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之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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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发现这个秘密就给你打电话，你不在办公室。其实，我发现这个秘密到现在还不到一小时。”王辉把《东海日报》摊在万国玉的面前，指着那则广告全文念了两遍，然后只念“檀香木兰花茶……”反复念了几遍，最后只念“檀、兰”两个字。万国玉随着王辉嘴角的蠕动，紧锁的双眉逐渐舒展开来，说：“东海市有什么檀香扇、兰花茶？欲盖弥彰。犯罪分子总是自作聪明，过高估计自己。这一下他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我们要抓住他，不能让他溜了。”
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对王辉说：“小王，这个案子要是破了，我要向党委建议给你立一等功。这确实是个重大发现。这则广告说明了犯罪分子还在国内，还没有逃出去。他的准备工作做好了，要逃了，临走前给他的同伙、姘妇发个信息，要她同他一起去国外。据S省公安机关侦查获取的情报，庞龙彪在国外至少有500万美元存款，他和她可以到国外舒舒服服过一辈子。我们这位女老板真正爱的是他，而不是冯副市长。她同冯副市长胡来，是为了聚敛财产而寻找保护伞。冯副市长虽强壮如牛，但毕竟50多岁了，那发胖笨拙的身躯、下垂的眼泡，足有5厘米厚的嘴唇，看一眼都会使人腻味，女老板怎会甘心委身于他？”
万国玉在室内走了几步，自言自语：“今天是4月28日，他要求其同伙5月中旬前办好手续，6月中旬到斯里兰卡会面。”他转向王辉：“报告公安部，要求公安部边防局发布命令，在全国边防口岸查控庞龙彪，重点查检去斯里兰卡的犯罪嫌疑分子。请局外事处、市外办将四、五、六三个月申请出国人员名单给我们通报一下。你马上去办。”
王辉二话没说，转身就要走。万国玉叫住他：“你等等。我说王辉，你工作干得不错，也应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不能老是一个人过日子。”
“谢谢局长关心。你只分配我工作，任务一件接着一件，不给我一点时间，怎么找对象谈恋爱？谈恋爱，没有时间怎么谈？我不怪你。你的压力太大。我们作为你的下级，应该为你分担责任。我还年轻，只有28岁，30岁以后再考虑不迟。就这个机会我给你提条意见：你以后不要指派我这个单干户同女干警装扮成假夫妻、假恋爱对象去侦查破案。上次侦查卞梅花被害案，同吴丽晨以恋爱对象为名去九子山侦查，回来后有人散步流言，惹得小吴同丈夫吵了一架。看来我需要找个女干警作对象，如工作需要随时可以去侦查，避免弄得别人家庭不和。”
“还有这事？小吴丈夫不该乱猜疑。公安干部这点操守都没有，怎么能在同各种社会丑恶现象斗争中保持人民卫士的本色，做到出污泥而不染？”
局长的充分信任，深深激励了王辉。他更积极地投身到工作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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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埋怨谁 八
各边防口岸、海关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庞龙彪。
从省外办传来信息，谭兰要到新加坡洽谈出口一批菜油的计划，时间是5月20日至6月3日，护照已拿到手，正在办理签证。
万国玉心中暗喜。他及时拜访谭兰，向她表示，庞龙彪诈骗粮油贸易公司巨款一案，公安局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至今仍无结果，分析犯罪分子已逃往海外，侦查工作到此结束，等有了线索再继续侦办。他同时向谭兰表示歉意，没能为粮油贸易公司挽回损失。
谭兰听了万国玉的话，满面春风，连声感谢。
在谭兰办公室，万国玉看见那张刊登收购檀香工艺扇和兰花茶的《东海日报》放在其他报纸、杂志之上。
万国玉问王辉：“抓住庞龙彪指日可待，你说说看，我们仅仅为了破获粮油贸易公司被诈骗的案子吗？这里面会不会有‘副产品’？”
