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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幸存者为王-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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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微双手无意识地用力,低下头,,脸上是一如既往平静的笑容:“简,你忘记了,哥哥,他死在游戏里了,为了救我们死了。”

    ————

    “怎么样?”晏临看着钟寸心神色不豫地走出山洞来,放下手里的食物问道。

    钟寸心坐到她身边,从晏临笑了笑,他还以为晏临骤然得知了那个消息,起码还需要再缓两天,然而现在倒是看不出一点当初那么惊慌失措的影子,只是两个人大概是因为保守了同样的秘密,关系突然就暧昧了一层。

    他摇了摇头:“他不记得了,他的记忆被切掉了一段。”

    晏临倒并不是很意外:“我也觉得王不是这么容易让人称心如意的人。不过既然特意删掉了一部分记忆,反而欲盖弥彰,更加说明漆雕一定知道什么重要的情报,怎么了?你看起来……”

    雪沾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浑身雪白的毛都弄脏几乎变成黑色的了,然而它仍旧毫无知觉地蹭了蹭钟寸心的脸。钟寸心皱着眉,抬头盯着那虚假的天空中的某一点,不耐烦地把雪沾拎起来丢到自己肚子上,让它团着:“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说不出来,但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

    收拾相当整洁、开凿得也很工整的山洞,美丽的女人……不,美丽的雌性类人生物,制作得不算精良的纸散乱地放在一张石头制的桌子上,上面用褐色的树汁写着字。

    再向旁边,面容俊秀的青年闭着眼睛倚在椅子里,似乎睡熟了。

    “呲——”林翘发出一声威胁的咆哮。

    她迷茫地半睁着大眼睛,略微有些惊恐地四处看着:“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青年睁开了眼,他清醒得非常迅速,目光清明,却没说话。

    “我为什么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暖惊慌失措地低声嗫嚅着,声音却越来越低,“你是谁?我……我是谁……”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停住了,在青年平静到极点的目光中,突然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我是暖,我坠入无域了!”

    陆衡舟嘴角一弯:“我还以为你打算多装一会儿,放弃得真快。”

    暖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尴尬,也不管身上重伤还在,立刻摆出笑嘻嘻的脸:“好久不见,陆衡舟。”

    青年嘴角挑起的笑容倒是有了点讽刺的意味:“你倒是镇定得快,真的不怕我杀了你?你记得的吧?我现在要是想杀你,理由一抓一大把,而留着你的命的理由,一个都没有。”

    暖浑身上下都不能动,唯有脸上表情丰富得很:“你试过了吧?可是做不到吧?因为你是陆衡舟啊,你是陆衡舟,我还有价值,你还有情报想从我这里知道,你也知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错,所以你一定不会下手。”她说着笑了笑,“就算我知道自己死有余辜,可是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

    陆衡舟没说话。

    “因为陆衡舟什么都能原谅。”暖愈发笑得刺眼,“陆衡舟原谅所有人,因为陆衡舟以为这就是人类的本性,肮脏不堪,自私丑陋,除非被教育教化,否则人类必定如此。所以陆衡舟可以原谅一切事情,因为他对人性绝望到了极点。”

    陆衡舟仍然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暖。

    暖脸上堆着的笑容慢慢沉了下来,诡异的沉默在室内蔓延着,林翘不安地从喉咙里咆哮了好几声,陆衡舟才终于站了起来:“你精神不好,别强撑了。”

    暖盯着陆衡舟,盯了好一会儿:“你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

    陆衡舟回过头来:“我没生气,真的没有。你说得没有错,我为什么要生气。”

    暖嗤笑了一声:“说起来,我有一个情报可以提供,顺七区十五度,有一个叫罗洱的人。他组建了革。命军,想要讨伐王。不,他正在讨伐王,利用我们当中那个叛徒提供的情报,已经开始讨伐王了。”

    陆衡舟停了下来:“革。命……么。”

    “讨伐王,不是正和你意么?”暖尖锐地笑了笑,“把我交出去,一定能获得罗洱的信任,一定能在讨伐战争中成为前锋,手刃仇人。”

