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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都市喧嚣角落离奇诡异故事:牙医馆诡秘事件-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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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头,我看到一个养尊处优的中年胖子,身着一套故作风雅的唐装,剃了个光头,脖子上戴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金项链。
  我知道这位中年胖子就是著名的金箔画艺术家曾德江,江湖上人称曾大师,擅长在高纯度的金箔上作画。
  曾大师的话显然让那络腮胡子司机吓了一大跳,他战战兢兢地问:“上百万?哎呀,就算卖了我也赔不起。”但这家伙话锋一转,又说道:“还好我们公交车是国家财产,又保了险,就算损失再大也能赔!”
  曾大师却无意纠缠过多,只是高声说道:“金箔画没这么容易损毁的,我得赶着去交货,没功夫和你闲聊。”他挥了挥手,对满头是血的厢式货车司机说:“快把画全取下车,去车库把我的私家车开出来,用轿车去送货!搞快一点,要是误了事,你就别再来上班了!”
  司机顾不上擦拭额头上的血迹,赶紧撬开货车变形的侧门,从里面抱出了两个纸箱,向地下停车场跑去。
  “唉,要不要看下你那纸箱里的货物损毁没有呀?”络腮胡子拦住了货车司机,连声说,“还是当着我的面看看吧,要是本来没损毁,你拿进停车场里偷偷弄几下,再出来说在车祸里被毁了,那可就说不清了!”
  货车司机无助地望着曾大师,不知道说什么好,曾大师狠狠瞪了络腮胡子,说道:“你不用管金箔画,就算损毁了我也不追究你责任。我们得马上去送货,没时间耽误了!”然后他一把拉开了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忙不迭地说:“这可是你说的哦,说话要算话啊!”他又偏过头来对我说,“这位先生,您是目击证人,可要为我作证哦!”
  我也知道金箔画价值不菲,要是真在车祸里损毁了,也太可惜了。虽然曾大师无意追究责任,但这对一个视作品为生命的艺术家来说,是极不负责任的做法。所以我也说:“曾大师,您还是看看金箔画的情况吧,要是真出了问题,可以让保险公司负责的,又花不了多少时间,何乐而不为呢?”
  “小子,这里没你的事!”曾大师瞪了我一眼,他在嫌我多管闲事。
  看他语气不那么和善,我忍不住还了几句嘴。曾大师别看年龄不小了,火气还挺大,居然捋开袖子想打我,就连那个满脸是血的货车司机也抡起拳头冲了上来。
  我虽然年轻一点,但一个打两个,肯定占不了什么便宜。还好,这时那位守烟摊的烟婶做了一番和事佬。她拦在了我和曾大师之间,一把拽住了曾大师的胳膊。曾大师怎么也不好对老太太动手的,所以烟婶只是轻轻一拽,就把曾大师拉到了一边。
  只见烟婶对曾大师说了几句什么话之后,曾大师的神色忽然变得紧张,然后又渐渐缓和。过了一会儿,他朝我瞄了一眼,又朝公交车站的站台瞄了一眼。最后,他慢慢走了过来,冲我抱了个拳,不紧不慢地朗声说:“兄弟,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咱们改天一起喝茶聊天。”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前倨后恭,但随后从烟婶鬼鬼祟祟瞟向公交车站地上那只黑色塑胶袋的眼神中,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烟婶刚才就摸出了我那只扔在地上的黑塑胶袋里,装着类似手枪的玩意儿。她当然猜不到塑胶袋里装的是铁制的枪支复制品,还以为我真是什么混黑道的江湖人士。看到我和曾大师争吵,她担心我会跑回车站取手枪,所以赶紧劝住了曾大师。
  只不过看曾大师的心理素质也真是不错,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大师级人物,听说我有枪后,还能面不改色地说话。
  我正发愣的时候,却看到曾大师和那个抱着纸箱的货车司机已经埋着脑袋,走进了地下停车场里。
  看来他们真不准备查看金箔画的损毁情况了,就算真出了问题,也是他自己的事。
  我也懒得再管了,和那络腮胡子打了个招呼后,便转身向公交车站走去。恰在此时,又一辆公交车向车站驶来。我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还得赶紧去体校送货收钱。
  

绝命巴士站4
这辆才开来的公交车,车速很慢,后面还跟了一辆警车,一辆拖车。有警车盯着,公交车当然不敢超速行驶,警车和拖车应该都是烟婶打报警电话后召来的。可惜货车司机和曾大师都已经进了地下停车场,双方当事人只剩了一方,不知道这一下警察该如何处理。不过车祸现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公交车的全责,就算曾大师不在,也没什么不好处理的。
  我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刚才那辆出事的公交车上的乘客,也纷纷跟在我身后,来到了车站,准备转乘下一辆公交车。
  不过我注意到,并非所有乘客都来到了车站,只有三个年轻男子走到了我身边,还有几个乘客留在了原来的公交车上。我不禁猜度,难道是那几个乘客都在车祸里受了伤,需要等待救护车吗?而身边这三个年轻人难道不用等待警察做笔录吗?
