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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鬼楼-第7章

小说: 鬼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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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手人不是他,双方的合约也并不在他手上,如果想要了解具体情况就要询问当时的受理人,也就是这所房子的真正户主──他父亲,可是他父亲偏偏在几个月之前就因为中风进了医院……

    神秘的租户,离奇的死亡事件发生地,那名女子看起来极为可疑,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关键人物,却没有一个人可以证明她的身分:周围没有邻居,户主又住院,至今昏迷不醒。

    更为可疑的:那名女子失踪了。

    「糟透了……」喃喃自语着,沈嘉言将手盖在眼睛上。

    要是有别的途径可以找到那名女子的信息就好了,那个何珍是住在这里的,可是偏偏是刚搬来的,对这个女子一点印象也没有,唉,如果何珍早点搬来就好了。

    唉……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知道那名女子的身分,哪怕只有一点点?

    「信……」脑子里忽然闪过刚才的某个片段,沈嘉言一下从床上弹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精神一下子重新兴奋了起来。

    他想到了刚才在楼下发生的事情:他在无聊中,看到客厅桌子上一迭信,随手翻看,却发现这些信全部是写给楼上413住户的。

    413!不就是这里么!

    沈嘉言彻底兴奋了起来,心里痒痒的,他知道自己搞不好发现了一件非常关键的事情,如果那些信里有那名女子的信,他不就可以知道那名女子的名字了么?然后进而透过名字确认女子的身分。

    「就是它了!」完全振作起来的沈嘉言站起身,或许是他太激动了,他站起来的同时,只听重重一声响,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口袋里掉了出去。

    「该死!是我的手机!」

    看着最后消失在长长拖地床单内的手机,沈嘉言认命的弯下身,双膝跪地,艰难的向床底探去。

    「该、该死……掉得……好……远……咳!咳!咳!」身子压得太低,胸腔被严重压迫导致沈嘉言说话困难,由于他的动作而扬起的尘土更是让他咳声连连。手机跑得太远,他不得不将大半个身子钻了进去。

    「构到……」

    手指碰到手机,受到鼓励的沈嘉言又努力前进了两寸,然后用力用手将手机挥出床底的范畴。沈嘉言开始慢慢往外爬,床板压得很低,他极小心的往外退,以免磕到头,不时往床底外看去以确认自己的后退路线。忽然!沈嘉言愣住了──

    一双……脚……

    从狭隘的视线内,他看到了一双脚,属于女人的,细细的脚。

    那双脚不知从哪里走了进来,此刻,正站在他刚刚抡出去的手机旁边。

    沈嘉言吞了一口口水。

    冷汗,慢慢浸透了他的衬衣。

    他看到裙襬慢慢垂下来,他知道那是那个女人在弯腰!

    随着那女人的裙襬垂到地面,他看到了一双手,非常纤细好看的手,天明明很黑很暗,他明明紧张害怕到几乎晕过去,可是奇怪的,他记得一切细节,他觉得自己看得很清楚,他甚至看到了那女人无名指上面的戒指……

    然后,他感觉自己被人抓住了。

    不是被床外那个女人,还是更加近的,床底──

    沈嘉言猛地回过头去!

    他看到了一双眼睛,黑暗中一双发光的眼睛,那是他晕倒前最后的记忆。闭上眼的沈嘉言当然不会看到,之前他以为不能用的电灯,在他倒下之后,一下子亮了。

    
 


鬼楼 正文 第四章 沈嘉言之二
章节字数:8380 更新时间:08…12…14 20:53
    「……」最后看了一眼对面的阳台,杨承延离开了阳台,回到妻子所在的卧室,走到妻子右边的空位处,轻身躺下。

    睡在他身边的明明是他的妻子,是他最亲密的人,可是他却好像睡在毒蛇之侧。这两天夜雪的精神一直不好,睡着睡着会忽然大叫,要么就睡到中途忽然爬起来。

    有一次杨承延半夜忽然醒来,黑暗里只见一个人影直直坐在他床头,吓得他当场失魂,半晌才发现那是他妻子。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年外调太少见面了,杨承延发现自己几乎不认识自己的妻子了,原来那个不漂亮,却总是将自己装饰得优雅得体的妻子再也不见,现在睡在自己身边的只是一个憔悴的、神经质的、正在慢慢老去的中年妇女。

