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逃-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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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昏脑胀,此刻喷出的烟雾像似在消除肿胀。楼门口出现他稔熟的身影,洪天震左手拎样东西,他一下子猜出是什么啦。
“我要费菜喽。”窦城斌在他钻进轿车时说,“又是你家的茅台吧。”
洪天震晃晃手里的一瓶自己泡制的酒,说:“你拿茅台换我都不干。”泡制药酒是他一大嗜好,枸杞、蛤蚧、人参、海马、不老草……十几个玻璃瓶子泡着这些东西,他可不是乱泡的,按一本泡制药酒书的方子泡的,治各种病哩。他说:“这瓶是……”
“总不是羊卵子酒吧。”窦城斌打断他的话,“徒有虚名。”
“哎,别说得太没文化,羊卵子酒,该叫羊肾酒。”洪天震总想说服他相信喝自泡的药酒好处多。前不久,闲谈中得知窦城斌腰酸腿软,有点那个……趁机送上一瓶自己泡制多年的羊肾酒,嘱咐怎样喝,又吹嘘如何有效果。将信将疑的窦城斌盛情难却,一丝不苟地喝了,结果非但没效,倒添了病,早晨起来眼皮肿,手脚浸泡黄豆似的胀乎乎。他去医院开了药,服后才祛了病。坏啦,此后窦城斌常在朋友圈里当笑话说起洪天震的羊卵子酒,他偏这样说,将肾说成卵子才搞笑。
“这瓶真的治病。”
“治肾虚?”
“思维混乱……”
他们说说笑笑,车停在名叫喝二两的小酒馆前,窦城斌说:“酒馆老板过去是长岭文联的编辑,瞧把店名起的挺那个,喝二两。”
喝二两酒馆内有点与众不同,满墙是本市名人题赠的字画,洪天震蓦然想起窦城斌爱好书法,是市书法家协会的副秘书长,是否有他滥竽充数的大作在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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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往事飘飞(9)
“喂,寻墨宝呢?”
“找滥竽!”
“在那儿!”窦城斌指了下左边墙垛子,然后把他扔到那儿,自己去和酒馆老板打招呼,嗓门很大地说:“我们来筛二两。”
洪天震走近窦城斌写的条幅前,欣赏一番,行书草书魏碑姚体什么的他不懂,只感到字确实不错,是一首古诗: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洪队,”一个长得团乎乎的女服务员很专业地叫他,“窦队让你到一包去。”
一包在喝二两酒馆中属高档的包房,位置被厨房给与其它包房隔开,可供十几个人用餐的大餐台前坐着他们两人,显得空空荡荡的,包房有种肃穆的气氛,壁灯幽幽,洪天震凑过来对窦城斌说:“太幽暗了点,像情侣包厢。”
“开灯,打开大灯。”窦城斌对引导洪天震进来的团乎乎的服务员说,“亮堂点,我们不需朦胧。”
洪天震一点都没猜错,窦城斌请他吃晚饭,是为了和他聊聊市中心医院副院长曲忠锋被杀案。
“死者被坚硬物重击头部,造成颅脑碎裂死亡,现场遗留一块带血迹的水泥块,经化验是曲忠锋的血迹。”窦城斌向洪天震介绍案情,“水泥块是杀曲忠锋的凶器无疑。但是未在凶器上找到凶手的指纹,水泥块用两层纸包裹着,估计凶手戴着手套。“
“纸?”
