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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伊甸园的诅咒-第27章

小说: 伊甸园的诅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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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两个酒足饭饱之后,又一起愉快地坐在沙滩上,消磨着下午的悠闲时光,而且还可以欣赏到达伦的“精彩表演”。达他一边在记者们面前展示着他那不怎么优美的身段,一边说着一些模棱两可的俏皮话,比如说什么“不管怎么样,夏威夷都不会有什么种族问题的”之类的话。
  达伦这是一举两得,既满足了记者们的好奇心,他们拍下了达伦的生活照;又还了皇家夏威夷的人情,要知道他们可为达伦的名气提供一间免费的高级套房呢。
  “嗯?”我懒洋洋地回答着,这是对克莱伯说的“泰赞击败了卡哈纳摩克”的消息的回应。
  克莱伯一边沉思地望着卡哈纳摩克,一边说道:“约尼·威斯穆勒最终夺走了达克保持四年之久的头衔,他在一九二三年巴黎举办的奥运会上击败了卡哈纳摩克,成为世界上游得最快的运动员。”
  “那么一九三二年就是卡莱斯·克莱伯的年份了?”
  “我是这么打算的。”
  尽管皇家夏威夷酒店前面的海滩十分窄小,白色的沙滩上仍然挤满了日光浴者、游泳者和那些自以为是的滑板爱好者。到处都可以见到威武有力、肌肉强健的夏威夷小伙在照看着一名年轻的女士,或是在教她踏冲浪板,或是在往她柔嫩的肌肤上涂椰子油。
  我好奇地问克莱伯:“这些沙滩男孩们固定在这里工作吗?”
  克莱怕回答道:“有些是的。不过在夏威夷所有的海滩都是开放的,所以沙滩男孩们可以来去自由。”说到这儿,他朝我亲切地笑了一笑,又接着说道,“嘿,我以前也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呢。”
  “你这样的鬼佬?”
  克莱伯开朗地笑了,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然后他说:“你这句土话用得不错,内特。是的,在这里也有一些白人男孩兜售自己的游泳技术。”
  “也兜售自己吗?”我一边说,一边向他调皮地挤挤眼睛。
  他这一次的笑容有些狡猾,“不,我从来不为这种事掏钱,也从来不想凭这个来为自己挣钱。”
  我锲而不舍地追问道:“那么的确是有些沙滩男孩在兜售自己了?”
  他耸了耸肩,“这事关乎个人尊严。”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又转回头看着达伦,说道,“为什么卡莱斯·达伦要和达克以及那些沙滩男孩们绞在一起呢?难道他手头的案子还不够棘手吗?”
  这时,达伦已经下了船,站在齐膝深的水里。卡哈纳摩克扶着他往岸上走着,记者们像苍蝇似地围了上去,既忙着为他俩拍照,又忙着七嘴八舌地向达伦提问。
  我笑了笑,说道:“刑事大律师正在公关前线为案子而忙碌呢,他是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对种族问题的看法。达伦和达克·卡哈纳摩克肩并肩地站在一起,这本身就足以说明他并不认为所有的沙滩男孩都是一些强奸犯。”
  克莱伯更正着我的话:“那些阿拉莫纳男孩并不是什么沙滩男孩,他们不过是些不安分的火奴鲁鲁的小伙子们罢了,喜欢整天地游来逛去,闲散度日。”在克莱伯的语气里有种明显的同情。
  我说:“小伙子们在二十岁上下时都不太安分,不只夏威夷如此,所有的地方全都是这样。”
  克莱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不过在夏威夷确实有许多男孩子不务正业,在这里,许多不同的种族聚居在一起,他们的文化、他们的传统也随之混合在一起,这使得很多年轻人失去了明确的生活目标。”
  我沉吟了片刻说道:“你觉得那些阿拉莫纳男孩不是‘歹徒’?”
  “是的,而且我也不认为他们是什么强奸犯。”
  “为什么?”