    女儿的事情给她的打击太大了,杨承延心里明白,于是决定好好照顾妻子,可是这么几天下来,妻子的情况没有好转,倒是他自己已经快要顶不住了。

    这几天他的头发掉得厉害,再这样下去,他那本来还被同龄男性羡慕不已的茂盛头顶,估计马上就要向地中海看齐。

    一来年龄大了本来就浅眠,二来顾虑妻子的缘故,于是,这个夜里,像过去每个晚上那样,杨承延又醒了。

    「小雪!」口里喊着,杨承延一头大汗醒了过来。

    「哎?人又……」头反射性的右转,本以为又会像平时那样看到空空的枕头,然而出人意料的,他看到了旁边妻子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杨承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右手摸上妻子柔软的发。

    「好冷,也不盖好被子……」说着,杨承延将妻子只盖到胸前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做完这一切,杨承延再也睡不着了,睡衣被汗水湿透了,被冷空气浸得凉凉的,难受极了,杨承延索性下床进了洗澡间。

    热水从莲蓬头里喷出,暖暖的洒了一身的感觉好极了,闭上眼睛,杨承延感觉自己绷了好几天的情绪暂时松了下来,这几天,连睡觉也不安稳,似乎也只有洗澡的时候让他轻松一些。

    不过,杨承延并没有轻松很久,没过几分钟,他立刻觉得不对劲,他是淋浴,可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的脚已经泡在水里了。

    看着之前自己身上洗下去的泡沫簇拥在脚边缠绵不去的样子,杨承延立刻感觉有点恶心。

    「又堵了!」

    是下水道,这里是老式的房子,下水道就在旁边。蹲下身子,杨承延摸索着排水的小口,半晌,抓起一团黑乎乎的丝状物体。

    是头发。

    「我的头发有掉这么厉害么?」看着自己手里乌黑的、还沾了些许白色泡沫却依然能够看出是头发的东西,杨承延用空闲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还好,那里虽然轻薄了不少,不过还没有空空如也。

    没了头发的阻挡,之前的废水终于顺利的流了下去,逐渐裸露出来的地面上还是零星留了几根头发,杨承延注意到:自己脚上也有一根。

    长长的头发。

    忽然想到了什么,杨承延将手里那团刚才堵住下水道的罪魁祸首展开,惊讶的发现:这些头发,不少也是长发。

    难怪他惊讶。他是短发,妻子也是短发,屋子里怎么可能有长发?

    手掌颤了一下,杨承延重新弯腰,将地上的几根长发连同自己脚上那根一起,揉进之前那团头发里,一同扔进垃圾箱,然后他重新拧开热水开关,用沐浴乳将手掌冲洗了好几遍。

    最后,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全身,杨承延离开浴室,关上浴室门的瞬间,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的视线一直都是盯着地板上的垃圾桶的。

    重新回到室内的杨承延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适感,他没有回到卧室,而是留在了客厅,桌上,那个属于女儿的玩偶静静坐在桌子上,露着憨憨的笑容。

    杨承延将玩偶拿在手里,慢慢踱到了阳台。他将玩偶翻来覆去的看,看到上面「青青生日快乐」几个小字的时候,眼睛忍不住开始湿润。

    「青青……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青青……」

    将玩偶顶在自己的头顶,赎罪一般,杨承延静静的闭上眼睛,忍了好几天的泪水终于慢慢淌出。

    「爸爸,你知道么?妈妈她其实一直很想你,我也很想你,所以,爸爸能回来么?妈妈买的是双人床,她一定希望你回来和我们一起住。」

    最后一次接到女儿电话的时候,女儿对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希望自己回来而已,可是自己呢?

    自己和妻子这些年确实比较疏远,甚至一度到了要离婚的程度,可是女儿毕竟没有错,因为自己不想见夜雪,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夜雪身边的青青了呢?