“起初围绕包水泥块的纸展开调查,那是两张销售一种新的护肤品——芦荟养颜液的小广告。找到芦荟养颜液的那家销售公司,据公司经理介绍,小广告共印了两万张,雇大约二十几人在三天内散发完毕,长岭的哪个角落都可能有这样的小广告,塞给过路行人,自行车筐,楼道……铺天盖地。凶手拿到它很容易,或许就是哈腰在街上捡到被人丢弃的两张。纸的线索没法查。”窦城斌用竹筷子将盘子里那几片盐水猪肝翻个个儿,他大概翻动这几片猪肝有十几次了,他说,“水泥块是拆除日伪时期修建的给水塔的,水塔坚固结实,雇民工拆砸半个多月,至今还有部分水泥块未清运出去。凶手可能到现场顺手拿一块,或者清运车拉掉在街上……这条线索也查不下去。此案由于没有现场目击证人,凶手又没留下物证,查起来相当困难。”
“水泥块有多大?”洪天震问。
“碗口大小。”窦城斌用筷子点下盛萝卜条粉丝汤的大海碗,说,“约3斤重。”
方才洪天震听他讲案情像坐在剧院里,观乐队演出,倾听每一个音符……水泥块引起他的注意。杀人凶器枪、刀、棍棒林林总总,为何选用极其笨重的水泥块。他所经办过的杀人案,凶手作案使用的凶器带有明显职业特点,刀是大众化的凶器,职业杀手多用枪支,医生用手术刀,司机用摇把子,木匠使用斧子……可以设想凶杀场面,凶手弄到一块水泥,用纸包好藏在衣服或背兜里,待受害人曲忠锋走近,近距离贴饼子似的砸向他的头颅,一下便击碎受害人的脑壳。水泥块做凶器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不能远距离地投掷撇打,击中身体其它部分也不致人死命,那样受害人就可能喊叫、反抗。
“尸检看,曲忠锋头部被击打一次,身体再无别的伤痕,他死于仅一次击打。”窦城斌说。
洪天震伸出右手模拟抓起动作,抓向盛萝卜条粉丝汤的海碗,没抓起来,手指梢将将够着碗边,他胸有成竹,似乎有了定论。说:“凶手暴露了他的特征,一双硕大的手,能够将近20厘米见方的水泥块握在手里,一击致死曲忠锋,说明此人身材高大,武有力。”
“噢!”窦城斌茅塞顿开,“近距离击打完全可能是熟人,在曲忠锋不备的情况下,突然出手袭击。”
专案组经过调查,曲忠锋医术高超,深受患者信赖,社会口碑很好。走访他的亲朋故友,都一致称他没与什么人结仇结怨。那么谁会杀他呢?他为分管业务的副院长,工作认真,为人耿直,技术要求精益求精,能否因工作得罪同行、下属呢?专案组今晚讨论的正是这个问题,尽管最后没能形成统一意见,池然决定下步破案重点围绕曲忠锋在市中心医院工作情况展开调查。现在洪天震的分析,开辟了窦城斌的新思路,他说:“四肢庞大,武有力的人可能就在医院里,凶手对曲忠锋很熟悉。来,喝杯酒。”
第三章 往事飘飞(10)
两人撞杯,一饮而尽。
“简爱找到没有?”窦城斌问他“12·24”案子进展情况。
“人是找到了……”洪天震向他细说了找到简爱的过程,他说,“综合分析,潘光明杀死简月疑点很大,但他人已死亡,查下去没必要。老鼠出现在此案中,一时难确定他干了些什么,我想暂放下此案,集中精力查王淑荣的死因。”……
。。
第四章 美丽诱惑(1)
1
世纪花园3号别墅让黄承剑揭开神秘的帷幕,是7天后的一个极普通的下午,说它普通是因为它既不是节假日,又不是周末双休日。
保时捷轿车驶出药业大厦,邢怀良自己驾车,黄承剑紧随其后跟上去。
自从那晚他在南湖公园一无所获之后,他怀疑邢怀良可能还有其他幽会的地方没被发现。因为始终未见另一位主角——柏小燕出现。他开始改变策略,将目光盯向柏小燕。
柏小燕鲜明地凸现在他的视线中,是周一的早晨,由于不清楚她的住处,黄承剑提前赶到药业大厦,躲在一旁观察上班的人,注意柏小燕的出现。在此之前,他只在本市电视一种新药广告节目中见过她,上镜后的她,气质相当好,更加漂亮。将这样的人从人群中挑出来,很容易,用不着敏锐目光和技巧。
属于药业大厦里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涌向铁大门,保安忙不迭地迎前迎后,与乘轿车的人招呼,与骑自行车的人招呼,与徒步的人招呼,男男女女,招呼不停,总之是他们一天中较忙的时刻。
黄承剑确定一下时间,为7点50分,离本市统一规定的作息时间早8点上班,差10分钟,按理柏小燕该在这10分钟里出现。
一辆标明泰莱药业班车的大黄河驶进院,迈下车门的女孩中,黄承剑发现穿着泰莱药业集团公司统一服装——蓝色、红领羽绒服的柏小燕,与她并肩走的女孩凑近她的耳根热切地说着什么,从她们的侧影看是在说笑。他只在一两分钟内,即从班车到大楼那段距离间,看见了她的侧影。
