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的眼泪-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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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白文元心中一愣，这里对他来讲太陌生了，以前从来没有到过自己妻子的公司，而原因只有一个：张欢下班比他早，从来不用加班，也正是因为这太有规律性的工作时间，白文元忽略了自己对妻子工作的了解。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微笑但是神情威严的保安，白文元有些忐忑，他缓缓说道：“我要去爱华至诚信息公司。”
保安摇了摇头说：“没有这家公司，这是公寓，里面只有两家家庭企业，还是做网络生意的。”
“没有？”白文元感到一阵眩晕，他喃喃道，“我妻子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你却告诉我说这里没有她工作的单位！”
保安也是一愣说道：“你这个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就在白文元将信将疑地准备拿出妻子的照片求证的时候，他从罗永春身上拿走的那部手机响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白先生，我说过我们很快就会有谈判的资本，其实我们本用不着这样，但是时间紧迫，你已经没有选择的时间了。帮助我们找到麦克雷恩。”
白文元一下子听出了这个家伙正是那个杀害罗永春的家伙，立刻激动地质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害我的同事？你们到底是谁？”
伴随着一丝冷笑，便传来了恐怖的声音：“虽然我没有能力救出你的妻子，但是很快我就有和你交易的本钱，看来你还不清楚现在的形势，那么来听一听这个声音吧。”在停顿了一会儿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了：“爸爸，我是白雨啊，他们绑架了我。”
听到女儿的呼声，白文元终于被推到了崩溃的边缘，在短短的几小时的时间里，他的妻子生死未卜，自己已经难逃被认为是杀人凶手的追捕，现在就连他的女儿也落在了别人手里，无助的他跪倒在地上，那个保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上来搀扶，却被白文元一把推开了。他痛苦地咬破了嘴唇，恨不得从电话里钻过去狠狠地将那卑鄙的家伙打上一顿。
电话里嘲笑一般的说道：“看来你真是一个脆弱的人啊，下午4点市政大街blue咖啡厅见面，放心我不会伤害你这么漂亮的女儿的，我会把她送还到你的手上，但是她的命运还是掌握在我们手上，记住24小时内找到我们要的人。”
“你要敢动我女儿一个指头，我保证会撕碎了你！”白文元还想再说些什么，电话却已经挂上了，此刻已经别无选择的他看了一眼这个华丽的公寓，便急切地离开了，他用最快的速度冷静了自己的情绪，从妻子的航班被绑架，到陌生的外国人出现，那些摸不着头脑的线索和女儿被人绑架，这些事情凌乱地发生着。更糟糕的是带来这些麻烦的汉斯此刻也生死不明，而时间的限制让他只能选择背负着一个杀人的罪名。再加上妻子多年来一直工作的公司竟然根本就不曾存在过，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当白文元感到自己在一瞬间几乎全部垮掉的时候，支持他的只有一个信念在反复转动——尽快寻求张鹏的帮助，救出自己的女儿。
“既然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也无从查起，那么就从失踪的Ｃ国人麦克雷恩和名著《悲惨世界》里一个章节的标题‘步行终日近黄昏’找到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一定要弄清楚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救回我的女儿。”白文元下决心要查个清楚，他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金泰市中文大学，那里有他最后的一线希望。
第二章 绝望的嘱托（4）