    自己印象里,青青还是那个小小的,扎了两个小辫子,生日礼物除了要玩偶就是要芭比娃娃的小女孩。

    可是实际上,青青在自己没有参与的时间里,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这个年龄的女孩,自己应该送她更加成熟的生日礼物,可是自己送的还是玩偶,而女儿也将那玩偶宝贝似的挂着。

    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不回来呢?

    为什么不回来呢?

    模糊着视线,杨承延抬起头来,用手背将狼狈的眼泪擦干,忽然──

    「对面的灯……亮了?」看着对面黑暗中异常显眼的灯光,杨承延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他很清楚,那里……是自己女儿尸体被人发现的地方……

    「那个人是……青青?」接下来,他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景象,他觉得自己看到了青青,自己已经死去的女儿!

    明明隔着遥远的距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那是青青。

    「不对……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嘴里胡乱的喃喃着,杨承延心里一团乱麻,盯着对面那个白色的影子,最终,杨承延咬了咬牙,冲下了楼。

    凌晨时分的街道,除了路边的野猫之外再无人影,心里惶恐不安的杨承延最终挥开了413的大门。

    「爸爸!」

    他听到了女儿的声音。

    「青青!青青!」口中喊着女儿的名字,杨承延紧紧闭上眼睛,哆嗦着。「青青……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你……」

    热流从眼眶中滚落,杨承延终于再度睁开眼睛,慢慢的,他向客厅摸索而去,那里,在阳台碎掉的玻璃之前,在那还在不断转动的吊顶风扇之上,他看到了静静的被一根绳子吊在上面的女儿。

    「青青!你忍一忍,再忍一忍……爸爸这就、这就把你放下来!」男人痛哭流涕,去厨房找了椅子,爬上去,试图解绳子。

    绳子很难解,他找来的椅子不够高,他站在上面,刚好和被吊起来的女儿同高。女儿睁得大大的眼睛于是就在他的眼前了,那几乎完全腐败的脸颊……杨承延几乎可以嗅到那腐臭的味道。

    他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的青青,从小就爱干净,身上什么时候都是香喷喷的,怎么会这样臭烘烘呢?

    「……青青……」

    静静的和眼睛没有焦距的女儿对视,泪眼朦胧中,杨承延吸了吸鼻子,踮高脚尖,拼命扯着女儿脖子上面的绳子。

    绳子不算粗,是用钓鱼线拧成一股做成的绳子,他钓鱼的时候就经常用这种线,所以知道这种线的厉害,这种线非常坚固,只要细细一根就可以钓起十斤的大鱼,同样的,只要细细一根,就可以轻易割破人的皮肤。

    撕扯间,杨承延的手掌被狠狠割破了,血从伤口内喷出,溅到女儿的脸上,那张脸看起来更加可怕。

    可是杨承延并没有停下,只要低头他就会看到女儿的脖子,那里,已经被深深的切了一个大口子,那附近的皮肉已经深度腐化,如果再不将她放下来,恐怕……

    绳子,终于解开了,女儿的身子即将坠落的那一刻,杨承延慌不迭跳下椅子抱住女儿的身体。

    「好了!好了!爸爸接住你了!爸爸接住你了……」

    抱住女儿僵硬冰冷的身体,杨承延安心的闭上眼睛。

    抱着女儿,杨承延彷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总喜欢爬得高高的女儿,每每自己找她回家的时候,都会从上面跳下来。

    「爸爸!接住我!接住我!」

    女孩说着,然后跳下来,跳进他怀里。

    「……总算接住你了……」闭着眼睛,黑暗之中,明明是森冷的环境,然而杨承延心中却是一片安然。

    「爸爸。」

    朦胧中,女儿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不敢相信的,杨承延缓缓睁开眼睛向四周看去,却发现周围只有黑暗。

    「爸爸。」

    声音再度响起,却是贴着耳朵响起的,感觉到脖子附近冰冷的气息,杨承延忽然清醒了,感觉着怀里冰冷僵硬的身体,杨承延毛骨悚然。

    「……青、青青……是你么?你怪爸爸么?你在怪爸爸么?」

    脖子忽然被怀中人的手掌无声无息的掐住了,那力气大的可怕,完全不像女孩会有的力气,杨承延被掐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脸憋得红紫,他的头被迫仰起,视线对上房顶上悬着的半截绳子,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喉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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