黄承剑不由惊愕地看着她走进楼门的背影,她极像一个人,身材、走路姿态都像。如果说柏小燕鲜活在面前,那同她相像的女人便眼泪干在脸上,确切说干涸在心里。
他呆在车里等待监视的目标出现,也可能是一个上午,或者她足不出楼,就得一整天。他决心等她,跟踪她,幸运的话或许就能发现她与邢怀良的秘巢等等。
上班的高峰一过,药业大厦大院像被谁挪走了那只沸腾水壶似的,鱼贯景象不见了,声息悄无,有那么一两个人进院,与他关注的不搭边。他将身子斜在座椅上,打发时间是那份流水路堵车时卖报大嫂塞进车的《长岭晨报》,生活在长岭的人习惯在早晨看当日的晨报。
16版晨报他很快浏览完毕,没一篇文章从头到尾读的,心里长草似的荒乱,哪有心思闲看报纸。柏小燕的背影在脑海闪来闪去,另一个女人糊墙纸似的贴在心壁上,蓦然间浮雕起来,他不想让浮雕开口说话,便拧开音响听打击乐,咚咚锵锵干扰她的声音,他厌倦透顶她的声音,恐惧那病态般枯白的嘴唇……近几年,他生活在一个晦暗的环境里,一个外人不知的隐秘世界,一个女人控制、操纵他,而且操纵控制的方法有些特别……这是他极隐私的事,他不情愿去回想。都是柏小燕的身影引起他纷乱的思绪。
这时,两个骑单车的熟悉身影迎面过来,其中一位朝他的车张望了一下,好在这种特殊玻璃外边根本看不清车内。
“楚!”他心里呼唤一声。
林楚是同姐姐林梦上街偶尔从此经过的,往黄承剑的车身瞧一眼也是毫无目的。然而,当他见到林楚时,心情陡然变了,让阴了许久的天空,突然露出太阳般的明亮、灿然。
刚才林楚不经意朝车张望时,他差不多沉不住气,想打开车门去叫住她,毕竟一年多未见面。可见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遗憾、伤感,意味着回想往日辛酸别离的一幕,展示一下痛苦给她看吗?他实在没有勇气。
林楚的擦肩而过,唤起他对以往生活的怀恋。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在往事中行走,直到发现柏小燕走出楼门,在大院门口叫了辆出租车,他才踅身到现实生活中来。
柏小燕是临近中午时分走进世纪花园3号别墅的。黄承剑的血液开始在体内欢畅流动,兴奋表现在脸上的同时,他的两只手掌不停击打舵柄,梦呓般地自言自语什么。到此为止,他已成功一半,确定了邢怀良同柏小燕的幽会地点——爱巢。尽管从没发现他们一起进3号别墅,进去是必然,只是某个时机被自己错过,往下会见到想见到的情形。
第四章 美丽诱惑(2)
“大概今天中午有戏!”黄承剑推测邢怀良可能过来,紧盯他们十几天,未见幽会,装也好,忍也罢,总是有限度,更何况情和爱装得了忍得了吗?
一个午间的等待,邢怀良没有来,他有些失望和不解,怎么说别墅中午时间对他俩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是珍贵的良辰,他们为何让它白白浪费呢?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当口,柏小燕走出别墅,从视觉上看,她换了一个人似的,先前进别墅是蓝色的服装,头发绾在米色的帽子里,出来时换成棕色毛绒大衣,长发飘垂到腰部,发间系条红黄蓝相间的发带,酷似一道彩虹,耳畔吊着闪光的链状的东西,由于离得远,只能猜出那是坠链。如此打扮肯定不是去公司上班,逛街?与朋友约会?
柏小燕招手,上了辆海蓝色捷达的士。
黄承剑跟上去,这次他遇到点麻烦,的士司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对他载的美丽乘客——柏小燕说像似有辆车跟踪,她怪模怪样的笑笑,然后正色说:“谁会跟踪我?没人那么傻。”
司机讨好定了女乘客,说:“我在电视上见过你,那个‘血滞通’广告是你做的……”她对夸奖自己的观众报以感激的微笑,对于崇拜她的收视者成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便有了让快乐撞下心房的感觉。也就是这相当平常的一笑,增强了司机讨好女乘客的信心。他瞥眼后视镜,那辆可疑的车辆仍尾随着,他说:“富康始终跟着我们。”
柏小燕将信将疑地转过身,透过车后窗望去。
“红色富康。”司机说。
“香车宝马后边是有辆富康。”柏小燕总算看到红色富康,仍然怀疑的士司机的判断,“是否巧合,我们同去一个方向。”
“从世纪花园出来它就跟着我们,转了三道街,它还跟着。”司机为证明他的正确,竟例举了自己一次不光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