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的眼泪-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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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们杀害了罗永春，是因为他误打了纸条上的电话，他们以为那就是你。”孟逸墨有所领悟地说道。
　　“也许，他们在八个小时内几乎杀害了所有遍布世界各地的柯尔小组成员，而幸存者中又有多少是像杰克一样的变节者，我们根本不知道。”
　　“你所谓的那些历史遗产究竟是什么？”孟逸墨激动地问道。
　　“我们叫它‘雨果的眼泪’。十五年前唯一能够找到它的线索，被我父亲和一个叫麦克雷恩的男人带到中国——这个历史悠久、民风安稳的国家，他们相信没有人能够在我们的国家找到它。直到三年前发生了一次意外，柯尔小组的对手杀害了我的父亲，而组织成员死前会指定他的继承者继承组织的精神和责任，继续工作，那个人就是我。”
　　“那么你一定知道怎么找到它，你可……可以相信我，警……警方是可以帮助你的。”
　　“你没有十足把握说话的时候就会结巴么？看看新闻，警察还在埋头追捕白文元呢，可是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两个小时了。所以不要指望你的战友们。”张鹏拿出那张纸条一边核对上面的折痕一边说道，“很多事情一时无法解释清楚，我会慢慢告诉你，现在我别无选择。”
　　“那么……”
　　“就是这样。”张鹏没有理会孟逸墨的疑问，他打开冰箱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拿出一颗鸡蛋“啪”的一下打碎了，里面竟然是一张纸条，张鹏看后便塞到嘴里。
　　孟逸墨惊讶地说：“你如……如此老练，应该有十足的……的把握找……找到你要的东西。”
　　“事实上我们的任务仅仅是保护找到它的线索，这个世界上只有麦克雷恩知道‘雨果的眼泪’是什么，怎么才能找到它，怎样才能让它永远地消失。我现在只是凭借着仅有的线索尝试。”
　　“麦克雷恩不是你要找的人么？”孟逸墨问道。
　　“他就是谜一样的人，我甚至经常猜想他应该已经死了。”
　　“那么……线索不就断了？”
　　“他也有继承者，并且知道所有的一切。这个继承者因为麦克雷恩的失踪而一直隐匿着，我那守护线索的任务也就是不让外界找到他。”
　　“他是谁？”
　　张鹏指着自己正在咀嚼的嘴说道：“我的姐姐——张欢。”
　　二
　　当张鹏说出唯一知道“雨果的眼泪”的人是张欢时，他已经完全信任了眼前这个警官，这个事实就连死去的白文元都不曾知道，他甚至没有告诉柯尔小组的负责人默克先生，但是他告诉了孟逸墨，因为他需要一个帮手。
　　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孩冲出来哭喊着：“如果不是你这么长时间不与我们联系，为了什么狗屁理想，我爸爸怎么会死？”

第三章　步行终日近黄昏（3）
孟逸墨一把拦住了扑向张鹏的白雨，想要安慰她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白雨挣扎喊道：“你是警察，你为什么不抓他，他害死了我爸爸。”
　　“我……我没有证……据。”孟逸墨不知所措地说道。
　　张鹏有些难过，但是依然没有特别的表情，他只是很有目的性地找东西，然后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你还不满18岁，很多事情等你长大了就能理解了，现在你要收拾东西，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要等妈妈回来，我要为爸爸报仇……”只见白雨在突然的激动中昏倒在地上，这一突然的变故让两个男人都吓了一跳。
　　张鹏一步冲上去抱住了白雨，那滚烫的体温让他有些诧异，难道这个女孩在突然之间生了大病。
　　张鹏看着面色苍白、喃喃自语的白雨，突然她的口中吐出了粉红色的唾液，猛然间心头一沉，他解开了白雨的毛衣，只见在这个少女洁白的胸口上密密麻麻地分布了蓝紫色的斑点，张鹏轻轻地按下，这些斑点便沿着受力的方向扩散成更大的斑，只是这斑点是如此的鲜艳，却很难知道它究竟是什么。
　　“这些混蛋！”张鹏愤怒地一拳打在地上。
　　“出……出了什么……么事？”一脸茫然的孟逸墨关心地问道。
　　张鹏一下子没有了那种坚毅的神情，痛苦地说道：“他们竟然给白雨注射了菲曼斯A型病毒。48小时内没有抗体，她就会死去。”
　　“那……那是什么？”
