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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妖未眠-第24章

小说: 妖未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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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婆还是一个劲地斟酒。在我晕晕乎乎地倒下去之前,我看见凤婆将那一直放着的第三杯酒倒在了地上,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床上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脱了衣服的,也不知道凤婆是何时离开的,我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醉得不省人事。虽然醉得厉害,但却乱梦不断。

    我梦见自己还在和凤婆喝酒,喝着喝着,姬桃也进来了。姬桃也敬我酒,我和她一起喝。凤婆看我们喝酒,自己搁下酒盅,微笑着站起来,走出了屋子,出屋之前,还带上了门。

    我和姬桃喝着酒,不知为什么,我们都很开心,特别开心。姬桃的脸红扑扑的,一边喝一边对我笑着,与平时冷冰冰的样子判若两人。她笑起来特别可爱,凤眼含春,娇媚可人,我心里波澜荡漾,春情萌动。

    我们一杯一杯喝着,身体逐渐热了起来,姬桃额头上密密的一层汗珠,她开始脱衣服,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脱掉了外套,上身只留下了一件薄薄的贴身小衬衣,内里遮羞的衣物依稀可见,下身是姬后族传统的粗布裙。我也脱掉了我的外套,并脱掉了我的衬衣,光着膀子喝酒。

    姬桃又开始脱其它衣服,我们就像比赛脱衣服一样,你一件,我一件,到最后,我们就都剩下了最后一件遮羞的衣物,那一丁点布匹。我说:“桃子,再脱,就什么都没有穿了。”

    我摇摇晃晃走过去阻止她,没想到却和她抱在了一起。我不仅没阻止得了她,还帮她脱掉了那最后一点衣物,她也撕掉了我的遮羞布,我们像两只光溜溜的鲜鱼一样抱在了一起。我们忘情地吻着,拥抱着,像猫一样蹭着对方的脸和脖子,探寻着对方的身体。我觉得,她既是姬桃,又是姜梨。我想起来,姜梨曾经说过,在婚前,不得碰她,那现在,为什么却这样了呢?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沌,心里却又如此动荡,只顾把怀里温热的猫一样的动物抱上我的酣眠之地。卧榻像水中的小船一样摇摇晃晃,嘎吱声和温热的小猫的轻叫声搅在一起,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勾人心魄。我觉得我不是我自己了,我的身体里住进去了一个魔鬼,这个魔鬼,浑身长满了长刺,想要刺穿这个女孩的身体,我甚至能看见这个女孩被那些长刺刺穿身体时流出的汩汩血液,能听见她痛哭的叫声。这个魔鬼想要摧毁这个女孩,想要她大声哭泣,想要让她在黑夜中一遍遍地尖叫。

    我觉得我走进了一个喷发着岩浆的火山内部,我大汗淋漓,口干舌燥,但浑身却充满了力量。我不断地奔跑,冲撞,跳跃,敲击岩壁,我感觉自己是个疯子,我要战斗,我要撕扯,我要不顾一切地冲刺。

    有很多个瞬间,我总感觉我的身后站着一个人,那个默默地看着我,观察着一切,但不说话,也并没有做什么大的动作,并没有伤害我。我没有特地去看那是个什么人,我觉得那是凤婆,又或者不是,似乎又是梅姨,但也不确定。我只知道,那个人,一直在我身后默默地看着我,看着我们,我以及我与之温存的女孩。那个情意绵绵的女孩,她用双手搂住我的脖子,温柔地吻我,先是吻脖子,然后又吻嘴唇,这是一个长长的吻,我感觉这一吻,持续了千万年。

    与姜梨在一起整整一年,因为约法三章,我没有碰过她。现在,我把身上的一切能量,都释放在了卧榻之上的这个女孩身上,我觉得她既是姜梨,又是姬桃。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一场梦,还是一场幻想,或者,是一场别的什么东西。它如此真实,如此清晰,如此触发我全身的感觉,我觉得它消耗了我长久以来积蓄的全部能量。

    桌上酒尚暖,一夜温存。我昏昏沉沉地睡去,不知睡了多久,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早已大亮。还没彻底醒来,迷迷糊糊间,我听见了勺子的声音。她果真醒过来了,如梅姨所说。我听见她在喊叫什么,仔细听了半天,我听清楚了。勺子在喊:“桃子,你不要走。你要去哪里?”
27。势利小人
    我一骨碌爬起来,穿上衣服跑出屋子,进了勺子所在的房间。

    勺子穿着衣服,用枕头当靠垫,斜倚在床上。她的精神好多了,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看起来与昨天奄奄一息的样子判若两人。勺子说:“范棱,快去把桃子找回来,她生凤婆的气了,气呼呼地跑了!”

