“紫涵妹妹,你谦虚了,”他顿了下道:“可以陪我走走吗?多年不见,心中似有好多话,想同你叙叙旧。”
我一怔,心好似被清风拂过,“好。”转身对翡翠吩咐道:“我出去就回,你先回去歇着吧,不用等我了。”翡翠打量了一眼司马渊,施礼退了下去。
四周一片宁静,不可否认,我自那次桃花湖见过他后,对他总不能忘。曾经不止一次幻想同他一起静静走在一起的样子,今日终得偿所愿,心中浸着丝丝清甜,顺着小溪尾随着他,暗暗欢喜,只想时光停驻在这一刻,路无尽头,就这样随着如玉一般的他走下去。
两人默默无语,走了一会,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我道:“紫涵,你是否有心事?虽然你没多说,但我见你自打从瑶池回来后,就郁郁寡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我一听,心中的苦楚又扯上心头,今日父母一时高兴,加上我对他们掩饰得极好,致使他们不曾看出我心事,却逃不过他的眼睛。我望着他,不知从何说起,特别是在我仰慕的男子面前如何开得了口。可是被罚做乞丐一事,就算我再不想,明日也必定是天下皆知,无所遁形。而他知后又会怎样看我呢?
司马渊见我久久不语,面色一变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娘娘罚你了吗?”言语中带着关切。我鼻子一酸,他是我仰慕之人,也是我心中偷偷喜欢之人,现在是瞒不了他了,委屈道:“我闯祸了,娘娘罚我…罚我…”我吞吞吐吐只是说不出来。他急道:“罚你怎么了?”
我心一横道:“娘娘罚我下凡做叫花子,行乞度日。”
他惊道:“什么?怎么会这样?从未有个这样的责罚啊!这叫你颜面何存。”他见我脸色突变,知自己失言,话锋一转:“那为何又送来那多蟠桃,嘉奖楚山主教女有方,不忘仙本。这些可都是对你的大大恩典,常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宠啊!”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有些失落,看来做叫花子在他眼中是丢脸面的事。对他道:“很多事,我也不明,可这些又的的确确发生了。”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顺着着小溪随意而行,讲与他知,只是将杨沐凡的事隐了些去。
他听后,惊讶不已,道:“你们的所作所为如按天规来办,就算赐死也不为过,罚你们做乞丐还算是轻饶你们了。这都不算,明明为蟠桃起风波,到头来反赏赐这么多,远远多于你们偷盗之数?这倒真是不解了。”他说‘你们’偷盗,正欲辨解我是清白的,一想,还是算了,只怕天下的人都已将我当成盗贼了。回他一个苦笑,不答话。
见我沉默,他柔声道:“紫涵莫忧,妹妹金枝玉叶,怎能去受那些苦,我等定能想出好办法来,求娘娘收回旨意。”
我道:“娘娘已是轻饶了,怎敢再有怨言,只是刚回家中,又要远离,难免有些伤怀。”前面隐隐传来哗哗的水声,如高空坠落,越近越是听得真切,我知道冰川瀑布到了。他听了也是悠悠叹息,面有愁色,为我伤怀!
已到小溪源头,一道深潭,承载着急坠而下的冰水,水落在潭中,‘啪啪’之声不绝于耳。我们站在潭边,默默注视着水流击石,前者刚刚涌过,却消失无痕,后者紧随其后,周而复始,却总不能将画面定格。
他低头望着我几番欲言又止,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司马大哥是否有事要交代紫涵?但说无妨。”
他犹豫了一下道:“冰水击石,磐石无移。自上次桃花湖一聚,紫涵妹妹的音容玉貌深深印在我心中,无奈我身份卑微,妹妹身份高洁,我不敢他想,唯有将我对妹妹的一片心意埋在心底。”他顿了顿好似下定决心般,继续道:“今日再见,才知意随心动,很多事不是我想压抑就能不发生的,心---它已经不在我这里了,紫涵,它已慕名而去了。”他言词恳切,眼睛细长温柔,定定的望着我。
我不想他竟如此一说,心中又惊又喜,他原来对我之情一如我对他之心,早就有了。只是这样贸然讲来,我面上一红,面容羞涩,转过身去道:“司马大哥,你…这…”他急道:“是否我太过唐突,还是我一厢情愿冒犯了妹妹,如是这样,这就向妹妹赔罪,只是这些年来我对你早就情根深种,又不敢说出来。。。。。。”他就欲施礼道歉,我拦住他道:“不是,只是…不是…”一时语穷,又羞又急,吐不出话来。
他见我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语气拘谨,带着几分失意道:“想紫涵妹妹天仙临世,玉洁冰清怎是我这般身份可以高攀的,妹妹心中又怎能有我的余地?今日就当我司马渊酒后乱语,冒犯了紫涵妹妹,但请不要在意,我司马渊深知自己井底之蛙,以后绝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我不再多想,望着湖面将我的心声吐露,缓缓道:“陌上人如玉,翩翩公子来。水天一色,桃花纷飞,我脑海中涌现的就是这两句,迷茫中,只匆匆一眼,就已沉沦无法自拔,司马大哥,你还要说你是井底之蛙吗?”收回目光,我温柔的望着他,绯红的面上,少女情怀一览无遗。
司马渊带着激动兴奋,全无往日的稳重,喜道:“真的吗!紫涵妹妹,原来……原来你对我并不是寡情的。”
他的脸上满是笑意,连眼睛都被充满了。一把将我揽入怀中,“我就知道,桃花湖我就对妹妹一见倾心,两人相谈甚欢,定是情投意合,心心相印的了。”我忽的被他揽在怀里,心中害臊,本想推开他,但此情此景,感受着他心中的欢快,散发的气息,终于明白了情窦初开,少女情怀的意境,伏在他胸前,让自己放肆一回吧!
