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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过是个普通人("探花"推理第一部)-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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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听此话,门汝平眼角挑起一丝笑意。他挪了挪肥硕的身体,藤椅随之发出几声惨淡的呻吟。一时之间,楚闻娟的心里突然涌出不祥之感,那是女人的直觉,身为侦探的女人特有的直觉,通常很灵验。

第八章 晚宴(下)
石中谨和门汝平聊起了当前的国际时事,楚闻娟从不看报,那些发生在上海以外的事情在她看来和电影一样都是虚构的,那些没完没了政治暗杀、瘟疫蔓延、民族起义,她一样也没见过,所以是否真的发生过要打上个问号。即便有人站在跟前告诉你的事都未必可信,更何况远在天边呢!新闻从一个人的嘴传进另一个人的耳朵,如此往复,倒有了道听途说的成分。

  人说的话就像一枚硬币,总有真与假两个面。它不像物证那样永远只存在一个事实。楚闻娟不喜欢无原则的信任,即便是自己说的话也得打个问号,比如都沛沛原本用来做夜宵却鬼使神差被猫叼走的香草蛋糕。她想。

  临近傍晚的天空飘起了小雨,谈话被移入室内。何守仁的汽车就在这时开了进来。

  “我的女儿为什么没有出来迎接她的父亲?”何守仁扯着大嗓门走进门来,和每一个人来了个法式拥抱。

  “两个小时以前我上楼去,”石中谨煞有介事地看着手表,”她化妆刚好进行了一半。”

  女婿的调侃让何爵士大笑起来,他身材高大,不像医生那么臃肿,脸膛红润,笔直的腰杆尽显军人风范,根本看不出他已是个年逾花甲的老人。

  “你们刚才聊得什么,说给我听听。”爵士动作夸张地将门汝平搂到身旁。

  “他们一致认为你给我的诊费少得可怜。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你就不要指望再从我这里得到一个药片。”

  “啊,你这个老吸血鬼!”爵士在医生的肩上用力的捏下去,“收起你那些该死的药片吧!只要有甜点我就能长命百岁。”

  “早晚有一天不良的饮食习惯会要了你的命!别说我没提醒你,你得学会控制自己的食欲,特别是甜食。就像哲人说的:如果你不控制欲望,欲望就会控制你!”

  “放心好了,我和你不一样,”何守仁满不在乎地敲敲太阳穴,”聪明的人懂得用意念把血压控制在正常范围内。”

  此时,他才在人群里发现多了一个陌生人。

  “他是你女儿?”

  “不要开玩笑,”医生摆摆手,”你知道我没有结婚。”

  石中谨给彼此介绍对方。

  “哦,原来是一位侦探。”爵士突然表情严肃地说,“楚小姐,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请你记住,一定要记住……无论如何也要放甜品一条生路。”

  在哄堂大笑中,何颖优雅地走下楼来,高跟鞋有些刻意地在地板上敲击出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去。

  说实在话,何颖算不上漂亮。身材显得过于宽阔,这完全得害于父亲的遗传——与石中谨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她的目光里时刻透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仿佛一场无声的黑白电影。在多数人的眼里,何颖无疑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女人。楚闻娟也这么认为。

  但是这种观点仅限于外人,在父亲的眼里女儿永远是天仙一般,何守仁极尽华丽辞藻赞美她的衣着。

  任水走进大厅,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众人刚一走进餐厅,何守仁又大叫起来。

  “天呀!这是谁的主意,为什么是淮扬菜?我的牛排在哪里,谁把它藏起来啦?”

  “没有牛排,没有甜品,今晚的菜单是我的特意安排。清淡的食物对你的身体没害处。”何颖以不容辩驳的口吻说。

  “多好的女儿呀!”门汝平幸灾乐祸地说,“这么关心你的人可是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何守仁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说的一点儿不错,这样的女儿花钱真的买不来,也卖不掉,我试过!”