  克莱伯轻轻叹了一口气,沉思地望着沙滩上喧闹的人群。
  这是一个暖洋洋的午后,和风吹拂着克莱伯金色的头发。这个英俊的家伙!要不是他如此地招人喜爱,我肯定会嫉妒他的。
  克莱伯将视线从喧闹的人群移到了我的脸上,他的目光十分镇定。然后,他缓缓地说道:“有这样一句古老的夏威夷谚语,‘夏威夷人能说个没完’,可是那些警察从这些阿拉莫纳男孩的嘴里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我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地答道:“那又怎么样呢?真正犯罪的疑犯们大多都能做到守口如瓶。”
  克莱伯摇了摇头,他那张英俊的脸上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这绝对不可能是夏威夷的疑犯。即使警察、警棍以及皮鞭从他们的嘴里什么都得不到的话,那么烈酒、好奇的朋友以及多嘴的亲戚也能从他们的嘴里套出真相,然后这些话就会像卷过沙滩的海浪一样传遍整个夏威夷。”
  我不甘心地反问道:“难道这些话还没传遍夏威夷吗?”
  克莱伯又摇了摇头说:“没有。所以绝大多数的有色人种都站在‘强奸犯’这一边。”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在沙滩上嬉戏的夏威夷姑娘们说道,“更何况,在俄阿姑你根本没有必要去强奸一名女人,在那里有的是好姑娘等着你去邀请她们呢。”
  如果你长得像卡莱斯·克莱伯一样地英俊潇洒,那么一定会有许多姑娘等着你去邀请她的。
  我又提出了另一种设想:“泰拉·迈西走的那条街是红灯区,她后来就是从那里被带走的。也许荷瑞斯·伊达和他的同伴们当时正巧开车经过那里,他们就把泰拉误当作了妓女,想在她那儿讨个便宜。”
  克莱伯笑着点点头,沉吟了片刻说:“你说得不错,这是到目前为止,我所听到过的最有说服力的理由了。如果放在其他地方,那么你的猜测很可能是正确的,可是我还是认为绝对不会是阿拉莫纳男孩干的!”
  他的语气十分肯定。
  我继续问着他:“为什么呢?”
  克莱伯平静地说:“还是那句话‘夏威夷人能说个没完’。可是现在,在所有的有色人种中都传言是另外的一伙人干的。内特,我不想为阿拉莫纳男孩辩解些什么,可是在那个星期六的晚上,又有多少本地男孩三五成群地在街上、舞厅里、树丛中游逛着,想法设法地要找一些乐子呢?”
  这孩子的口才真是不错,他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律师的。也许在他拿到了奥运会金牌以后,克莱伯会继续回到安静的大学校园中完成他的律师学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又会成为律师界的种子选手的。
  这时,克莱伯突然问我:“内特,现在几点了?”
  我看了看表,然后告诉他快到两点了。
  他站起身,露出来的肌肉块和达克的一样强健有力。他歉意地向我笑着说:“对不起,内特,我得赶紧走了。我必须在两点的时候赶到尼特锐普。”
  “尼特锐……”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拗口的地方。
  克莱伯又笑着重复了一遍:“尼特锐普。那是一个在钻石顶附近的海水游泳池,我就在那里训练。”
  “备战奥运会?”
  他轻松地点点头。
  “祝你好运!”我一边说着,一边向克莱伯伸出了手。
  他紧紧地握了一下我的手,然后就拿起东西想转身离开。
  就在他刚一转身的瞬间,我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想请我吃这顿午饭呢,克莱伯?”
  他愣了一下,很快地又露出那灿烂的笑容,说:“没什么,我只是想谢谢你那天在船上帮了我……”
  我看着这个英俊的运动健将,摇着头笑了笑,然后收起了笑容问道:“你从来没和阿拉莫纳男孩打过交道吗?”
  他有些窘迫地眨了眨眼睛,呼了一口气说:“是的……我认识乔·卡哈哈瓦和本尼·阿哈库罗。”
  “他们是像你一样的运动好手吧?”我实际上是明知故问。
  “是的。”克莱怕那张英气十足的脸有些微微涨红了,他苦笑着承认道,“你识破了我的小把戏,内特。我确实是想为我的朋友们说几句好话,可又不想你知道我和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我轻轻拍了拍克莱伯的肩膀,安慰着他:“我是一名侦探,靠识破别人的小把戏来取得报酬。”
  克莱伯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内特,我并不是想误导你……”
  我理解地说:“别为想帮朋友而向我道歉。”我话锋一转,“不过,小家伙,你没有对我说谎吧?”
  克莱伯诚恳地笑了笑说:“没有,只不过省去了一些无足轻重的细节。”
  我又朝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小声说道:“我相信你的诚意,你说的比其他人告诉我的要更加可信。”我又拍了拍他肌肉发达的肩膀,提高了声音说,“洛杉肌好运!”