    我嘴里说着“跑哪儿去了”,脚已经跨出了屋子,我听见勺子在后面说:“我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她和凤婆吵了两句,就带着尊者一起跑了!”

    我追出大门,却连姬桃的影子都没看见,更不要说尊者。唯有门前的青山葱葱,山脚下的清泉悠悠,一行大雁鸣叫着飞过天空。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返身进到院子,发现凤婆站在她的小屋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笑容诡异。我心里发虚,对她笑了一下,匆匆忙忙准备进屋。凤婆说:“小伙子,昨晚睡得咋样?做好梦了吧?”

    我假装没听到,赶紧进了勺子所在的屋子。勺子已经洗漱好了,她焕然一新地站在我面前,说:“我好了!我们今天去找阿寒他们吧!”

    我看看她,说:“你就留下休息吧,等姬桃回来!我先去找他们,不管找得着找不着我都会回来!”

    勺子说“我们一起去吧,我能行的!”

    说着,她往前走给我看,但刚走几步,脚一软,靠在了我身上。我说:“还逞能?好好休息吧!”

    勺子无奈地摇摇头,我又扶她上了床,我拿过枕头给她当靠垫,她又斜靠在了床上。我说:“姬桃为什么和凤婆吵架?”

    勺子一副迷惑的样子,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就听见姬桃说和凤婆说话,说凤婆干扰了她的梦,控制了她的梦,还把她拉进了别人的梦里什么的,我也听不懂。凤婆说,那是为她好,她不能得了便宜还不高兴,姬桃就哭了!”

    我“啊”了一声,脑子很乱,难道昨晚的那个梦,与凤婆有关,是她搞的鬼?她那时候把一杯酒倒在了地上,嘴里念念有词,难道是在施咒语?她真的能控制人的梦?或者,她能进入别人的梦,还能还在梦里操控别人?我听过梦境的操控者,那是最厉害的催眠师才能做到的事,难道这疯疯癫癫的凤婆,也有这本事?

    我顾不上勺子的喊叫,急匆匆出了屋子。在屋子门口,我看见了凤婆。她在我居住的小屋门口,跪在地上,正在烧黄纸,我不明白她在干什么,我心里想,她一定又在施什么巫咒。我走过去,站到她身后,不高兴地说:“凤婆,你在干什么?”

    凤婆没理我,等黄纸燃完了,才颤颤悠悠地站起来,说:“小伙子,你说啥?”

    我把我的话重复了一边,凤婆说:“我做的都是好事,放心吧,孩子,不会害你的,你是我们桃子喜欢的人,我只会保佑你,不会害你!你今天肯定要去那个寇海官家,他家养着一个小矮子,叫贾旭钧,是我们姬后族中姬族一脉的祭祀巫师,但是他心术不正,常常用阴招害人,所以,我给施个护佑咒,保护保护你!”

    说着,她又燃起一张黄纸,在我身上燎了一番,嘴里念念有词。我才看清,那燃着的黄纸上,还画着符,我对她的做法不置可否。我说:“昨晚,你是不是对我和姬桃的梦动了手脚?”

    凤婆从容不迫地干完她手里的事,拍了拍手,说:“孩子,我是成全你们两个,郎有情妾有意,有何不可?”

    有一瞬间,我一点都不能确定昨晚那美好的故事,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我甚至发现我还在回味那个梦。我说:“就算我没啥,但是,你不怕毁了桃子的名节?”

    凤婆奇怪地看着我,说:“名节?你以为你生活在清朝啊?我们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名节?我们姬后族,在男女情事方面并不保守,我们这是蛮荒之地,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倒是你,小伙子,不要做了婊子又立牌坊呀!”

    我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半天之后,才支支吾吾地说:“可是桃子都哭了,跑出去了……”

    凤婆摆摆手,说:“不碍事,不碍事!她慢慢就想开了。一个小姑娘家,不知道怎么会那么严肃,到底是跟谁学的?”