  套用一句外交辞令——晚餐是在友好而愉快的气氛中进行的。餐桌上的话语权始终掌握在何守仁的嘴里。他是那种只顾自己”聊兴”的人。话题在他毫无节制的思维间肆意跳跃。显然,楚闻娟这位新来的客人让他兴致很高。欧洲战场上的所见所闻是她从未接触过的。她饶有兴趣地与之交谈,但从其他人打不起的精神不难判断,这不过是些老生常谈的内容了。

  楚闻娟的敏感神经渐渐体味到笼罩在这个家庭之上的隐隐阻滞。人人都摆出一副程式化的面孔,何颖尤为如此。她不动声色地送食物入口,咀嚼的动作微乎其微,似有说不出来的盘算。她对餐盘里的东西无所谓满意不满意,只希望不要引起别人对她的注意。每当父亲的目光投向她,何颖的嘴角会礼貌地微微上提,但随即又被冷淡所淹没。

  门汝平面前的酒杯很快又见了底,任水第N次为他斟满。多年的行医生涯不仅没有改变他对酒精的特殊偏好,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在红色液体的刺激下,他的舌头不听使唤了,也不再像进餐上半场那样附和何守仁的话头。

  石中谨适时地取代了他的位置。不可否认,楚闻娟对他有着极好的最初印象。平易友善,耐心十足。不知道他是天生的好脾气,还是婚后被调教的结果。至于他搭话的技巧可谓毫无技巧可言,少了一点灵动是这个男人十分直观的缺陷。

  “……最惊心动魄的要说是1916年,”何守仁把食物送进嘴的同时,仍能滔滔不绝的将他在战争中的所见所闻,实在令人咂舌。

  “那是个大雪纷飞的清晨,我的团在此之前与德国人在法国北部一条不知名的小河两岸已经对峙了一个多月。记得当时我还在睡梦中,突然接到指挥部的急电,命令我在上午八点之前一定要攻下河对岸的德军阵地。当时还只是初冬,河面上只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敌人一定会放松警惕。正是偷袭的最佳时机。可惜冰面无法支撑整个军队的同时过河。不得已,我只好让士兵分批前进,谁知道我们的行动很快就被敌人发现了。炮弹不断地落下来,薄薄的冰面很快就被炸得七零八落,后续部队无法通过,前面的士兵也退不回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倒在敌人的炮火下。远远地看过去,金色的河滩上尸体遍野,很黄,很暴力,足以使任何经历过的人刻骨铭心……”

  何守仁的话让楚闻娟顿时没了食欲,其他人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讲类似的故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只有石中谨假装饶有兴趣地问长问短。

  “亲爱的,你能给我上楼拿条披肩吗?我觉得有点冷。”何颖故意用娇滴滴的声调说。

  “我去吧!”容妈说着话就要上楼。

  “不用你,以后也一样,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进我的房间!”

  容妈想要争辩,嘴唇却哆哆嗦嗦地没有吐出一个字,她似乎正强忍着内心极大的痛苦。何颖的突然发作,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石中谨赶忙出来打圆场。

  “不要这样说,那件事和她没有关系。”

  “亲爱的,到巡捕房上任你最好收敛一下。”何颖冷冰冰地说,“这种毫无原则的善良迟早会害了你……”

  “作为协约国军队中职位最高的中国军官之一,”门汝平身形摇晃着站起来,高高地举起酒杯。“让我们为获得荣誉军团骑士勋章的何守仁上校干杯!”

  石中谨积极响应,很快将尴尬的局面化解。

  “楚小姐,你抓住过杀人犯吗?”他问。

  “当然。”

  “没事的时候我也很喜欢读读英美的侦探小说——只是为了消遣。在书里真正的罪犯总会被绳之以法,可在现实中,即使是人所共知的罪行,也未必一定会被追究,你认为是这样吗?”