    陆衡舟没理会她,伸手打开了桌上的一个盒子:“暖,这是你掉下来的时候,紧紧地握在手里的东西。”

    盒子里,赫然躺着一只青白色的断手。

    “是陌啊。”暖毫无兔死狐悲的情绪,语调轻松地陈述着,“当时禁闭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第一发冲击炸开的时候,他似乎是为我挡了一下,除了这只手以外的部分应该是灰飞烟灭了吧。”

    陆衡舟笑了笑:“你们王,原来出乎预料地情深意重。”

    暖别了别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然而却没说。

    “我不急。”陆衡舟平静地看着暖,“不必急着试探我、激怒我,我也知道,随着一次偷袭的不成功,甚至因为我插手连底线都拿不到之后,以罗洱的性格,起码躲到无法监视的区域去沉寂半年,韬光养晦,重新谋划,所以,时间的话,我们不急。”

    暖的精神确实很差,强撑跟陆衡舟交涉了这么久,眼皮已经很有些重,原本无懈可击、甚至咄咄逼人的气势,也不见了,甚至连思考的力气都不足了,身体不知不觉一阵痉挛:“陆衡舟,我力量被限制了,还身受重伤,在无域中仇家无数,你收留我迟早是个祸害,还是趁早杀了我吧……”

    这段话,听起来倒是有些真心实意了,只是还没等到陆衡舟的回答,她就不受控制地再次昏睡过去。

    跟过去十来天里头一样,昏过去,醒过来,支撑不住,再晕过去。大概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种,再或者只是单纯的精神疲劳,如同每个人都经常不记得自己夜里睡觉时候短暂起床做了什么事情一样,她不记得,这样的对话已经重演了很多次。

    一模一样的套路,一模一样的假装,抵触、试探,试图激怒自己,然后脱力昏睡过去。只是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大概是对之前的几次已经有了模糊的印象,所以加上了“假装失忆无法成功”的自我暗示,所以这两次假装失忆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他也总算是有机会问了这只断手的事情。

    陆衡舟走过去,俯身捡起刚才痉挛中被她蹬到地上的被子,叹了口气,给她盖上。

    昏迷中的暖倒是全然像个孩子,不加掩饰地写了一脸的入骨绝望。

    【第二卷完】
第73章 Foretime2
    世人都说,可惜了,沈封是个瞎子。

    洛阳沈家唯一的嫡子,那个惊才绝艳到让让帝王数度单独召见的年轻奇才,那个不知闯进多少贵女梦中的清俊少年,可惜了,是个不能入仕的瞎子。

    他站在窗前闭着眼,听见他的心腹小厮子和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道:“少爷,事情都办妥了。”

    沈封侧过脸,浅浅笑了笑:“相爷怎么说?”

    少爷仍旧是不肯称呼老爷“爹”。子和低头:“相爷未曾知晓。”

    “很好。”沈封端起杯子,凑到嘴边,却听见旁边“扑通——”一声,有人跪了下去。

    子和的声音带着哭腔:“少爷这是何苦?!只要小人把这封信呈上去,夫人和大少爷很快就会身败名裂,少爷又何苦这帮作践自己?!往日里他们二人谋害少爷的证据都在,少爷又何苦一直忍着那二人……”

    沈封放下酒杯,浅浅地笑,他的容貌之于一个少年人而言实在是美得很,让人移不开目光:“子和,那是因为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我想让这天底下对不起我的人,统统受尽折磨。”

    他抿了一口酒,仿若那真是天下至甘至醇的美酒,而不是入口即让他腹肠绞痛的剧毒。

    “子和,你知道对夫人而言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么?”他笑,“是殚精竭虑、谋划已极,在胜利在望、喜悦到极致的时候,偏偏功亏一篑,更加痛苦的是,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功亏一篑,只道是运气太差而继续尝试,周而复始,最后几乎逼疯了自己。”

    子和垂着头,他自然知道,自从少爷的名声开始压过庶出的大少爷的那天起,夫人就用尽了手段想要制造意外。

    第一次是惊马。

    少爷眼盲,却不甘弱于人,背着相爷一定要习马。夫人买通了杀手,趁着少爷习马的时候在行马的路上秘布了荆棘,少爷不能见,马踩到刺荆,脚下疼,就疯跑进了林子里头,林子尽头是悬崖,必定是活不下来了。