王辉答：“从一开始我就认为这不是一个孤立的案件，肯定有‘副产品’。谢维稚神秘地被人勒死，什么线索也没有，除了知道是用鳄鱼皮带勒死的外，我们一无所获。据了解，谭老板去年随市里经贸代表团访问泰国买了2条鳄鱼皮带，一条自用，一条系在冯副市长的腰间。在一些公开场合，谭老板对这种皮带赞不绝口，凡是有人去泰国，她都要说：可不要忘了买鳄鱼皮带啊！现在冯副市长还经常系着价值近万元的鳄鱼皮带，而谭老板没有人见到她用这皮带。这皮带在哪里，值得我们注意。不能忘了，谢维稚是被鳄鱼皮带勒死的，她的指甲缝里有鳄鱼皮微量物质。”
万国玉说：“我说王辉，我俩为啥想到一块去了。俗话说‘英雄所见略同’。我们不是英雄，但我们也不是草包、笨蛋。谭老板自以为聪明，有副市长当保护伞，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一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她以为我们不会怀疑到她，因为在谢维稚被害前她已被S省公安机关逮捕；她知道冯副市长肯定会想方设法释放她的，不坐几天班房，她无法向粮油贸易公司公司交代。所谓被诈骗，实际上是她同庞龙彪共同策划的。我怀疑庞龙彪就是凶犯。他认识谢维稚，在她的大酒店吃住过。如果我分析的不错，杀害她是谭老板一手策划的，由庞来执行，目的有二：一是强烈的嫉妒心在作怪。冯副市长疏远了她，和谢打得火热，她咽不下这口气；二是想以杀害谢维稚来制造热点问题，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到凶杀案上，他们好乘机溜掉。这是主要目的。你看是不是这样！”他思考一下后又补充说，“不能让她溜了！通过有关部门，找个借口，不能让她出国。”
我该埋怨谁 九
5月25日，华东某机场。一架麦道飞机停在停机坪上，半小时后飞机将飞往香港。
在检票口，一个留披肩长发、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手提密码箱，排队等待检票。他左顾右盼，似等人，又不似等人。他有意识让排在后面的人先检票，他却磨磨蹭蹭。等上飞机的人差不多登上飞机后，他才加快步伐，走向检票口。站在检票员后面的一个身着警服的公安干警上前礼貌地说：“请先生打开密码箱，我们要进行检查。”男子一惊：“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怎么又检查？”“我们认为凡是有可疑的情况都得检查，请打开密码箱吧！”无奈之中，那男子打开了密码箱，只见箱子上面有几张白铜版纸，铜版纸的下面，是一叠一叠捆扎整齐的百元票面的美金。警察说：“你携带这么多外汇出国，有申请许可证吗？”“没有！”“那你跟我们走一下！”说完又上来两名警察把这个男子夹在中间带到值班室里。值班室里还有5名警察在那里，那男子一见，知道大事不好，他转身拔腿就跑，几名干警飞快追去。那男子越跑越快，想从机场西北角越过栏杆跑进乡间小道。一名警察鸣枪警告，那男子仍不停步，于是这警察对准他的腿部开了一枪，那男子趔趄一下，倒在地上。干警们一拥而上将他拷了起来，另一个警察撕开他的裤腿，将他流血的小腿包扎一下，防止大量出血，另一个警察揪去他的假发和假胡子，拿出通缉令上的照片和他一对照，这名男子就是庞龙彪。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搜出了那本护照，是用何福贵的名字领取的。
警车载着庞龙彪，在三名警察的押送下，风驰电掣般向东海市前进。经过7个小时的连续奔波，将庞龙彪送进东海市公安局看守所。万国玉、王辉早已等候在审讯室里。庞龙彪被直接带到审讯室，在板凳上坐下。狱医进来，掀开庞的右小腿，发现小腿软组织被子弹穿了一个洞，血已经不流了。医生用棉球消毒，然后用敷上药的纱布包扎起来。等医生走出审讯室，王辉站起来走到庞龙彪跟前，掀开他的西服上装，白衬衫扎进西服裤子里，那镀了金而闪闪发光的鳄鱼皮带头尽收眼底。王辉解下他的皮带，他的手顿时发起抖来，感叹一声：“我上了别人的当了！”
万国玉、王辉没有立即追问他上了谁的当。审讯室里静默着，越是静默，就越令庞龙彪窒息。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说：“我愿意交代。”
万国玉点点头：“说吧！”