车子迅速驶出市区，出租车司机有一句没一句和白文元聊着，眼看他没有什么兴致，司机索性打开车里的广播听着音乐，即使是最轻缓的音乐也不能抚平白文元那颗紧张的心，而就在这时音乐停止了，一段新闻插了进来：“各位听众，现在插播一条协查通报。今天上午11时我市某律师事务所发生严重凶杀案件，犯罪嫌疑人确定为：白文元，男，44岁，身高178CM，方脸，身穿黑色风衣……”
出租车司机不禁望了一下身边的这位乘客，每一个描述都是那样的准确，这时候神情紧张的白文元也注意到了出租车司机的情绪变化，他想要缓和这凝重的气氛，于是伸出手指着窗外说道：“不知道这样天气里会不会下雪？”
然而这一伸手，出租车司机看到了他的手腕上分明还留着殷红的血迹，于是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到了路边，紧张地说：“哥们儿，我家有老小你走吧。”
白文元知道自己已经被认出来了，也不多想一个健步蹿下了车，没跑几步就听到出租车司机在身后喊道：“抓住他！他是你们通缉的杀人凶手！”
在转头的那一刻，白文元看到两个巡警已经闻声赶来了，一个正在用对讲机报告，另一个手已经触及到了腰间的警枪，转瞬间形势的变化，让他别无选择地转身就跑，然而这并不是做贼心虚的条件反射，而是真正的求生。“绝不能被警察抓住，不然就见不到妻子，也救不了白雨了。”白文元这样想着，脚下的步伐也愈来愈快，但是身后追逐的声音似乎正在临近，“站住！”的勒令也更加清晰。
白文元知道自己无法躲过这次追捕，眼见警察与他只有30米的距离时，突然一辆满载土石的货车拦腰冲了出来，急停之后，一个原地侧翻，伴随着一阵轰鸣，浓密的烟雾腾空而起，不要说那些追逐白文元的警察不见了踪影，他自己也迷失了方向。这时隐约若现的警灯穿过了尘雾，白文元转身夺路而逃，渐渐地看清了周围的建筑。他躲避着人们异样的目光，在僻静的街道中穿梭。
不知过了多久，在精疲力竭的时候，白文元弯下腰，喉咙里像堵住什么一样的难受，在喘息间慌忙向身后望去，除了陌生的路人，不见有人在追逐他，悬着的心终于“咚咚”地放下了。而在路过一家电器商店时，白文元看到里面展示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EF20375航班失踪的消息正在用文字新闻形式在屏幕下方播出，这再一次刺痛了他的心。
“如果世界真的有末日，那么今天就是我的末日，但绝不是我妻子和女儿的。”白文元不断对自己念叨着。
三
在发生命案的律师事务所里，金泰市新任警队队长韩佳带领着十几个警官对案发现场进行勘查，对所有证人一一进行笔录，在忙碌了几个小时后，他们对案件达成了共识：白文元因为妻子所在航班失踪而深受打击，于是激愤杀人。
就在韩佳命令在全市内发出通缉白文元的命令时，副队长赵大建却小声对她说道：“你不觉得我们太武断了么？”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还是对我担任警队队长不满？”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金泰市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严重的刑事案件，我不想有什么拖泥带水的思想。”
正当两人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不起眼的警官孟逸墨正在仔细地勘查现场，这是一个脸上还充满稚气的年轻人，他那颇有棱角的脸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如果不是那身警服，也许他更像一个读书的学生。
第二章 绝望的嘱托（5）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现场，不放过任何疑点，他总觉得这个房间里有什么地方十分别扭，然而很快就传来了韩佳的命令：“封锁现场，全力追捕白文元！”警员们开始陆续离开律师楼，然而就在罗永春被装进尸袋前，敏锐的孟逸墨察觉到了别人已经放弃的线索，他看到尸体的那只手上蹭上了一片蓝色，那从模糊的形状看像数字6和8，但是因为实在是太模糊了，他又不能十分的确定。孟逸墨马上把这个情况报告给赵大建和韩佳。此时这两个人的情绪都有些激动，赵大建对于韩佳这种过分自信和武断十分不满，至少作为一个领导又是一个女人，心细和缜密应该是必然的，但是她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很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孟逸墨走到他们两个人面前，小心地说道：“我……我……我发现了……一个……个……”
韩佳一皱眉头说道：“哎呀，我说小同志，你又发现什么了？每次有个案件都要发表看法，你就好好地照相，不要以为自己是柯南！”
