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普通人("探花"推理第一部)-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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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们,先生们,我请你们诸位一同到这里来,只是为了一件事情。这间屋子正被一片十分黑暗的阴影笼罩着。那是罪恶的阴影!”
都沛沛二十岁出头或者不到的样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五官按需分配,一抹飘逸的长发甩在身后,处处显现着逼人的青春气息。不论以何时的审美观衡量,她都算得上标准美人。可惜,任何意图从这张脸上寻找文静与高雅的举动都是徒劳的,尽管这是张好看的脸。
“做了错事的人最好主动承认错误,如果由我公布说出来面子上可不好看。”她倚坐在书桌上,右手托着下巴,左手托着右手,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坏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石太太平静地说,语气里含带着不容辩驳的威严。“鲁妈在哪里,谁让她上来的?”
“夫人,”一个瘦小的老太太从人群里颤颤巍巍地闪出来。“我一直都在楼下,没看见这位小姐是什么时候上来的,真的。”
“石太太,请你稍安毋躁。”都沛沛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相信您一定和我一样,也想弄清楚是谁在光天化日之下作出如此骇人听闻的罪行。”
“骇人听闻?在哪里?”
“极其地骇人听闻,而且就在这间屋子里。”都沛沛说,“我相信您一定还没有发现,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敏锐的观察力不是人人都有的。作为一个出色的侦探,要把看似不相干的几件事联系到一起,还原案件的本来面目。我作为‘侦探之花事务所’的副所长,有义务将真相告诉大家。”
她微低着头,眯起双眼扫视着屋里的每一个人。
“侦探之花事务所!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叫楚闻娟的女侦探。”
被称作石太太的女人走到书桌旁,不动声色地把信封放进抽屉里。
“我说了我是‘副所长’,小女不才,都沛沛。”
“原来是都二神探,久仰久仰!”何颖语带讽刺。
“抬爱抬爱!”
“幸会幸会!”
“哦……恭喜恭喜!”
都沛沛找不出词来,胡乱来了句。“实不相瞒,我其实懂一点点算命的把戏。”她顿了顿,“我算出你已经丢了一样东西。”
“实话告诉你,我也懂一点点算命的把戏,你即将丢掉一样东西。”何颖和蔼地说。
“什么?”
“工作。”
就在都沛沛一头雾水之际,人群后的一个高大的黑影从书房门前闪过,急速地奔下楼去。
楼下。
人满为患的大厅。
一个角落。
“你……怎么称呼?”女人慵懒地斜靠在壁炉上,表情体态语气都相当*。
“叫我小刘吧,楚小姐。”说话的年轻人面容清秀,惹人喜爱。
“哟,你认识我呀?”
“来的时候听同事提起过你,他们说你是全上海唯一的女探侦顾问,真是了不起!”
“哪里哪里。”
“今天只有你一个女客人,所以我猜你就是楚闻娟。”
“要说女客人其实还有一个,这会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们不管她。”楚闻娟说,“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帮菜。”
“你真是好耳力,我老家兴化。”
“你……也是当巡捕的吗?”
“是啊!”
“可据我所知,当巡捕的人个个都身强体壮才是。”
为了给自己说的话找个证明,她伸手在屋子里随便一指,指到一个巡捕;又随便一指,又指到一个巡捕;又随便一指,又指到一个巡捕……
这也没办法,谁让今天来的客人全是巡捕!
“你为什么这么瘦呀?”楚闻娟质疑道。
“工种不同,我是法医,”小刘下意识地挺挺胸。“而且我也只是看起来瘦而已。”
“真的吗?我不信!让我捏捏……”
“哎呀!楚小姐,一只手就好了。”
“说!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楚闻娟突然严肃地说。
“不好意思,我好像真的……从来没见过你。”
“不可能!我可对你有印象。四马路碎尸案是你经办的对不对?”