庞龙彪说：“我公司这几年一直是同东海市粮油贸易公司做生意，赚了几千万元。去年S省农业生产遭受自然灾害，严重欠收，粮、棉、油缺口很大，谭经理说东海市和周围的省粮、棉、油大丰收，她的公司有大量现货可以供应，于是我们签订了2000多万元的购货合同。等我们第一批1000万元预付款付出后，谭经理到S省找到我说：现在资金这么紧张，三角债越来越大，拖欠货款成为普遍现象，你怎么这么痛快把这么多钱按时付出。如果拖几个月，这些钱存在银行或贷出去即可赚大钱。我感到莫名其妙，哪个经理不希望现金交易！就在我犹豫不决时，谭经理对我说：中国的政策说变就变，今年如果不是*南巡讲话，就可能又要回到计划经济时代去。现在是捞钱的好机会，你已有了几百万美元，加上欠我公司的钱一千多万，可以兑换成100多万美元，再把别墅卖了，远走高飞，到国外去发展吧，等到政策变了时再走就迟了。说完这些话，她走到我跟前，抱住我的头说：小庞，我们是多年的朋友。我是共产党员、国家干部，你是个体户，但我从来就不相信共产党能领导人民搞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今天走的路实际上是在共产党领导下的资本主义。你看那些领导干部子弟，他们有权，钱像流水一样流进他们的腰包，我们为什么要傻等呢。如果你愿意，我愿意跟你一起去国外。我们俩的钱加起来，存在银行吃利息就够了，何必在中国提心吊胆。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同居了，因为我相信她说的话。她还同我说，她非常厌恶冯副市长，说他脱了衣服就像猪一样难看；但这个年头，要想在生意场上干出一番事业，一要有钱送，二要有色供，否则什么事也干不成！”
万国玉问：“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庞龙彪说：“没有了。总之，这次粮油贸易公司1200万元不是我要诚信诈骗，是谭经理要我不还，鲸吞这笔巨款后我们两人平分。我有罪，但策划人是谭经理。我愿意全部归还1200万给东海市粮油贸易公司。我的保险箱里150万美元是足够还这笔钱的。”
“你不是有几百万美元吗？其他钱哪里去了？”
“存在新加坡一家银行里，共250万。”
“你的护照从哪里弄来的？”
“花4万元人民币和8千美元从一个香港人手里买的。”
“你准备到哪儿去？”
“我们商量要到斯里兰卡科伦坡，我的姑妈住在那里，是华侨；我们最终目的是加拿大或澳大利亚。”
王辉问：“这皮带是你的吗？从哪里买的？多少钱？”
庞龙彪狡黠地看了王辉一眼，他眨眨眼，说：“皮带是我到泰国旅游时买的，花万元港币买的，是鳄鱼皮做的。”
万国玉说：“你不要自作聪明，想蒙混过关，你们那些花招骗不了我们，否则你已逃到国外去了。你还隐瞒了重大情况。我们不逼你，要你自己坦白交代，这对你有好处。回去想想，明天我们再问你。”
万国玉、王辉不继续在鳄鱼皮带问题上追问下去，是因为他们没有绝对把握肯定就是勒死谢维稚的那根皮带，从而证实庞龙彪就是杀人凶手。他们需要技术鉴定，拿出科学依据。于是他要刑事科学技术鉴定研究人员对谢维稚指甲缝里残存皮带上的微量物质，同从庞龙彪腰间解下的皮带进行同位素和光谱实验比对。比对结果，死者指甲缝里的微量物质和从庞龙彪皮带上得到的是同一种物质。庞龙彪杀人无疑。
万国玉、王辉分析认为：庞龙彪痛快交代和谭兰共谋侵吞东海市粮油贸易公司巨款一事，是因为再也隐瞒不住了，主动交代、退回全部赃款，争取宽大处理，说不定还能不坐班房。同时，这样也可以转移公安局的视线，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个案子上，而放松对谢维稚被害案的侦查。
我该埋怨谁 十
有了确凿的杀人证据，再度提审庞龙彪。
“庞龙彪，你还有重大问题没有交代。你想以交代众所周知的合谋侵吞东海市粮油贸易公司的巨款来掩盖你其他的罪行是徒劳无益的，只有彻底交代，才能争取宽大处理。”
“报告局长，我都交代了。”他慢慢站起来。
“不对！这根皮带是从哪里来的？”
庞龙彪顿时两腿发软，头上沁出黄豆般大的汗珠，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你要争取主动，就只有老实交代。你不交代，别人交代了，坦白从宽的机会就没有了。时至今日，到了这个时候还想侥幸过关！你想想，为啥我没有拿你任何东西，偏偏从你身上解下皮带？是怕你自杀吗？你还想蒙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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