  洛杉矶就是即将举行第三十二届奥运会的地方。
  “谢谢你,内特!”克莱怕又有些羞涩地向我笑了笑,然后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皇家夏威夷酒店。
  达伦已经上了岸。达克和他的那些沙滩男孩们又回到了支桨船上,现在他们的船已经远远地划离了海岸,看起来他们是想避开记者们好奇的目光。
  刚才达伦离我太远,所以他的声音和海浪声、沙滩上喧闹的说笑声混在了一起,我只能从记者们的反应中推测出刑事大律师可能又在发表什么样的“高见”。现在,他正稳步向我这边走来,我就能够越来越清晰地听到他与记者们之间的谈话了。
  一名身材瘦削的记者挤到了达伦身边,他与达伦一比,就像是站在一头雄壮野牛旁的一株瘦弱的高粱。他大声问着:“你在开庭时将会遇到由多种族组成的陪审团,对此你是否担心呢?‘法官’。”这里的记者常常把达伦称作“法官”,虽然达伦从未担当过这一尊贵的职位。在我看来,“法官”这个称呼兼有调侃和恭维的双重味道。
  达伦从容不迫地答道:“这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相反,我认为这是一个在不同种族的人中间架起友谊之桥的大好机会。”
  另一名记者又凑近达伦,说:“如果陪审团裁定您的几位委托人有罪……”
  达伦不等他把话说完,就不屑一顾地抢白道:“那就是法庭上的事了。不过我想说的是每个人都只是考虑了法律,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考虑到人的感情!”说到这里,达伦挥了挥手说:“今天就到这里吧!”
  可是那群记者仍然不肯离去,达伦又被他们纠缠了一阵子,又回答了几个不太麻烦的问题后,记者们才慢慢地撤去了。
  这时候,达伦向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呆在那儿。”接着,他就缓步走到离我不远的一张桌子边坐了下来。露比、林赛夫人和伊莎贝尔正坐在那里闲谈着,达伦很快地就和她们热烈地聊了起来。
  大概是为了配合新闻记者们的采访,达伦夫人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她那稍微有些发胖的身躯紧紧地裹在一套绿色的套服里,在绿色的套服上嵌着白色的长条。林赛夫人则打扮得十分随意,穿着一件浅黄色的系带沙滩装,看起来优雅迷人。伊莎贝尔呢,当然是最迷人的。她穿着一件有绿色圆点的裙装,戴着一顶与之相配的帽子,看起来光彩照人。透过她薄薄的套装,我可以隐约地看到里面的白色泳衣。自从我邀请她和泰拉吃过早餐之后,伊莎贝尔还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我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找个时间弥合我们之间的裂痕。
  乔治·林赛不在这一小群人中间,总得有人为开庭做准备呀!
  “请原谅,先生。”
  这是一个低柔的、有些慢吞吞的男声,带有明显的南方口音。
  我顺着声音回过头去,打量了一下站在我身后的这个男人。他手里拿着一顶巴拿马帽,白色的亚麻西装一尘不染。看起来他有三十一、二岁,长得很不错,棕色的头发,两鬓微微有些灰白,戴着一副金属框架的眼镜,在眼镜后面是一双锐利的灰蓝色眼睛。他的眉稍微微有些下垂,在我转回头的时候,他正在向我半躬着身,看起来颇有绅士风度。
  “你是内森·黑勒?”他彬彬有礼地询问着。
  “是的。”我答道,然后警觉地准备随时离开。这个看起来文雅和善的家伙没准儿是名记者呢。
  “达伦先生,呃,让我和你谈一谈。”他停顿了一下,开始进行自我介绍,“我是约翰·E·波特少校,斯特林将军责令由我负责达伦先生的健康情况,也就是充当达伦先生在夏威夷期间的私人保健医生。”他看了看我,礼貌地问道,”可以坐下吗?”
  我微微欠了欠身子,扳了扳克莱伯刚刚坐过的椅子,说道:“当然可以,波特医生。刑事大律师向我提到过你,看起来你们两个已经很熟了。”
  “卡莱斯非常地平易近人。”他一边坐下来,一边顺手把帽子放在身边的小桌子上,然后他又接着说,“而且和这样一位伟大的人物打交道是件很荣幸的事。”
  我问道:“可是,波特医生,我注意到你并没有穿着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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