　　张鹏又流露出了那种呆滞目光，像背书一样地说道：“那是1962年在南美的南端海岛上发现的一种寄生病毒，从偶然发现的第一例病症到最终控制只用了15天的时间，这期间共有33人感染病毒，他们当中有12人是从监狱中挑选的死刑犯，被残忍地用作试验品，从而最终培育出了病毒和抗体。后来这种病毒被柯尔小组成员成功盗取，全部资料和样品都作为秘密被专人监守着，那个人就是杰克的父亲。”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危害到人类生存的历史遗产？”孟逸墨问道。
　　“果然是个聪明人，不过菲曼斯A型病毒和‘雨果的眼泪’相比，那种危害好比沙漠中的一粒沙。”
　　“你不会要放弃白雨吧？”孟逸墨突然变得很激动，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时候是可以牺牲一切而忠于那个组织的。
　　张鹏冷静地说道：“已经有无辜的人死去了，我不想再害死自己的亲人，何况她是我姐姐的女儿。”
　　就在这时张鹏身上的手机响了，那声音是如此的阴暗：“真没有想到，你才是掌握着‘雨果的眼泪’秘密的人。相信你已经知道那个女孩身上被注射了什么病毒，其实我们也没有办法，柯尔小组的人几十年来都是这么的固执，非要弄得家破人亡才肯就范。”
　　张鹏愤怒地说道：“你是杰克？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女孩下手，难道你父亲的仁慈一点都没有赋予你么？”
　　“他的仁慈就是当个秘密一样的守护着一个什么作用都没有的病毒，不仅奉献了他的全部，还要牺牲我的未来。现在我不要继承这没有用的东西，我要好好地利用它得到我想要的。你放心，这种病毒虽然罕见，但是我有抗体，一定会治好她，只要你听我的话。”
　　“杰克，你想怎么样？”张鹏问道。
　　“交出找到‘雨果的眼泪’的线索，我给你病毒的抗体，还有保证你那无辜的姐姐安然无恙，考虑一下。”说完便挂上了电话。

第三章　步行终日近黄昏（4）
在一旁听着电话的孟逸墨不解地问道：“你那无辜的姐姐？难道他们不知道你姐姐也是继承者，是唯一知道‘雨果的眼泪’下落的人？”
　　张鹏抬了一下眼皮说道：“我真希望你能永远这么流利地说话，你如此敏锐和自信对我很有帮助。我告诉过你，我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掩护知道所有真相的姐姐，我父亲和麦克雷恩的关系也是如此。但是我们还是想过有一天会发生意外，所以她留下了线索。”
　　“什……什么……线索？”在疑惑中孟逸墨问道。
　　张鹏拿出了那个纸条说道：“我相信汉斯没有背叛组织，他应该被杰克杀害了，因为他要是坏人就不会把‘战俘的声音’交给白文元，这是杰克所不知道的。”
　　孟逸墨想要打断他，但是那张口欲言的意思表示立刻就被张鹏的眼神所制止。
　　“你先听我说。”张鹏说道，“‘战俘的声音’是用同一张纸条上的单词，通过不同的折叠规律来拼成新的单词，不同的人只要告诉信息接收人折纸的规律，那么他们就能在同一张纸条上留下不同的信息。我想‘保护你的女儿’，‘找到张鹏’，‘你只是个棋子’它们都是不同的人留下的信息。”
　　“可是这些信息到底有什么用？”孟逸墨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它和这把钥匙有着同样的作用，能够指引我们找到‘雨果的眼泪’。”张鹏肯定地说道，他凭借着对往事的记忆找到了张欢藏下的一把钥匙和鸡蛋里的一张便条，但是下一步怎么进行，他还没有决断，此时他的心情异常复杂，因为一种矛盾在摧残着他的内心，他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变得焦躁起来。
　　孟逸墨看出了张鹏这种不安，他想问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一张口就开始结巴起来：“你……看……起来很……紧张。”
　　张鹏苦笑了一下说道：“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找到‘雨果的眼泪’后，是保护这个秘密，还是毁掉它，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孟逸墨一开始只是好奇这个案子，才会兴致勃勃地坚持到现在，但是已经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有这么复杂，他甚至侥幸地认为只要最后抓住杀人犯就可以了。但是看到无辜的白雨和陷入困境的张鹏，他在心里已经感觉到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而是一场错综复杂的博弈，也许好心的行事会带来一场灾难，也许最后他就成为被抓的那个老鼠。