正文 第十九章 杨沐凡的心思
就在这时,只听见‘嘭’一声巨响,然后就是大片寒冰‘哐啷’坠地之声,我惊得猛的跳开,喝道:“什么人?”司马渊连忙站到我前面护住我道:“不用慌,一切有我。”
只见潭对面冰川上一人跳了下来,稍显放荡的声音传来,“不是吧,三更半夜了,这荒山野岭的还有人在?”越过湖潭朝我们几个跳跃,走了过来,我定眼一看,怎么又是杨沐凡?想着刚才的种种,不会都被他看在眼里了吧?那也太羞死人了,我恼羞成怒,对他喝道:“杨沐凡,你怎么会在这里?”
谁知他并不理会我,上下打量着司马渊,眼中没有一丝暖意,才对我道:“他是谁?这么晚了,你不在房中待着,怎么满山乱跑?这句话是我问你才对!”
司马渊见我们相识,带着浅浅的笑意拱手道:“在下司马渊,见过杨兄。”论年纪,司马渊应比杨沐凡长了好几岁,杨沐凡估摸着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或者更小,而司马渊称他杨兄,也是司马渊的客气。
谁知杨沐凡神情傲慢,只瞟了他一眼,又望着我,司马渊有些尴尬,但并不生气,只是一笑了之,退到一边。我没那么好脾气,不知怎的,见到杨沐凡,我心中就有股怨气,好似他欠我一般,不是他,我才不会落得这么惨!“你不在前厅,跑到我这后山来干什么?”我语气不善。
他眼中透着邪气,自嘲道:“看来我是真不能做贼了,早听闻雪峰岭上有千年不化的寒冰,想着山下正当酷暑,借着今日山主大寿,无人理会之际打算搬两块回去给母亲放在房中消消暑气,才刚动手就被你发觉了?”
这么牵强的理由,我当然不信,但听他说是为母解暑,也是一片孝心,便道:“果真如此?”他道:“难道冰块还能当饭吃?”
我心中觉得好笑,这个杨沐凡来路本就邪门,同他计较也没有意思。“杨公子本意不错,可像你这种取冰之法,只怕是我整个雪峰岭都会被你毁了。”司马渊听了在一旁轻笑了出来,杨沐凡大抵也觉得荒唐,讪讪的笑道:“还好楚姑娘发觉得早,要不我又要闯祸了。”
我心想,看来他并不知道刚才我同司马渊的对话,放下心来同司马渊相视一笑“夜已深了,还是回去吧!”又对杨沐凡道:“明日就要下山了,你也早点去回去休息,免得到时你再找借口推脱。”
杨沐凡对我的话嗤之以鼻,“放心,王母娘娘让我看着你呢!你现在这个样子倒让我不放心。”看着他玩世不恭的样子,我就有气。司马渊牵着我手,“走吧!”我手心一暖,由得他拉住,相伴而行,不再理会杨沐凡,原路返回。
没到家门口,远远望见碧海云天灯火通明,我心想,翡翠这丫头,嘱咐她了不用等我,还是一根筋,也用不着点这么多灯火啊。
走到近前,只见翡翠正立在院前栅栏旁翘首相望,见我回来忙迎了上来道;“姐姐,你可回来了,山主同夫人在里头等了好久了,快进去吧。”
我一听,心中一惊,这么晚了,父母亲怎么来我处了,不敢耽搁,同司马渊道:“夜深了,你先回去吧。”司马渊颔首道:“你也早点休息。”我忙随了翡翠进屋。
推门而入,只见父亲立在台前,似在沉思。母亲坐在桌前默默垂泪。我不知又出了什么大事,忙上前,“母亲,出什么事了?”母亲站起来,拥着我道:“紫涵,你受苦了。”
父亲见我进来,面上也是愁苦之色,声音有些嘶哑,强压住心中的悲痛,“紫涵,你受如此责罚,竟然还瞒着我们,自己一人独自承受,难道还打算瞒我一辈子吗?”
我心道,不是吧,父母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暗叹了口气,这样也好,明日道别我正不知如何开口告知他们,现在知道了,省得到时更加伤怀。
母亲泣道:“本想今日雨过天晴,畅快一场,谁知散了宴席,回到房中,桌上有一书函,竟是王母娘娘玉旨,细细看过,才知你孤身担罪,明日就得下山去。。。。。。去行乞为生。”母亲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我也是伤心不已,只得强忍悲伤,“母亲,请您不要伤心,娘娘轻饶,只是嘱我行乞,并无其他责罚,已是大恩,总好过鞭打杖责,关押收监失去自由,或者直接赐死好多了。”
父亲闻言,心中不忍,“话虽如此,可你打小尊贵,是我的掌上明珠,何从做过如此有失体面的事,叫父母于心何忍!”言毕,眼眶湿润,一拳击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