  我正疑惑时,公交车已经进站了,恰好将车门停靠在我面前。
  我弯下腰,用右手拎起了地上的黑塑胶袋,上车时,朝刚才的车祸现场瞄了一眼,看到烟婶站在络腮胡子身边,正向赶到的交警大声说着什么。她大概是作为目击证人,向警方描述事发经过吧。
  “你干什么呢?上不上车?愣在这里干什么?”驾驶台上传来一个粗暴而又略带神经质的声音。
  我抬起头,才看到这辆停在面前的公交车上,驾驶台坐着一个消瘦的司机,正瞪着眼睛,不满地对我说道。
  这司机年龄不大,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了一件雪白的衬衫,外套红西装制服,西装上一点灰尘都没沾上。在他身后的公交车玻璃窗上,挂着一张标语,上面写着:自觉维护车内洁净,请朝窗外吐痰。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着远望车祸现场,竟然忘记上车,堵住了车门。我赶紧拎着黑色塑胶袋上了车,然后伸手摸钱包,准备把零钞投入投币口中。可我右手拎着塑胶袋,钱包放在右侧裤兜里,不太好摸,于是我只好顺手将塑胶袋放在了驾驶台里的引擎盖上,然后伸手去摸钱。
  就在这时,我听到那身着红西装的司机大声吼了起来:“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把东西放在引擎盖上?哎哟,这黑口袋里放的是什么?怎么油腻腻的?脏死了!”从声音听得出,他很激动。
  只见那司机跨出了驾驶座,站在引擎盖旁,抓住黑塑胶袋,一把扔到了后面的车厢地板上。塑胶袋里的铁家伙落到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我心疼死了,担心连夜制好的枪械模型会被这司机砸坏。我正想发火,却见到司机正用一块棉纱用力擦拭着引擎盖。在引擎盖上,散落在一块块浅黄色的油污。
  我这才意识到,出门前我在枪械模型上涂过一层机油。黑塑胶袋在地上放置了过长时间,机油渐渐渗出塑胶袋,所以一放在引擎盖上,机油便流了出来。
  “真是对不起。”我连声道歉。但司机却毫不理会,只顾着自己擦拭引擎盖,擦掉了引擎盖上油污不说,还朝着被弄脏的地方喷了一层香味剂,又拿干毛巾和湿毛巾反复擦拭。
  这司机准是有洁癖吧?
  刚才司机还嫌我堵住车门浪费了时间,而现在他却全神贯注为引擎盖打扫卫生,根本不理会一车等待开车的乘客,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我不禁苦笑。
  我拎着黑塑胶袋在车厢靠后的地方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把塑胶袋扔在了地上。从前一辆车转过来的三个年轻乘客也分别坐在了我前后排的座位上。司机依然趴在引擎盖上打扫着卫生,还不时哈出几口气,再接着擦拭。
  有乘客发出怨言,但这个有洁癖的司机却充耳不闻。无奈之下,我干脆将脑袋伸出车窗外,朝着后边的车祸现场大叫:“交警同志,快过来一下呀,这辆车的司机不开车了!”