  “只要您想追究,就不会有人敢反对。”

  石中谨摇摇头说:”这可未必。这个世界上有权有势的人有很多,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根本不可能完全了解它们彼此之间的关系。”

  楚闻娟明白他的意思,表面风光的人总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无奈,之于工作,之于家庭。 。。

第九章 谋杀
席间,何颖托辞要写几封信,独自一个人提前上楼了。晚宴结束,石中谨陪同岳父在餐厅里喝咖啡。门汝平明显是喝多了,浑身燥热难耐。他提议到后花园纳凉,楚闻娟欣然同意。

  两人聊了许多往事。鉴于门汝平与楚雄才不算友善的关系,话题很快变得难以为继。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傍晚时分终于滴干净了,墙外的行人业已散去,放大了沉默的声响。

  就是这样一个夜晚,月不黑,风不高,安详地让人打瞌睡。谋杀案的不期而至充分证明了悲剧总是发生在人们缺乏准备的时候。

  楚闻娟没有能力阻止犯罪,她是“事后诸葛亮”。此时她的好奇心正停留在打听八卦消息上——符合他的职业特点。

  “石太太跟鲁妈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鲁来海,就是鲁妈的儿子,原先在这里当门房。”门汝平以核电站食堂员工谈论链式反应的口吻说道,“我第一眼看见那小子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果不其然,十足一个赌棍,来了没多久就趁人不注意,跑到主人卧室偷东西,结果被颖颖当场抓住。鲁妈苦苦哀求,中谨也帮忙说好话,这才没有报到巡捕房。”

  “我没有看见他。”

  “赶走了!这种人谁敢留在身边。”

  “阿华犯了什么错?他好像是以前的厨子。”楚闻娟想起有人提过这个名字。

  “颖颖的餐盘边缘掉了一块瓷。”

  “就为这个?”

  “颖颖——我得说,她是个追求完美的人。”门汝平意味深长地说。

  “这么对待下人,可一点都不慈善。”

  “如果仅仅是对下人如此,问题就好办多喽!”

  “怎么说?”

  医生打住话头,神秘地朝四周望了望,确定没有其他人,才压低身子,示意楚闻娟附耳过来。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可不要对别人讲。”

  这句话约等于一份授权书。明确告诉你可以将它一传十,十传百,变成人尽皆知的秘密。

  “颖颖向老何表示过——而且不止一次,他和中谨的婚姻走到尽头了。”

  楚闻娟用感叹词表达自己的关切。

  “这种事何爵士也跟你说?”

  “暗示!懂吗?暗示!怎么说也是家丑不可外扬。我跟老何认识这么多年,他有拿不定的主意都会和我商量。可离婚这种事不比其他,不好明说,我也只好装糊涂。别人的家事,我这个外人还是少管为妙,你说是不是?”

  她说“是”。门汝平借题发挥,又顺带给她传授起做人经验。

  “何爵士的态度呢?”楚闻娟很快把话题拉回来。

  “还用问,当然是坚决反对!老何怎么说在上海滩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丑事要是传出去,那还了得!”

  “现在离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没有信仰的人才会视婚姻为儿戏。”门汝平态度坚决。“我们老了,看问题没法像你们年轻人这么洒脱。”

  “石太太对她丈夫说过吗?”

  “我猜没有。刚才你也都看到了——风平浪静。”

  “可是周日一过,石中谨就成为正式的公共租界警务处副处长了。”楚闻娟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告诉你这个秘密的原因就在于此。你在巡捕房能工作多久,全由坐在整个位置上的人说了算。现如今变数很大,你最还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侯撒出去鹰,还没逮回兔子来。”

  她用力点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一直以来,巡捕房的工作是她的主要收入来源。中国人缺乏在私家侦探那里寻求帮助的经验和习惯。除了一些骗钱的害群之马降低了人们对这个行业的信任度之外,高昂的调查费用也是普通的中国民众无力承担的。

  做这个行业运气有时是最关键的,楚闻娟历来对自己的运气很有信心。她那积极向上、不知死活的乐观主义精神很快站了上风,立刻把饭碗问题提下日程。在周围认识的人中,真正打算离婚的少之又少。大多数在为找不着对象发愁,譬如她自己,因此这个话题还算蛮有吸引力的。

  “为什么要离婚,是不是其中一个有外遇了?”

  “不晓得。你也别瞎猜!”

  门汝平的神情告诉她,他的瞎猜结果和楚闻娟大同小异。

  “你觉得可能吗?我是说——外遇。石太太对参加慈善活动热情很高,三天两头地上报纸。这要搞婚外情的话,是不是应该低调一点?”

  “低调?”门汝平像被电到了,一个爆破音从喉咙里窜出来。“低调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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