    说着,她转过头,盯着我的眼睛,说:“经过了昨晚的事情,你以后对我们桃子好一些,听见了没有?”

    我正要说“我有女朋友了”,但凤婆就像能看见我的心事一样,又摆了摆手,说:“无论你之前有没有女人,现在,目前,你在我们牛头岭,就好好地对姬桃,至于将来,你要是觉得姬桃好,你就留下,还想回去,你就走,我们不留你!”

    我想起了姜梨,她曾经说,婚前不要碰她,我觉得那好像是姬后族的规矩,我查到的资料上也说,姬后族很少与外族通婚云云。于是我嗫嚅着说:“我一个朋友,也是姬后族人,她说,男女婚前不许……”

    凤婆打断了我的话,说:“你咋婆婆妈妈的!那都是狗屁规矩,我凤婆从来不讲什么规矩。要是讲那么多规矩,你昨晚能做那么个美梦?”

    我便不再说什么。我想起来,我在梦中和姬桃温存时,背后站着一个人,默默地看我们,那个人既像是凤婆,又像是梅姨,或者,是个别的什么人。我说:“昨晚我在梦里和姬桃……我感觉背后站了一个人,你知道那是谁么?”

    姬桃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我感觉,那个人肯定不是她。凤婆说:“你别管那个人了,以后在梦里再发现那个人,你不要转身看。记住,一定不要转身看!”

    我看见凤婆一脸严肃,赶紧点点头。凤婆走了,我去我的屋子拿了我的背包,转身又进了勺子的屋子。勺子说:“你和凤婆说啥呢,我咋听不懂呀?”

    我说:“谁让你偷听的?”

    勺子做了个鬼脸,说:“谁偷听啦?你们在院子里那么大声,我想不听都难。我好像听见你和姬桃……快说,你们昨晚干嘛了?”

    我赶紧说:“你不要胡说,我们什么都没干!”

    勺子说:“谁信呢!”

    我赶紧从包里掏出一个面包,拿给勺子,堵上了她的嘴。这是当时柏昭给我的面包,我没吃,一直装在包里,装到了现在。我说:“勺子,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去找寇海官,问问山槐的事情,顺便找找阿寒他们。你等姬桃回来,她一回来,你和凤婆就有饭吃了!”

    勺子说:“我也想去!”

    我看着她的脚腕,耸了耸肩。那脚腕已经消了肿,黑色的尸毒已经消散了,但被人头咬的伤口还包扎着,一时半会儿肯定好不了。勺子也明白自己的处境,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我背着包,出门之前,说:“勺子,等我回来!”

    勺子点了点头,我就出了屋子。在院子里,看见凤婆,我问寇海官家怎么走,她说了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我听了个大概,便走出了大门。出了大门,再次看见了青山和绿水。这牛头岭,山多水多人却少,一家一家离得那么远,感觉上,比铁师娘住的那个村子还荒僻。

    我按凤婆说的,下了一个坡,沿着溪流一直走,走过一片树林,拐过一道弯,看见了几户人家,但都不像是寇海官家,凤婆说,寇海官家很是气派,是一座阔气的大院子。我又上了个坡,走过一片麦田,走过一道荒僻的土路,再经过两户人家,突然看见了一大片平地。

    平地上,绿草如茵,叫不出名字的花儿竞相开放,简直不像是暮秋时节的景象。在绿草和鲜花的尽头,是一座大院子。我吃惊不小,在这样的荒僻之地,竟然还有那种院子,从外面看,就已经很气派了,红墙灰瓦,飞檐峥嵘,好似一个寺院的外观一样。

    大红的木门紧闭着,我走近,去敲门。半天无人应门,再敲了一阵子,一个佝偻着腰的白发老人来开门了,他问我是谁,我报了姓名,说想要拜访长须长者,那老人还没说话,又走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个子很矮小,年龄大约四十来岁,但手里却拄着一根手杖,手杖比他本人都高,手杖顶上还雕着一个牛头,显得非常滑稽。走近之后,我发现这人尖嘴猴腮,神态倨傲,他斜着眼睛看我,一副让人厌恶的样子。我说明了来意之后,那人问我,是不是外地人,我说是,他问有没有人介绍我来,我摇摇头。他对那开门的老人说:“关门!”

    那老人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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