“这个案子我倒是听说过,”小刘挠挠头,“当时我还没从学校毕业。不瞒你说,今天上午我才到巡捕房报到,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哦,我想起来了!”她敲了敲天灵盖,“瞧我这脑子,你是红都大戏院老板家的太子爷,这回我说的没错吧?”
“你这玩笑越开越离谱了,要有这么好的命我还当巡捕干什么?我连红都大戏院的门都没进去过。”
“你确定?”
“一百个确定!”
“不许说谎话哦?”
“没说谎!”
“你敢发誓你连红都大戏院的门都没进去过吗?”
“我发誓。”
“真巧!我正好有两张红都大戏院的电影票——明天晚上的。既然你没去过,不如一起见识见识?”
“……”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乐逸年分开人群冲过来,一把抓住楚闻娟的胳膊。
“快跟我走!”大汉操东北口音,不容分说。
“干什么你,我正忙着呢!”她厌烦地说,扭了半天也没能挣脱乐逸年的大手。
“你四姨又发飚了!”乐逸年看了看小刘,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小刘比你小好几岁呢,不在你的考察范围之列。赶紧跟我上楼,你表妹要是得罪了未来警务处副处长的夫人,我以后就别想升迁了。”
“你去不也一样嘛!”
“她要是听我的还找你干啥,少罗嗦赶紧地!”
乐逸年二话不说,强行把楚闻娟拽上楼,临走前还扔条手绢给小刘。
“擦擦汗——看你把这孩子给吓得。”
第三章 初到石府(下)
我知道在对人物关系的叙述上多少有点混乱。但问题不是出在我身上。记载中的文字本身就相当颠三倒四,后面的故事会一一解释。
在楚闻娟跟着乐逸年上楼的空隙,我们不妨先介绍一下她。楚闻娟相貌平平。这是对她唯一的也是最恰当的形容,说多了也没意思,芳龄二十有五,尚未出柜——对不起,是出阁,至今也未见有人提亲。都沛沛对她的评语最为恰当:扔到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有人看她第二眼。
各位朋友,如果你现在决定离开的话还来得及。因为我们故事彻头彻尾的主角,就是这位女士。
以当时的观点,楚闻娟也算是个大龄青年了,着急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她的父母皆以事业为重,各忙各的,根本无暇顾及她的婚事。辩证地说,这或许正是她事业成功的秘诀吧!
“所有的证据都毫无疑义指向同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石超。”
沿着都沛沛手指的方向,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冲她做着鬼脸。
“你胡扯些什么!”
话题扯到自己儿子身上,石太太终于忍不住了。她招呼下人把这个“不速之客”赶出去。
“可她是老爷请来的朋友……”阿水答话。他一身管家打扮,自始至终站在何颖的身后。
“需要我提醒你这里谁说的算吗?什么人都往家里请,去楼下把他给我叫上来!”
“回太太,老爷出去了。”
“出去了?弄一屋子不三不四的人回来,他自己却跑出去,一点交待都没有!”
“你说谁不三不四!”都沛沛不乐意了,大声叫嚷着。“我在这里辛辛苦苦地帮你破案,你还骂人。要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这只钢笔是谁给弄坏的。”
都沛沛直了直身子,回头从桌子上拿起一支钢笔,笔尖已从笔头上脱落,不知去向,只剩下光秃秃的笔舌。
这就是她所谓的案子。
";纯金的!";她强调。
“那又如何?”
“值不少钱呢!”
“你见过钢笔尖有多大吗?”
“犯罪不能以结果衡量,关键是性质。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强大的破坏力,长大以后还了得!”