听到这句话孟逸墨的脸立刻就红了，其实本来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他，却因小时候父母的严格管教，患上了心理障碍性口吃，虽然凭借自己的努力，还是以优异的成绩从警官学校毕业了，但是这种心理上的疾病却深深地影响了他的发展，至少在工作岗位上不能很好地汇报案情，于是他很快就从一个刑事侦查员变成了现场勘查记录员。
“案件已经到了我们可以充分进行推断了。凶手就是白文元，我们要立刻逮捕此人归案。”韩佳又一次不容置疑地下达了命令，她坚信这并不是武断的行为，人证、物证俱在，犯罪嫌疑人外逃，所以这个案子杀人凶手已经被人们主观地认为是因妻子失踪而精神失常的白文元所为，因此即使有些小细节的微差，也很自然就被忽略了。
孟逸墨还要坚持什么，但是警队很快就下达了追捕白文元的重要任务，也就没有人关心他的发现，更没有人耐心去听他讲。
孟逸墨一个人站在白文元的办公室里，在脑海中模拟着案发的经过和警方的一次次推断，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在目击证人的供词中关于白文元满是鲜血的手是他的右手，而且在他开窗逃跑时，也是在把手上方留下了血渍，这说明他是一个惯用右手的人，但是从现场看，刺入罗永春胸膛的匕首分明是一个习惯用左手的人。是的，这是一个明显的失误，也*天的法医能在鉴定中提出来，但是现在没有人会意识到这一点。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凶手就不是白文元！”孟逸墨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判断，这时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又一次打开了等待装车的尸袋，在认真端详了一下罗永春后，他试探着掰开了死者的左手，那里面竟然有一张纸条，上面是一组电话号码和几个英文单词“LIVE OR DEAD”以及不规则排列的字母，而电话数字里面8和6是连在一起的，孟逸墨深知这绝对不是一种巧合。
孟逸墨加快脚步，跑去要把这个发现告诉别人，然而就在这时，所有的对讲机里传来了山洪暴发一般的声音：“各单位注意，嫌疑人白文元出现，请马上赶到……”
众人立刻荷枪实弹蹿上汽车，孟逸墨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一声“孟逸墨收拾现场”的命令，顷刻间就剩下了一个孤单的身影。
“如果死者手上的字迹是因为刚写过的纸条攥在手里印上的，那么这张纸条上的字迹应有蹭过的痕迹，但是那张纸条字迹非常干净。”孟逸墨在心里默默地分析着，虽然他的表达赶不上他思考的速度，但是他能够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快速分析每一个线索。没过多久，孟逸墨在确信纸条上的字和死者手心里的字迹截然不同时，他大胆地猜到了一个事实：“罗永春出于某种原因而进入他的办公室，然后发现了一张纸条，又出于某种原因记录了上面的电话，然后还没有来得及将纸条送回原处就遇害了。”虽然没有猜到进入办公室的原因，但是孟逸墨在反复观察了这张便条后，发现它并不是有规则的折叠，于是在几次尝试后，他沿着一组折痕重新拼对纸条，那些数字和英文竟然拼成了一句英文，意思是“保护你的女儿”。
第二章 绝望的嘱托（6）
这一发现让孟逸墨大为震惊，拿纸条的手已经在颤抖，这绝不是一张普通的纸条，难道这是有人特意留给白文元的？他预感到可能会有更大的意外出现，果然再用另一组折痕又拼出了新的英文，这却是一个让孟逸墨可以马上着手调查的事情：“张鹏可以帮助你。”
四
金泰市中文大学A4教学楼顶层视频教室里，一个身材瘦弱、面相斯文的老师正在布置寒假实习作业，他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重申必须完成假期实习报告，必须读完多少本书，而教室里的学生们早就心浮气躁的等着回家过年去了，那些学习要求不会影响到他们放松的心情。
终于等来了下课铃声，教室里涌出的少男少女们脸上都洋溢着放假的喜悦，这时从教室讲台处又传来浑厚的声音：“假期一定要完成学习报告！”但很快就淹没在学生们的欢乐声中，白文元径直走进教室，来到讲台边对着那个正埋头收拾教材的老师说道：“张鹏，最近好么？”
张鹏慢慢地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的姐夫，缓缓地说道：“你怎么找到这里了？你不是说永远不会来找我么？”
“你还记恨三年前那件事情？”白文元说道，“当时我也是为了完成代理人的要求才会抛下你姐姐和你们刚去世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