  可让我郁闷的是,在车祸现场处理相关事宜的交警,根本不理会我,只是埋头钻进那辆厢式货车里,拿着个奇怪的仪器做着检测。那奇怪的仪器,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超小型的吸尘器。
  其他乘客也和我一样,伸出头要求交警过来干涉。这时,我们这辆车上的红西装司机终于将擦拭引擎盖的毛巾收拾好,小心翼翼叠好,放进一个小皮包里,接着发动了引擎。
  他回过头来,对车厢里的乘客恶狠狠地说了一句:“谁再弄脏我的驾驶台,我就对谁不客气了!”他的脖子不停颤动着,似乎快要神经质快要爆发了。
  司机的心情显然很不好,踩着刹车使劲轰着油门,连轰了十多次后,才松开刹车,然后猛扭方向盘。
  他的野蛮驾驶,立刻让所有乘客吃到了苦头,大家东倒西歪,差点全都摔倒在车厢地板上。我忍不住倾斜着身体咒骂了一句,可还没骂完,身体旋即又是猛一抖动,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我被一股来历不明的力量给重重摔倒在地板上。
  车窗上的几块玻璃全碎裂了,玻璃碎片像一粒粒珠子,来回在地板上跳跃着。
  再回头看,车厢里所有乘客全都摔倒在地上,车厢甚至还有些微微倾斜。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与身边一个年轻乘客互相搀扶着爬了起来,朝车窗外望了一眼,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就在红西装司机扭动方向盘的一刹那,后面冲过来一辆小轿车,恰好从侧面撞到了驾驶座。轿车的车速极快,冲击力也极大,所以在震碎车窗玻璃,也让所有乘客也摔倒在了地上。
  我再朝小轿车望去,轿车的车头已经七拱八翘,显然无法再行驶了。坐在驾驶座上的人,还颇为面熟,竟然是那位金箔画艺术家曾大师,以及他那位满脸是血的专职司机。而且那位司机脸上的血现在变得更多了。
  

绝命巴士站5
我们这辆车上,身着红西装的公交车司机没什么大碍。他跨出驾驶台后,抡着一把铁扳手下了车,对着曾大师怒吼道:“你们怎么开车的?我是正常上道,你从后面撞过来,你们是全责!”他摸出手机,显然是准备报警。
  我连忙探出头来,对司机说:“不用打电话了,不远处就有交警。”
  真是太晦气了,短短一条街,不到五十米远的地方居然连出了两起车祸。不过,更倒霉的却是曾大师,两起车祸受损的都是他的车。
  曾大师挣扎着从轿车里钻了出来,对红西装司机说:“真是对不起,你遭受的损失,我全额赔偿。车上的乘客,去医院检查的钱,我也全额承担。你就不用叫交警来了,小事故而已,我们自己协商处理就行了。”
  司机却撇了撇嘴,说:“我开的是公交车,是国家财产,出了什么事,公司都会负责的。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我必须叫警察来。”
  曾大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信封,厚厚的,塞到了司机的口袋里,低三下四地告饶:“大哥,我有急事,马上得去送货……你就帮个忙吧,损失我会负责到底的……”
  “不行!必须得让交警出现场!”这身着红西装的司机推开了曾大师递来的信封。看来他不禁身体上有洁癖,心理上也有洁癖,怎么都不愿意接受曾大师的条件。
  曾大师的司机也钻出了受损严重的小轿车,他怀里还搂着那只装着金箔画的小纸箱。他焦急地问:“大师,现在我们怎么办呀?”
  曾大师耸耸肩膀,无奈地说:“车是你开的,那就只有让你留在现场等待交警处理,我一个人去送货了!”他瞄了一眼空空荡荡的马路,除了四辆因车祸抛锚的车辆之外,根本没有出租车途经此地。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看来只有等待下一辆公交车了。
  我和车上的乘客也只好纷纷下车,重新回到站台上,我依然拎着那只沉甸甸的黑色塑胶袋,袋中渗出的机油已经弄湿了我的手。
  下了车后,我才发觉刚才和我一起上车的那三个年轻人,一前一后地把我夹在了中间,令我感觉颇为不爽。
  他们想干什么?难道想打劫?可惜选我作打劫对象,他们真是看走了眼。我不禁翻了翻白眼,懒得再理他们。
  都两辆公交车了,我还一直呆在站台上,没离开这条马路。我只希望下一辆驶来的公交车,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我还得抓紧时间去体校送货呢。
  曾大师也捧着小纸箱走了过来,他老人家也打算乘坐公交车离开这里了。他是艺术圈里的前辈,所以我侧身让了让,请他排在了我前面。他看了我一眼,又瞄了瞄我手里拎着的黑色塑胶袋,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一笑。
  在他瞄我的时候,我发觉他的身体似乎微微战栗了一下。呵呵,他一定还以为我那黑色塑胶袋里装着的是手枪吧?我也不由得哑然失笑。
  就在曾大师站到我身前的时候,一件奇怪的事突然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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