“行,我给你个机会说清楚,凭什么说这是我们超超干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手上有刚才作案时粘上去的钢笔水。”
“那不是钢笔水,那是紫药水。”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说。
“小菊,你跟这位十三点神探说说是怎么回事。”
“是,太太。”小菊先前一步,认真地说,“少爷今天早晨把药水瓶打翻了,他手上粘的是紫药水。”
“可……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不是他干。你看,现在他手里还拿着剪刀,那就是做案工具!”都沛沛还在负隅顽抗。
她一说完,小男孩就吃吃地笑了起来。他伸手在小菊的背后摸了一把,将两条辫子甩到身前,一长一短。
“可……可是……”
面对一屋子的人,都沛沛感到脸皮一点点地向下滑——明显挂不住了。
“沛沛,”楚闻娟挤进屋子,眼神迅速找到这里的每一张脸,压低声音责备道,“谁让你你跑到人家书房来的!”
救星来了,身后还跟着乐逸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老乐从屋子里溜了出去。把正在和法医热聊的楚闻娟拉了上来。这是都沛沛摆脱当前窘境的唯一机会。
“表姐,你来得正好!我突然想起来咱们卧室的窗户好像忘了关。今晚这云彩够厚的,你们接着玩我回去看看。”
“站住!你以为这么轻易就想走吗?”石太太说。
“你想怎么样!”
“在这里胡说八道了一通,还冤枉我的儿子。让你这么轻易地走了,以后要是传出去,我何颖今后在上海滩还有面子吗?”
发现苗头不对,楚闻娟连忙斥责道:
“你刚才干什么啦,是不是又打烂了人家什么东西,还不赶快道歉!——石太太,她还是小屁孩一个,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你又是谁?”
“小女楚闻娟。”她递上自己的名片。
乐逸年陪着笑脸解释:“她是巡捕房特聘的探侦顾问。”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侦探之花事务所的正所长?”
楚闻娟没听明白,只好瞎答应。
何颖没有理会,转而问乐逸年:“乐探长,巡捕房每月支给她多少钱?”
“每个月XXX块钱。”
记载的数字被不同颜色的笔划掉了,可能不想暴露隐私。我想。
“赚得不少嘛!可惜居然就养了这么个东西,你们巡捕房还真是失策。我听说楚小姐是你给介绍的,该不会是收了什么好处吧?”
“哎呀,石太太,这种话可说不的,阿娟在查案的时候的确很有才能,这一点同僚们都是知道的。”
“也许你说的对,不过我就不信偌大的上海还找不出第二个不成?等我家先生回来,我看也有必要提醒他换一家了。”
“石太太,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再考虑考虑……”乐逸年肯求道。
何颖理都不理,抱起儿子向外走。
“走吧,超超。我们上楼去玩。”
“石太太请留步!”
楚闻娟洪亮的声音引得准备离开的人都回过头来。
“表姐,是不是你发现什么啦?”都沛沛激动地问。
楚闻娟放下书桌上的相片架,轻声说道:“沛沛,去办件事。”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超超被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围在中间,欢愉地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
“恭喜恭喜!恭喜我们可爱的石超小朋友五岁半的生日。”楚闻娟竭尽所能表现出发自内心的喜悦。
佣人推走了蛋糕。楚闻娟凑到何小姐身边。
“石太太对这个临时的生日会可满意?”
“我都不记得今天是超超五岁半的生日,你费心了。”
“应该的,那我们和……”
“看你这么会来事,想必也是个聪明人,试问巡捕房又怎么能少了你这样的人才呢?”
何小姐一扭一扭地上了楼,楚闻娟也着实地松了一口气。
一直躲在旁边的都沛沛这时候也蹦了出来。
“真不愧是我的外甥女,好厉害呀,这种办法你也想得出来。”
“还不都是你干的好事!”楚闻娟怒骂道,“和你说了多少遍,到了别人家里不要到处乱窜,一点礼貌都没有!搞乱了人家的东西怎么办,要是打坏了人家的东西算你的算我的!做了坏事就知道找借口,你以为你是律师!每次说你都不听,听了也不照着做,一做就错,错了还不改——你要去哪里?给我站住!每次一说你就闪,什么态度……”
乐逸年截住楚闻娟,递过来一盘蛋糕。
“行啦,回家再教育,还有这么多人呢。”乐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