　　“‘雨果的眼泪’一定是非常可怕的东西，也许根本不存在。”孟逸墨这样想着走近张鹏，他只要逮捕眼前这个男人，剩下的事情也许就与他无关了，但是白雨的现状又不得不让他相信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他是否真的要趟这趟浑水只有上天才能够帮他想明白。
　　孟逸墨慢慢地靠近张鹏，手不禁伸向腰间的那副手铐，这是他此刻唯一能够制服张鹏的东西，在短短两秒钟的时间里，他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变化了各种心情。
　　他伸出了手拍了拍张鹏的肩膀说道：“你休息一下，看看白雨怎么样了。我想我应该能够拼出那个纸条上的更多的信息。”就这样孟逸墨决定了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要追查到底，哪怕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有过这样的经历也算是十分难得的。他倚在角落里看着手中的‘战俘的声音’，耐心地拼着、等待着，心情慢慢地平静。
　　张鹏站起身走到已经有些昏迷的白雨身旁，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在一天的时间里这个女孩竟然遭受了如此多的人生变故，她此刻也许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被绑架了。心中一阵痛楚的张鹏不禁把白雨抱在怀里，一行眼泪落了下来，而这一刻他的心情也平静了，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雨果的眼泪’，救下这个无辜的女孩。

第三章　步行终日近黄昏（5）
就在这时，孟逸墨的手机响了，他一看竟然是警队的领导韩佳，便慌忙地接听：“孟逸墨，你这个家伙究竟在干些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白文元被害现场？你敢擅自行动？”
　　“我……我没……有。”
　　“没有？那闭路电视上的家伙是谁？”
　　就在这说话间，张鹏夺下了孟逸墨的手机扔进了卫生间的马桶里。
　　“你这是干什么？”孟逸墨急问道。
　　“这样你就可以安心的和我一起完成这件事情。我知道你刚刚犹豫过这些事情，那时候你就要拿出手铐了，看来真的是很想抓我。”
　　张鹏的这句话几乎让孟逸墨蹦了起来，他摆了摆手说道：“说实话我很欣赏你的智慧和观察力，但是你没有发现我姐姐的这个房间布局巧妙么？”
　　孟逸墨诧异地摇了摇头。
　　张鹏说道：“无论你站在哪一个位置上都有办法看到你身后发生的事情。”
　　这句话着实让孟逸墨精神一振，是的，无论你站在这个房间的哪一个位置，你都能从窗户、茶杯、电视、玻璃制品、锃亮的不锈钢等看到身后，没有一个死角。孟逸墨心里念叨着：“这分明是精心布置过的，那个叫张欢的女人真的是不简单，她这样做一定是在提防着那些所谓的‘敌人’们。”
　　张鹏很认真地说道：“我会慢慢地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但是现在我们必须要先救白雨。”
　　孟逸墨点了点头，果然他更加坚定了信心，要知道他因为心理障碍性口吃，从来没有参与过一个案件的侦破，现在能够亲身经历这么离奇的案件，是他梦寐以求的，在他内心更是聚集了一股查出真相的智慧，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回头了。
　　在寂静中度过了20分钟后，孟逸墨突然高声说道：“我想我又拼出来了一组词。”
　　张鹏立刻凑过来，这张纸条上拼出了“JS大厦”这个词条，不禁感叹道：“知道么，我觉得你流利地讲话时，一定是个好消息。”
　　孟逸墨说道：“那……是个……什么地方？”
　　张鹏说道：“我也不知道，需要好好想想。”
　　孟逸墨看了看张鹏，心里暗想：“这家伙一定知道了什么，不然他的嘴角为什么会那么不自然地扬起？我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
　　张鹏却没有看到孟逸墨注视他的表情，他开始匆忙地四处收集一些必备的用具，而孟逸墨则坐在沙发上照顾正在发高烧的白雨，他发觉眼前这个女孩的状况很糟，便焦急地说道：“她浑……身滚烫，支撑……不了太久，我……们真……要带着她么？”
　　张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