    他策马去追,却看见那个十几岁、瞎了眼的小少爷,一个人坐在惊马之上,拔了剑直接将马颈砍断。到底是没被疯马带下悬崖去。

    他一身是血,躺在地上,摔下来的时候受了点伤,然而语气平静:“子和么?把这马和血都处理干净。给我买身干净衣服来,再挑一匹长得跟这匹马最像的马买来。”

    然后他就忍着重伤,若无其事地牵着马回了府,装着丝毫不知情的样子,仍旧跟庶出的兄长和姨娘亲亲热热的。

    杀手信誓旦旦自己动了手,亲眼看着马受了惊,可是事实是,沈封他就是安然无恙,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在他身上。

    后来是下毒。她亲手把加了毒的汤送到沈封面前,亲眼看着他喝了下去,心满意足地回屋等着沈封的死讯,然而第二日,沈封依旧精神地向她这个庶母问了好。

    后来又第三次,第四次……

    每一次,她都确信自己得手了,所有的环节都没有出错,每一个步骤都显示她成功了,除了一件事——

    沈封他依旧安然无恙、若无其事地活着。

    若不是神鬼保佑,这怎么可能呢?她几乎是发了疯,她开始重金寻找巫蛊之术,却是她的儿子沈炎,想出了另一个注意——

    他去偷了沈封的策论。

    沈封的才华早在数年前就名满京师,然而他是个瞎子,不能入仕。然而这并不代表沈封平日里闲暇没有写过策论。沈炎本是个无甚实权的小官,偷了沈封的策论,呈给圣上解了汝南之困,龙颜大悦,甚是赏识,大加封赏,特别叮嘱沈丞相扶正其母,即将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沈氏大小姐沈卿急急忙忙走进沈封的屋子,本以为会看到沈封郁结乃至生气的模样,却不期然看着沈封坐在椅子上,表情平静地冲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是阿姐么?阿姐今日如何来了?”

    沈卿愣了愣,这一两年里沈封不再如同先前那般跟她亲近,她倒是不知道她的弟弟已经长成了一个如此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以至于她犹疑地喊了一声:“封儿?”

    沈封略微诧异地抬了抬头:“阿姐?”

    沈卿突然就有些心疼,慢慢走过来抱住了沈封:“封儿,我苦命的封儿。”

    “阿姐。”沈封有些惊讶,“阿姐这是怎么了?封儿并不曾收到什么委屈。”

    “少年隐忍,谋划不发,未到二八已生华发,”沈卿悲恸,“这哪一处不是委屈?阿姐护不住封儿,白白被人抢了封儿的才名,封儿或许自有打算,阿姐确不愿意就这般算了!”

    “阿姐。”沈封话头突然一转,“阿姐过了年去就要嫁人了。”

    沈卿身体一颤,却听沈封继续道:“相爷与夫人要阿姐嫁给大将军做填房,想要军权在握,阿姐也以为只要嫁过去就能帮着我,所以也说愿意。可是我不愿意。”

    沈封站起来,不甚客气地甩开沈卿:“阿姐,我不愿意。我知道你与晏家次子两情相悦,我不愿意,不愿意你为我委身那四十有二的大将军。”

    那一日风和日丽,恰如此日。

    毒酒下腹,鲜血止不住地从这个少年口中向外涌:“子和,我身后的事,拜托你了。”

    ————

    适逢大典,因为沈炎的策论解了汝南之危,圣上召沈炎母子同行。

    在那大典之上,有人一步一磕头地敲了鸣冤鼓。

    三百米长廊,那人前额都已磕裂,一步一血块,侍卫皆是呆住,一时居然无人阻拦,任凭他高高地举着一个匣子,一路高呼着圣上明察闯进了大典。

    那是个地位卑贱的小厮,圣上为之动容,体恤他其情可悯,同意看那匣子中的内容,在数位太监试过无毒之后,那匣子终于呈给了圣上。年轻的皇帝一一看过之后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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